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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遇见深井冰-第110部分

小说: 遇见深井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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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常常来皇后的昭阳殿,过夜之事也不少,但是两人都是抱着被子睡自己的,皇后还是在年岁渐长之后才渐渐发现自己夫君的美貌。

天子放下酒杯,回头就看到皇后这对着自己发呆。他温和一笑,柔声问自己的小妻子,“怎么了?”

皇后被这份温柔打动,她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无甚。”

她面上平静无痕,心脏跳得飞快,她看向贺霖,贺霖这会正一双眼睛盯着李桓,眉头微微蹙起,面前的美食也没怎么动。

皇后移开视线,其实她还真的很羡慕这位大嫂,年纪和夫君相仿,生育子嗣。她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小腹,女子十五岁之前就会来葵水,可以生育了,可是她眼下还只有那么点大,还有那么久……她名下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

贺霖虎视眈眈的看和李桓将颍川王调戏完毕,她顺便去打量了一下颍川王,发现颍川王当真是个美人,雪肤乌发,尤其是含着一抹怒气偏偏发作不得,眉头蹙起。那份美看得贺霖都有些双眼发直。

她连忙捞起鎏金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这样的美人,想必在贵妇人里头也很受欢迎吧?贺霖想着直乐。

贵妇人们一般过的挺自由,只要娘家不倒,老公蹬腿,她爱养多少小白脸都是自己的事情,颍川王这种美男子要是体格也强壮的话,就真的非常符合那些贵妇人的胃口了。

等等,贺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赶紧打止。再想下去就是十八禁了。现在要想的是待会怎么整李桓,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去调戏别人,哪怕这个别人不是女的,那也不行!

宴会结束之后,天子按照惯例将带来使用的那套黄金餐具留下,当做自己在李桓家的花销。

将帝后还有那一群大臣送走,贺霖站在那里顶着寒风对着李桓就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

李桓被贺霖看得浑身发冷,他也知道今日里他戏弄颍川王全部被贺霖看在眼里,一见到她的笑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想起她也是在乎他,才会嫉妒吃味,他又全是满足了。

贺霖到底还是记得给李桓留个脸面,等到夫妻俩进了屋子,关上门,她屏退屋内服侍的侍女,自己坐在大榻上。

“颍川王好看么?”贺霖看向李桓,神情似笑非笑。

李桓一听她这话语,立刻就弯下腰来,“长得美又如何?”他抬眼看向她,脉脉含情,“永远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发丝。”

他这话说的诚恳的不得了,哪怕贺霖逼视他,他还是那么一副含情脉脉忠心不改的模样。

“你这话是真心的?”贺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问道。

颍川王美貌的程度,连她这个女人看了之后在想入非非之后都有些嫉妒,难为李桓睁着眼能够说这么大一通的瞎话。

不过哪怕是瞎话,她也听得心里舒服的很。

没几个女人不喜欢被丈夫夸的。

“是真的。”说着李桓伸手握住她的手,乌黑的眼眸中情谊满满。

贺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舒畅的,等到舒畅完了,她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李桓拍了马屁,而且她还相当的受用。

“你嘴上和抹了蜜似的。”贺霖原本想了想今晚上别罚他算了,但是觉得他这么两三句就能逃得生天,日后恐怕也难管。

“我会怜惜你一下的。”

只是怜惜那么一下下,没说不罚他了。

李桓脸上的笑没有因为她的话僵住,他反而抓住贺霖的手凑了上去,“那么请你尽情的怜惜……”

贺霖瞬间被这货的脸皮给打败了。

**

经过这么一次试探,天子从李桓身上半点都看不到李诨有事的痕迹,至于派人出宫查探也是不可能,大丞相府何等重要,怎么会白白无故让人探了消息去,要真这样,南朝的北伐也不用两军对阵,直接派个细作去打听就好了。

天子手中无权,宗室们曾经被李诨接着废帝的事情清扫过一会,性格刚烈的不少都死在菜市口了,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心谨慎的人,跟着天子去打探权臣的消息,没几个这么有胆子的,就是颍川王当众被李桓戏弄,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么试探了一回,天子也只能罢手。

李桓在宴会上欢歌笑语,还亲自弹琵琶跳胡旋舞,过的简直不要太快活,根本就没有一点为父亲担心的意思。

天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见着李桓如同他父亲李诨一样对着自己面上恭谨,他也就放过了。

洛阳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当中,此时和南朝边境的拉锯战突然有了突破,驻守在徐州的梁国皇子萧闵弃军投奔北朝,梁军大败,此外慕容绍在寒山之战中大败梁军,并且俘获了南朝大将萧渊明。

萧渊明是梁帝的侄子,但是梁帝对这个侄子却甚是亲爱,大将被俘获,南朝这一次北伐可以算是彻底打了个水漂。捷报传入洛阳,上下欢欣鼓舞。甚至有人提出干脆乘胜追击,发兵南征。

南朝和北朝,拳脚相向,来来往往这么好多年了,这么一次大胜难免让尚武之气甚厚的北朝有些意动。

李桓立即否定了这个决议。并和人讨论了要给慕容绍等大将的赏赐和将要提升的官位。

全洛阳都知道,朝政的商讨的不是在皇帝的太极殿,而是在大将军府的前厅。

这一次大臣们纷纷给皇帝上表祝贺这一次对南朝的胜利,然后下朝之后又扎堆的涌到大将军府那里,

大将军府面前车水马龙,甚至连道路都开始拥堵起来,过了一会才开始好。

“南征?”坐在前厅里,李桓抱着怀里的儿子,这会儿子已经长得圆滚可爱,坐在父亲膝盖上自顾自的咬着一只小银镯子磨牙。

“是的,朝中有人想要请大将军发兵南下,一鼓作气攻下南朝。”崔武坐在李桓的下首位置,他的视线瞟过李桓怀里的婴孩。

议论政事的时候,怀中抱个孩子自然是不好,但是这孩子是嫡长子,更是日后的接班人,李桓这么大大咧咧的抱着孩子在那里,也没人说他不对。

“不行。”李桓摇了摇头,“还没到时候。”

“这打仗又不是街头混混打架,一次打赢了下一回接着嬴。而且南朝依靠的是长江天险,一旦渡过长江,长江天险不守,事情也成了一半。但是这天险有那么好过么?”

“大将军所言甚是,而且听闻梁帝为政清明,朝中颇有贤臣,仓廪充实,实在不该在眼下冒然南征。”

“天时地利人和。”李桓低下头抓过一边的一个果物塞到萨保手中,免得他老是去咬手镯。

“先等着,不急于这么一时。”李桓说道。

杖也不是好打的,如今北朝也不是和当初的拓跋鲜卑那样以战养战,一股子胡虏作风,想要拿下南朝,暂时还需要积累。

“对了,上回的事情……”李桓正要开口,突然外面传来家仆的声音,“郎君,晋阳来人了。”

李桓眉梢一挑,晋阳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好了才回到洛阳,能有什么事情?恐怕就只有李诨出事了。

崔岷和崔武见状,还有那些前来议事的大臣立刻有眼色的从榻上起身告退。

李桓将从晋阳来的人召入厅内,进来的是一个着将官打扮的人,进来之后就单腿跪在地上,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筒交给李桓。

李桓接过来接着开口处封泥完好,取出一看,立即蹙眉。

怀里的萨保咿咿呀呀的伸手就来抓父亲手里的书信,然后扯住一角就往嘴巴里塞,拿着磨牙。小孩子正在长牙的当口,牙根痒痒,要咬着东西磨一磨才算舒服。

李桓看完书信,扭头就对旁边的家人说,“快去将贺将军请来。”

家人立刻领命而去,李桓坐在那里,嘴角隐约有笑意。

贺内干很快就来了,他进了前厅见着外孙坐在女婿兼外甥的怀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哟,这不是萨保么?”贺内干笑起来,“来给阿公抱一抱!”

李桓见着贺内干想要来抱孩子,立即将怀里的孩子递出去。

贺内干笑呵呵的抱着外孙做到那边的榻上,他从拿一颗饴糖给孩子磨牙,抬头问李桓,“这么急把我叫来,是出了甚么事?”

“晋阳那边来消息,说兄兄没了。”李桓之前也没有将李诨中风的事情瞒着贺内干。

贺内干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迟早的事,那种病就算一时不死,也活不了多久。”

说完他看向李桓,“阿惠儿,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贺内干负责拱卫洛阳,同样禁卫军中不少将领也是他手下带出来的人,禁卫军如其说是保护皇室,还不如说是监视皇帝不要乱来来的更贴切些。

李桓靠近了贺内干,两人窃窃私语,贺内干连连点头。

在晋阳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李桓让贺内干加大对皇宫的监控,皇帝已经没有对禁卫军将领的任免权力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防患于未然。

他带着贺霖回了一趟晋阳。萨保太小,受不得路上的舟车劳顿,托付给贺内干了,有崔氏照看着,多多少少都能安心。

其他的几个孩子全部跟着一同跟着去晋阳。

原本天气就冷,赶路也是颇有些艰辛,闷在车内觉得炭火气比较重,时不时就要打开车窗透气一下,贺霖更是担心会一氧化碳中毒,炭火都尽可能的少用点,而且让人盯着孩子们,不能让他们太过贪暖,把命给搭进去。

终于在十多天之后,到达晋阳。

晋阳大丞相府没有李桓的命令,也不敢声张出去说晋王已经薨了,冬日里晋阳滴水成冰,尸体之类也好保存。

等到李桓进了府,长吏才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

这提着一口气担心受怕的感觉简直是能够把人给逼疯。

李桓入晋阳霸府,招来李诨手下的旧部。当时在李诨病重的时候,他就已经接收了李诨手中的权力,此刻洛阳方面已经布置妥当,召来那些旧部将领要加强的是对北方蠕蠕的防备。

如今李诨走了,嫁进来一年多一点的大蠕蠕公主成了寡妇,而李桓是没有半点接受这个后娘的意思,那么这桩联姻可以说是半失败了。

总不能让李桓让佛狸去接手大蠕蠕公主,两人年纪相差的并不大,但是他是嫡次子而不是继承李诨位置的嫡长子,也不合适。

过了几日之后,晋阳发丧派人前往洛阳向天子和下面的贵人告知晋王薨逝的消息。

由大蠕蠕公主打头,穿着一袭丧服跪在那里。

贺霖这还是头一次和这个婆婆见面,虽然她之前从李桓和佛狸的口中知道大蠕蠕公主壮硕的长相,但到见到真人的时候,她险些有些反应不过来,要不是那身女子服饰,她真的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个汉子!

想起李诨的病,贺霖一边跪在那里,拿着帕子擦拭眼泪一边偷偷的去看大蠕蠕公主,那等体魄,好像榨干了李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大蠕蠕公主不会说汉话,李桓崇尚汉化,平日里和人交谈多用汉语,但是到了这位公主面前,颇有些完全不能交流的味道。

李桓会柔然语,但没有和这位公主交流的意思。

李诨不是没有让这位公主学习汉话的想法,但是这位公主性格十分倔强,说不学汉语就是不学汉语,到了这会,她和府中的人也处于交流不良的状态。

女眷们在内堂哭,那边是李桓带着李家人在哭,凡是没出五服的都会来人祭奠,但没出五服,算算也只有李诨那一支的亲戚了。

大蠕蠕公主不会假哭,她跪在那里,时间一长也慢慢的变成了坐,坐和跪有着很大区别的,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贺霖跪在那里瞧着前头的大蠕蠕公主怠工,在心里佩服她的勇气。这会说是办丧事,可是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大蠕蠕公主这么做,感情是名声不要了?

不过贺霖又想起,大蠕蠕公主这种从草原上野惯了的,恐怕还不知道名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够吃么?

好吧,大蠕蠕公主在晋阳这边把名声败完,对她也是有好处。

她干脆低下头继续哭。

贺霖旁边的是小蠕蠕公主,小蠕蠕公主面目和姐姐很相似,虽然年纪小,但看上去颇有些许斤两。

小蠕蠕公主和姐姐一样,没有贺霖那般哭的恨不得把肺都掏出来,还特别好奇她怎么能够哭的出来。

正妻和正经儿媳妇跪在前头,那些侧妃们就跪在后面哭。

有儿女的侧妃们,尤其是有儿子的侧妃们不过是喉咙里哭一下,面上装的好看点算了,反正日后日子也好过,到时候养上两三个美男子,日子过得甜甜美美,干嘛要守着个老男人,想不开呢!

侧妃们嘤嘤哭着,有两三个幸灾乐祸的看向跪在那里的步六孤氏。

步六孤氏跪在那里,身上穿着丧服,头上的青丝里已经赫然有了几根银丝。

自从八郎君被她以前的侍女推入湖中溺死后,她整个人就衰老的很快。

以前有着李诨的宠爱,她跋扈的很,供养也是独一份,即使年纪大了点,但也是一个明媚善睐的美人儿,结果丧子打击一来,整个人都老了十来岁,瞧着都快和晋王同岁了。

“活该!”高氏望见步六孤氏那佝偻的背影,暗暗的就在心里骂了一句,她养育有八郎,要是日后这天下让李桓做了,她好歹可以捞个王太妃,可是步六孤氏就要看世子会不会发善心了。

一个四岁就夭折了的小儿,能够弄得什么爵位。

想起当年被步六孤氏诬陷的事情,高氏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步六孤氏一块肉来。

步六孤氏能够有如此下场,当真是苍天有眼!

高氏原本满心愤懑,但是想到日后步六孤氏的凄凉晚年她又快活高兴起来。

胡人规矩并不限制女人和男人见面,哪怕是外姓也没有什么。李诨出身怀朔镇军户,更加不讲究汉家规矩,于是有几个李诨的老部下就瞧见大蠕蠕公主和小蠕蠕公主在“消极怠工”,哭的还没有后面的侧妃们伤心。

“那个蠕蠕女人!”将领们多数是鲜卑人,鲜卑人中女人的地位不低甚至很高,但这样还是惹得一群人生气。

“汉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那个蠕蠕女人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大王当做一回事!”那些鲜卑将领见着气的直嚷嚷。

夫妻情分,连那些姬妾都比不上,那还有个什么劲儿啊。

“算了,谁知道那个大蠕蠕公主会不会有改嫁的意思。随便她去了。”

李桓正在那里领着下面的一群弟弟在做孝子,除去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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