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记者的情感纠葛:女人的战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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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呼着跑到他的跟前。他的表现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不多和我说话。他和我说不说话没关系,只要他能坐下来和我们母子一起吃顿饭,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想,我和他之间要有个过程,慢慢会好起来的。照以往,星期天晚上我们全家吃过饭之后,他和孩子一起看电视,我在厨房里忙活。昨天晚上,我盼望正常的日子盼望得太心切,处处小心翼翼,唯恐回来的季帆再跑了。吃过饭,我连忙收拾碗筷,想早点干完这些洗洗刷刷的事,多找些和他交流的机会。然而,我忙完厨房的事到客厅和他们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他要带孩子到房间里看孩子的功课。孩子要看完电视再让爸爸检查作业,他便一个人去了孩子的房间。他在回避我,我不能过分表现殷勤,只好陪着孩子心不在焉地看电视。孩子看完电视进了自己的房间,我装作在客厅里忙什么,注意听他们父子在里边的动静。他们一直在说话,但听不清说什么,直到最后,我听见孩子说他要睡觉了,明天要上学。又停了一会儿,他从孩子的房间里出来,他走出房间时我又打开了电视。
我留在客厅里干活也好、看电视也好,纯粹是为了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
他出来以后,我感觉到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进了卧室,我们夫妻的卧室,只进去了一下,很快就又出来了。在卧室门口,他向我摆摆手,示意我进去。我关了电视,走进卧室。当时我什么也没想,但我万万想不到他会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离婚协议书给我看。
协议书的主要条款写得非常清楚,财产归我,孩子归他,他不要抚养费。我看完协议书眼睁睁地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我的目光也许是茫然,也许是乞求。他很平静地说,在孩子问题上如果你不同意,由你抚养也可以,我拿抚养费。我仍然没有说话,停了一会儿他又说,还是由我抚养,这样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
我不想就这样毁掉这个我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家,我不同意离婚,不同意,真的不同意。离婚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看了他许久才想起该对他怎么说。我说你想好了,真舍得让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他说说实话,我心里已经原谅你了,但忍受不了再和你一起生活。与其让孩子生活在一个不和谐的家里,还不如让他生活在不完整的家里。我说你让我想想,等等再说这事好吗?他说我希望尽快解决,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我说你马上就到市局了,现在离婚对你影响不好,我愿意承担责任,哪怕让全市的人骂我都可以,但我不想让你受到误解。他说谢谢,还是算了,反正早晚都要有人说的,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想带着包袱上任,咱们就这么多财产,都归你。说完他走了,我是听到哐啷的关门声,才发觉他走出了家。看来,他已经下了决心。
雪儿8月2日
今天向领导请了一个月的假。本来想直接写辞职报告的,想想,还是写了请假条,可能还是有所留恋吧。我想安置好再辞职。中国到处都不缺人,什么时候辞职都不会有阻碍的。一个月足够我在那边安身了。
经常交往的朋友都已经知道我要走了。男人们知道我和刘先进的关系后,大概都恨得咬牙砌齿了。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人和我打过电话。不和任何男人告别了,让自己在他们的视线里悄悄地隐退。可是,今天突然接到石磊的电话。他曾经搅尽脑汁地接近我,后来不知怎么又悄无声息地放弃了。
好奇心使我兴奋起来:“石磊,这么长时间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从人间蒸发了。”
“我不能在人间蒸发,但是得在你的生活中消失掉,你身后有那么大的老板我不离远点行吗?”
“打电话就是为了损我?”
“雪儿,别生气,我对你永远都是诚心诚意的,这样说吧,有一天深夜,我开车路过常委公寓,看到你徘徊在公寓附近,我停下来躲在暗处看你,结果你走近了公寓。后来知道你进了谁的公寓。我就只能退到暗处关心你了,你不知道,有时候女人可能是男人之间最伤感情的争斗。再后来,我又知道你的一切,包括要远离新水市。”
“你打电话嘲笑我,我告诉你,我总比躲在暗处窥视别人的隐私光明得多。”
“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卑鄙,我是最关心你的人,包括打这个电话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让我听听你的关心。”
“请你留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你。”
“如果说你这辈子只有一件事办不成,这就是你办不成的那件事。”
我已经没有了再和他贫嘴下去的耐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有了伤口还是自己包扎自己养,别指望男人有什么同情心。在我看来,这世上只有史叔叔一个好男人了。产生好男人的时代已经远去,现代版的男人都不过是乘人之危的高手。
花儿的家庭看来保不住了,我和她的人生轨迹都要改变了。我劝她离就离了,未必就坏到哪里去。她不同意我的说法,她说:“你还可以远走高飞,我怎么办?”
“等我在那边站住了脚,你也离开这里算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能有几天的光景。再说,还有孩子。”
我就要走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想再听花儿的那些艾怨。我说:“看看再说吧,我处理点事,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我现在顾不了她,很难过。
花儿8月4日
几乎全市人民都在议论张国宝,我竟然还一点都不知道。有人说他贪污五六百万,也有人说他贪污七八百万,我对数字迟钝,想象不了他到底有多少钱,也想象不了他那些钱的来路,有人告他有人查他,他大概真的有问题吧。就我所知,他的生活是够奢侈的,他的一条皮带就一万多元,他穿的从里到外几乎全是名牌,有一次我们两个从床上起来时,不知他出于一种炫耀还是出于一种自足地说他的袜子是什么什么牌子的三百多元,他说的牌子我已经忘记了,但三百多元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我当时说他你真腐败,一个下岗职工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到三百元,你一双袜子就三百多。我已不记得他当时对我这话有什么反应,但确实是从此对他刮目相看,在此之前我没有想象过一个地产局长的消费水平。我对他的那种消费水平是羡慕的,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吧。
季帆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书,这两天没有任何动静,他大概是给我充分的时间考虑。对这个让人头痛的事我不再考虑,不愿离婚又没有更好的挽回办法,只好听天由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桃儿8月6日
我要崩溃了,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个小时了。李副部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不会有大问题吧。
昨天夜里,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大约两点多钟回家,早上七点钟孩子上学走后就又离开了家,我离家时给润楠留了一张便条:“老公,我出事了,请相信我,无论何时,我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请不要相信外边的传言。从此,我的生活可能又要改变了,不要找我,让我清静两天,好好想想。我爱你。桃儿”
从家里出来,我没有地方可去,就到宾馆开了房间,我想让快要爆炸的大脑休息一下,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公安:你的名字?
我:桃儿。
公安:工作单位?
我:新水日报社。
公安:你和李副部长是什么关系?
我:朋友。
公安:什么样的朋友?
我:比较好的朋友关系?
公安:半夜三更你们跑到河堤上干什么去了?
我:我刚刚被市里任命为文化局的副局长,今天李副部长打电话让我准备一下,明天市委组织部的同志送我去报到,我没有当过领导,有点紧张,晚上我就约了李部长,想和他谈谈我的想法。
公安:你们谈工作不在办公室谈,为什么要到河堤上去谈?
我:我太紧张,想放松一下。
昨天夜里,在河湾区简陋的审讯室里,面对那位年轻干警不得不和他作出这些对话。秀芳已经告诉我,昨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今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不用别人说,我也能想像得到,那些小市民儿没有事还要搬弄出点事嚼嚼舌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小市民儿们传这些桃色新闻的想像力是丰富的,一定传得要多难听有多听,要多丰富有多丰富。
我真糊涂,为什么要报警呢?为什么不给朋友们打个电话来处理呢?报警之后我不应该听从公安的要求跟着他们走,我是受害者,我完全有理由跟着他们去医院抢救人,为什么他们让我留下我就留下了呢?就是到了公安局我也有权拒绝回答他们的问题。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白纸黑字让人抓住了把柄,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昨天晚上,我要他陪我去河堤散什么步呀!散步就在附近转转得了,干嘛要跑到那个黑咕咙咚的鬼地方,你以为身边有个男人就有侍无恐了?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这副局长恐怕也成为一纸空文了,多亏我费那么多的周折。党组织是不会让一个以桃色新闻闻名的人当领导的。他们在提拔时对我的评价是优秀的,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大概认为我品行恶劣了。尽管有许多人是真正品行恶劣的人,但他们没让人抓住,没有碰到这样的倒霉事,所以他们仍然是道德高尚品行端正的人。
按照计划,今天是李副部长送我到文化局上任的日子,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我躲在宾馆里一天不敢露面。李副部长在医院里躺着,他大概也成了和我一样的品行不端的人,也许对他影响不大,他大概还能稳稳地坐在组织部副部长的位置上。
秀芳说我不该在这躲着,应该面对矛盾,勇敢一点。我说:“吐沫星子淹死人,我不想让那些肮脏的吐沫星子往我脸上喷,要喷让他们在我背后喷去吧。”
这一天我想了很多,想得脑子都快要炸了。我想起了和黎文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和李副部长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想起了丈夫、孩子、家庭,想了我的过去、我的现在、我的将来,想我怎么从宾馆里出去,怎么向我的丈夫解释,他会不会相信我,想黎文还会不会爱我,想我好不容易奋斗得来的文化局副局长的职位。我伤心伤感伤透了脑筋,想到柳暗花明处我狂热我向往我仍然会热血沸腾,但一看到我身处的宾馆就像掉进了冰窟一样感到齿寒心灰。
我怎么回家,怎么见丈夫和孩子?
花儿8月6日
真是多事之日。妹妹中午打电话说检察院的人上午把她找去询问她承包地产局商品房展厅装修的事。
自从张国宝被检察院限制了自由以后,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事被通出来,到底还是躲不过去。如果检察院没有掌握太多的情况,根据我妹妹向检察院的交代,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愿上苍保佑不要再出什么大乱子。
桃儿憋着不见我们。她已经成了全市议论的焦点,说什么的都有,经过人们的口头加工,她简直成了一个风骚的女流氓。有人说,她为了当上文化局的副局长,把市里所有的领导勾引过来了,除了个别看不上她的,她能勾引上的都睡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谁有点什么事,便把他往坏处联想,一直想象到不能再发挥的极限,然后再把他推向不见天日的深渊,哪里还有同情和善良可言。
桃儿8月10日(1)
雪儿明天就走,今天晚上我们为她饯行。饯行的晚晏缺少了花儿,没有了往日的生气。上午秀芳我们两个商量了许久才定下在巴顿酒店,这似乎表明我们不在乎别人对我们怎么看怎么说。我在电话上告诉雪儿晚上在新水市这个最高档的酒店为她饯行时,通过电话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们所选地点的大胆目瞪口呆。这些天外面已经把我们传说成了世上最恬不知耻、最恶毒的女人,下流下贱的程度比那些三陪小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纵然有许多缺点和不足,但还没有坏到人们传说中的地步。从本质上说,我们对社会充满着善意和热情,我们在追求个人感观的满足和理想的实现方面可能有些不择手段,偏离了社会的正常游戏规则,但我们并没有失去最起码的良心,我们与那些腐败分子们相比,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们所谓的不择手段,也不过是迎合了他们,利用了他们,或者说我们是在和这些人的接触中被他们染坏了,自觉不自觉地被他们引领到了今天这种境地。但是,他们善于伪装,他们总是以道貌岸然的姿态出现在社会这个乌七八糟的舞台上,只要没有东窗事发,形象就是高大的,道德的,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容易接受他们伪善的面孔,而我们,不仅不被社会所容,更可怕的是,我们的问题被掩盖着的时候,他们娇宠我们,纵容我们,一步一步把我们引向火坑,一旦我们出了问题,他们便以道学家的眼光审视我们,用世上最具杀伤力的语言抵毁我们,攻击我们,仿佛他们与我们从来没有过交往,没有过友谊。
我在宾馆里呆了两天,这期间,除了让秀芳到宾馆里来陪了我几个小时,给黎文打了一个电话之外,没有向任何人再打一个电话,也不让秀芳向任何人说我在哪儿,我不想让人知道我那两天的踪迹。我是在秀芳走了之后给黎文打的电话,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我说:“我出事了。”
他说:“我知道了。”
我说:“希望你不要根据这些发挥你的想象力,我爱你,在这世上你是我最爱的人。”
他说:“你在哪里?”
我说:“别问我在哪里,让我一个人好想想。”
他说:“那你想吧。”
说完很不友好的挂了电话,没有一个安慰的字。我听着话筒里让人伤心失落的嘟嘟声,呆了一会儿,骂了句他妈妈的,只好甩下话筒。
雪儿明天就要走了,花儿和她妹妹一起同时被检察院的人叫去,就没有再回来,她妹妹肯定是因为工程的事,关于花儿传的很多,不管怎么传,归根结底总而言之,都是因为认识了张国宝,因为她妹妹在张国宝那里揽了一点活儿,赚了一些钱,据说是工程不合格。花儿含糊地说过,展厅质量验收时是那位城建委的副主任帮助搞定的,再后来有一次在饭桌上张国宝为了讨好花儿,说因为她妹妹干这个工程,有多少人提意见,有人告状告到了纪委,他托关系,找朋友费了好大劲才摆平。花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