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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沉鸾孽-第84部分

小说: 沉鸾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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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间没有做声,地上的阴影亦没有半分移动。

  鸾夙见状只自顾自地道:“我去味津楼了,也见了东方先生,想必我对他说过什麽,此刻他已尽数回禀至殿下耳中了。”

  地上的阴影终是有了微动:“我不会放你走的。”

  “这样拘着我有意思吗?还是殿下非要耗完臣暄的耐性?”鸾夙再也忍不住了。自己的身孕如今已两月有馀,北宣却仍无半分动静。前些日子是因着在路上,她又与聂沛涵为了一碗汤药而闹得不可开交,鸾夙才忍住没有继续提及回北宣的事。一方面她是怕当真惹怒了聂沛涵,一方面也是笃定臣暄不会放弃自己。

  可如今……两月过去了……北宣仍没有半分消息传来,亦或者说,有什麽消息是被聂沛涵按下了?可自己被扣在这里,臣暄又岂会善罢甘休?

  鸾夙越想越觉揪心,说出的话便不自觉染上焦虑与迫切:“难道殿下想教我在慕王府里生下这个孩子?殿下愿意沾上这不明不白的事,坏了一世英名?”

  屋外传来一声切切的冷笑,让这五月的艳阳天多了几丝寒意侵袭。聂沛涵的话语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一如他们最初在怡红阁後院的偶遇,彼此都戴着虚伪的面具,在那猎猎冷风的荒芜之处,一袭黑色锦袍的绝世男子如此阴鸷魅惑,直教她打了个寒颤。

  今日,他终是变回她最初印象里的那个人。

  他说:“便是要教这孽种留在慕王府里,你走得,他(她)也走不得。”

  他说:“折磨着你,教你骨肉分离,有情人不能眷属,便是本王最大的快活。”

  他说:“若指望着臣暄来救你,妄想吧!”

  他终是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绕过屏风行至她面前。南熙慕王聂沛涵的冷冽之色,鸾夙已许久未曾看到过。即便是前次他们为了一碗汤药闹僵,她在他面上看到的,也是伤情痛苦多一些。





 日期:2013…12…06 14:11
  而此刻,他是真正的冷情,冷冽,冷酷,说出的话语亦是那般寒彻她的心扉:“你方才在味津楼里遇见的,是我父皇。他已知晓你有孕在身,你若想留着那孽种的命,便不得不承认是本王的孩子。否则,你死不了,你的孩子却活不成!”

  他嘴角噙着惯意的冷笑,恢复了那份邪魅与狠戾:“鸾夙,你没喝下那碗药,我们已是完了。爱而不得,吾必毁之。”

  “滚!”鸾夙靠在榻上,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撕心裂肺地指控出来:“这便是你对我的喜欢?你的尊重?事到如今,你还是不忘算计我!聂沛涵,你活该!你冷血!便也不配得到真心!”

  聂沛涵看着鸾夙满面的泪水,脸色没有一丝波澜起伏:“这世上谁都骂得我,唯独你骂不得。”他没有再看榻上的鸾夙一眼,转身走出房门。

  屋外,江卿华正充耳不闻,恭谨相侯。

  聂沛涵气质阴沉犹如欲来的山雨,负手盯着别院的那张石案。那是他曾与她彻夜对弈之处,亦是他曾深情表白的地方,那石案见证过他们之间的暧昧纠缠,而往後,只是徒留一片贫瘠的回忆。

  “从今日起,她的事不必再报,除非她死了。”聂沛涵听到自己如是说。

  (本章完,周末是每日2更,从下周起,每日3更好了,反正也快完啦。啦啦啦)




 日期:2013…12…06 15:25
  @蘑太 2733楼 2013…12…06 15:12:39
  看完妾心不甚喜欢聂七,以为看这本会有所改观,目前为止还木有改观!唉,找不到喜欢的点啊,甚至连同情都没有啊!怎麽我和姵璃的品味相差那麽多呢?
  ……………
  因为你是在用感情看聂七,姵璃是在用作者的身份看聂七。她说喜欢聂七,未必是喜欢聂七的性格,而是说聂七这个人物形象,她塑造得很真实很接地气,让她自己觉得很满意很喜欢。哈哈哈




 日期:2013…12…07 07:25
  @April要努力 2013…12…07 03:25:04
  刚看完妾心追过来。。。才28页。。。想溜了。。。什麽时候才能更完 
  ……………
  还有30几章就完了
  




 日期:2013…12…07 14:01
  第101章

  鸾夙自味津楼回到慕王府的第二日,便发现府内有些异常。先是奴仆丫鬟们人人自危,又有府内上下打扫一新,第三日晚间,连守卫都莫名其妙多了起来,比往日增设两倍也不止。
  鸾夙不禁想起三日前在味津楼遇到的那位长者,还有聂沛涵的一席话。难怪她初见那老者,便觉得他一双凤目十分熟悉,当时未曾多想,如今细细回忆,倒当真是与聂沛涵如出一辙,同聂沛鸿与聂沛潇也有七八分相似。
  鸾夙万万没有想到,那日威严之中不乏和善的老者,竟然会是聂沛涵的父亲丶南熙统盛帝聂竞择!谁又能想到久居皇宫的统盛帝会突然微服出巡?且还到了房州境地?鸾夙不禁揣测起统盛帝来此的意图,又想起聂沛涵为救自己私下调兵之事,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不祥之感。
  俗话有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鸾夙的右眼,自去过味津楼之後,便时不时地跳着。她从前是不信这些歪理邪说的,可大约是如今怀了身孕的缘故,心更软了,也更善了,心思更是越发敏感起来。
  鸾夙暗暗祈祷统盛帝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微服出巡,与她丶与臣暄都没有任何干系。虽说如此想着,她却还是为聂沛涵挂上三分担忧,唯恐他受到此事牵连,失去了统盛帝的恩宠与信任。
  聂沛涵没有得到爱情,若是再失却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鸾夙不敢想,他会做出什麽疯狂的事情出来。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鸾夙并不知晓,她心中所猜测之事,此刻正在慕王府书房之中,一步一步上演着……

  统盛帝聂竞择坐在书房的主位之上,不发一言。他端起茶杯掀开茶盖,先是拂了拂茶沫子,才缓缓啜饮一口,看向跪在地上的聂沛涵。
  父子两人隔着一张偌大的书案,好似也隔着血浓於水的亲情。此时的两个人,只是君臣。
  聂竞择缓缓伸出右手,欲将茶杯放在书案之上,然动作做到一半,却忽然转手一甩,连杯带水整个撂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巧砸在聂沛涵身上。
  滚烫的茶水泼了聂沛涵一身,一张雌雄莫辩的俊颜上也飞溅了不少水渍。上好的翠峰绿玉发着嫩叶,一片一片黏在聂沛涵的黑色锦袍之上,端着有几分狼狈,却又狼狈得如此出众好看。
  “光当”的声响随之传来,茶杯却没有被摔烂,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便停了下来。也不知是统盛帝出手太轻,还是这皇家的杯盏做工过硬。
  聂沛涵没有去擦面上的水渍,深深俯首在地,请罪道:“梓霖知错,请父皇降罪。”
  “哦?是降罪?而不是恕罪?”聂竞择一反与鸾夙交谈时的慈蔼,目中闪烁着威严与怒意,那冷峻的气质教人禁不住打一个冷颤。
  聂沛涵仍未起身,维持着跪地俯首的姿势,回道:“梓霖大错已铸,不敢奢求父皇恕罪。”
  聂竞择看着自己的第七子。这个儿子,自小便不讨他喜欢,只因生母不仅出身微贱,且还曾经嫁过人。他是凭借君威抢来了人,却没有抢到她的心。她为他生下聂沛涵之後,没有两年便郁郁而死。她的死因,他没有去追究,无论是病死或是被後宫中的哪个女人所害,他都是罪魁祸首。
  聂竞择每每看到聂沛涵那张与其母万分肖似的面容,都感到後悔与颓败。事後想想其实自己并不怎麽喜欢那个女人,却不知为何当初一意孤行非要抢了来。後来她死了,他便也对她生下的孩子不闻不问,随意交给几位宫妃抚养,渐渐的便好似没了这个儿子。
  若不是当初重臣叛逃擒走了聂沛涵,聂竞择几乎要将这个第七子遗忘在角落里。可便是这个一直以来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孩子,自从北熙返回之後,却好似变了一个人,越发出众起来。十几岁上战场,几无败绩,在军中威望极高。十五岁封王出宫,更是破了南熙建朝以来的规矩,是最为年轻的亲王。
  只有聂竞择自己知道,为何要迫不及待地赐下封邑,让这个儿子封王出宫。只因不喜欢他,便也不想让他出现在自己眼前,日日看着他来晨昏定省,实在烦心。
  聂沛涵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聂竞择一世英名之中的一抹败笔,也提醒着他年轻时候拆散夫妻伦常的荒唐事,更提醒着那时不我待的苍老与壮志未酬的雄心。
  所以聂竞择一直不愿立储,只因不愿承认自己已将老去的事实,更觉得聂沛涵是自己养出来的一个威胁,令他心悸。
  然而世事多麽可笑,他最想要忽略的一个儿子,最不希望成器的一个儿子,却偏偏是最成器的一个,屡建功勋丶保下南熙半壁江山,教他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
  他最出众的三个儿子,老大聂沛鸿心肠太过歹毒,又死於非命;老四聂沛瀛太过伪善,心口不一;唯独这个老七,看上去性格阴鸷丶行事狠戾,却是最能沉得住气的。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乱了气性与分寸。
  




 日期:2013…12…07 14:02
  聂竞择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收回神思,看向聂沛涵道:“你处心积虑安排她在酒楼与朕偶遇,不过是想教朕留下她的性命。梓霖,身在皇家当寡情绝欲,你从前一直不近女色,如今竟要为了个妓女开荤?”
  聂沛涵并没有半分解释,只是重复道:“梓霖恳请父皇降罪。”
  “降罪?降罪又有何用?降了你的罪,朕难道还能收回你的兵权不成?如今北宣新朝初立丶虎视眈眈,臣往父子未尝没有一统天下的心思,除了你,朕的儿子里没有能守住这片疆土的。”聂竞择说得缓慢,却是唏嘘且出自真心。
  面对一国之君的褒赞,聂沛涵并没有露出几分松懈或欢喜,相反整颗心却是愈加往下沉了一沉。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
  先扬後抑丶先礼後兵,一直是南熙统盛帝能够稳坐江山的必杀技。
  果不其然,但见聂竞择从书案前起身,徐徐行至聂沛涵面前,却没有命他起身的意思,只是俯身拂去他衣襟上的茶叶,一片一片挑得仔细:“你一直是出挑的,这麽些年从没让朕操过心,今次也不该如此。那女子,留不得。”
  聂竞择此时的言行举止,彷佛只是一位寻常人家的慈父,然而最後说出的那句话,却教聂沛涵心惊胆战,难以承 受'TXT小说下载':“父皇!”他抬起头来,看着高高在山的一国之君,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抗拒与疼痛:“儿臣求父皇饶她一命。”
  听闻此言,聂竞择的手忽然停顿在聂沛涵的肩上,两指之间还捏着一片茶叶:“你甚少在朕面前自称『儿臣』,皆是谦称表字……”他目不转睛盯着指间的茶叶,面色忽然变得慎重:“既如此,那女子便更加留不得了。是唤作鸾夙吗?”
  聂竞择忽然笑了起来,继续挑拣聂沛涵襟前的茶叶渍:“朕许你再与她缱绻几日,你来定日子吧。”
  定日子……父皇竟要他亲自定下了结鸾夙的日子!聂沛涵明明知晓这是在试探自己,可还是止不住的心慌,往日里的沉稳冷静消失得一乾二净。

  聂沛涵不知自己在地上跪了多久,亦不知他的父皇统盛帝为他拂拣茶叶多久,这一副看似父慈子孝的画面静静持续着,直到其中一人再也装不下去,张了口。
  到底是统盛帝聂竞择率先落败,叹了口气,问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聂沛涵的双手在袖中紧握成全:“是儿臣的。”
  “你倒是在朕面前耍起花样了?”聂竞择终是拂袖而起,离开聂沛涵几步,俯首看向他。拿捏的是一国之君的架子,而并非方缠那位慈父。
  其实在聂竞择问出口的那一瞬,聂沛涵已暗暗松了口气。这好比两军对峙,谁先妄动,谁便自乱了阵脚。聂竞择既然先问出来,便恰好证明他拿不准鸾夙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若是能拿得准,便不会说出那句“朕许你再与她缱绻几日,你来定日子吧”。
  这分明意指,鸾夙若当真怀了聂家的骨肉,可以先将孩子生下,再行处置。
  聂沛涵心中虽然松懈,面上却仍旧佯作万分紧张:“父皇试想,以儿臣的心气,若不是笃定她腹中骨肉是自己的,又怎会私调兵符去救她?且还不逼着她拿掉孩子?”
  聂沛涵不知自己是如何将这番话说出口的,他分明就是这样痴,这样傻,这样蠢,可说出口却变成了:“以父皇所了解的儿臣,又怎会做出这样痴傻的蠢事?”

  聂竞择闻言果然沉默了,似在斟酌聂沛涵话中真假。半晌,才冷笑一声,道:“老七你越发精进了,欺瞒朕都是脸不红心不跳。那日在味津楼,她分明渴盼臣暄来南熙接她回去,如若当真怀了你的骨肉,她又怎会想要离开?”
  聂沛涵早便知晓聂竞择会有此一问,便也做足了回答的准备。他深深俯首,面上是三分愧色加上七分无悔:“是儿臣强要了她。”
  “混账东西!”聂竞择闻言勃然大怒,举袖将书案上的砚台拂到地上,险些便要击中聂沛涵。然而聂沛涵却只维持着俯首跪地的姿势,没有一分异动,硬生生将那卑微的身姿,跪出了几分铿锵与高贵。
  此时此刻,聂竞择却已是怒不可揭,伸手远远指着地上的聂沛涵,呵斥道:“天下间多少女人,你偏生作践自己看上一个妓女!她是谁的女人你不晓得吗?那臣暄可是个风流太子,为了女人什麽事都做得出来!如今你抢了他的宠姬,你若迁怒南熙该如何是好?”
  聂竞择的质问,掷地有声,彷佛能响彻云霄:“这样有失体统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是要让朕做个千古罪人?还是你自己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聂沛涵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回道:“父皇息怒,莫伤了龙体。”言罢又抬首如实道:“儿臣与臣暄有过约定,他愿意让爱,也不会为此迁怒南熙,掀起两国战事。”
  




 日期:2013…12…07 14:03
  “哼!你倒想得周全了?”聂竞择怒意未减,却是从呵斥改为冷嘲:“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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