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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宫斗之极盛韶华-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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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在太兴殿外头了”
“是,臣妾都明白。”这种时候,汝月全听他的叮嘱,半个字都不会反驳。
“照顾好重华。”明源帝慎重其事地说道,“也照顾好太后。”
“皇上要多多保重,胜负未分之前,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出什么棋子。”汝月脑中闪现出个念头,如果让她这会儿与卫泽面对面,她会不会要求卫泽再观一次星相,然后告诉她,到底谁才是这一场逼宫之争中的胜者。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卫泽为何要来趟这一池的浑水。
汝月始终不明,但是她不能提出要见卫泽的要求,见了又如何,难道凭着她的几句话,就能让卫泽将说过的话统统都收回去了不成,卫泽答应,方国义都不会答应的,已经破釜沉舟走到了这一步,如何肯收手,况且收了手的下场,怕是惨烈到不忍目睹。
本来,方家选择的就是一条不归路。
明源帝又静静与汝月温存了会儿,才站起身来,起身的一瞬间,他将眼底的柔情统统都收敛起来,又变成沉静而凌厉的君王,他将手指从汝月的鬓发边收回来:“等着寡人的消息。”
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臣妾一定会等着。”汝月亲自将皇上一路相送,常公公与侍卫不近不远地跟随其后,她送君到太兴殿殿门口,分手之际,她莞尔一笑道,“臣妾静候皇上佳音。”
“好。”明源帝这一个字说得干脆镇定,然后飞快地走下了长长的台阶。
汝月站在台阶之上,目送着一行人走远,走到黑暗之中,她的背后有明亮的灯光,显得那黑暗越发的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一般。
五成把握,皇上是在等着方将军大义灭亲吗,汝月低下头来苦笑,这五成是不是皇上为了安慰自己所言,毕竟方国义是方将军的父亲,关系再不济,也是血浓于水,脱不开的干系。
汝月始终没有问,如果逼宫成功,皇上真的要禅位,然后呢?
有些事情,只有走到了这一步,才能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汝月低着头,默默的,孤身的,往内殿回走,偌大的太兴殿,似乎所有的人都躲避起来,静悄悄的,灯烛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第二百六十三章:煎熬
这一场胶着之战,无声无息的蔓延到了整个后宫,连宫女和太监们的脚步声都变得小心而低微,似乎觉得踏错一步都能惹了杀生之祸。
“娘娘,小顺子,小顺子回来了。”乌兰显然从外头听到消息,跑进来的,胸口一起一伏,急促喘着气,“他说是皇上放了他回来,照顾娘娘的。”
“快些让他进来。”汝月急切地回道,她盼着能从小顺子的口中,问出一点儿消息,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点儿。
“小的给娘娘请安。”小顺子毕竟在皇上身边待了一段日子,气质都变得从容起来。
“皇上可好?”汝月脱口而出道。
“皇上尚好。”小顺子应该是斟酌了一下,才回答的。
“让你回来时,皇上可说了什么?”汝月的心跳速度因为这尚好两字,慢慢恢复了常态。
“皇上说,不惜所有,护得娘娘周全。”小顺子缓缓抬起头来,咧开嘴冲着汝月笑了笑道,“小的同皇上说,小的会将娘娘和小殿下护得比自己的性命更周全。”
乌兰忽然在旁边哭了起来,也算不得莫名,这些天,大概所有被困着不能动的人都压抑地想哭,乌兰这一哭,琥珀也哭了,汝月鼻子发酸,低声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动不动掉眼泪,还如何面对以后更加了不得的事情。”
乌兰赶紧掏出帕子来擦眼泪:“婢子一时失控,娘娘莫要见怪。”
“小顺子回来才好,我觉着好像又回到琉璃宫的好日子了,人哪,就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当日过着那样舒心的日子还磕磕碰碰的,和如今这不知明日后日的来比,又觉得是天上神仙一般。”汝月见小顺子回来,知道是皇上体恤她人手不足,却不知她这里多了一个,他那里便少了一个,“方将军那边可有消息?”
小顺子摇了摇头道:“没有丝毫的消息,莫说是皇上奇怪,连方老贼都觉得奇怪,这亲儿子居然从边关就消失了踪迹一般,皇上分别派出七拨人去寻,都说音讯全无,边关的将士倒是好端端的扎守原地,而调动军士的虎符却不在大帅营帐之中,应该是在方将军的身边随身携带着。”
汝月失笑,这么快,方国义已经从大人沦为老贼了,不过在旁人眼中,叛乱犯上,不是老贼又是什么?
“娘娘,都这个时候了,娘娘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乌兰疑惑地问道,“是小顺子带来了好消息,怎么婢子就没有听出来?”
“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一日没有方将军的消息,双方的势力必然就要多僵持一天,这里毕竟是帝京,天子脚下,要是拖延的时间太长,怕是方国义心有忐忑不安,他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万一局势稍许改变,就会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所以,皇上等得起,方国义和大殿下却等不起。
如此算来,皇上的胜算似乎又多了至少一成。
小顺子一回来,果然人手调用就宽松了许多,重华身边也能保证时时刻刻都有两个人护着。
出不得宫,就听不到最新的消息,汝月虽然看不见,听不到,却能够闻到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浓重,压得每个人透气都十分困难,连重华这样的小孩子都能够感受得到,笑容少了许多,被汝月抱在怀中的时候,大部分都小小声地问她,父皇为什么不来看他,是不是不喜欢重华了?
汝月将下巴抵在重华的发顶,柔声说道:“父皇在做一件很要紧的大事,等这件事情做完,重华就能够看到父皇了。”
“就和母亲做的事情一样大吗?重华眨了眨眼问道。
汝月方才知晓,原来当时皇上也是用了相同的理由,解释住在昔时宫而不能见到重华的她,为什么不能时时出现,她内心柔软地化开来,将重华抱在怀中,轻声答道:“是的,一样大,所以也一样会回到重华身边的。”
重华重重点了一下头:“好,我和母亲一起等着父皇回来。”
等到秦氏将睡着的重华抱走,小顺子才敢又说了些外头的形势:“已经死了不少人,虽说都在等着方将军的消息,但是大殿下的性子暴戾,时间长久就耐不住气,正在拿身边那些无辜的太监宫女出气,他也是故意想激怒皇上,时不时差人送几根手指,半只耳朵来,前天,将新入宫的惠嫔娘娘小手指给剁了下来,用白缎子包裹着呈到皇上面前,皇上看着那根手指半天,都没有说上话来。”
汝月重重吃了一惊,以往的大殿下尽管不成气候,有些浪荡,却不是这般的嗜杀血腥,难道说在军中磨练了这几年,没有将男儿该有的血性磨练出来,反而是适得其反了。
重光明显是在试探皇上底线,先是太监宫女,再来是嫔妃,再接下来……汝月倒吸一口气,太兴殿尽管是层层把关戒严,实则也是对方最想动手的地方。
“娘娘不用担心,他们暂时不敢冲着这里而来的。”小顺子见汝月的神情大变,赶紧安慰道,“皇上不会允许他们闯入太兴殿的,这里还有太后镇着呢,好歹太后也是大殿下的亲祖母。”
汝月虽说点了点头,却苦笑了一下,重光已经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名义上头的祖母又有几分用处,不过当着小顺子的面,她也不点破,只是又细细地关照了一通,不能有半点的疏漏。
这样煎熬的日子,随着重光越来越压制不住的血腥性子,快要摇摇欲坠。
“如妃娘娘,外头来了一个人,说是要见如妃娘娘。”秋葵花容失色地进来传话。
汝月心里头一惊,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从宫外而来,还说明是要见她的:“是什么人,皇上那里派来的吗?”
“看着不像,是个长相端正的中年男子。”秋葵显然也听到了那些传言,“要是娘娘觉得不妥,婢子还是嘱咐外头的人,不要放他进来的好。”
“等一等,且去问问他的姓名,再做论断。”汝月心念一动,这个中年男子是如何从双方对峙中进的宫,已经不重要了,点名见她的目的才是关键之所在。
秋葵去的匆匆,回的也匆匆:“回娘娘的话,那人自称姓皇甫,说是娘娘的故人。”
“什么!”汝月惊呼一声,再坐不住,直接往外疾步走去,“那个人现在何处,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娘娘,娘娘莫急,那人就在宫门口候着,走不脱的,娘娘不能出去,婢子去将人领进来再说话。”秋葵急得也顾不上规矩,双手都来拉扯汝月的衣袖,“娘娘可决定了,那个人会不会加害娘娘,加害太后和小殿下?”
“不,不会的,这个人绝对不会。”汝月斩钉截铁地说道。
“娘娘既然这般说了,婢子就放心了,请娘娘稍候,婢子就去请人。”秋葵边走边低声又道,“真是奇怪了,我还以为这个时候,外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没想到这样一个大男人倒是大摇大摆地进了内宫。”
汝月想的却是父亲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头,是谁让他来的,他为什么至今还自称是皇甫先生?
秋葵将人带了进来,依旧不放心,站在一边,不肯离开,汝月轻咳一声道:“你且会到太后身边照料即可,我有些话要单独与这位先生说的。”
“娘娘。”秋葵不知根底,更不肯在这个时候,放任汝月面对一个陌生的男子。
“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汝月抿了抿嘴角,还是说了出来,“这位先生是我的父亲。”
秋葵才算是走了,汝月看着父亲,一时之间不知道话题该从哪里说起,反而是父亲微微一笑道:“你一定奇怪,我是从哪里来的,这样戒严森密的后宫之中,若非此时此刻是非常时期,怕是我想见一见亲生女儿也是不能的。”
“父亲的亲生女儿尚在丹凤宫中。”汝月声音哽咽了一下说道。
“大月儿和小月儿都是我的女儿,你们的娘亲临走前,千叮万嘱让我照顾好你们,我却食言了,将你们两个抛下这许多年,任其自生自灭,才让你们姐妹俩走到今天这般水火不容的境地。”
“父亲当时受了重伤,前事不记得,也无须自责,只是不知父亲为何还是自诩为皇甫先生?”汝月心中实在太多的疑惑,只能一个一个问来。
“我本姓皇甫,皇甫明楚,当年离了本家时,匆匆改姓为陈,未料得重伤之余,居然能够想起的只有皇甫这个姓氏了,大月儿,你也算不得无名的弃婴,因为你与我相同,都是姓皇甫的,只不过你是我族兄的女儿,前尘旧事,还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人刨根问底,将其起出来,再问上一问,没想到这会儿站在你的面前,却又不得不回忆一次。”皇甫明楚苦笑了一下又道,“带着你远走他乡时,真没有想到,缠缠绕绕了一大圈,你还是会回到皇宫里头,做了当今圣上的嫔妃,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第二百六十四章:莫要强求
故事说的虽然简单扼要,却是字字啼血,皇甫一族密谋的大事已经渐渐显露眉目,冰山只显露出一角,已经令人心生畏惧,皇甫明楚被族中的长兄唤道面前来,问了他近日看的功课,他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性子,煞有兴趣的一一答来,族兄边听边点头,末了将族中的计划捡了那重要的几句告知,他吃了一惊,只知道是逆天之为,想要劝阻却是无能。
族兄重重叹了口气,知道他志向不在朝堂,却将才出生的小女儿交付与他,大事若成,还能回来一聚,如果败了,也算不要将无辜的孩子牵扯在内,他思来想去,抱着婴儿去见心上人,方蕙兰知道他当夜要走,居然不声不响地也整理了行装细软,他生怕拖累她,她却笑着说,甘愿吃苦也要相随,两个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帝京。
一转眼,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皇甫明楚说到这里,怜惜地看着汝月,在他眼里,这是他怀中抱着一路啼哭吵着要吃奶的娃娃,他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鬓发:“大月儿,你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仿佛是为了还债的,这些年辛苦你了。”
汝月还未曾从自己的身世真相中脱身而出,却被父亲的一句话,弄得只想大哭:“有父亲这句话,我再吃得十倍的苦,也值得了。”
“你也是皇甫家的人,不过我觉得姓陈也很好,陈汝月,念起来,写起来都很好,就不用再改回来了,皇甫家已经没什么人,就别给当今的皇上添堵了,怕是有阵子,他听到皇甫两字,都无法安眠的。”皇甫明楚淡淡的说道,“不过皇甫一族就算是灭门,也是咎由自取,当初非要行那不义之举,逆天而为,殊不知犯了天道,哪里还能够脱得身去。”
汝月只看见父亲脸上的一抹苍凉,原来她是贼臣逆子之后,怎么躲来躲去,都躲不过去的。
“你若是想问,为父是如何进的宫,那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为父答应过那人,不会说出他的名字,只要确定,他是想帮你,这样就已经足够。”皇甫明楚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那帕子原本应该是丁香色,年数长久,颜色已经褪得很淡很淡,汝月却一眼看出,那是母亲所绣,他顺着她的眼神点了点头道,“重创过后,留下来的只有这块帕子舍不得扔掉,也不知道当初是谁送了给我的,只晓得每每见到它,心口就一阵一阵发痛,想必是生命里头最重要的人。”
帕子打开来,里面静静躺卧着的是一枚黄铜虎符,皇甫明楚的手指在上头很轻很轻地拂了一下,笑着说道:“方将军将此物交给了我,我再将它交给你,想来你最该知道它的归宿,我总是在想,要是皇上知道你的身世,心中有顾忌,那么该怎么办才好,就算是皇甫一族根本是不能够再东山再起,我也从来不要你生出这样冤冤相报的念头,叛臣总是个忌讳,却不曾想方将军送来这样好的物件,想必,你将它亲手交予皇上的话,功过相抵,皇甫一族的族人也算是为朝廷为皇上做了一件善事,这笔旧账,就此了结了。”
汝月不想去接虎符,皇甫明楚却交在她掌心中,让她用双手拿捏握紧:“父亲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这次一别,怕是天涯海角,再无相见之时,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那些旧事本来就与你毫无瓜葛,你没有享过福,又为何要背上债。”
“方将军与方夫人去了哪里?”汝月不禁要问。
“他们两口子带着一双儿女,卸了兵权,还了虎符,自由自在,去哪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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