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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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这许多虚话。”房公公自认已经放了台阶,这汝月非但没有顺杆往下溜,还非要在两人之间放个满是荆棘的栅栏才肯放心,“既然答应说了,还用其他的条件吗?”
“如果只是钱财,我可以凑了给你。”汝月像是听不懂他话里的退让。
房公公鼻孔都快喷热气了:“我还真是要夸一夸芳华这个丫头,难顾你对她另眼相看,出了宫门,我原来是派着两个人在后头紧盯着她的,要是这一头,反悔了,那一头,我立即让人收网往回捞,没想到总共就跟了半里路,那两个算得上机灵的,居然将芳华给跟丢了。”
汝月诧异地扭头去看房公公,见他没有撒谎的意图,这事儿说来也是他丢人丢分,应该不是胡说一气的:“后来,人可找到?”
“没找到,就地失踪,再到处打听也都说没见过这样一个人,我又差人跟着她入宫的名牌去了老家查访,一问三不知,没人能够说上这个沈芳华的究竟。”房公公郁闷地不行,与其让汝月以后得知这个对她来说的好消息,不如他趁机顺水推舟,把真相给说出来,“这样大一个人,要藏身得这样好确实也不易的。”
汝月有几分知道宫中的内侍在宫外都有安排各种眼线,房公公爬到了今日的位子,权势又大,野心又大,眼线绝对不少,芳华又是他用来制约她的首要关键,这般的层层把护之下,芳华就地消失,怕也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的,是好心将人救走,还是歹意要另行扣下,汝月一时半会儿的也猜不透,说不准。
“我说的皆是事实,信不信由你。”房公公很是懊悔当日里要是在汝月见芳华最后一面之后,做个障眼法,依旧将芳华软禁在宫中某处,便不会产生对自己如此不利的局面,他明的暗的也查访过,谁这样大的胆子,敢偷偷和他作对,查来查去,一无所踪,房公公再要细想,却越来越心惊胆战,生怕被自己真的猜中,这才匆匆收了手,不再刻意追查芳华出宫后的下落。
“既然房公公都同我实话实说,我当然要信的。“汝月摊开手掌来看了看,尽管做了这些年的宫女,她的双手却没有因此而变得粗糙难看,除了食指处有一小片做女红而出的薄茧,再无其他的短处,否则以后成了嫔妃也会被他人笑话以前是个做粗话的命,听闻大臀下的生母便是不知名的宫女,生下大臀下后得了恶疾而亡,太后对唯一的孙子看不上眼,一大半是因为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子。
从宫女变成嫔妃,汝月只是觉得累,从头到脚都累。
“你在宫外安排了接应她的人?”房公公问得很小心。
“房公公太抬举我了,我要是有那份能耐,怕是这偌大的皇宫,当时都未必能够留得住我。”汝月同样给了房公公一句实话。
“我瞧着,你的能耐却比旁人都大。”房公公明明记得汝月向来都是那清心寡欲的,有些宫女在后宫待久了思春念凡也是常有的事情,汝月却连对她关护有加的钦天监卫大人都不曾有过暧昧的心思,不想到,要么不声不响,直接就一鸣惊人,直接一跃而上,成了明源帝四妃六嫔中的一个,房公公越想越气恼也顾不得云欢在场,直指着汝月的鼻子叫嚣道,“你当初明明答应过我,到了十五那日便与我成就好事。”
“十五日已过。”汝月忽略掉那根碍眼的手指,“房公公也请死心吧。”
房公公慢慢将手指收回来,到了这个地步,不死心也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他一语不发,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云欢眼见着房公公兴师问罪,又眼见着汝月点水不漏,两个人数招过完,房公公退了下去,留下汝月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也并非有胜者的神气,不免带着担心问道:“房公公可还会来找娘娘的麻烦?”
“这世间从来只有防君子,谁有能耐防小人。”汝月轻轻笑起来,“与其担心,不如放宽了心,在这琉璃宫之外,绝对不止房公公一个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否则皇后娘娘也不会安排你在我身边,这内内外外的,以后有的要辛苦。”
云欢在宫中时日长久,很能体味她这一番话,细细咀嚼了下,知道汝月心里是不痛快的,只得低声安慰道:“怎么说,皇上都对娘娘新宠有加,要好好珍惜才是,莫要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只恨那柳贵妃,无论皇上在哪里,她都有法子将皇上召回身边去,简直是不择手段,皇后娘娘以前也是吃了她的亏,娘娘不要再落了下风,让柳贵妃一人拔得头筹,整个后宫都在她一个人的掌控之中似的。”
汝月低头不语,就凭她此时的身为地位,拿什么去和柳贵妃比,柳贵妃有的是重重手段,果然接着四五日,琉璃宫中都未再见到皇上身影,汝月还存了心思,每晚都到了夜深才宽衣入寝,生怕皇上又趁着夜色而来,直到云欢将珍珠谴了出去,打听到皇上都是在御书房歇息下来,才不刻意去等了。
又过了两日,皇后差云琅过来,带着上好的绫罗绸缎,颜色鲜艳,琳琅满目:“皇后娘娘说了,月嫔娘娘正是青春年少,自然要穿得花枝招展些才好,这是制衣局最好的缝衣师傅,也特意带来,给月嫔娘娘量身制衣。”
汝月笑着谢恩:“皇后娘娘有心了。”
“娘娘的意思是,月嫔娘娘虽然入主琉璃宫,却并非要天天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出去走走,散散心,倒是好事一件。”云琅看着站在汝月身后的云欢,“娘娘又问,云欢伺候得可尽心,可周到?”
“云欢,她很好,多谢皇后娘娘挂心。”汝月明白皇后的意思,皇上才宠幸了两次,就被柳贵妃牵制而去,朝露宫中,柳贵妃不知是不是也用相同的方法来迎合了皇上,要是一来二去,她再无动静,怕是皇上的新鲜劲头一过,再要翻身又徒生困难,可是说说容易做做难,要是真能心想事成,皇后又如何会每日翘首以盼,盼到心灰意冷。
制衣师傅正精心替汝月量身裁衣,不住夸赞道:“月嫔娘娘的腰身真是纤细,老奴在宫中替不少嫔妃制衣,这把腰身能够拔得头筹了。”
汝月禁不住笑,嫔妃每日里除了吃穿便是巴巴地等着皇上驾临,哪里像她做宫女的时候,忙起来足不点地,一刻都没有休息,如何长得出肉来。
制衣师傅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着,屋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动静,汝月正将一匹芍药春睡的软锦披在身上,回过身来,与明源帝的视线轻轻碰触到了一起。
第六十九章:云胡不喜
制衣师傅见到明源帝进屋,赶紧跪下来行礼,明源帝挥了挥手道:“不用停,寡人在这边看着你们量衣,倒是怪有趣的。”
汝月抿着嘴笑,制衣师傅却不能够淡定,一双手拿着量尺不住发抖,好不容易才将尺寸都量好,匆匆将工具一收,又行了礼才敢离开。
明源帝走到汝月身边,捏起衣料的一个角,将软锦从她身上慢慢的脱下来,汝月往后退了一小步,含笑而望,明源帝忍不住问道:“何事让月嫔这般欢喜?”
“既见皇上,云胡不喜。”汝月让珊瑚将衣料统统都收了下去,一屋子的缤纷,瞬时像是褪去了颜色,变成素淡如霜,“皇上从何而来?”
“御书房,早朝过后,寡人将御书房的奏章看了大半,想着这几日来,都不曾到琉璃宫,你才进封了月嫔,未免显得冷落了,赶紧过来看看你,又让常公公去内务府取了些物什过来,否则你这屋中请冷冷的,显得空荡了。”明源帝握住汝月的手,她的掌心柔腻软滑,舍不得放开来,“你坐在寡人身边,寡人有话同你说。”
汝月乖巧地倚在明源帝身边,明源帝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倒是不爱在头上插那些步摇朱钗的,寡人最怕那些,稍不留神就戳个生疼的。”
“这是在琉璃宫,婢子宁愿随意些,皇上要是来了,也只当是在家中走走,不是君主对着嫔妃的那种拘谨局促。”汝月依旧改不过口,在皇上面前,自称婢子。
明源帝的手指将她的唇角给掩住,额头抵着她的额角,两个人离得近,汝月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香气,脸孔不由微微的泛红,明源帝便是喜她这般的风情,低声说道:”以后不用再称婢子,你已经不是宫女的身份,寡人封了你月嫔,是不想你进阶太快,惹旁人不快,只要稍加时日,寡人还要封你为妃的。”
“多谢皇上为臣妾着想,臣妾无功无德,怕是有负于皇上的一番美意。”汝月低声说着,两个人离得太近,她看不清皇上脸上到底是什么神情,能看到的只有他眼底的一大片黑沉,都说皇上金口一开,再无收回的道理,皇上这是要给她吃一颗大大的定心丸,让她在琉璃宫中安分守己,莫要强出头。
过往,她是太兴臀的宫女,却是在皇后的丹凤宫中侍寝伴驾,才有了后面册封月嫔一事,汝月想纵然皇上没有明说过,她始终在皇上眼中也是皇后派遣而来的一步棋,至于是一步好棋还是歹棋就要看皇上的态度了。
“后宫之妃,要什么功德,月嫔说的是哪里的笑话,要是真的算一算功劳,哪一日替寡人生一男半女的,便是最大的功劳了。”明源帝明明知道汝月耳根处怕痒,还要刻意撩拨,每次一来二去的,他倒是先来了兴致,将汝月拦腰一抱,就要往内屋而去。
“皇上,天色尚早,不符合宫规。”汝月感受到明源帝体温骤然升高,当然知晓他的心意,才宽松下来的心,又扑扑乱跳起来。
“在寡人眼里,合适的就是最好的,哪里来的什么宫规。”明源帝笑着去解汝月胸口的衣带,“那一日,寡人匆匆而去朝露宫,是因为柳妃的胎气不稳,太医说了需寡人的龙气镇一镇才好,并非是有意要冷落你,你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寡人见你不提那事,却是为你觉得委屈,回头定然好好补偿你才是。”
汝月想要开口说自己并未对自己耿耿于怀,口舌都被明源帝堵了个正着,她呜呜了两声,明源帝已经将她压在身下,嘴唇从肩头一路而下,种下点点殷红,莹白如玉的身子,映衬之下分外妖娆,汝月这才明白皇上所言的好好补偿是怎么回事。
一场颠鸾倒凤结束,窗外夜色落下,汝月趴在明源帝胸口细细喘息,手指将他散开的一缕头发扭在指缝间,与自己的头发编织在一起,扬起来给他过目:“皇上,民间都说结发夫妇,臣妾今日斗胆与皇上也结发了一次。”
明源帝圈拢她的手臂紧了紧,低笑着道:“结发固然好,只是你这样一来,就要将寡人牢牢拴在你的身边,再不能走脱,那可怎么了得?”
“臣妾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汝月微微嘟嘴,又想去解开,被明源帝一把握住了手,凑到唇边,将五根手指缓缓亲吻过来,他不说话,一双眼带着笑低头看她,汝月身无寸缕,在这样戏谑而暧昧的目光下,哪里又有藏身之处,莺啼一声,将脸孔埋到皇上胸前,不肯再与他对视。
明源帝朗声而笑,索性将她整个人都紧紧按在胸口,两人的汗迹交融在一起,他轻声道:“你适才说得很是,虽说帝王之家,后宫嫔妃诸多,你我也依然算是结发夫妻,要是你喜欢,寡人愿意被你拴在身边。”
汝月知道他说的不过是情话,心里依旧十分的受用,枕着皇上的胸口,不自觉地就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时,她听到细微的动静,将眼帘打开一条缝,见明源帝已经让内侍服侍了正在更衣,见她醒过来,明源帝连衣带都不及束好,弯下身来轻吻她的额角:“寡人要去早朝,不能为了宠妃就为了国事。”
汝月将被子一拉,盖住自己的脸孔,明源帝也不拉开被子,凑在她耳朵边,低声说道:“等你睡醒了,看看枕头下的东西。”
听着明源帝的脚步走远了,脸孔还觉着**辣的,她将枕头翻开,见着枕头下,正是昨夜用两人的头发所编织的发结,皇上趁着她睡着,剪了下来,收在枕头下面,汝月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放在手心怎么都看不够,又想着皇上的每一句话都美好地不像是真实的。
接下来的日子,汝月觉着她大概真的成了那传说中的宠妃,皇上一番柔情蜜意是她以往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却毫无保留似的尽数给了她,每一句话都带着满满当当的宠溺,三天里头倒有两天是宿在琉璃宫,只要沾了她的身,就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整晚整晚都不肯再放开。
源源不断的奇珍异宝被一拨一拨的内侍送过来,连云欢都笑着说:“再这样下去,索性不要叫琉璃宫,改作七宝宫,我还没见过皇上这样大的手笔打赏,仅仅是昨日那一百零八颗的凌兰珠,颗颗都比我的手指头还大,当真是价值连城了。”
汝月但笑不语,那种甜到化不开的滋味后面,隐隐藏着她说不出口的担忧,当明源帝又差人送来一面等身高的水晶镜子时,汝月站在镜子前,据说这是由千年的纯白水晶,由二十四个能工巧匠,日夜不停的磨制整整一年才落得这般平整有型,能够将照镜之人映衬得如仙似幻一般。
她看着镜子,镜中人也在看她,以往的那种卑谦隐忍被如今的艳丽娇容所替代,她真的回不去宫女汝月的身份,而是皇上的宠妃月嫔,后宫中一崛而起,连柳贵妃都不敢相信皇上会将一颗心这般投给一个宫女出身的女子,其实,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娘娘,娘娘。”珊瑚丛门外进来,见着那面水晶镜子,嘴巴张得大大的,说话都结巴了,“这,这是纯白的水晶,这么大一面,婢子还是头次见到。”
“说吧,什么事情?”汝月将水晶镜前的一块正红金丝毯扯下来,掩住了镜面。
“太后回宫了,大家都在传话,婢子想着要来通报娘娘一声。”珊瑚眼睛亮晶晶的,“都在说太后这次祭祖去的时间太长,委实辛苦,皇上去了太兴臀,那些嫔妃们都在打听何时能去太后面前请安,婢子想说给娘娘听了,娘娘也好有个准备,毕竟自娘娘册封以来,都不曾去见过太后。”
以往是天天相见的主仆,太后固然对身边人能够和颜悦色,汝月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太后,她知道太后一向不喜身份卑微的嫔妃,哪怕是曾经为皇上诞下大臀下的那一位,据说从那位册封以后,太后一次都没有召见过,连开春节都直接将其拒之门外,要是太后也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汝月说不好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下来,或者是像那一位最终郁郁寡欢,在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