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大人等等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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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再不敢多嘴,也不敢多问,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见果果领着王子默和虎头从外面进来。初升的太阳照到放在大桌上的玻璃瓶上,反射出五颜六色的晶光,犹如桌上矗立着一段彩虹,映得来人不由得眯起眼睛。虎头首先忍不住大叫:“这是什么呀,光闪闪黄澄澄,真好看!”
覃小贝不无得意地说:“本主昨天答应赔你家公子一棵独一无二的柠檬树,就连夜亲手做了一棵。虎头,你说,它能否抵得上原先那盆柠檬?”
“当然郡主这棵好看的多!”虎头失口回答。
玻璃在大鸣朝是极为稀其之物,一般的民间琉璃瓶,无论透明度还是光洁度,都根本无法与此瓶相比。这只双耳直筒玻璃瓶,为高丽王进贡大鸣朝的珍品,庄宗皇帝特别赐给了十八王爷。不说其它,仅单说这只玻璃瓶,已是国内千金难买之物。若要等价交换,能换下几座山的柠檬树。
但这些还不是最珍贵的,最珍贵的是,里面的柠檬树是千金之躯的郡主亲手所做,而且是连夜赶制。虎头若敢说半个不字,果果就会立马冲上去掌嘴。
虎头说完第一句,眼珠转了一圈,又说:“不过抵得上抵不上,终究还是要我家公子说话。”虎头的脑子并不象他长的样子那样憨。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王子默,看他到底怎么说。
“万金珠玉,亦身外之物;千里鹅毛,贵在莫逆之情。郡主惫夜手制,子默受之有惊,哪能再有和别物比较之理。”王子默走上前大大方方,施礼答话。
果果头有点晕,不敢烦郡主,转头悄声问平蝶:“他叽里咕噜说的啥意思,到底说哪个更值钱?”
平蝶想了想说:“当然是郡主给的值钱,还有,万金珠玉也值钱。”
真是回答的滴水不露,无懈可击。碎了的柠檬树是值得珍惜的,因为柠檬曾有救命之恩,盆景也有随身之情;郡主做的柠檬树也是珍贵的,珍贵不在千金难买的玻璃瓶,而是郡主熬夜亲手制作。但是两棵柠檬树是不能比较的,就象人之间的情谊不能放在秤上做比较一样。
覃小贝先是赞叹王子默的机敏口才,随即又有点淡淡的不满和失意。不要说是郡主身份,就是覃小贝以前在大学做为一位校花,若主动送给男生一份哪怕一块钱甜筒的礼物,男生都会乐得屁颠屁颠,食之如饴,还会沾沾自喜在小圈子里添油加醋地传播。现在王子默接受一份如此大礼,倒给出一份外交官式的答复。
本郡主需要找的是“爱”人,不是外交部新闻发言人。
但覃小贝忘了,恰恰是她不在意也想不到到的郡主身份,使王子默只能做出上述回答。
扬州瘦西湖畔,王子默拔刀相助,杀退蒙面杀手,救下王爷父子,于王府结有大恩。王爷诚意恳留,并交待王子默几项事情。王子默北上京都,东至济南,将每件事情都办得圆满漂亮,更得王爷赏识。此次王爷进京,放心不下南京家眷,尤其是连闯祸事,结下无数冤家仇敌的小郡主,于是特别指派王子默进住王府。而王妃安排他住在与拾贝苑一墙之隔的欢喜苑,更是深知王爷心思别有用意。
此前王子默与王爷手下高级幕僚与待卫交往,酒桌之上,觥筹交错之际,有师爷明词暗语,恭贺王子默成为王爷手下最得力助手,王爷眼中最红之人,大有招为东床郡马之意。更为眼热的侍卫不加掩饰,不无醋意地说:王子默真是找到终南捷径,攀龙附凤直上青云指日可待,哈哈。
他们哪里知道,一向自负清高的王子默岂是趋炎附势之徒,功名利禄,如浮云耳,何况王子默还有忍隐在心,从不为外人所道自家身世。为王爷做事,尽是为王爷的慧眼与胸怀感服,王爷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和重士之礼。他人的闲话以及好笑的眼热,反倒催使王子默下定决心,在南京完成护苑之职,并把全府上下安全护送到京城之后,便向王爷道别,全力去了结自己的心愿。
关于小郡主,王子默耳朵听到100件传说,99件都是胡作非为。这次赶来南京王府前,小王爷昊然、昊鹏还专门对他多说几句:小郡主动物般凶猛,王兄切切珍重。
所以,以王子默的心性品格,自不会对郡主阿谀巴结;听到的小郡主的光辉事迹后,只能对覃小贝保持警惕之心。
这些情况与心理,无论覃小贝何等聪明,也是猜想不到的。
以覃小贝上世在大公司做企业主管的训练与经验,她更愿意习惯性地将“找寻爱人”这件事当作一个项目来处理。
项目目的:找一个男人zuo爱人,使他对自己产生10倍的爱情,用以解开锁情水,使自己重返天庭。
项目目标:至少自己看得顺眼的,年轻英俊的各类型帅哥。
项目计划:一年内找寻十个以上潜在目标,三年内实现达成项目目的。
王子默,就象被雷达锁定的一只鸟,已被覃小贝确定为01号人选。争取实现首个开门红,即使王子默对自己不能喷出10倍的爱情,那么产生和常人差不多的一倍、两倍爱情,应该绝不在话下吧。自己身份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形象是朱贝儿万里挑一的美貌,何况还有覃小贝130以上智商。
王子默,你这跳上餐桌的小鸟,还能跑得了么。
覃小贝只是忽略了一点,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经验。
不是做项目的经验,而是谈恋爱的经验。在后来漫长的日子里,覃小贝会一点点明白,任何项目都无法与爱情的复杂伟大相比,爱情的收获是与地位、金钱、权势,甚至相貌、智商都无直接关联的,它最根本需要的是……(让覃小贝在后面的日子告诉你吧。)
此时的覃小贝还信奉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行动决定命运,手段决定结果”。即然山不会主动走过来,那自己就主动走到山那里好了。
覃小贝笑道:“王公子不大必惊,本主说得话,一定会算数;本主喜 欢'炫。书。网'的人,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对本主笑一个,就不枉本主连夜为你操忙。”
果果、平蝶表情如常,小郡主做过比这更荒唐的事、说过比这更荒唐的话,她们见得多,听得多,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但对王子默、虎头来说,却无异长冬里响起隆隆的惊雷。这郡主说话也太肆无忌惮,用意也太昭彰明显了吧。
王子默干咳两声,脸上的表情如果说是笑,那也是天下最难看的笑容,回视虎头道:“将郡主送过柠檬树收下,好生珍藏。”
虎头回过神,几步跨到桌前抱起柠檬树。
“这棵柠檬树,王公子准备如何珍藏呢?”覃小贝放手于盘中落下一枚挑逗性的胜负子,王子默却不予理会,继续韬光养晦在边角落子求稳。覃小贝当然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决定继续中盘续子,不相信他不回手对应。
“如何珍藏,还需郡主指点。”王子默九岁参与处理家中事务,十五岁开始游历江湖,覃小贝步步紧逼的挑逗,他怎能看不出来。只是实在猜不透郡主的居心用意,加上自持稳定的性格,所以继续守拙作愚,并顺势反问覃小贝。
“我还以为,你早明白本主的想法呢。”
“子默愚钝。”
“放东放西,不如珍藏你身体里方寸之间。”我不在乎多说几个字,覃小贝几近将话挑白。
“郡…主……”王子默的话越发迟缓。
虎头实在受不了了,公子今天怎么了,平常反应挺快的呀,别人说一句,他能回两句,还能把别人讲得心服口服,今天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想这么半天,虎头都替他着急。
“公子,郡主的意思是,柠檬树送给你,让你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把柠檬树一点一点放入肚子里,全部一点不剩的消化掉,就这么简单,虎头都可以帮你做。”虎头抱着柠檬树直接把答案告诉了公子。
虎头的快语竟然使得王子默脸颊有些发红,把覃小贝引得哈哈大笑。虎头真是太可爱了,和果果的可爱有异曲同工之妙。
“来,虎头,让姐姐抱抱。”覃小贝站起身,真心实意地说。
“且慢,郡主!”一个和果果差不多大身着绿装的丫环突然从外面跑进房间,喘着粗气喊道。
“杏铃,你来这做什么?”果果看清来人问。
杏铃是苏妃娘娘最贴身的丫头,也是苏妃内唯一的医学弟子,和苏妃长年守在寄情苑,晒草煎药,熬膏制丸,在王府内也是半个小郎中之称。
“郡主,你刚才说要抱谁?是不是特别想抱一个男人?”杏铃喘息未定地说。
王府里稀奇古怪的事还真多,有丫头这么明目张胆地问郡主的么,只不过想抱下可爱的虎头而已,难道犯了王府什么禁忌不成。
覃小贝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
“糟了,糟了!果然已经发作了。”杏铃急得连连跺脚,急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直接递到覃小贝手上,“郡主,赶快喝了它,它可马上解开你身上的东西。”
覃小贝被杏铃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将瓷瓶举起,看见红纸上写着“去丝汤”三字,摇摇瓶子,还有液体流动之响。
“去丝汤是什么药?”覃小贝问杏铃。
“哎呀,郡主,你快喝下去吧,不然就更麻烦了——这真是你现在最需要的解药!”杏铃目光紧盯着覃小贝,焦急地说。
解药?难道她知道我被灌下了锁情水!来专门给我送解药的?覃小贝心里大惊一下,再看杏铃,面前的这位翠衣女孩俨然变成了长着一对翅膀的小天使。
“郡主,去年夏天,杏铃在府上做了一大锅祛暑汤,救了好多中暑的人呢。”向来不爱说话的平蝶开口说。平蝶与杏铃关系最好,细算起来,还是远房的表姐妹呢。
覃小贝不再疑惑,揭开塞子,闻着还有一股王老吉的味道,权当喝草药凉茶了。覃小贝一抑脖,咚咚喝下一小瓶淡紫色汤水。
锁情水,解药
只觉一股冰冷的水线顺着喉咙而下,片刻之间覃小贝便觉浑身发冷,象被突然丢进了冰窖。
“这药,怎么这么凉呀,刚刚被冷镇过?”覃小贝还想开个玩笑,但是骤然两腿无力,双眼合闭,怎么就站不稳了呢。
覃小贝身子晃了晃,突然向后面倒下。
一个身影迅速过来,刚好接住了倒下的覃小贝,将她抱在怀里。
“郡主……”王子默的声音清楚地响在覃小贝耳边。
“你到底给郡主喝的什么药?”王子默厉声问杏铃。
“去丝汤。”杏铃怯怯地说。
“王公子,郡主她怎么浑身冰冷?”果果摸摸覃小贝的手,又触触覃小贝鼻息,突然失声大叫:“不好啦,郡主死了!”
南京卷 14 苏妃
覃小贝肯定自己没有死。除了口不能说,眼不能睁,浑身不能动之外,意识清醒的象一块冰一样,她清楚地听得道周围每个人发出的声音。
王子默质问(挺关心自己么)
杏铃回答去丝汤(去丝汤到底是什么玩艺,命去如抽丝?)
果果惊叫(就会大惊小叫,你丫就不能察仔细点)
噔噔跑远的脚步声(一定是杏铃这个犯罪嫌疑人逃跑了)
覃小贝也肯定自己没有被解开所情水,因为她没有任何冲动异样的感觉——哪怕被王子默这样的一号种子选手抱在怀里。她只是感到有点惬意和庆幸,相对比自己直接摔倒地上的话。
王子默把她抱到里屋,放在床上。果果慌乱大叫着,让平蝶通知王妃,宛儿去叫刘总管。
刘总管先到,看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覃小贝,先吩咐人去找钟大夫,再叫两个手下将杏铃找来。
此时王妃也从香蓉苑匆匆赶到。呼叫贝儿的名字,没有回应,探不到呼息,切不到脉搏。沈蓉心如同断绳的铁桶,一下掉落黑暗的洞中,恐慌而无底。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妃怒道。
“郡主早上一切都好好的,寄情苑杏铃突然跑过来,坚持要郡主喝下什么去丝汤,郡主喝了以后,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果果哭着诉说。
“去把杏铃给我抓来,快……”
“不必了,我领着她来了。”
苏妃娘娘!多年不出寄情苑大门的苏妃娘娘突然显身,让屋内的人都很惊奇。苏妃后来,跟着低着脑袋,惶恐不语的杏铃。
“苏妃娘娘,去丝汤是你研制的吗?是不是你让杏铃强迫贝儿喝了它?”沈蓉转脸问苏妃。
“去丝汤是我研制,只是……”
“药是随便让人喝的么,是药三份毒,苏妃,你到底想将贝儿怎么样?”刚进门的韩妃打断苏妃的话喝问道。后面跟着李妃、萧妃一起进来。
韩妃的话使得沈蓉更为激动:“贝儿是有许多得罪你的地方,可她还是个孩子呀,苏妃,你怎么能对她下手呢?是报复王爷冷落你吗?”
本想把话讲完的苏妃只能闭上了嘴。
“王妃娘娘,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这去丝汤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人一喝就晕过去呢。”萧妃搭话说。
“是呀,是呀,先把贝儿救过来要紧。”李妃小声的跟着说。
“我来了药来,贝儿服下便会醒来无事。”苏妃从不敢做声的杏铃手里拿过布包,从里面取出又一个白瓷瓶。
“哼,刚才就是吃了你的药,贝儿一下就人事不醒了,现在还敢吃你的药,哼哼……”韩妃阴阳怪气地说。
苏妃拿药的手停在半空中。
一个仆人满头大汗跑进来。“报告刘总管,钟大夫出城就诊,找不到人。”
“混帐东西!你就不会再请杨大夫、林大夫来?再派人去找钟大夫,直到找到为止,马上带来!”
“是!”
钟大夫号称“江南杏林第一旗”,为王府聘请多年。只是钟大夫此人性情散漫,执意不肯住进府来,平常百姓有事也从不拒绝会诊,哪里想今天郡主又出事,却一时找不到踪影。
“王妃娘娘,请相信我,贝儿不会有事,服下此药,会即刻苏醒。即便没有服药,也会在十二个时辰内慢慢醒来。”苏妃平静却语气肯定地对王妃解释。
“你现在手里拿的是什么药?”受苏妃镇定的语气感染,沈蓉不再象刚才那样不着边际的慌乱。
“和合散。”苏妃平静地回答。
象一滴冷水落入热油锅中,屋内一下子又爆炸成一锅粥。
“啊,你竟然给贝儿喝和合散?!”
“和合散是一种春药啊,贝儿还不满十六岁呢。”
“为什么要让贝儿喝和合散,苏妃你倒是说话啊?”
“因为杏铃误会,让郡主喝了去丝汤。”
“去丝汤又是做什么用的?”
“是解和合散的专用药。”
“天啊,我的脑子晕了,好糊涂呀!苏妃,你都讲的什么呀。”
清晨一起来,杏铃就向苏妃报告,药房有不速之客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