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芳菲-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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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胜兰都是昏迷着的,她一直紧紧的咬着嘴唇,咬的唇角全是血迹。
“我真是个禽兽,她这样柔弱,又怎么会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看着床上即使在昏迷中都痛苦的颦紧了眉头的佳人, 武兆铭忍不住开始自责,他有些憎恨自己被愤怒冲晕了头脑,居然如此禽兽的对待一个娇弱的小女子。
可自责之余,回忆昨夜发生的种种,他又觉得是她的表现让他一次次的控制不住自己,她的态度激怒了他。激的他有些疯狂, 才忍不住彻底的伤害了她。
看着眼前洒了满地的调查资料,武兆铭既痛苦又矛盾,他捡起资料看了又看,坐在床边沉思了许久,才开门走了出去。
深夜客房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许多人,只是没人敢表现出来,侍卫们全都避的远远的,只有女佣独自候在走廊上,准备等他们起床后收拾房间。
因为没有合适的衣裳可以穿。武兆铭依旧穿着睡袍从胜兰的房间内走了出来,经过女佣的身边时,他淡然道:“叶小姐需要休息。别随意打扰她,好好伺候。”
“是——”女佣早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慌忙低头应下,神色有些惊恐。
武兆铭大步的离开了,昨天爆炸的西餐厅是英国人开的。又涉及了自己,他必须尽快去好好查一查,把一切都弄清楚,给各方面一个交代。
武兆铭走后许久,胜兰才醒过来,她听见女佣站在床边柔声的道:“叶小姐。您可醒了,都睡了一天了,起来喝点粥吧!”
胜兰睁眼看了看。认出眼前的女佣是望梅别院里专门服侍她的,二十几岁,长的很老实巴交的样子,侍卫们喊她王嫂, 王嫂一向多做事少说话。为人沉默寡言,她来了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和王嫂打过交道。
“原来,还在这里啊!”认出是王嫂后,胜兰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她以为她会在武兆铭的暴虐中死去,却不曾想,她不但没死,连窝都没挪。
他不是怀疑她是间谍特务吗,为何不索性把她丢监狱大牢里去?
浑身都在疼痛,尤其是下身,就像被人砍了数刀,丝丝缕缕的疼痛深入骨髓,痛的胜兰不敢去回想那噩梦般的经历,也没心情吃饭,只略微动了动身体侧过身去,嘶哑着嗓子道:“我不饿。”
“唉,那你先躺一会,我放在厨房热着,等什么想吃再吃。”王嫂也是女人,她明白胜兰此刻的心情,也就没劝她。王嫂夜里就住在了客房楼下的佣人间里,她清楚的听见了胜兰的哭喊声, 早上堆在房间的带血的床单被褥也是她清理的,她知道胜兰昨夜是受到了怎样的苦。
看着平日里漂亮动人的姑娘奄奄一息的在床上躺了一天,王嫂忍不住在心里叹息着:“作孽啊!真看不出六少平时挺斯文的一个人,做起那种事情来跟个饿狼一样,叶小姐娇娇嫩嫩的样子,怎么受得了,她睡了一天都不想吃饭,不会想不开吧……”
胜兰是有点想不开,她曾经想过武兆铭的种种,就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强暴她, 昨夜他用嗜血般的残忍粗暴重创了她的身体和心灵,让她忍不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一门心思想读书是不是错的,后悔自己不该走出小王庄,她不出来,就不会遇上武兆铭,就算是留在乡村随便嫁个人过农民生活,也好过遭受昨夜那地狱般的摧残,她后悔的想死,或许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她害怕武兆铭回头会继续折磨她,因为有许多事情,她真的回答不了,就算回答了,他也不可能相信。
尽管很想死,可身体的疼痛让她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昏昏沉沉中,她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武兆铭换了衣服用了早饭后,就离开望梅别院回了督军府开始办公,临走前展副官又递上了一只文件袋,说是玉阳那边刚刚传来的消息。
他坐在汽车上匆忙打开看了看,今年玉阳遭遇百年罕见的大旱,百姓半年的收成没了,生活困难,连续和政府军队起了不少冲突,并且在乡下,匪患又开始冒头。
前几天刚刚爆发了一场很大的军民冲突,军警和平民都死伤严重,当地民怨沸腾,有暴动之势,局势很乱。
而在文件的最后一页,写明了最近的一次军民冲突明显是有其他势力从中挑唆,军警抓获了数名嫌疑分子,严刑拷打供出来的同伙中,有个名叫方汶天的年轻人,现已被下令通缉。
“方汶天, 那不是?”武兆铭瞬间就想起了胜兰身边那个冲动莽撞的少年,记得自己的手下曾经误伤了他,弄得胜兰对自己很是怨恨。
胜兰苏州假死事件后,方汶天就在回玉阳的途中离开失踪,他既没有去上海寻找胜兰,也没有回玉阳旧宅,想不到他居然成了某方势力的走狗,想借着大旱将玉阳的局势搅浑。
方汶天是早就有了特殊身份,还是近日才投靠到其他势力中的?
既然方汶天不干净,那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胜兰呢?她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想起那个昨夜在自己身下痛苦呻吟的女子,武兆铭表情阴郁的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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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一百章 心痛
当天晚上武兆铭没有回望梅别院,也没有询问胜兰的情况,等到第二天,他依旧不闻不问, 结果天黑的时候,他接到了展副官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说:“六少,叶小姐茶饭不思,自醒来后就一直将房门反锁,到现在都有没出来,您看看,这种情况我们要不要破门而入?”
展副官本意根本就不是问要不要砸门,而是问他对胜兰的处理态度,事情一下子发展到这个阶段,也是展副官始料不及的,强暴这种事情对女人伤害太大,依着展副官的意思,胜兰还是快点处理了好,即便她原本是无辜的,现在也不适合呆在武兆铭的身边了,更别说她身上还有那么多的疑点。
“你们先看着,我马上回去。”武兆铭明白展副官的意思,可是一想到那一夜的暴行,他的心中就隐隐作疼。事后他一直在愧疚自责,这两天之所以没回望梅别院,也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面对胜兰,他这一次伤的她太深,只怕她会恨死自己了。
不管她以前的背景如何,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自己的,起码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做过丝毫损害他利益的事, 武兆铭越想越痛恨自己,他怎么能像个疯子似的折磨了她一夜,怎么下得了手的?
匆匆放下电话后,他立即命人备车出发,同在一座金陵城里,又加上道路畅通,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赶到了望梅别院。
武兆铭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秋夜的风嗖嗖的吹着,带着透骨的凉意,吹的周边的树木一片簌簌的声响,满耳萧瑟的意味。掩映在浓荫深处的别院里灯光雪亮。宛若浓黑天地间的一颗明珠,展副官和一干侍卫,以及女佣王嫂全都神情焦急的站在别院内客房外的走廊上。看见武兆铭到了,王嫂第一个焦急的喊道:“六少,您点快下令把门砸开吧,叶小姐两天两夜没出门了,连口水都没喝,躲在房里怎么喊都不回话,我怕她——怕她病了。”
王嫂犹豫了下,到底没敢说出想不开三个字。
“两天两夜连口水都没喝?”武兆铭听的心中一紧。一种不安的感觉陡然从心底升了起来,他立刻让展副官带着多余的人避开,自己从另外的房间内打开了连接胜兰房间的一扇暗门。快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武兆铭摸索着开了灯,这才瞧见房门不但被反锁了,门背后还抵着椅子和梳妆台。各扇窗户全都关的紧紧的。窗帘低垂,遮的外面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弄得整个房间像个密封的牢笼一样。华丽古典的拔步大床上帐幔低垂,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儿动静,就好像里面根本没人存在。
武兆铭径直走过去,一把撩起了帐幔。视线落在整洁的床铺上时,他顿时呼吸一滞。
床上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他有些慌张的将帐幔全部撩了起来。掀起了被子检查,可是床上真的空空的,没有胜兰的踪影。
“会去哪里?”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快速跑过去开了卫生间的门,心中的不安越聚越多。卫生间里面也没有人。他又开了柜子,掀起了写字台上的桌布。怕她会藏在什么角落里,可是里里外外找了了一遍后,他还是没找到她。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逃得掉?”武兆铭的焦急慌乱已经有些自控不住,他没头的苍蝇一般继续在房间内乱翻着,弄得四处的东西乒里乓啷的想,惊得依旧被关在门外的展副官忍不住喊道:“六少,出什么事了,快开门放我们进去。”
武兆铭这才想起来门还没开,他快步跑过去开了门,室内此时已是狼藉一片,看着展副官疑惑的眼神,他有些慌里慌张的道:“她不见了。”
“叶小姐不见了,怎么可能,我的人一直守在外面,根本就没看见她出来。”展副官不相信,但见武兆铭面色有异,他没有再说什么,快速招呼王嫂和几个侍卫进房仔细搜索。
几个侍卫们在房内乱翻了一通后也一无所获,就在武兆铭怀疑胜兰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暗门逃走了时,王嫂突然欣喜的喊道:“找到了,在这里,在这里,叶小姐在这里。”
“在哪里?”他闻言立刻冲了过去,看见王嫂蹲在拔步床后面道:“就在这里,这张床前面床底下没什么空隙,不过后面有块不小的空间,人能钻进去,叶小姐躺在地上,好像是睡着了。”
“不,她不是睡着,快,快把人拉出来”武兆铭蹲在床边看了看,瞧见黑暗的床底下有个人侧睡着,依稀能辨认出是胜兰的身影,她睡的地方离他不到一步的距离,可他居然听不到一点呼吸声。
心头的不安瞬间变成了恐慌,他立刻指挥侍卫们把床挪开,蜷缩在床底下的人随之露了出来。
胜兰依旧穿着武兆铭临走时给她套上的那一件薄薄的睡裙,她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着,侧着身子背对着外面,把身体整个都弓了起来睡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的紧紧的,光裸的手脚苍白发青,脸色上亦没有什么血色,先前被咬破的唇部干裂结痂,显现出一种紫黑的颜色,她眼睛紧紧的闭着,几乎感觉不到呼吸。
“叶小姐,叶小姐你怎么了?”王嫂见状吓的不轻,当即就捂着嘴哭了出来。。
“快,快送她去医院,”见到胜兰如此模样,武兆铭心中像是深深被人扎了一刀,痛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动,他不顾一切的一把抱起了胜兰,不顾展副官等人的阻拦,拔腿就往楼下跑去,怀抱中的人身体僵硬冰冷,似乎早已没了生气,那种立刻就要失去她的感觉让他彻底的慌乱了。
“快跟上六少。” 展副官带着侍卫们立即追了上去。
外面夜色阴沉,山风阴冷呼啸,怀中的人没有一丝热度。武兆铭心中慌乱,下楼时连连踏错,险些跌了下去,亏得被展副官及时拉住,看到这样慌乱的武兆铭,又想起上一次胜兰假死后武兆铭的表现,展副官的一颗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他暗暗想到, 这个胜兰,以后不论死活都不能再留在六少的身边了,绝对不能。
胜兰被送进了金陵城内医疗条件最好的教会医院。来自德国的主治医师为她诊断后,对着武兆铭等人大发雷霆,声称这个美丽的姑娘受到了严重的虐待并感染了风寒。发烧的太厉害,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她的大脑,能不能完全复原很难说,关键是身体的伤害容易痊愈,心里的伤害恐怕会跟随她一辈子。
主治医生义愤填膺。严正要求将凶手法办,一番怒言说的武兆铭连头都不敢抬,他不敢承认,只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展副官及时的支走了医生,为他解了围。
“展,是我太冲动了!”看着病床上打着吊针依旧昏迷不醒的胜兰。武兆铭心中懊恼自责,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道:“我不该那样对她,她如此弱小无力。就算身上有不可思议的地方,也不可能是哪方派来的人。”
“六少,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凡事需以大局为重,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不得不防,宁肯防错了。也不能放走漏网之鱼,虽然那些都是生活中的小事,可若是叶小姐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属下也不想怀疑她。” 展副官并不想武兆铭因此打消怀疑胜兰的念头,立即将话题移到关键的地方。
“就算她是,一个女人而已,都已经暴露了又能有多大能耐,展,我们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点!”武兆铭听后沉思了一会,表情依旧很是痛苦。
“六少,您不能感情用事,非常时期,人人都很危险,牵一发动全身,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看出武兆铭还是有些走不出来,展副官忧心的道:“属下也希望叶小姐是清白的,否则就单看六少目前的模样,属下以后也会担忧的睡不着觉,六少,您清醒一些吧,您这个样子明显已经陷进去了,叶小姐若真有后台,起码她现在已经完成一半任务了。”
这几年特务活动猖獗,几乎各种职业,各个年龄的间谍展副官都遇见过,其中有不少是纯情柔弱的女子,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最会演戏和洞察别人的心思,所以到目前为止,展副官虽然不敢肯定胜兰的身份,却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努力的劝诫着武兆铭,生怕他陷进温柔陷阱。
“我——”听了展副官的话,武兆铭顿时沉思起来,想了许久才幽幽的回了一句道:“你们先退下吧,医生说她需要静养,我先守一会。”
“六少——”展副官怕留下他两人单独相处,武兆铭会更加愧疚,焦急的不愿离去。
“我自有分寸,你们都先退下,怎么,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
“是,属下先去外面守着。”武兆铭态度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