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英雄榜-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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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名扬微笑道:“看来你这教主之位要让给我武名扬啦。”
祝玲儿索性弃了软鞭,拔出腰中宝剑,一纵身,瞬间剑尖已抵至武名扬咽喉,这一招“织女飞梭”虽属玉女剑法,经她一使,迅疾轻灵,威力大增。
武名扬百急中使出“移形换位”,脚下微动,人已后移尺余。祝玲儿紧逼而上,“天女散花”、“嫦娥奔月”、“弄玉吹箫”、“貂蝉拜月”、“西子捧心”、“贵妃醉酒”、“昭君出塞”连绵不断使出,招势如行云流水,一招快过一招。
台下群雄看得眼花缭乱,倒觉这位女教主剑法不失正派,那身为锦衣卫千户的武名扬的武功却邪乎得可以。若非这位教主身法迅捷,怕是难以应付。
丁向南心下沉思,一个疑问在心中异常清晰起来。真机子微一皱眉,问他道:“这妖女的剑法是贵派的玉女素心剑法?”丁向南道:“似乎是,却比玉女素心剑法快多了。”真机子道:“听说令师妹祝玲儿几年前不知所踪,后来可有消息?”丁向南知他已然生疑,道:“至今音信杳然,眼前这妖女若是敝派的祝玲儿……”,他顿了一下才道:“咱华山派便当没这个人,五宗十三派的对头自是敝派的对头。”真机子点了点头,道:“丁兄义字当头,正是我辈榜样。本来嘛,好好的良人不做,怎会自甘下贱,与妖邪为伍?”
这时台上鞭声噼啪,武名扬手握软鞭,使出青龙鞭法,将祝玲儿逼到八尺之外;祝玲儿运起一合相功,身子柔若无骨,窜高伏低,怪招迭出,飞纵若狐,体自生香。台下站得近的都觉异香阵阵扑来,起初以为有人放毒,后来起闻越觉清爽,大为惊异。
再斗了半炷香工夫,武名扬一招“游龙戏凤”,鞭鞘卷住祝玲儿宝剑护手。祝玲儿只觉手中一空,剑已为鞭卷去,半空中打个转,自上刺下,剑尖直指祝玲儿顶门,鞭法使的是“沧浪击石”,剑上使的是“望眼欲穿”,仿佛长臂使剑一般。
祝玲儿大是惊惧,忙闪身避过,武名扬又是一剑,这一回却是武当三才剑法中的剑招:“星河鹭起”,剑走偏锋,斜刺过去。祝玲儿别无他法,只好纵起身子。武名扬跟着一剑“长虹贯日”,三尺青锋,倏地上刺。祝玲儿人在半空,无法转折,只得吸口气纵高。武名扬以鞭御剑,变招奇快,那剑随鞭倒转而上,一招“秦王鞭石”,从祝玲儿头顶砍下来。
祝玲儿这下避无可避,未及惊叫出声,忽然“嗖”的一声,那剑尖为一小石子打偏,但仍刺中祝玲儿左肩,当即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她以为会摔个结实,却觉全身一轻,稳稳的落入一人怀中,脸庞正好与那人脖子相挨,只觉一股男子气息直钻鼻孔,再瞧他面孔,竟是日思夜想的傻蛋哥哥,心中大乐,轻声叫道:“傻蛋!”双手抱着他头颈,再也不想放开。
弹石子救人的正是少冲。此时人在高台,面对天下群雄,怀中又抱了个少女,大觉尴尬,忙挣开了她,道:“武名扬交给我吧。”他转身望向武名扬,说道:“武名扬,你是不是想得到玄女赤玉箫?”武名扬道:“你何必明知故问?玄女赤玉箫我是志在必得。老弟你若非为此,上台就只是向魔教妖女献殷勤?”
少冲强抑怒气,道:“武名扬,你收手吧。你害了苏姑娘,还要害多少人才甘休?”武名扬笑嘻嘻的道:“老弟真乃多情种子,左拥右抱尚嫌不够,还对苏姑娘念念不忘么?可惜苏姑娘心中只有我武名扬,从来没有你骆少冲。”
少冲心中一痛,别过脸道:“什么左拥右抱?你胡说八道。”武名扬道:“左边公主,右边魔教妖女,黑白两道通吃,老弟情场上的手段可比为兄高多了,无奈偏偏不能得到一个才貌双全女子的芳心。”说罢嘿嘿一笑。
少冲失去苏小楼,当时伤心欲绝,多年来好不容易才将痛苦忘却,如今武名扬又旧事重提,句句戳中他痛处,如何不令他心痛,却又何话可说?
玲儿见少冲被武名扬三言两语说得哑口无言,向武名扬眉毛一轩道:“傻蛋左拥右抱,你嫉妒是不是?才貌双全又怎样,我傻蛋早已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武名扬道:“老弟要打便打,多说废话作甚?”少冲大怒,正欲动手,却见真机子跃上台来
真机子道:“骆少侠请在一旁掠阵,待贫道来收拾这个劣徒。”剑向武名扬一指,道:“原来你在入我武当之前便已投靠朝廷,出卖五宗十三派,现又学了一身邪功。贫道再不出头,只怕别人要耻笑我武当派了。”
左手一扬,宝剑腾地出鞘,他目不斜视,只一抬手,已握住剑柄,跟着踏步而上,剑走中宫。武名扬鞭子一抖,剑一收一放,横削而出。真机子头一略偏,挥剑挑那鞭梢。那鞭乃金丝绕就,刀割不断,倘若那是手腕,对方非撒手不可。
武名扬以鞭遥刺,兵刃上自是大占便宜,但真机子剑法精妙,将全身要害罩住,好几次攻入武名扬内圈,武名扬使出“移形换位”方始避开。
台下许多武林宿老认得这是三才剑法,大是叹服,真机子能当五宗十三派盟主,除了能独当一面外,武功上造诣自是极高。当年紫阳真人藉此剑法,除少林寺本乐大师外天下无人能敌,那是百年难遇世所罕逢的奇才。此剑法极是难练,七大弟子除了真机子皆是资质鲁钝,难以完全领会,紫阳真人只好自创一门“三才剑阵”,让七人各使一套剑法,合七人之力对付大敌。武名扬在武当山也学了其中一套,威力自是远逊“七星聚会”的三才剑法,他虽在莲花峰顶见过真机子显露这一手,但真正亲自应付,仍有些措手不及,好在他站得远,每到危急关头施以“移形换位”得以避开。
这边祝玲儿一双妙目巴巴的看着少冲,少冲却瞧着真机子与武名扬斗剑。这时又一人登台,说道:“骆兄弟,丁某有一事相询。”
少冲见是丁向南,忙作揖道:“丁大侠请问,在下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丁向南指了指玲儿,道:“这妖女可是姓祝?”少冲早知他会猜出,但突然被他问到,仍是一怔,一望玲儿,见她使劲向自己眨眼睛,示意自己不可说破,又瞧丁向南这架势,只待自己脱口说“是”,他便要与祝玲儿动手,正感踌躇,却见空空儿笑呵呵的走到玲儿身边,牵起她的手道:“她姓孟,是‘死不了’的乖孙女。”
空空儿说的也是实话,丁向南却哪里肯信,举起剑道:“丁某要向她讨教剑法。”空空儿哈哈一笑,道:“你华山派的玩意儿,卖把式还差不多,想与我教主过招,回去再学六七十年吧。”
台下的白莲教徒便道:“只怕他那时已登极乐,即便不死,也是个糟老头子了,怎斗得过咱们教主?”“咱们教主武功一日千里,他只有越差越远。”“华山派剑法倒也了得,当年秦仲谋以华拳、西华剑闻名于世,可与咱们教主一比,就相形见绌了,相差何止千里?”
丁向南并不着恼,沉声道:“教主敢是不敢?”
祝玲儿单凭武功,已远在丁向南之上,便她自小(炫)畏(书)惧(网)这位大师兄,此时见他大义凛然不怒而威的神色,连正眼瞧他也是不敢,遑论当面过招,是以一直不作声。
空空儿道:“小老儿倒也会些剑法,小朋友要与我教主比剑,先打过小老儿再说。”
丁向南心下沉思:“眼前这顽童一般的老者一再出头,不过想掩饰教主的身份罢了,剑法上也高明不到哪儿去。”便道:“好!请亮剑!”
空空儿向少冲道:“喂,小兄弟,借你的剑使使。”
少冲自知借剑与他,台下那些自居正人君子之人,必会骂自己心向妖邪,为虎作伥,但他想也没想,抽剑倒转剑柄向空空儿掷了过去。这柄剑是朱华凤特地派人到龙泉购置的龙泉宝剑,出自龙泉名铸剑师之手。
空空儿长手一伸,捏住剑尖,道:“小朋友,出招吧。”丁向南一怔,心想他并非不知如何拿法,如此倒拿宝剑,只怕当真有什么怪异的剑法。他不敢大意,按崩簧宝剑出鞘,接剑一招刺出。
空空儿以剑相还,他剑柄对着丁向南乱晃,剑招也极是拙劣,好在他身形灵捷,内功护体,几次丁向南的剑尖本已及身,却溜了开去,只刺破衣衫。五六十招下来,空空儿的葛袍已有多处破烂,露出雪白的肌肤。祝玲儿暗暗着急,却也帮不上忙。
空空儿记忆中似乎会剑法的,是以刚才一力为玲儿遮掩,这时拿剑在手,却是难言的不自在,儿时学过的剑法一招也想不起来。以往打不过就跑,这次又岂能一走了之?不禁额头冒汗,又过了二三十回合,忽听台下有人吟诗道:“曾向巴山啸月明,洞庭霜落汉江清。心神正处标仙籍,剑术传来有道经。越女加冠羞下士,刘公驱鞑播英名。百年灵异称通臂,枯骨当时也着声。”吟罢,又道:“‘死不了’,你自称古今剑仙之宗,乃猿公亲授的高徒,怎么反倒不能使剑法了?”
是时台上亮如白昼,台下却漆黑一片,那人以内功发声,满场皆闻,却不知发自何处。玲儿听是婆婆的声音,喜叫道:“婆婆,你来了么?”那人却不应声。
空空儿心中一震,幼时经历连成一片,异常清晰的闪现脑海。原来空空儿少小之时,独自在山间玩耍,误入一山洞,为一白猿强行留住,日日授与武功。后来白猿被人误为妖而遭擒杀,空空儿侥幸逃脱,却伤了后脑勺,从此心智停留在十二三岁,自己的名姓、贯籍都忘得一干二净,“死不了”也是入白莲教后王森取的绰号。这首诗乃刘伯温所作,题在石洞壁上,他那时认得几字,虽不解其意,不觉间深印脑海。此刻一经提醒,突然纵身刺向丁向南,一沾即回,跟着剑招源源不断使出,手中也觉顺畅多了。
这些剑招乃上古所传,世上早已佚失无遗,群雄别说没见过,连听过的也很少。只见空空儿身形灵动若猿,环身电飞,化作一团白圈,光圆若月。先只罩住自身,后将丁向南也包裹住了。丁向南开始尚能招架,到后来全身要害无不在对方剑下,只是对方点到即止,一及要害便移了开去。自觉挡也是无用,索性双眼一闭,住剑不动。
过得片刻,空空儿也收剑不发,笑道:“小朋友,你服是不服。”
丁向南睁开眼来,见自己衣衫已破了二三十处,皆只半寸大小,显为剑尖刺破,奇在肌肤未受丝毫损伤。他大为拜服,自知剑法要练成这等地步,自己到死也无可能。当下说道:“前辈剑术通玄,在下拜服。在下无缘与贵教教主讨教,只想奉劝一句:无论她是谁,都应趁早脱离是非之地。”说罢打一个拱,将身一纵,人已下台。
台上本来两对正邪高手相斗,煞是精彩,现下败了一个正派高手,真机子再输与武名扬,五宗十三派这次可说输得惨重。这一层真机子也深知,是以丝毫不敢懈怠。他道学修为极深,纵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仍不轻进,沉着应付。武名扬一来“玄天九变”毕竟所学甚浅,二来无法近身使“大而化之”吸真机子功力。二人久斗之下,难分胜负。
时过中夜,古月山庄向群雄分发夜霄,并道:“庄主传下口令,日出前决出‘武功天下第一’,日出后再上台的,即便武功再高,也不作数。”群雄无人提出异议,虽且坐且站了一天,谁也没有睡意,纵有山庄香美的重阳糕,也都抓在手里便吃,眼睛一瞬不眨的望着台上,只觉台上精彩纷呈,一刻也不能放过。
武名扬寻思,台上真机子、少冲、魔教教主、空空儿,每一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每一个都想要自己的命,他们即便不一拥而上,车轮战法也会将自己累死,看来今日夺箫无望了。如此一想,心便冷了大半,开始寻机逃走。
这时山道口火光照天,过来了一大伙人,当中有人叫道:“喂,你们这儿谁是古月山庄庄主?”言语极是无礼。当有一绿一紫两名少女迎上前,那绿衫少女道:“奴婢绿萍,乃古月山庄使女,敢问爷儿们见我家庄作甚?”说话那人道:“我乃本县民壮头,传晓尔等得知,上差发下告示,禁止在此聚众闹事。尔等识趣的速速散,天亮后有朝廷的人前来查视,到时就不好看相了。”绿萍道:“聚众倒是有的,闹事却不见得。麻烦官爷回复上差,天亮后玉萧英雄大会完毕,这些人自会散去。”那民壮头道:“那就好。对啦,你们开这玉萧英雄大会,也不知这玉萧是否便是玄女赤玉箫,若是假的,岂不是愚弄天下英雄,惹是生非么?”绿萍道:“官爷的意思是要拿出玉萧一辨真伪么?”民壮头道:“为了本县的安定,不妨麻烦一下。”绿萍道:“官爷稍待,奴婢前去禀告庄主。”说罢退了回去。
少冲听见他们对话,心想:“一个小小的民壮头竟也知道玄女赤玉箫,必是那上差所主使,也不知那上差是谁,多半是东厂、锦衣卫的人。”
那民壮头等了许久不见回报,不耐烦起来,叫道:“喂,慢腾腾的不出来,莫非玄女赤玉箫是假的么?”群雄这次赴会,比武是次,得箫一观是主,听他这么一问,许多人都转过脸向他瞧来。
紫芹道:“绿萍姐姐下山取玉箫,颇费工夫,官爷若耐不住性子,不妨上台打上一场,英雄榜上也有爷的名号。”那民壮头心中一动,便向台上望去,但见一人剑动如电,另一个人仿佛长了一只长手一般,闪身时犹如突然不见,又从另一处现出来,犹如鬼魅一般,只看得一眼,便面热眼跳起来,忙移开眼道:“不啦,我等等便是。”紫芹抿嘴一笑,便自走开。
台上的武名扬见朝廷的人天亮才到,心中暗骂,当即一招“怒海蓝涛”,向真机子猛攻而上。真机子见突然转守为攻,不循常理,不禁诧异,退步回了一招“津梁架海”,以御武名扬激烈的攻势。
却听武名扬说道:“玄女赤玉箫到了!”众人闻言,不禁眼光移开。武名扬将身一纵,没入夜色之中,须臾不见。真机子欲待去追,却又不想下台,自是眼睁睁看他而去。白莲教众人大呼小叫,都喊:“武名扬逃啦!”未得教主令下,一时未动。刀梦飞请示教主道:“教主,武名扬还追不追?”祝玲儿眼中只有少冲,于众人丝毫不放在心上,武名扬逃走,她也懒得去管,只呃了一声,却不说话。萧遥急道:“教主不反对,大伙儿去追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