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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云倾天阙-第109部分

小说: 云倾天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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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甚至这第三条所列,三年免征税役,以使膊国休养生息,等等这些我都可以答应。只是这后面几茶”,“若如此,麟国便是入我青国疆土,俨然也如自立的小藩国,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后面还需得留武帝之命,不得暗害。这些休说我无法答应,便是答应了,满朝文武也是不能答应的。四郎看,你我能否再行商榷?”

    荫绮墨却是挑眉,冷声道:“这上面的六务,缺一不可,若子恪执意请我相助,这上面的六条在三十年内,便是青国对廨国旧地的国策。若是子恪不应,我们便只有战场相见了,再无什么商椎的必要。若是那样,纵是青国攻下麟国,也是鱼死网破,试问陛下要一个满目疮痍的麟国来拖累青国吗?

    凤烘身体一震,尚未深思,蔺琦墨已经豁然起身,抬手便欲去拿他手中绢帛,凤烘忙跟着起身,目光于蔺琦墨相触。不知为何,耳边便响起罄冉的话来,他渐渐蹙眉,沉声喃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声音微提,凤琰蓦然一笑,握紧手中绢帛,扬声道:“好!若异日我大业有成,这上面所列,便是我凤烘要颁下的第一纸皇卷,绝不食言。!”

    他说着,坐下身来,将明黄的绸绢缓缓展开,执笔在其上龙飞凤舞的落下朱批,扔了笔自怀中取出一方印来,夕阳的光影滑过,其上繁杂的字样闪过,竟是玉玺。

    凤烘抬眸望了眼蔺琦墨,敛却笑意,手中用力,玉玺沉沉终于印上了那一方明黄丝帛。

    尚未待他抬头,蔺琦墨已是猛然退后一步,深深俯身,长揖一礼,沉声道:“墨代麟国百万黎民诚谢陛下大仁。”

    凤烘忙站起身来,将他扶起,两手握上蔺绮墨的双手,两人目划目视,均是一笑。

    自左周末,这片大陆便多国林立,战乱不断。土地,百姓饱受战火,屠戮血腥一遍遍的洗着这块饱经风霜的大地,人们早已悲苦不堪。

    乱世如无尽的黑夜,漫长的看不到一丝曙光。然而,在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冬日傍晚,便是在这座闻名四国的观星楼中,有一张特殊的诏书在默默中签订了。

    当六年后,这片大地终于迎来太平时,有人说,舌世纷纭是在青国一统江南时开始的。然而后世的史学家,却一致认为:七国混战,舌泄纷纭,和平的曙光是在观星楼上,一代明帅于一代英帝握手笑谈时,在那张青国攻入圣明宫时所颁下的第一道诏书签下时,这片饱经风霜的乱世已经迎来了属于它的第一缕和平曙光。

    而这一缕已经让百姓们等待太久的曙光,却是以名将飞云将军蔺琦墨的忍辱负重拉开序幕的。所以后世给青帝这道颁发的传世诏书起了一个名字,名曰“耻诏”。

    此名听上去似是一道标榜耻辱的诏书,然而却恰恰相反,当后世之人谈及这道诏书,提及那对留下太多传奇的蔺氏夫妇,那两位传世名将时,又有谁不是眉飞色舞,满腔含着敬服、崇慕和感慨的。

    翌日,天蒙蒙亮,罄冉尚在睡梦中便被微乱的脚步声唤醒。警觉的睁开眼眸,转瞬,水颜快步入了内室,见她坐在床上,水颜脚步一滞,片刻才呆愕道。

    “姑娘已经醒了,是陛下在外面””,”,

    “发生什么事了?”

    罄冉一愣,却知既是风娥来了,定然便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敢耽搁,打断她的话,罄冉一面穿鞋,一面询问着水颜。

    “奴婢不知,陛下,,”

    水颜的话尚未说完,屋外便响起了凤琰素来清雅的声音。

    “冉冉,是翼王自旌国前来,马上便到北门。我欲前往亲自迎接,特来唤冉冉。”

    罄冉着衣的动作微顿,心下有疑,望了眼窗户上映出的影子,她忙两下系好腰间绦丝,自水颜手中接过披风,大步便出了房。

    门外,凤琰笑着迎上,温言道:“天寒,快披上。”

    罄冉点头,将手中披风一扬,厚重的披风高高飘起,行云流水般落在她清消的肩头。她一面低头束着带子,一面问道:“王爷前来,陛下先前竟不知吗7”

    凤烘眉宇蹙起,沉声道:“这两日我多待在这温泉别馆,令他们非是大事便休要来此烦心,却不想此事他们竟也未曾禀报,若非我今夜通宵翻看奏章,真真要误事了。”

    罄冉听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恼意,看向凤烘,笑道:“非是国君前来,依照国礼,陛下其实不必亲迎。想来,他们也是如此考虑,才未曾禀报。”

    凤烘蹙眉,声音微沉,摇头道:“翼王是要亲迎的,如今青旌马上便要联姻,景轩是公主的哥哥,我早便听闻公主和景轩感情甚好,岂有不亲迎之理?”

    罄冉睫羽微闪,深深望了眼凤烘,虽是他说得合情合理,可她还是觉得那些地方不对。似凤烘这般精明的人如此大事他竟果真不知?心中如是想,面上却是一笑,不再多言,跟着凤烘大步便出了院子。

    扬鞭催马,在凤烘亲卫的护送下来到北门时,那里早已是灯火连天。

    罄冉远远便见城门处旗幡招展,数百人的队伍似是已列阵在城外静候多时了。快马飞蹄出了城门,一个着从一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忙迎了上来。

    他领着身后众人,纷纷跪了下来。

    “臣叩见吾皇万岁。”

    叩拜声震动旷野,凤琰傲然端坐马上,却未令他们起身,冷声道:“言简之,你这个辛寺卿可真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啊!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朕严严实实,你这差事可真是越办越好了啊!”

    凤烘的话说的极重,罄冉见跪在马前的言简之身体一震,接着几乎匍匐在地,声音颤抖着道:“陛下恕罪,依着国礼,臣……臣以为不必上奏,这才……这才……

    “这才自作主张?言简之,却不知你有几个脑袋够给朕砍的!”

    凤烘眸色凛然盯着言简之,话语一出,罄冉分明见那言简之险些昏侧过去,身体摇了几摇,伏在地上哀声求了起来。

    听凤烘冷哼,罄冉忙策马靠近他,笑道:“言大人也是无心之过,青旌两国和亲在即,陛下息息怒,绕过他此次吧。”

    凤烘这才神情微缓,冷声道:“下去吧,苹去礼铭寺卿一职,回去好好思过。”

    “谢陛下不杀之恩!”言简之忙扣了头,爬起身,也不敢抬头躬身退去。

    罄冉见他退去好远,才敢抬手试了试头上冷汗,她眉宇挑起,唇边扬起笑意,摇了摇头。看来是她多疑了,凤烘竟是真不知此事呢。

    凤烘这一来自是惊动了整个谧城,不到一刻钟功夫,不断有朝中重臣纷纷赶来。

    燕奚痕是在天色蒙蒙亮时赶到谧城北门的,他此行并未带多少人,只有十数个亲随,十余骑行的飞快,仅用了不足十日竟自旌都行至此地。远远见城门处火光冲天,他微微勒马,双眸渐眯。

    身旁程易也勒了马,望着远处,笑着看向燕奚痕,扬声道:“看来此番青国还是蛮重视与我旌国的联姻一事嘛。”

    听闻他的话,燕奚痕沉吟不语,握着马缰的手微微一抖,身下飞流嘶鸣一声,再次如暗夜闪电飞冲而出口

    慢慢靠近,一抹银白入目,燕奚痕眉宇骤然挑起。

    竟是凤琰亲至!

    尚未待他细细去看那银白的身影,目光却陡然凝滞在了他身边马上一个清隽傲然的身姿上,一瞬不瞬,便似被根狠的吸住了一般,燕奚痕的目光再也移动不开分毫。

    那是个女子,一个极为美丽,极为惊艳的女子!她清冷而傲然地端坐在马背上,欣长的身姿一经落入眼幕,燕奚痕便只觉得天地倏忽之间一阵明暗。她的身后,万千灯火,漫天旗幡,却都抵不过那盈盈身姿。碧色身影如梦如幻,灯火迷蒙,城墙深据,落入眼眸便似一副美极的画卷。画中,碧衣女子端坐马上,静然而待,身姿清丽,衣袂翩然恍若仙子。

    城门下鼓声响起,震动四野,却再无一声能入得了燕奚痕的双耳。不由得已是加快的马速,近了,近了,…她的眉是那般舒展从容,曼妙婉约,如同青峰黛色。她的眸一如梦中,清亮清灵,似水中墨石。她的唇淡色轻红,却灿若骄阳。乌发不插朱钗,却如云烟。碧色的长裙,青色的披风,清冷中有着舒卷的媚色,饽狰然,窈窕如一朵盛开在碧池中的兰花,高洁出尘。

    燕奚痕本紧握着在手中的马缰险些因为失力而脱落,往事如迷蒙的梦境,流徜过心头。

    战场上男装的她初次撞入心中,她枪势凛冽,箭发必中,让他心疑的同时,却在心底为她喝彩。战场下,她大义凛然,冲他怒斥,她舞剑高歌,震撼军营。至到他心动蓦然,为男装的她动了情,日日沉浸在焦躁猜测中。

    再至后来,屡屡试探,她从容以对,阵法退敌,智救敏敏。每每接近,越是熟悉越是不能自制,越是沉迷其中。更有后来,在朝堂上她风姿卓然,仅仅半年便成为大哥侍重的臂膀,朝堂股脑之臣。她的成长,她的美好,她迈出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中,刻在心间。痴迷过,惊叹过,倾服过,心疼逝,然而此刻,面对这个清丽脱俗的身影,他,燕奚痕彻底倾倒了。

    他知道,此生他再走不出心头早已织成网,做成茧的情网,此生甘愿自落网中,哪怕要面对的会是无边黑暗。他也愿意,愿意自沉网中,单单是想着她,念着她便是此生最美的梦。

    双眸越来越清亮,燕奚痕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体内似有什么东西疯狂撕涌着。他大喝一声,越发将马儿驰的飞快,身体几乎腾起在马背上。

    终于,近了,更近了!

    勒马,定身,静静地望着她,燕奚痕缓缓笑了起来,声音似是发自胸腔,带着沙哑和颤抖。

    他在唤:“青刷

    眼前女子,这眉眼分明就是那个战场上英挺俊秀、呼啸沙场、从容领兵的易青,分明便是那个朝堂上傲骨铮铮、凛冽不让的易青。可却又似不是,此刻面前女子,如此清丽,如此娇美,这是她吗?这便是她吗?!

    燕奚痕心跳如鼓,然而他却清楚,不管她作何摸样,她都是他心中那个坚毅刚强,清骨傲然的易青。是那个他心慕已久,相似如疫的易青。

    燕奚痕的声音极其微弱,罄冉并未听到,只是见他的薄唇微微嚅动了下,却似无法发声,只愣愣地望着她。然而从那唇形,她看出来了,他在唤她。

    “青撤……

    罄冉唇角扬起笑容,眼眶竟有些微热,喉咙处微微凝噎了下,才禁不住叫了声:“燕大哥……

    唤罢又觉不对,虽然她现在一身女装,人人都知燕奚侬不会再容她重回朝堂。但是,毕竟旌帝还不曾下诏罢免她,她此刻还是旌国派往青国的使臣,不能丢了国仪。

    罄冉忙翻身下马,也不管女装衣物,只作势撩袍,铮然跪地,扬声道:“臣易青拜见王爷。”

    四周顿时哗然,人人目光都凝滞在了这里。似是在猜测着燕奚痕会有的态度,以此来断定这位旌国近年来的新起之秀,这位仅仅数月便令旌帝绮重万分的幸运儿的命运将会何去何从。

    却在众目睽睽下,燕奚痕几乎在众人不及观察时已经翻身下马,尚不待罄冉拜下便亲切的扶起了她,朗笑道:“易大人幸苦,此番前来青国,皇兄特意交代,说卿爱食京城凤阳居的糕点,特让本王每样都带了些来。如今见卿似是瘦了些,想来这糕点是带对了的!”

    罄冉忙笑道:“易青多谢陛下,谢过王爷关心。”

    “哈哈,早闻旌帝体恤臣子,果不其然。景轩风尘仆仆,怕是赶路也劳累了,朕当亲送王爷回鸳清馆休息。景轩请!”

    凤琐笑着上前,拉了燕奚痕的手,朗笑道划

    燕奚痕这才看向凤烘,笑道:“不想竟劳陛下亲迎,我已是受宠若惊,岂能再劳陛下遥我。易大人到青国时日也不短了,想来对别馆已经熟悉,我看便由……

    燕奚痕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凤坎笑着打断,但见他摇头道。

    “马上朕便要成景轩的妹婿了,景轩自然当得此送。敏敏怕是早想你这个大哥了,景轩不可再行推辞,请!”

    燕奚痕见推脱不过,微微一笑,翻身上马,随着凤烘,一行人缓缓向城中鸳清馆而去。

    一路笑语宴宴,待大队到鸳清馆时天才见亮,太阳刚州爬出云层。行馆中却是静悄悄的,于馆外喧闹的大队相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燕奚痕微疑的看向凤烘,却见他笑着道:“原怕景轩来时会是夜半,便未曾通知公主,想来此刻敏敏还睡着呢,景轩可不要怪她没来迎接你这个二哥啊。”

    燕奚痕一愣,便是罄冉也微微动了下眉宇。

    “无妨,哈哈,敏敏有些福气,我高兴还不及呢。”

    “如此便不必去惊扰公主了。”凤琰笑着吩咐馆中侍从。

    自有官员安排大队,几人说笑着进了别馆。待行至绯院相连的舒院门前,凤琰停下脚步,笑着道:“景轩便住在这舒院吧。那处便是公主所居的绯院,离得甚近,景轩稍适休息便能见到宝贝妹妹了。”

    燕奚痕笑着点头,正欲举步,却见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满脸惊慌失措得跑出了徘院。他一面跑,一面还回头去看,险是生怕身后有人追来。跑出院子,回头看到凤烘几人,太监面色顿时惨白,“啊”得惊叫一声,脚一歪便掉在了地上。

    见凤烘蹙眉,薄公公忙走向那太监,怒喝道:“陛下及各位贵客在此,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要脑袋了吗!”

    那太监顿时身抖如糠,也不知是不是深知闯了大祸,竟突然胆大了起来。跪着便快爬向这边,一面哭喊着。

    “陛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实是奴才一奴才看到…看到酬”

    他一面哭着一面扑向凤烘,凤烘蹙眉,目光渐转凛冽。冷哼一声,一脚踢开那小太监,看向凝眉的燕奚痕,笑道:“景轩莫怪,真是不知死活的臭奴才。”

    燕奚痕沉吟不语,只目光掠起膘了眼绯院的月洞门。

    却是凤琰盯向那声泪俱下的太监,撇了眼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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