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精灵花-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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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他轻轻呼唤她，一如从前，她站在大公府的玫瑰花园，听见他的呼唤，转过头去，看见他站在金色阳光里，灰色的长发在清风中温柔飘扬。
可是现在他浑身是血，连发梢上都沾着刺目的鲜血。不会的，我的星野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要陪我一生一世，我们说好救出姐姐后就一起回伊利亚，一起照顾花园里的玫瑰花，一起看日出日落，春花秋月，一起慢慢变老……
伊菲像是猛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想要释放治疗术，却被星野微弱的声音打断：“不……不要再浪费魔力……”他颤巍巍地伸出满是鲜血的手，伊菲急忙握住，两人十指紧紧交错相缠。
“答……答应我……”他口中喷出一口血沫，嘴角却竭力扯出一个极轻极柔的微笑：“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她头脑一片茫然，只知道拼命点头，她一向很听星野的话，从儿时起，只要她乖乖听话，星野就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伊菲……我的妻……我的爱……”他发出生命最后的低叹，无限留恋地望了她一眼，头轻轻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手指依然和伊菲交错相缠，像是不忍放手。
伊菲木然地跪在那里，心被掏空，灵魂被抽去，只剩下一副空壳，抱着星野渐渐冰冷的身体，无法呼吸，无法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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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所有喜欢星野的读者表示道歉，他是夕留倾注感情最多的男主。写了几十万字，第一次把自己写哭了……
第三章 星河欲转千帆舞 第二十二节 血战之生命献祭
第二十二节 血战之生命献祭
整个世界轰然倒塌，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也映不出任何影像，直到姐姐抓紧她的手，痛苦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伊菲……”
她转过头，又是一片刺眼的血色映入眼帘，洁西娅倒在她身边，心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正在汩汩外流。
“姐姐？”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呆呆地看着洁西娅，没有立刻明白眼前的一幕。
“吸收我的神之本源”洁西娅低声命令：“快恢复元素之心的力量，是你战胜对手的唯一方法”
姐姐是在自杀
伊菲猛然清醒过来，不她刚刚失去星野，怎么可以再失去姐姐
“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做什么？”她战栗着捂住洁西娅出血的伤口，手忙脚乱地想帮她止血。
“不要再犹豫了”洁西娅怒声道：“难道想让星野和我的牺牲毫无价值吗？”
此时魔法防御罩已濒于崩溃边缘，一朵朵魔法炸开的闪电火焰在头顶轰鸣流溢，犹如生命之礼花，绽放在血染长空。
叹息厅内，落入陷阱的黄金狮子正在咆哮怒号，莫辰被暗黑光栅罩住，以他九级黄金斗气的功力也无法突破半分
“来人”莫辰怒吼。
大厅门开，紫若走了进来，莫辰见自己的随从没有跟进，心下一沉，明白了几分。
“黑斯廷是想反叛吗？”莫辰稍稍冷静下来，语气阴寒得吓人。
“陛下多疑了，黑斯廷对陛下忠心耿耿。”紫若平静地回答。
“那这是怎么回事？”
“教皇只是希望陛下不要破坏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莫辰眼中迸射出万点寒星：“他是要杀伊莲菲尔？”
紫若微微沉默，“伊莲菲尔必须死，莫辰，你已无法改变什么。”
莫辰只觉脑中似有千万炸弹齐裂，胸中血气翻涌，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这是一个圈套克雷芒处死洁西娅，真实目的是为了对付伊菲，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杀伊菲不可？
一口鲜血从莫辰口中喷出，紫若微微动容，只听莫辰以无比森严的语气说：“告诉克雷芒，伊莲菲尔若是死了，我就让整个黑斯廷为她殉葬”
楼下广场火刑台上，洁西娅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绝美的容颜苍白犹如冰雪，胸口血花凄艳无比。
“姐姐”伊菲终于哭出声来，十指深深插入洁西娅胸口，一股纯净的能量奔涌而来，引起体内元素之心的强烈共鸣，汹涌澎湃的魔力在体内翻江倒海，汇成怒潮伊菲仰天长啸，一道血色飓风从身周卷起，魔法防御罩瞬间炸裂，无数血色花雨飞溅四射，染尽长空
所有人的身形都在一瞬间凝滞，这一刻，天地间所有声音都已消失，只有隐隐圣歌在灵魂深处回响。血色花雨瞬间飞扬至每个人面前，天哪，这是何等美丽的花朵，纤巧透明，鲜艳胜血，带着晶莹的露珠，仿佛绽放的生命。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有人甚至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触，看着花朵融入掌心，飘进身体。圣歌猛然大作，广场上数千人心弦齐颤，然后是一声轻不可闻的碎裂声——
那是心碎的声音。
团团血雾从每个人心口喷出，然后是胳膊是腿是身体的每一处。多么奇妙的一瞬，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炸裂成血雾，没有惨叫，没有悲嚎，广场静寂的犹如死神的后花园，朵朵玫瑰鲜艳绽放，肉体是如此脆弱，而生命是如此美丽。
漫天血雨中，伊菲缓缓起身，血衣浸染，黑发飘扬，踏血而行，一步步走到教皇座前。克雷芒坐在高座上，望着在血雾中倒下的众人，神色似震惊似迷茫，口中喃喃低念：“元素之心，这就是元素之心的力量……”
“你夺去了我生命中最深爱的两人。”伊菲的声音清冷飘渺，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她凝视着力竭疲惫的教皇，缓缓问道：“我应该夺去你的什么？你最深爱的是……教皇之位？”
她轻轻挥手，教皇皇冠从克雷芒头顶飞起，落入她掌中。她茫然地瞥了一眼，微微摇头，缀满珠宝的黄金之冠在她的注视中，化作金屑晶粉，随风飞扬，只剩下白嫩的手掌虚托在空中。
“或者是生命？”伊菲接着询问。
“我的生命属于至高神。”克雷芒平静地回答，“谁也无法夺去。”
“哦？”伊菲轻笑，纤纤玉指发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伸向克雷芒的心口。
“你的生命也一样属于至高神，还有元素之心。”克雷芒横挥权杖，一淡黑光盾出现在他面前，迎上伊菲发出的光束。
“元素之心。”伊菲轻叹，无限哀愁飘散风中，姐姐奉献出了生命，只为她能够得到元素之心的力量。
“你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得到元素之心？”伊菲问道，指尖白光浓的有若实质，黑色光盾出现微微扭曲。
克雷芒握住权杖的手剧烈颤抖，声音依然平静：“元素之心是重要目标，却并非是终极目标。”
“终极目标？”伊菲重复了一遍，手指向前虚伸，黑色光盾上出现一丝丝龟裂。
克雷芒悠悠长叹，语气中竟然带着淡淡悲悯：“伊莲菲尔，自当年你和莫辰闯入永恒神殿，命运之轮便被触动。你无法改变宿命，注定会因莫辰而死，而莫辰作为被选定的那个人，也无法逃避他的使命。”
“克雷芒，你到底是谁？”伊菲冰封的声音出现一丝颤抖。
“和你母亲一样，是末日山之战后幸存下来的使徒。”克雷芒的语气无限感叹：“所不同的是，你母亲背弃了信仰，而我却虔诚地等待真神的苏醒。”他抬头望向伊菲头顶的天空，喃喃地说：“这一天不再遥远。”
他的声音刚落，劲风四起，整个空间飞旋起来，所有景物模糊淡去，一圈圈黑色光环浸染天光。广场四周，六颗泛着诡异光芒的光团缓缓升起，和伊菲所处的位置，形成一个七芒星阵，星阵中心，一个巨大漩涡正在翻涌形成，一闪而逝的电光霹雳中，隐约可见空间裂缝和异界之光。
伊菲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那漩涡袭来，牢牢吸住了元素之心。青、红、蓝、黄四道光路从她体内喷薄而出，四颗光珠沿着那光路，缓缓向外溢出，一点点从身体剥离。
伊菲绝美的容颜浮现一丝极度的痛苦，那是灵魂在被生生抽取剥夺
克雷芒跪在她身边，双手高举权杖，颤抖的声音撕裂狂风：“创造一切，无所不在的真神以七件圣器的力量向你祈祷，祈求你的降临”
在他的吟咒声中，巨大的魔力如潮水般席卷过伊菲的全身，她的身体轻飘起来，意识开始模糊，犹如走过长长的征程，她疲惫地松了口气，放下所有负累，微笑着想：姐姐，星野，我们又可以重逢了。
她周身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最终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第三章 星河欲转千帆舞 第二十三节 黑暗落幕
第二十三节 黑暗落幕
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光亮起，死寂的空间中，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随着一声沉重的开门声，两个沉默的身影一前一后走进幽暗的大厅。
莫辰跟在克雷芒身后，环视大厅光景，这是一间教堂，旷远的令人难以想象它竟然是位于地下。无数根高大的大理石柱支撑起黄金穹顶，两侧拱廊小厅的祭坛上，摆放着教廷数百年来收集的圣器，如今又新增了一样——元素之心。
每一样圣器都传自至高神，拥有改变天地的力量。然而莫辰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目光直直地盯着主祭坛前的水晶棺，缓缓移动脚步，每一步似有千钧之重，然而他终于走到了它面前。
水晶棺泛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伊菲静静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神色安宁，长长的眼睫毛低低垂下，在苍白透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剪影。
然而这具身体里没有任何生机，心跳停止，呼吸全无。她再也不会对他浅笑嫣然，不会对他泪如雨下。那一日她绝望的泪眼再次浮现在眼前，他冷酷地拒绝了她的哀求，亲手将她逼上了死路。
莫辰扶着水晶棺颓然跪下，无尽的悔恨和深重的悲哀浸满年轻帝王的心。他身为大陆最强大帝国的皇帝，拥有天下最强大的军队，然而那日却眼睁睁地看着局势发展超过他的控制，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
不过现在他还有能够做的事情，莫辰站起身来，深深注视着克雷芒，缓缓亮出黄金战枪。
“老师。”他的声音因为悲伤而嘶哑，“我请求和你一战。”
克雷芒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悲哀：“你真的想杀了老师为伊莲菲尔报仇吗？”
莫辰没有回答，光芒渐盛的黄金战枪已经做出了回答。
克雷芒一声长叹，敛去悲哀，声音冷静残酷：“莫辰，你可曾想过，你的忌恨和偏执才是令伊莲菲尔死去的真正凶手。”
莫辰眼中陡然寒光爆射。
克雷芒继续说道：“你明知伊莲菲尔为救洁西娅会不惜生命，还是将洁西娅送上火刑台。她来求你，你却要她杀了星野，令她对你彻底伤心失望。你可知道，就在那个晚上，她和星野初次结合，两天后举行了婚礼……”
“不要说了”莫辰痛苦地暴喝，强作的冷静被彻底打破，苍冰眼眸沁出了血色，燃烧着熊熊斗气火焰的战枪画出一道笔直轨迹，刺向克雷芒的咽喉
克雷芒没有闪避，也没有做任何抵抗防御，他平静地看着暴怒的莫辰，看着灿烂得令人眩目的金色火焰逼近咽喉——
大厅光线瞬间消失，整个空间陷入无比深沉的黑暗，气势汹汹的战枪犹如插入泥海，所有力道被吸收得无影无踪。空间中充斥着浓重的黑暗气息，还有令灵魂颤抖的威压。
“莫辰？奥洛林，我们又见面了。”一个低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在空间久久回荡。
大厅门外，克雷芒显现虚空，他像是不甚疲惫，弯腰拄着权杖，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眼前亮起一道光，紫若举着火把，向克雷芒走来。
“莫辰在里面？”紫若询问，神情幽冷得宛若深潭。
“是的。”克雷芒回答。
“没有想到，”紫若直直注视着克雷芒，“堂堂黑斯廷教皇居然抛弃至高神的信仰，信奉黑暗神祗”
“对至高神的信仰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信奉的是真神。”克雷芒平静地回答。
“你说谎你才是真正的异端”紫若愤怒地指责，“你布置了这个局，欺骗我说是对付伊莲菲尔，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对付莫辰”
“紫若，你很聪明。”克雷芒叹了口气，“只是命运已经降临，一切不可逆转。”
“你是想让莫辰也坠入黑暗吗？”紫若眼中迸射出悲愤：“让我进去我要见莫辰”说着，她手伸向门上的环扣。
教皇的权杖刺向她的背心，鲜血溅射到青铜门扉上，紫若扶着门，艰难地回头，望向克雷芒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居然会杀我？”她颤声说，“我一直敬你如父。”
“我一直视你如女儿。”克雷芒的眼底浮现一丝苍凉：“但莫辰更是我的心血。”
紫若怆然倒下，她身后的门内，是一片如墨的黑暗。
“你是谁？给我出来”莫辰怒吼。
“我是阿尔法，我是欧米迦，我是昔在，今在，无所不在的上帝”似曾相识的回答回荡在空间。
莫辰心头一震，猛然回忆起，四年前在永恒之湖，他和伊菲闯入失落的永恒神殿时，听到的正是这个声音霎时间，他背上的黑星印记，精灵王国大长老的黑暗预言，洁西娅指控他会让大陆陷入黑暗，诸多的蛛丝马迹一齐涌上心头……
“你是黑暗神”莫辰惊喝。
“我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真神，支配一切，创造一切，毁灭一切。莫辰？奥洛林，只要你肯拜我，我能够让你得到世间的一切”
“包括伊莲菲尔？”莫辰抑制不住颤抖。
“唯有信仰方能汇集力量，唯有死亡方能换取生命。”那声音透着无限的冷意和威严，“把你的信仰和灵魂交给我，莫辰？奥洛林十天之内，向我奉出三十万的生命献祭，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十日，奥斯顿的铁蹄横扫过中土的城市村庄，大地在颤抖，鲜血在横流，城市在烈火中化为灰烬。奔逃惨叫的人群身后，奥斯顿士兵的刀剑成片地收割生命，他们接到皇帝命令，十日之内，屠杀三十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