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英雄榜-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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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再兴笑道:“你也不用客气,干么跟自己过不去呢?”突然退了几步,也不见他迈足,竟似滑开一般,人已在梁飞燕身后,铁骨扇架在了她脖子下。梁飞燕反应不及,已然受制,深知这扇乃精钢打造,边缘极是锋利,只要他轻轻一勒,自己便即送命,吓得不敢稍动。张再兴道:“这贱人偷野汉子,张某是舍得杀的,不过看在玉玺的份上,张某戴这顶绿帽子也有何妨?武大人,你交出来吧,张某说到做到。”武名扬道:“我真的没有玉玺,你要本官到皇宫大内去偷么?本官这点道行,只怕还没入禁宫,已被剁成肉泥。”
张再兴道:“你还要强言狡辩……”正说至此,忽听得背后不远处呼吸声此起彼伏,刚才只顾着打斗,这时静下来,加之近了些,才知石后藏了人,但究竟是两人还是三人却听不出来,料想是敌非友,心道:“好险!”随即一掌拍出,立将那名丐帮弟子隔石击毙。
少冲未料他出掌如此之快,反应过来时,张再兴第二掌向朱华凤拍到,当即举掌与他相对。张再兴便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推到,气为之一窒,暗自惊骇:“石后还有高手,内功一至如斯,呼吸声若有若无,难怪我没有听出来。”急忙使出内力挪移之法,想将这股突如其来的大力移开,但这力实在太大,只移得十之五六,人已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大树上,叶下如雨。
少冲大步走出来,道:“张再兴,你认贼作父,还有脸面活在世上么?”这一声内力充沛,声震梁尘,响遏行云,闻者无不振耳发愦。张再兴只觉脊背痛极,指着少冲道:“你这反覆无常的小人,张某悔不该未听何道长之言,将你杀了。”便欲来战少冲,发现武、梁二位逃得不知去向,不除此二人心有不甘,当下拾起掉在地上的铁骨扇,道:“聋哑二老,这里交给二位了,张某身负要事,先行一步。”说罢一个筋斗跳到高处,如飞般去了。
聋老者、哑婆婆对视一眼,跳上前来双战少冲。少冲与他们交上手,便觉二人内功非凡,掌法精奇,与中原武功大异其趣。一人攻时,另一人必补其空缺,两人配合攻守法度谨严,虽各有破绽,合起来却天衣无缝,相当于当世四大高手,饶是少冲武功奇高,斗得也甚是吃力。
朱华凤也看了出来,暗暗焦急,正好宋献宝带人赶了来,忽心生一计,便道:“这二人是是关东聋哑二老,满洲人的走狗,少林派的铁镜方丈,你拦东路;武当派的真机道长,你挡住西路,丐帮的宋长老,你攻南边;白莲教的空空儿前辈,你去北面,今晚别让聋哑两个老东西逃了。”她边说边打哑语,仿佛旁边也有聋子,好让聋老者也看个清楚。
聋哑二老大是心惊,这四人除了丐帮的宋长老每一个都是中原武林了不起的人物,空空儿的武功那晚领教过,古里古怪,极难对付,空空儿之名也是后来听张再兴提起。二人也没想正邪不两立,少林武当如何会与白莲教联手,只看来了好些人,丐帮的宋献宝走在前面,便信以为真,同时跳出圈外。
二老正欲飞身逃走,却听四面呼呼风响,似乎有大群怪物奔来一般,待至近处,才见两名大汉抬着一个滑杆,行走如飞,在山坡上如履平地,忽然纵身跳上两棵大树,双腿夹着树干,将滑杆横在两树之间。这时东南北三面也是怪声迭起,顷刻间冒出数百名黑衣大汉,皆手执钢刀长矛,灯下映照如雪,数百名大汉一齐现身,同声大笑,均潜运内力,震得众人耳鼓阵阵发痛。
宋献宝喝道:“你们是谁?夤夜至此,有何见教?”他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是吃惊,原来群贼笑声中的内力交迸相叠,生成一股极大的冲击力,宋献宝虽是暗运内力呼喝,却被这冲击力消弭于无响,连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话。暗忖:“这群人个个武功不弱,不知是何来路。”
丐帮众弟子中内功稍弱的,开始只觉心惊胆颤,到后来大感烦恶,陡然间胃缩喉收,大口大口呕吐起来。有的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软身摔倒。朱华凤以手掩耳,仍觉胸口气闷,呼吸不畅。忽觉背心搭上一手,一股至阳至纯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才觉舒服了些,回头见是少冲,对他一笑以示谢意。
少冲见这笑声没完没了,猛然间张口一股清气吐出,一阵低沉的吼声响起,仿佛天边连声闷雷,突然间变大,犹如平地一个焦雷炸响,所正对的那些黑衣大汉被震得东倒西歪,有的从高处滚了下来,而站在少冲身旁的宋献宝等人却只听见少冲作龙吟虎啸,觉得吼声并不怎么震耳。少冲转几个身,四面八方的黑衣大汉尽皆歪倒,笑声渐消,才收住吼声,霎时天地一片静寂。只听得几个丐帮弟子、黑衣大汉的呻吟声。
滑杆中那人说道:“骆少侠的吼声与少林派的狮子吼、辽东风雪堡的龙虎啸不相上下,难得难得。”
少冲听他说话,才知他是满洲贝勒阿济格,这些黑衣大汉也当是潜入中原的满洲武士。
朱华凤喝道:“阿济格,你好大的胆子,大明天下好似你家一般,任意来去。”阿济格笑道:“公主不必动怒,金明本是友邦,只因满汉之间相互仇视,致以两国兵连祸结,本王不远千里,游遍江南、中原、幽燕、滇南、沙漠、回疆等地,便是广交朋友,以消释满汉之嫌,化解宿怨,用心何其良苦!”朱华凤冷笑道:“满洲屡侵我大明疆土,残杀边民,这也是消释满汉之嫌?宿怨已深,岂是你交几个朋友就能化解得开?更何况你本意不在于此。”
阿济格道:“依公主之见,满汉两族如何才能息争罢斗,和睦相处呢?”朱华凤道:“满人还我所侵城池,向我大明赔礼道歉,从此两国互不侵犯,各安一隅。”阿济格一笑,道:“我倒有个更好的法子,不如两国合二为一,到时满汉一家,都是自己人,便不会有争斗了。内斗既息,国力自然强盛,必当威震海外,朝鲜俯首,日本束手,红毛贼也不敢为患了。不知公主以为如何?”朱华凤抚掌笑道:“妙哉!”
众人一愣,连阿济格也未料到她立表赞同,却听朱华凤续道:“那么快让满洲皇帝立即向大明俯首称臣,我大明皇帝也立即派人接管满洲,设立卫治,满汉一家,从此再无纷争。”
阿济格大怒,道:“呸!姓朱的该向我朝天子俯首称臣,可笑一个两百年至今未亡的朱明王朝竟没有传国玉玺,试问有何资格统治天下?”
朱华凤闻言心想:“又是玉玺,我朝难道真的没有传国玉玺么?”便假装不懂,问道:“什么传国玉玺?要来干么?”
阿济格笑道:“你是明知故问呢还是真的不知?传国玉玺上刻了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秦始皇所制,以为印信,这皇帝之位才算名正言顺。屡朝相传,至元末时为元顺帝带入沙漠,你朝故未得此。”
众人听了,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朱华凤生怕众人信了,说道:“王爷说话一向信口开河,横竖难以对证,倒能骗倒不少人。”阿济格道:“不瞒你说,本王得知玉玺辗转流落到了中原,此行便是为此而来。你若抢先得到,不妨拿出来瞧瞧,是真是假,看了不就知道了么?”
朱华凤心念一动,有了主意,便道:“好吧,我便给你看一下,叫你死了这条心。不过,满汉既是朋友,你不可动手动脚,伤了咱们。”
阿济格见她用自己的话挤兑自己,心想这小姑娘狡猾得紧,莫被她骗了,说道:“你若真有玉玺,本王还有什么好说的?拿过来吧。”
朱华凤一声娇笑,道:“王爷还是下树来吧,莫非让我这堂堂一国之公主跳上树来跟人说话?”
阿济格道:“那倒也是。”他话才毕,就见两名大汉纵身落地,稳稳当当,阿济格在滑杆上竟不受丝毫震荡。
朱华凤低声对少冲道:“呆会儿你挟持阿济格,咱们一起向外冲。”少冲点了点头。
这时滑杆停到聋哑二老身旁,阿济格命令点火,一声令下,数百名黑衣大汉一起点燃手中的松明火把,照得圈内亮如白昼。朱华凤笑盈盈的走过去。阿济格见她手中沉沉的,多半便是玉玺,心中先是一喜。恰在这时,忽然一团灰影扑上,自己被人横空抱起,心中一片迷乱,跟着便觉一阵掌力潮涌而至,气为之一闭,半空中只听聋老者说道:“好霸道的随心所欲掌!”随后身子一震,双足落地,睁开眼才见抱自己的是聋老者。聋老者与哑婆婆心灵相通,便如一人一般,是以哑婆婆一加知觉,聋老者便已有了防备。
数百汉黑衣大汉见起了变故,不等号令,俱群声呼喝,刀枪剑戟,一齐向少冲、朱华凤、宋献宝等丐帮众人攒刺过来。这数百人均是辽东勇士,个个算得上一流好手,单个已难对付,何况成了十对一的局面。场中刀光剑影,来去纵横,时闻惨叫之声。阿济格在旁叫道:“留一个活口。”众武士不知留哪一个活口,只怕别人都将对手杀光了,自己却不知手底是最后一个而杀了,岂不是没了活口,人人皆存此念头,是以出手都留了三分余地,不下重手便是。
场中于少冲等人已越来越不利,打倒了数人,又有数人围上,仿佛永远也斗不完。众满洲武士斗得焦躁,已然不分轻重。敌我悬殊,寡不敌众。这边少冲忽见三名大汉一使狼牙棒,一使镔铁怀杖,一使铁牌单刀,攻到了朱华凤近身。朱华凤身上暗器早已放完,不由得暗暗着急。那使铁牌单刀的汉子左手使牌向上一挺,右手单砍朱华凤双足,朱华凤身形略退,后面狼牙棒、镔铁怀杖齐到,三面受敌,已然避无可避,正此万分紧急之时,却觉一团灰影旋风般卷至,那三人兵刃一同脱手,飞入半空老高,一惊之下,急忙后退数步,护住要害。来人正是少冲,当下高声叫道:“宋长老,咱们往西走吧。”
众人如黑夜之中找到了方向,都向西撒走。少冲在前开路,宋献宝殿后。一路狂奔,天色渐亮,只有朱华凤、宋献宝及几名丐帮弟子,余下都未冲出来。此去许州城不远,满人倒也不敢太过放肆,追了一二十里便停了追赶。
众人到了城里,所见大都是武林人物,佩刀挂剑,神情傲然。到一家饭店打尖,才进店门,店家便上来问道:“这位爷可是上姓骆的?”少冲道:“是啊,有何见教?”那店家满脸堆欢,道:“爷儿们这边请。”将众人引到一间宽敞精洁的雅阁,说道:“本地饭店、客栈早在十天前就已客满,好在诸位订了酒饭、客房。”众人相视一怔,少冲道:“我们没有订啊。那人是谁?”店家正要说话,却听楼梯声响,有人道:“咱们大王到了。”另一人道:“到啦?快去参见!”来了一大群人,到了房外停步,齐声道:“属下不知大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王恕罪。”
少冲微微一笑,道:“不用多礼,进来说话。”门开处,进来的正是姜公钓、鲁恩、巴三娘、吕汝才、潘丑驴、孙瞎子等人,其余在门外把守。参见之礼毕,少冲道:“我早猜到你们使的钱,不过你们如何知道我在哪店打尖呢?”姜公钓道:“属下们当然不知,便在每个饭店、酒家、客栈都订了酒饭、房间。”少冲正色道:“这得破费不少。铲平帮的钱花在我一人身上,叫我如何克当?”巴三娘道:“这次天坛峰英雄大会来的都是当世豪杰,咱们大王更是出类拔萃的精英人物,多花些钱也是为咱铲平帮长脸。”
朱华凤才知商丘那顿美餐乃铲平帮所订,顺口道:“只可惜商丘那顿饭让叫化儿吃了。”宋献宝在旁听了颇不舒服,道:“怎么?咱化儿就吃不得么?你瞧不起咱化儿,咱化儿还瞧不起权贵呢。”丐帮中人向来恨官府欺压化儿,知道她是公主,早就存了反感,若不是看在骆公子面上,当场就得闹翻。朱华凤本无此意,被他误解,又见他神情傲然,心里已自有气,道:“骆公子请了你们,你们请还公子呀。”
少冲向她连连眨恨,她却毫不理睬。宋献宝道:“咱们叫化儿人穷命贱,那是不假,但咱们重情守义,只要骆公子一句话,咱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倒是你一个朝廷的金枝玉叶,不在宫中受人服侍,坐享锦衣玉食,却成天缠着骆公子,受这风霜之苦,叫人好生难以索解。”一席话说得朱华凤面红过耳,只盼少冲能维护自己几句,但少冲两边为难,不知说什么是好。宋献宝又道:“再说铲平帮请客,未必不请咱老叫化儿,可不会请你这公主,姜堂主,你说是不是?”
众所周知,铲平帮据山称王,隐然与朝廷作对,姜公钓等人心中也不愿大王与朝廷中人过从,但碍于大王面上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便没开口。朱华凤见少冲仍不替自己说句话,羞愤难当,掩面奔出雅阁,停了一会儿,她想若少冲追出来说几句安慰话便什么委屈也忍受了,哪知只听他叫了一声:“朱姑娘”,并不追出,心里伤心至极,泪水夺眶而出,快步奔出了店。
她强抑泪水,可泪水却如泉涌而出,一会儿便湿透手帕。她并不责怪宋长老,倒怨少冲软弱无能,可见他心中没有自己,若再与他纠缠,便是毫无廉耻,自作下贱了。她信步乱走,也不知该去何处。回皇宫么?那儿人人趋奉,却毫无自由,只觉天下之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地。
正走着,忽觉被人反剪双手,蒙了双眼,嘴里也塞了布团,挟起放进了一辆马车中。她心中一片迷乱,也索性任之由之。那车子一路颠簸,拐了几个弯,渐行渐高,似乎上了山,也不知去向何处。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有人道:“抓住了么?”竟是刀梦飞的声音。车上那女子道:“还好,骆少冲不在她身边。”听声音知是烟花娘子。又一人道:“教主正在洞中等候,咱们快去吧。刀兄,烦你守住上山要道。若有可疑人等上来,即来报知。”说话的是“不平颠狂生”萧遥。
刀梦飞领命而去。烟花娘子押着朱华凤来到一处山洞,只听祝玲儿老远就道:“把那贱人带来了?”烟花娘子道:“正是!”祝玲儿一喜,道:“这贱人是朝中公主,缠着傻蛋不放,必有不可告人的图谋,教中有什么厉害刑法,都用到她身上,看她说不说?”萧遥道:“我教有九九八十一条教规,七七四十九种酷刑,但每条教规、每种刑法都施诸本教教徒,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