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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庶香门第-第285部分

小说: 庶香门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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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这样的府规条列就出来了!

与传闻和她们打听来的完全不同。

她们对这个新来的主子,便就多了一份慎重。

萧四郎说的账簿以及各处的地契房产果然送了进来,析秋细细算了一遍,不由咋舌,原来萧四郎不声不响的时候,底下已有了这么多的财产,光田庄就有四处皆是七八十倾的大庄子,房产京城里有四处,山东界里有五处,她才发现他竟然在福建还有处酒楼,什么时候建的她一无所知!

至于库房里的东西,她带着岑妈妈去看了一遍,都是些玉器古玩,这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有的是圣上赏赐的,有的自然是他在辽东时得来的,有的却是下头的人孝敬上来的,有本粗略的册子,析秋一一看了一遍,让岑妈妈拿了钥匙带着人一一清点出来造册入库按类别摆放好。

忙了一个上午,吃饭时阮静柳来了,析秋迎她进来阮静柳笑着道:“搬出来住可是觉得自在许多,我瞧着你脸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心里上自是要轻松一些。”析秋笑着道:“就是才来,府里的许多事儿没有章法乱糟糟的一团,要规整整治。”

阮静柳听着就点了点头,回道:“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慢慢做便是。”

“也是!”析秋笑了起来,看向阮静柳道:“你来可是有事?”

阮静柳应道:“确实有事与你商量。”说着喝了口茶,便道:“我打听到东大街上有间铺子要转租出去,我心里思付着,想盘下来再开一间药铺,你觉得如何?”

析秋听着一愣,问道:“医馆才刚刚盈利,东大街的铺子银子不少吧,账房的银钱可够?”

“这不用担心。”阮静柳笑着道:“这个月还有笔药材钱没付给东旺药材,我与他们说了,宽限我们两个月,有了这笔药材的钱,我们就有钱将那件铺子盘下来了。”

析秋就拧了眉头想了想,看着阮静柳便道:“依我的意思,自是要稳当些的好,如今我们的铺子才刚刚有了些名头,现在正是稳固之时,若是我们一味朝前冲忙着开分馆,不但人手调配上会有困难,就连药材供应上也有问题。”说着顿了顿:“我原是想留了庄子种药材,往后我们能一部分自足自给,在药材上也省了许多,现在从外面进货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不如我们再等等,东大街的铺子虽不易寻,可总有机会,再过些日子也不迟!”

阮静柳觉得析秋说的有道理,遂低头仔细去想,沉吟了许久她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再等一等。”说着一顿又道:“不过那间铺子确实难得,往后也不定再能空出来,你不如回去问问四小姐,她的绣庄可需要。”

“那我回头写信回去和四姐姐说说,问问她的意思。”

阮静柳点了点头,又道:“任三奶奶昨日来医馆寻我了。”析秋听着一愣,问道:“她亲自来的,为何事?”

“是伯公爷。”阮静柳放了茶盅回道:“我去看了也搭了脉,瞧着也不过这个月的事儿了。”

佟析言的公公武进伯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记得过年时圣上玩笑中斥责他后,他就一直告病在家中,最近半年已是半退隐的状态,如今武进伯府里只有任家大爷还在衙门里当差,二爷和三爷皆没有出头,若是伯公爷倒了,那任家想要东山再起,就真的要靠运气了。

不知道任家的三位爷,有没有当初伯公爷的运气呢,能一把火救了武进伯府!

她又想到佟析言,若是任家分家任隽自是没有资格继承爵位,要是分府出去单过,他后院那么多的妾室庶女,可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啊。

她没有说话,阮静柳对武进伯的事也不大放在心上,两人就转了话题,又道:“我下个月想去一趟通州,再顺道去山东看看,你的两个庄子里的药材都已经到下苗时了,我去看看也放心些。”

“你若是要去,那到时候还让天益和春雁跟着你吧,我也放心些,医馆里就暂时交给罗六爷照看着。”析秋叮嘱道。

阮静柳点了点头,道:“我大约来回一个月的样子,若是有事我会写信带回来给你。”

析秋点了点头,送走阮静柳,外院里就有婆子来报:“武进伯府的任三奶奶来了。”

“佟析言?”析秋挑了眉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这个时候来会有什么事?

第二卷庶大招锋179消息

佟析言穿着一件缠枝滚金边的茜红褙子,下头配了一件粉色的综裙,头上戴了一只累金点翠步摇,并着一只玉色篦子,摇曳进来,析秋有那么一瞬恍然觉得她们依旧还在佟府之中,她还住在知秋院里,佟析言还和从前一样。

可是待她走进,析秋却是猛然发现,她面色青浮尽管抹了厚厚的胭脂,可依旧难掩憔悴之色。

“六妹妹。”佟析言面露微笑进门,朝析秋迎过去,尽管笑容不达眼底,可表情却显得很热忱,她目光落在析秋身上,见她今儿穿着一件家常的芙蓉色半旧素面褙子,头上随便挽了攥儿,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头上也只是插了一只羊脂白玉的净面簪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凡窝在家中都是以舒适为主,不喜打扮……

她目光微顿,却又觉得她和在家中时不一样了,身上的变化她从前未曾发现,可是今儿却尤其的明显,她仿佛整个人放松下来,眉宇间虽依旧是淡淡的,却有什么东西飞扬起来,神彩耀目。

想到这里,她心里便如被刀子横割了一刀,她怎么会不舒服,如今搬出来开府单过,上无婆母妯娌应付,下无妾室庶子算计,不过一个庶子才三四岁而已,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想想自己,后院里头就没有一日安生的,婆母和两个妯娌也是个人心思,她日日奔波两头,还要兼顾外头的生意,佟析言忍不住侧开目光,心里暗恨不已,同样的出生,佟析秋甚至不如她,可是现在呢……

析秋也有些诧异,可面上也是笑着道:“三姐姐。”说着将她让在椅子上坐了。

佟析言坐下笑着道:“身子可还好?听说你怀孕了我着实高兴了一阵呢。”说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瞧着你面色红润,没有像大嫂那样的反应吧?”

春柳上了茶,佟析言接过放在手边的茶几上。

析秋笑着回道:“就是有些嗜睡,别的到还好。”说着一顿又道:“三姐姐送来的礼我收了,让您和伯公夫人破费了。”

“六妹妹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佟析言满脸的笑容。

析秋几乎要将她的笑容当成真实的了,可目光再去看她的眼神,依旧是阴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她才回想过来,佟析言还是那个佟析言。

她来有什么目的?总不会平白无故来找她叙旧,或是惦念着她来瞧瞧她怀孕后身体如何吧。

析秋暗暗挑眉,也不去提旁的事,就连武进伯生病的事也不问一问。

便与佟析言聊着,从江氏生子到沈夫人生子,京城里最近两个月一连串的有人生儿子,佟析言戏称:“今年孕相好,生的都是公子!”

析秋附和笑着,点头应是。

等喝了一盏茶,春柳提着茶壶进来续茶,佟析言的话头才算打住,她说到医馆的事:“医馆的生意很好,这会儿开始盈利了吧?”

“嗯。上个月才有些起色。”析秋端了茶盅淡淡的道。

佟析言听着掩面而笑,道:“还是六妹妹的主意好,我那绣庄开了至今一两个月,可就接了几桩生意,单子虽说不小可也只是保本,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为绣庄发愁?还是为银子发愁?

析秋笑着点头:“不着急的,才开业总要积累些名声才是。”

佟析言点头应是,又道:“说起来,前两日我还去了趟医馆,请张医女去给公爹诊脉。”说着,脸色沉了下来叹息道:“公爹迷迷糊糊的,也不见好转,许是挨不过这一冬了。”

“怎地这样严重。”析秋面露诧异:“前面不是说好转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反复了?”

佟析言目光一闪,就朝析秋看去,身子微倾道:“不瞒六妹妹,我今儿来也是有事想请六妹妹帮忙。”

说到正题了,析秋眉梢微挑问道:“三姐姐请说。”并未说帮不帮。

“是这样的。”佟析言叹了口气道:“公爹的身体从过年的开始就一直不大利索,前段时间本已有所好转,公爹就递了折子去朝中,想将爵位让大哥继承了,这样他也落个轻松能安心养病,可谁知道……”说着满脸的无奈,愁容满面:“礼部那边到是三日便批了,可是到了圣上那边却是驳了回来,说是公爹还在世,岂有禅位的道理。”

析秋听着暗暗一愣,尤觉得圣上的这个理由很牵强,本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父亲未逝就提前将爵位传给儿子的,圣上却用这样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驳斥了武进伯的奏请……

看来,圣上这样做分明就是有意针对武进伯。

圣上登基两年,功勋之家一直未曾下手整治,难道这是要从武进伯开始,给众人的一个警示?

她暗暗吃惊不已,耳边已听佟析言道:“……若是知道错在哪里,我们改便是,可是如今便是公爹也不知道到底错在何处,圣上的态度我们也实在是吃不准。”

是想让萧四郎探一探圣上对武进伯到底是什么态度?

她想到荣郡王,任隽和荣郡王私下里走的近,却舍近求远来求萧四郎,看来不是荣郡王根本没有探到,便是因为最近荣郡王也因为二夫人的事被圣上申饬过,所以各自自保也爱莫能助。

她也随着佟析言叹了口气,道:“都说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啊。”

没有主动开口说帮她的事儿。

佟析言垂了眼帘,眼底目光闪动,点头道:“是啊。所以娘就想让我来问问六妹妹的意思,大都督对六妹妹一向有求必应的,还请六妹妹和大都督说一声……这折子不批下来,公爹便是……也不会瞑目的。”说着,竟是哭了起来,嘤嘤的哭着眼泪落下来,满脸的悲切和不舍,看来佟析言对武进伯这个公爹是真的有些尊敬。

析秋听着,面露为难不确定的道:“四爷怎么会对我有求必应,别人不知道三姐姐怎么会不知道,那都是外界的人云亦云传出来的罢了。”说着,就见佟析言的表情变了变,她便又道:“这样,晚上我将三姐姐的意思和四爷说,我也不懂朝堂的事,只能去看四爷的意思了。”

也就是说,她只会把意思带到并不准备做做萧四郎的工作,佟析言的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她握了杯子指尖发白,耳边又听到析秋道:“三姐姐也别着急,伯公府这两年韬光养晦,虽无大功可也无大过,圣上便是扣了折子也不会如姐姐想的那样有旁的意思,所以,依我看三姐姐也不用太过着急,事情是人办的,总能想到办法的。”

说了等于没说,佟析言暗暗咬牙,想到来时娘说的话:“你和四夫人是姐妹,自小一起长大,便是从前有些矛盾,这会儿各自成家往日的怨愤淡了,可这姐妹的情分不会淡,你去了那边,不管如何姿态要摆低些,别再和以前一样拿姐姐的身份压她……不过一年的时间她没有身孕却在侯府站稳了脚跟,人人提到她都要夸上两句,依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你和她说话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乐意不乐意,都得热忱些,家里这一堆乱糟糟的事,你不帮我,谁能帮我!”

她手拢在袖子里,紧紧攥了帕子,一股手机的邪火就蹿到了头顶,可有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她笑看着析秋,道:“那劳烦六妹妹,只要六妹妹肯帮我们,大都督和三爷也有交情,必定不会袖手不管的。”说着顿了顿又道:“何况,大都督常在圣上面前走动,顺手的事罢了。”

析秋轻笑,心里不由微微失望,若真是随意就能办到的,以伯公爷的能力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办好,这件事看着简单,可是却最难办,圣上对武进伯府什么态度,若不弄清楚贸贸然去试探,倒时候若真的出了事可不保就成了同党,这样没有好处的浑水,谁会冒失的去趟?

佟析言还是和以前一样,她的事永远是大事,别人的安危都不足一提。

“这事儿还是看看四爷的意思。”说着一顿便道:“这样,我一旦得了四爷的态度,就派人去和三姐姐说一声,如何?”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佟析言觉得自己被析秋敷衍了,她突然站了起来,努力压抑着情绪,道:“那有劳六妹妹了。”说着要回去了:“那我就不打扰六妹妹休息,告辞。”语气很生硬。

析秋依旧浅笑,站起来点头道:“三姐姐慢走。”又看向春柳:“送送三姐姐。”

佟析言转身出门而去,门口停着蓝顶的小轿,佟析言上去,轿子颠了颠起来,一路从甬道朝仪门而去……轿帘子从里面掀开一角,露出一双打量审视的眼睛,眼神在园子里四处转过,忽又愤愤的甩下帘子,鼻尖冷哼了一声。

春柳转回来,待小丫头们收拾好了茶碗,她问道:“夫人,三姑奶奶求您的事,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啊。”说着顿了顿又道:“当初她在府里的手段,奴婢可还记忆犹新呢,如今武进伯府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谁都知道,她竟还拿着这事儿来匡夫人,指着四爷帮他们,也不知按的什么心。”

“夫人心里有数。”碧槐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春柳道:“三姑奶奶什么意思,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哪里用得着我们提醒。”刚刚夫人和三姑奶奶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夫人可没有答应三姑奶奶,只说和四爷说一说,可到时候说不说,怎么说还不是夫人说了算。

析秋没有说话,任家的事他们莫说不好去管,便是好管她也要掂量掂量,还不至于傻到拿萧四郎和圣上的关系去做人情。

心里想着她便站了起来,春柳听着碧槐说的话便是一愣,随即明白了碧槐的意思,笑了起来:“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就是看三姑奶奶心里膈应的很,刚刚那笑容奴婢看着都觉得累。”

析秋失笑的摇了摇头,她觉得困顿就想回房里再睡会儿,随即便听到院子里传来岑妈妈的喝骂,她眉头一挑朝春柳看去,春柳就会意的出了门,不一会儿转回来道:“是蓉丫,她当值的时间丢了夫人的炉子跑到院子里聊天,被岑妈妈抓了个正着。”

析秋点着点了点头,道:“这些事岑妈妈心中有数,随她处理吧。”也正好让她立一立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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