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天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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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那批刺客身手了得,每一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从每一个动作来看应该都是顶尖的杀手。他们一般都是一击要了敌人的性命,绝没有多余的动作。像这种杀手只可能来自两个组织,一是最顶尖的杀手集团弦月,另一个则是血杀一宗。弦月是在烛楼的引导下建立的,自然不会向烛楼动手,那么就只能是血杀一宗的人了。
善启重可没空打理刺客是什么人,他轻轻移动一块竖在寒怜宫院东的石头,打开一条秘道的大门,随后便和夜大两人钻入秘道。秘道大大缩短了寒怜宫院东与烛楼寝宫之间的距离,不多时,两人已到了寝宫底下。
善启重只奔得数步,却听见隐隐的哭泣之声,声音虽弱,却依然令人震撼。在烛楼的的寝宫中会传来昭平的哭声,那么一定有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善启重不由得加快脚步,那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翻开盖在头顶的石板,出了秘道。可那一刻他呆住了。
血,最鲜艳夺目的血。那个男人一脸苦笑,右手握着昭平刺入他小腹的匕首的刀柄,“你……还是……知道……了……”他的声音很微弱,几乎听不到他的话,还不时地抽搐着脸,痛苦之色溢于颜表。
昭平的手仍留在匕首的刀柄上,一双手已被烛楼的血染红了,只怕她一生中也未曾如此脏过,只是那是她的悲愤,夹杂着无奈与矛盾。为什么要把他的一切都夺走。“父皇……不,烛楼,为什么呢?要把爹的一切都夺走,娘还有我……他什么都失去了,包括……记忆,如今他记得以前所有事,可却把那当成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刚好与他的姓名相同而已。只是……他还放不下娘……他连眼泪都失去了……他哭不出来……永远哭不出来……那他心中的痛苦要怎么办呢?”昭平很是激动,话也颠三倒四。
可那一刀她也是刺得稀里糊涂,只是觉得她爹失去一切,而她父皇却拥有一切,那不公平,头脑一个发热便刺了下去。而在把匕首刺到烛楼腹部之时,她挣扎了,那人毕竟养了她十几年,给她一切荣华富贵,而她也叫了他十几年的父皇,这一刀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无论如何,一切都不能再回头了。
昭平闭上眼睛,泪水形成两道河流,在那粉颊下流淌,她一个转身,同时也将匕首带出烛楼的体外。烛楼一个吃痛,右手死命捂住伤口,企图阻止血液涌出体外,但是阻止不了,那只右手已红得不能再红了。他的脸伴着痛苦却也带着几分苦笑,又或是嘲笑。
昭平尽量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一字一句道:“但我也欠了你十四年的债,你养我十四年,给我十四年快乐时光,我也必须还给你。”说着便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喉咙。只要她一发力,她的生命便走到尽头。
烛楼勉强上前一步,但他已毫无能力去撞开昭平,他只是踏出那一步,整张脸刷地都青了,一个立足不稳倒了下去,左手仍向昭平竭力地伸去,只是尚未够着昭平,手已重重地摔了下去,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嘴巴微微张着,似要诉说什么。
善启重哪还忍得住,上前一个手刀把昭平手中的匕首劈落,“事情到如此地步,你的死可以换来什么呢?你还得去陪你爹啊,他一切都失去了,你得还回去啊!”
昭平这才想起什么,“娘呢?救出来了没有?”
善启重摇摇头,“那是诸武的圈套,他为的是要拿我们当饵引开护皇军,他好让刺客暗杀烛楼。”
夜大听他们还在罗嗦急忙道:“刺客已杀到大院了,再不走麻烦可就大了。”
善启重点了点头,拉着几乎陷入痴呆状态的昭平冲进烛楼的里卧室,跳上那张龙床,他将挂蚊帐的金钩往下一扯,登时床板凹成两半,两人也往下掉。夜大看着房外通红的一片,吸了口气也往下跳。一切真的是诸武指使的吗?可是一开始的顺顺利利是诸武所能左右的吗?那套卫长服装是否说明了什么。事情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那秘道是九曲十八弯,想是烛楼本着如果善始终追到秘道中也不会轻易被善始赶上吧。由于岔道太多,善启重又只是在诸武口中得知一些情况并不详细,因此三人走得很慢。
夜大问道:“善都统,秘道通向哪儿?”
善启重道:“我已不再是都统了,叫我启重便行了。这秘道有许多出口,有的通向皇宫外的朱雀大街二十七号的米仓,有通向寒怜宫的大院,也有通向荷春园。可惜我也只是从诸武口中得知一两条,其余的所知甚少。”
便在此时,秘道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一个脚步厚实,一个脚步轻盈,应该是一男一女。突然间,一个黑衣人从其中一条岔道冲了出来,一个青衣女人却也紧随其后。
那女人却让善启重与夜大吃惊不少,正是在天策殿地下密室的杀手月妃。她见到善启重与夜大,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到她看到昭平时却又露出少许的惊讶。只是她的表情并不丰富,无论什么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归于平淡。
“放开公主。”她的声音不大,却带有一股强烈的震慑力。那刺客听她这么一说,人竟向昭平闪去。善启重手中已多了似隐,她虽未见过刺客的本事,但就从那刺客的身法来看,绝对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他也没把握,更何况尚有一个月妃在场,这一战更难打了。
“夜大哥,照顾昭平。”善启重已无再开口的空闲了,刺客手中那柄明晃晃的长剑已伸到他的脑门。只是那人却像被胶水粘在半空一般再也不得进前半分。善启重已展开“井笞”,三道剑气从似隐上冒出,绕了一个大圈袭向刺客后背。
那人显然知道这招,下意识间愣了半分,待剑气绕到后背时才打破迷惑,人一个下蹲,躲或剑气,然后前移,斜着身子反手出了一剑,带出一道园弧。善启重的井笞虽然精妙,但他本身的真气并没有刺客那样浑厚,用于防御的两道剑气登时被破。刺客手中的长剑已到了他的胸膛。急忙中,善启重往后踏了一步,身子往左一侧,然后身子再逆转半圈,手中的似隐将刺客施于剑上的力道引开,趁机格开及胸长剑。
那刺客似乎又走神了,暴露的眼睛中似乎闪烁着恐惧的颜色,但善启重却没一丝犹豫,那是一个极大的破绽。似隐上蓝光大作,水滴越冒越多,终于整柄剑让水给浸没了。善启重脸上泛着蓝光,在那万分之一的空隙中出手了,水花四溅,筑起一道水幕,阻断了刺客的视线,而似隐则脱水而出,刺入刺客的小腹。
疼痛唤醒那人的知觉,他左手握紧刺入他体内的似隐,右手一个横挥,剑平削善启重的喉咙。
“招数虽然一样,但在手上可发挥不了它应有的三成。若是善始出的手,我焉有命在。”
善启重往后一仰,虽然颈部大动脉避免一击,但却直接将伤害转移到胸口。那一剑的力道甚猛,直接在善启重胸口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善启重整个人往后倒,反倒拔出停留在刺客手中的似隐。
两人都受了伤,刚才的拼斗或许超出他们的意料,直到现在才发觉尚有强敌在侧,都不由自主地望向月妃。
月妃依然平静,“不打了么?”她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浪,似乎她天生就不会受外界影响,一如既往,只拥有那副平淡的面孔。她长得并不漂亮,一个朴实无华的女人,若非出现在这儿,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她。但对于杀手来说,这已是一个巨大的资本了。
月妃缓缓举起手中的铁鞭,“今日,你们三个都得死。”她也不听善启重他们会有什么“遗言”,立即展开狂风暴雨的攻击。而她的目标也总离不开脑门的太阳穴与胸口的膻中穴。刺客与善启重在几次交手之下便明白月妃的意图,但无论自己如何格挡,如何闪避,如何移位,月妃手中的铁鞭总会到这两处,况且两个人都受了伤,伤势也不轻,在挪位上总有些停滞,身法已没有以往那般灵活。
那刺客突然站直了身子,“年轻人,你应该感谢我。”他手中的长剑的外衣渐渐熔化,露出原形,那是一柄光化之剑,整柄剑冒着耀眼的光芒,犹如太阳般,不容直视。
善启重对这柄剑绝不陌生,句芒,连善始的配剑——天传也能留下裂痕的炽剑。而他的主人,善启重也不陌生,后稷,在善始隐世之后,鼎天中把他推向第一的高位。或许因为在善始手中败得很惨,才会在见到“井笞”、“钟越”、“颢雨剑”善始的三招绝学后露出那一丝的恐惧,那一丝的破绽。
到此时,善启重才知道自己太自傲了,现在的他并不是后稷的对手。因为后稷所展现的气势实在太强大了。后稷也并非害怕月妃,他怕的是萧骑的军队,毕竟一个人再强也敌不过千军万马。所以他不与月妃缠斗。
月妃将铁鞭收回,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手里拿着炽剑的男人。她的任务已结束了,她的实力的确无法与后稷相抗。鼎天中能与他相抗的人也许就是那位她尚未见过面的最神秘的弦月杀手——月神。
月妃转过身去,默默地走开,任自己的预言成空,但那也是主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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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风起
更新时间2009…10…14 12:53:12 字数:4343
殇河坐在大厅上听着夜二夜三汇报宫内的情况,吐了口气。他是越来越佩服那个男人了,自己是凭借看破万物之因的“征天上术”才看穿一切,而他则靠着少许的情报猜测到如此地步,真不愧是一只老狐狸。
现在夜家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糟,无论夜大是否被认出来于夜家也没有多大关系。因此他否有对策,现在他反而担心瀛洲那边的情况。如今烛楼被杀,月见天乱成一团,瀛洲那边的士兵的士气一定会降到冰点。虽然由夜刑纵领兵,但不能说夜刑纵便可以凭借自己扭转一切不利的局面,儒车那十万大军可不是摆设。
其实殇河最近越来越觉得芒刺在背,弦月这个杀手组织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死神手中的镰刀,它挥向谁就会要了谁的命。他们本来效忠烛楼,但烛楼一死,他们又会倒向谁呢?很明显,烛楼唯一的儿子烛昭南并没有如此大的魅力与魄力令弦月效忠于他。诸武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自己?算了吧,再怎么看穿一切也改变不了自己十岁的年龄,让他们听从一个十岁的孩子的命令,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夜二、夜三两人见殇河并无反应,急忙道:“三少爷,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殇河淡淡道:“如今夜大并未被捉,似乎与善启重逃了,但无论如何只能将他当作弃子了,就说他与兵戎黩暗中勾结,夜家并不知情。”
君少一听立时不同意,“夜大对夜家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
“大哥,那你是想夜家也赔上去了?”君少登时语塞。
夜二道:“三少爷说得有是,大哥不会在乎这点名声,只有如此才可保得夜家平安。只是三少爷,为什么是兵戎黩而不是诸武呢?若非这只老狐狸演得一出好戏,又怎么会把大哥拖下水。”这句话明在痛骂诸武,可实际上在讽刺殇河看不清诸武的意图,徒有虚名。
殇河又怎么会听不出,但他也不是神,又怎么知道堂堂一个大相士会刺杀国君,那样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毕竟昭南并不喜欢,也不会任他摆布。而且这一行动还赔上自己的侄子,一枚绝对好用的棋子。无论是身份上还是武功上,善启重绝对没得挑剔,如此便将其置为弃子,未免也太冲动了些。
殇河道:“现在烛楼一死,天平便往诸武那方倾斜,你说把这事栽在他头上能成功吗!而且现在还不宜与他撕破脸皮,待新君上任,为了减轻诸武对他的威胁自然会依赖夜家,到时候再挑拨一下新君与诸武两人的关系不是更好。”
君少似乎仍不消气,“你就肯定新君会倒向夜家,不会倒向临翰又或是伯约。他爹可是把我们夜家视为眼中钉。”
“此一时彼一时,烛楼是大权在握自然忌惮夜家的实力,而新君则一切都得重来,自然要依靠夜家在野的力量。只有掌握军权,大权才能牢牢握在手中。而临翰与伯约两党不外乎占了三分之二的文官,若宫廷起了叛乱是出不了多少力的。更何况他不能掌握弦月,仅靠护皇军,他的安全没有多大保障。刺客可以杀了绝世聪明的烛楼,照样可以杀了他。
夜二夜三看着殇河,他们有些不相信那些话是出自一个十岁小孩的口,分析得有条有理,丝毫不比夜刑纵差,只是为人似乎心狠手辣一些。可细细想来,若他抱有一丝儒雅之气,对夜家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也不会得到夜刑纵这么重视。只是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啊!
殇河站起身来,“夜二、夜三,你们忙活了一晚也累了,去休息吧。“他又转向君少,”大哥,命下人购置素服吧,明日月见天是是要全城缟素的。”
君少点点头,他虽然不喜欢殇河的做法,但那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殇河也忙活了好些天了,应该也累了,这些小事就由自己来做吧!
瀛洲
夜刑纵看了夜家新府带来的情报,表情十分严肃。烛楼死了?若非是君少的笔迹,他还真的不大相信。皇宫的守卫如此森严,四个都统的实力都深不可测,至于总都统虽然没人见过他出手,但坐得这个位置,实力一定尚在四旗都统之上,可就在此重重守护之下,烛楼依然被杀?那实在不可思议。
夜刑纵把信放下,这封信从京师送到这儿少说也有五天,只怕这会儿京师已是乱成一团。他总觉得把慰殇河一人留在夜家新府是一个隐患,当初他也是有少许大意,可能总被殇河十岁的外表所麻痹了吧!
此时,两个女人走入夜刑纵的书房,其中一人问道:“老爷,京师全城缟素,并且宵禁,是否出了什么事?”如今儒车十万大军在侧,京师中的官员怕影响士兵的士气,竭力将消息封锁。
夜刑纵叹了口气,“圣上被刺杀了。”暮晴微微一颤,又站定了。
“怎么了,没事吧你?”夜刑纵双眼稍稍一亮,这个媳妇反应太大了,不由得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