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弃妇-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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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欧阳笑心蹙了蹙眉，一把抱起殇儿，领先往前走去。
此刻她能想到的最适合存放清风的地方只有引仙阁里面的那个密室。如果皇甫辰曜不答应，她也只有动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了。
愧疚他的地方太多，也不差再多加一条。除了报他以情以爱，日后他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她一定不遗余力，竭尽所能去帮他。
王府书房内，皇甫辰曜一脸阴云地闷头喝着酒，那一身魔魅森冷的危险气息震慑得十丈之内都无人敢去靠近他。
当福管家敲门进来，禀报说王妃抱着小王爷来了，此刻正候在大厅要见他时，他浑身一震，立马甩掉手中的酒坛子，脚下生风般往大厅飞奔而去。
只是他的一腔激动和欣喜，在看到欧阳笑心身旁站着的无殇和无情，以及无殇手中抱着的清风时，就像是当头泼下了一盆冰水，立刻就冷了下来。
再听到几人前来的目的之后，一颗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女人，你居然开得了这个。？”皇甫辰耀面色紧绷，眉峰深深隆起，犀利无比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欧阳笑心，眸中迸发出阴森邪冷的厉芒。“欧阳连城那般算计利用本王，本王恨不能亲手将他千刀万剐，你凭什么认为本王还会借地方给他？！”
他冰冷的语调不高不低，却有着透入骨髓的狠绝和残忍。强健挺拔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一大片浓郁的暗影，无形中似有一股沉重的压迫感自四面八方向笼罩而来。
欧阳笑心暗自打了个突，稳定了下有些惊惧的心神，略略仰头迎视着皇甫辰曜那冷如冰刀的骇人目光，淡声道：“王爷，你如果不答应，我也只能失礼硬闯了。”
话音刚落，皇甫辰曜忽而铁青着脸色几近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笑声震耳，更染着暴戾嗜血的纵横杀气，直让欧阳笑心骇然心惊。
无殇和无情二人强健的身躯忍不住轻颤了下，一个更紧地抱住怀中的主子，另一个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将他护于身后。
好一会儿，皇甫辰耀才停止了狂笑，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凤眸中的森浓杀意却是更重了几分。
欧阳笑心暗聚内力于双掌，提高警惕准备接招时，皇甫辰耀却突然对她展颜魅笑，随后出乎她意料地说道：“女人，本王答应你！”
闻言，欧阳笑心不由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皇甫辰耀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不禁苦涩而自嘲地冷笑道：“本王已经为你痴为你傻过那么多次，再多一次又何妨？即使明知道是在为欧阳连城做嫁衣，本王也要心甘情愿地为你再痴傻一次，哪怕它日后悔也无怨！”
说罢，他举步走到无殇无情二人跟前，冷哼道：“把他交给本王就可以了，引仙阁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入的！”
无殇剑眉拧起，有些迟疑地望着欧阳笑心。
“就依王爷说的做，把鱼儿哥交给他吧。”欧阳笑心点了点头，垂眼看向怀中的殇儿，那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怎么安稳，眉头有些纠结，一双小手将她胸前的衣襟攥得紧紧的，小脸上还留有尚未干透的泪痕。
心疼地吻了吻小家伙光滑细腻的额头和脸蛋，而后略微用力将他的小手拉开，抬头看着已经从无殇手中接过清风的皇甫辰曜。
“管家！”
皇甫辰曜沉声喊了一句，守候在厅门口的福管家立刻走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他眼观鼻，鼻观心地恭声问道。他能感觉出王爷此刻的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所以连大气都不敢出。
“把小王爷抱到本王的卧室里去睡，好生照看着！”
“是，老奴一定看好小王爷。”福管家点头领命，上前两步将欧阳笑心怀中的殇儿接了过来。偷偷看了一眼她那满头如雪的银丝，虽骇然心惊，却不敢发出任何疑问。
“王爷，没其他吩咐的话，老奴先抱小王爷下去了。”
“恩。”皇甫辰曜点了点头，便见福管家小心翼翼地抱着熟睡的小家伙出了大厅。“女人，我们也走吧。”
说罢，他看了欧阳笑心一眼，转身大步往外走。
“欧阳小姐，那我们……”无殇有些犹疑地说道，看他一副急切的样子，似乎很想一起去引仙阁。
“你们先回去吧，或者留在大厅里等着也行。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鱼儿哥不会有事的。”欧阳笑心投给他二人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快步跟上已走到大厅门口的皇甫辰耀。
一刻钟之后，二人来到了引仙阁内。
脚步顿了顿，皇甫辰曜又带着欧阳笑心进入了那间奢华富丽的地下密室。
室内青光幽柔，亮如白昼。熏炉内，偻缕轻烟如雾般袅袅升起，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擦起满室静香。
皇甫辰耀冷沉着脸一言不发，大步走到室中央那张寒冰玉床前，随后动作近乎粗鲁地将手上抱着的清风扔了上去。
“王爷！”欧阳笑心拧着眉头，极度不满地低吼了一声。
皇甫辰曜眯了眯眼，冷言冷语道：“本来就是个死人，本王就算再用点力，他也不会知道疼！”
“你一一”欧阳笑心面上怒气更甚，但还是极力隐忍了下来。这妖孽心里积聚着多少怨气怒气和憎恨她是知道的，自己还是不要再去惹他的好，关系弄僵了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么想着，她便没有说什么。倾身坐到寒冰玉床边，将清风歪斜的身体安放好，又伸手帮他/炫/书/网/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服，动作极尽温柔。
见状，皇甫辰耀不由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看她半晌沉默着不说话，于是也不再理会她。转身绕到冰床的另一边，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皇叔，小曜又来看你了……”他幽幽地叹了一声，伸手触上皇甫胤轩那张清贵无暇的仙颜，留恋而温柔地抚摸着，眼角眉梢涤荡开丝丝缕缕扯不断也化不开的绵绵情意。
五年过去了，他依旧睡得那般安详，那般宁谧。面容绝世清艳，气质美玉无瑕，一身圣洁，不染纤尘。在夜明殊清幽光芒的映照下，全身仿似散发着一股柔和温润的温暖色彩。
“女人，你说的那个什么赤龙圣果真的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么？”
皇甫辰曜状似平淡地问了一句，而后满心希望地转脸看向欧阳笑心，却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已从清风的身上挪了开，此刻正凝眸看着他的小皇叔。她的神色颇有些复杂，但双眼中流露出的眷眷情意却是极容易分辨的。
这个可恶的女人，除了清风以外，她果然也是爱着皇叔的！
该死的，那她为何就不能也爱自己？在他面前，她的爱就如此的吝啬给予么？
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一点比不上欧阳连城，为何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对他那般死心塌地，而对自己却是如此冷漠无情！是自己不够有权有势，是自己长得不够俊美，是自己不够有钱，还是自己不够有能力？
呵，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哪一点比欧阳连城差，可为何在这场感情争夺战中却输得一败涂地呢？！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样投入了别人的怀抱，皇甫辰耀浑身的气场一瞬间骤变，阴沉如乌云的桃花脸上顿时蒙上了层层暴戾肃杀之气。
不过他也只是怒而不发，一双犀利如剑锋的凤眼死死地瞪着欧阳笑心，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
欧阳笑心比他那样阴冷伶俐的眼神瞪得心里发怵，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沉吟了片刻，她淡淡开口道：“王爷，谢谢你的大度。欠你的人情，它日若有需要，我一定全力相报。”
“哼，本王答应让欧阳连城进入这间密室可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还有，你如果回应不了本王的感情，那就不要再提任何所谓报答的话，本王根本不需要！”
皇甫辰曜眸色冰冷得厉害，嘴角勾起的讽刺笑容也极度刺眼。顿了片刻，他将之前问的问题又问了一遍：“那个什么赤龙圣果真的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么？”
“到底能不能，试过之后就知道了。我师父三日后便可回来，我们只需耐心地等着。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师父千机老人也是胤轩的师父，所以我和他还有清风算是同门师兄妹。”
闻言，皇甫辰曜一脸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小皇叔竟然也是千机老人的徒弟？为何皇叔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呢？
“原来本王不知道的事情有这么多。”他面如表情地说了一句，声音淡得听不出任何语气。
“胤轩不告诉你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绝不会存心隐瞒。你的皇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么？他是个无论多深多重的苦痛都要选择独自去背负的人，哪怕自己背负不动，也不忍心让别人来替他分担。”
言罢，欧阳笑心暗自叹了一口气。垂眼看着冰床上同时“沉睡”过去的两个男子，一时间心里难受得厉害。
今生有缘今生错，这句话说得那么贴切，胤轩是否早就看透了所有，也预见到了所有？
恋人未满，她与他之间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胤轩，对不起，即使你重新活过来了，我也不能与你相守此生……终究我深爱的那个人是清风，想要与之共度一辈子的那个人也是清风，我爱他，很爱很爱，爱到没有他便无法独活……”
胤轩，原谅我的失言，以后我们只做知己，比朋友多点，比恋人又少点的那种知己……
欧阳笑心伸手轻按着隐隐泛疼的胸口，看着皇甫胤轩那张脱尘如仙的玉，颜，眼眸不禁酸涩，眉宇间更是笼着一层不深不浅的凄寂之色来。
见她神色哀伤，皇甫辰曜抿了抿唇，忽而沉声问了一句：“女人，本王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么？”语气中隐含着满满的不甘和挣扎。
欧阳笑心愣了下，明白他问的意思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王爷，这个世上或许任何事情都可以强求，唯独爱情不能。其实你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男子，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可是却不适合我。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如果只有一方在努力，那么经营出来的只会是一段苦果。我爱清风，在嫁给你之前便爱上了他，而他也爱我，我们彼此都住进了对方的心里，而且还曾发下海誓山盟，说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碧落黄泉，生死相随。王爷，这么些年来历尽艰辛和苦难，历尽生离和死别，我已经很累很累了，无论是身还是心。如今我接受不了任何人的情，也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情，我只想与清风在一起，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死。王爷，这便是爱情领域里的唯一，无可取代，非他不可。”
听罢她的话，皇甫辰耀静默了下来，面上的神情瞬息万变，最后只余下一抹惊天动地的悲凉。
良久，他才声色漠然地开口：“本王明白了。”顿了顿，他又凝眼深深望着欧阳笑心，悲悲地笑道，“本王可以最后再抱你一次吗？”
说着，他起身绕到她身边，在她犹豫的瞬间，一个用力便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她的脖颈间，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雅幽香，眷恋不舍地享受着这最后一刻的短暂温存。
欧阳笑心双手垂在两侧，怔怔地任他抱着，没有挣扎，亦给不出半丝回应。
好一会儿，皇甫辰曜才轻轻放开她，纯纯的一吻落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第一次没有染上任何欲望，只是因为心痛因为不舍而吻。
“本王先走了。这密室里面温度太低，你也不要待得太久。”话落，他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挺拔修长，却让人感觉出了他的孤单，寂寞，以及忧伤。
欧阳笑心知道他这一次是下定决心松手，放自己自由了。心底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自古多情空余恨，情之一字果然最是伤人啊！
三日过后，千机老人与勿离二人果然如期归来。
还来不及询问欧阳笑心为何满头青丝变为白发，便听到他说清风也死了，此刻正等着赤龙圣果来让他起死回生。
得知这个消息，千机老人一瞬间震惊心痛得差点晕原过去，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冰人勿离也惨白了脸色。
“师傅，你怎么啦？”欧阳笑心有些心慌，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皇甫辰曜蹙了蹙眉头，急急问了一句：“是不是赤龙圣果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千机老人摇了摇头，神情惨然地看着寒冰床上同时“沉睡”着的两个得意爱徒，心痛无比道，“赤龙圣果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只有一颗，只能救一个人。心儿啊，你实在是太冲动也太决绝了，你难道忘了出谷前，为师是怎么叮嘱你的么？为师跟你说出谷后若是什么时候遇到了清风，希望你能给他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为师还告诫你出谷后，所走的每一步路，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免得铸成大错它日后悔都来不及。如今是不是印证了为师说的话？清风与轩儿，你说到底该救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只有一颗……”欧阳笑心瘫软着身子坐到了床沿上，看了看清风，又看了看皇甫胤轩，眉心纠结，面上的后悔与心痛之色不断交替。
千机老人闭了闭眼，悲叹道：“这赤龙圣果一百年开花，一百年结果，一百年成熟，三百年才长出这么一颗。我与勿离二人在烈焰岛上历经千辛万苦才在悬崖峭壁上寻到它，而且还日夜不休地守在一旁苦等了三天才等到它成熟，就怕耽误了采摘它的最好时机。最后摘它的时候，勿离还差一点跌下万丈悬崖，将性命丧在那里。心儿，如果想要第二颗赤龙圣果，那就得等到三百年之后，可有谁能活得那么久？”
闻言，欧阳笑心心痛如绞，她知道师博这话的意思是说清风与胤轩只能有一个人可以重新活过来，就看她选择救谁了。
低头来回看着清风与皇甫胤轩，痛苦不已的心在极力挣扎着，迟迟无法决定到底该救谁。
良久，她伸手将清风扶了起来楼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