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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沸血神兵-第40部分

小说: 沸血神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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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想跳过悬崖,跃到对山上去,此时若是冒然下马,说不定反倒被带得掉下崖去了,当下只得咬牙硬挺。但见紫燕马四蹄在山石上轻点几下,纵蹄一跃,待得四足落地,已稳站在对山之上。紫燕马这一跃尤如长虹贯日,仿佛玉龙经天,直看得卓清瞪目结舌,一颗心似已窜到了喉咙口。

赵仲谋跳下马来,紫燕马又飞身纵过悬去将卓清带了过来。二人见紫燕马如此作为,必有深意,当下便跟着紫燕马在山间缓步前行。二人见那峰上古木参天,荒草茂盛,似是人迹所不至,环见山顶四周,尽是峭壁断崖,绝无上峰之路可寻,心想:“怪不得紫燕马要绕道对山,原来此间悬崖孤立,除此之外别无上峰的途径。”紫燕马在崖边转过一个弯,峰回路转,二人眼前忽见一块峭壁,上书斗大的三个字:惊天崖。字下三丈,刻着许多小字,旁边还绘有二十余个姿态各异的图形。

二人大奇,心想这些图形字迹难道是前辈武林异人留下的武学瑰宝么?忙走近细看。只见那些文字之先写着“惊天三式”几个字,其后写道:第一式地动山摇,跟着便是二百余字的叙述,细细讲述内力运转的奥秘和招式变化间的技巧。二人一见之下,只觉式中所载,正是自己从未涉猎的武学境地,不由得欣喜万分。当下便依式演试一遍,只觉此招威猛绝伦,奥妙无穷。于是再看这第二式。这一式名为石破天惊,内息运转之法与第一招倒也相似,招式的变化却更为繁复,二人直用得大半个时辰,才将这一式中的精要尽数领悟,一试之下,只觉威力更胜于前。这第三式名为天崩地裂,对内力的运转和招式的变化却无太多的叙述,只是要求习练者将自身内力尽数积聚于掌底,不论对方招式如何变化,都须将内力从这记简单的招式中递出,以至拙而胜至巧。二人潜运内力,依式而行,双掌递出,居然将崖边一块七尺见方的山石打得粉碎。二人不禁相顾骇然,心想这三式果不愧称作是“惊天三式”,在这极具天地风雷之威的三式之下,又有谁人能直缨其锋呢?

二人得传武学秘典,欣喜不已,饮水思源不禁想看一看这倒底是哪位武林前辈所留下的绝学,但石壁上除了这些文字图形之外,别无一字相留,峰顶山石之间,也无前人遗迹可寻,二人不禁深以为憾。

二人学招,不觉已是大半日,眼看天色渐暗,紫燕马走近身来,衔着二人衣角不住地示意。二人心想也该下峰去了,当下便遂一上马,让紫燕马带过了悬崖。下得山来,紫燕马一阵急驰,来到数十里外的一座小镇之中。二人随意找间客栈歇息一晚,次日一早,便即上路。

二人行出三十余里,忽听得前面树林之中,隐隐传来阵阵打斗之声。二人好奇,当即驱马入林,心想不知何人在此打斗,若是过路百姓遇上了山贼盗匪,自己二人既然遇上,自也不可不管。紫燕马入林不过百余步,远远便望见前面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山岩峭壁之下二人倚壁而立,身前围着三十余名手执钢刀的官兵。

只见二人中前面那人身形魁梧,面色红润,须发皆白,看年纪似乎已在七十开外。此时那老者双手各持一支铁锏,左支右挡,上下飞舞,将身前围攻官兵的诸般兵器尽数招架过去,每一招递出都是劲力威猛,势如雷霆,直打得兵刃“乒乓”作响,偶尔还夹杂着他声若铜钟的怒吼,一招一式间,似见廉颇之勇,马援之雄。但他毕竟年已老迈,孤身对敌,使得又是这般钢猛的招式,久战之下早已力不从心,只是一意护着他身后那人,强支御敌而已。老者身后那人,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作寻常乡人打扮,眉清目秀,顾盼之间倒也颇具威势,此时双手反背在后,注视着身前剧斗,神色镇静,只在眉宇之间隐隐透出一丝忧虑之色。二人一见此人,不禁一齐心道:“原来是他!”原来此人便是赵瑗。

赵仲谋心想:“看这情形,二人定非寻常之辈,赵瑗虽然刻意隐藏自己身份,不肯推腹相交,却也无可厚非,此时见他落难,我二人又怎能袖手?”当即驱马近前。就在此时,却见人群中一名官兵越众而出,赶到山壁前,提刀便向那老者砍来,那老者忙举锏相迎,孰料那人单刀忽地一转,径向那老者身后的赵瑗砍到。这招颇为神妙,那老者始料不及,怕伤了身后之人,顾不得自己身前三刀之厄,疾回右手铁锏相救,左手单锏护住自己要害,只听得“当”地一声,铁锏架开了赵瑗身前的单刀,就在同时,他左手铁锏拦不住三把钢刀,终于让一柄单刀重重地砍在了右臂之上。那老者右臂顿时血流如注,一支铁锏落在了地上。

赵、卓二人见形势危急,忙驱马疾驰,却见那老者左手单锏回护,正欲拼死力敌,忽听身后赵瑗说道:“金老公公,不必再打了,我们认输,让我跟他们回去便是了。”“不行!”那老者大声喝道:“但教我老金头三寸气在,绝不能让公子落入他人之手!”言罢舞锏愈急,便在此时,一人单掌透隙而入,在那老者胸前重重拍落,直打得那老者鲜血狂喷,手中锏法也已渐趋散乱。赵、卓二人此时已离石壁不远,见那老者拼死相抗,白须映血,根根戟张,不由得相敬不已。赵仲谋眼见与众人相距已不过十丈,忙纵身从紫燕马上跃起,身在半空之中,径自出招凌空向众官兵递出,大声喝道:“你们这许多人合力欺侮老少二人,又算何能耐?且接我一招!”

赵瑗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二人,高喊道:“赵大哥,卓姐姐,快来救我!”赵仲谋一招出手,身形从众人头上跃过,落在那老者身边,急切间也想不得许多,左手顺势划个半圆,右手一掌蓄势而出,正是昨日初学的一式得意之作“石破天惊”!众官兵抵挡不得,被掌力震倒了数人,余下众人眼见来人如此勇悍,一时都不敢再行攻击。卓清在马上叫道:“仲谋接枪!”提枪一掷,径向赵仲谋送来。赵仲谋信手接过,将银枪平伸在前,说道:“你们为何还不动手?”但见一名官兵举手一招,十余人一齐提刀而上。赵仲谋一招“横扫千军”狂卷而至,劲力奇大,当先众人钢刀一齐脱手,身若雷震。

众官兵眼见大功将成,却无端杀出个程咬金来,救了二人,心下似有不甘,又奈何不得,一人说道:“你们两个是何人,居然敢管我们官家的闲事?”赵仲谋高声道:“却不知我这两位朋友所犯何事,诸位要拿他问罪?”那官兵说道:“这二人是朝廷要犯,我等奉命捉拿,余事一概不知。”赵仲谋心道:“却不知赵兄弟犯了何事,引得这许多官差前来捉拿?但想来官差诬良为盗之事也所见不鲜,此时我们既已插手,这老者为我所敬,赵瑗又是旧识,岂能因他一言而退。”当下说道:“这闲事我二人算是管定了,你们若是不服,尽可上来教量,闲话休提!”众官差见他武艺高强,自己虽仗得人多,却还是敌他不过,眼见自己若再不识趣,他一怒之下将先前那几拳打实了,自己不死也得落个重伤,所幸见风使舵,欺软怕硬原是他们最拿手的本事,一人当下说道:“好小子,有种你等着,我们叫了帮手便来。”言罢与众人一齐出林“搬兵”去了。

赵瑗见众官差退去,急忙上前向赵、卓二人道谢。赵仲谋点点头,见金公公此时已然支持不住,坐倒在地上,忙伸手将他扶起。金公公说道:“今日若非少侠相救,我家公子定为奸人所擒,请受老朽一拜!”说罢,就要起身行礼。赵仲谋对他好生相敬,忙将他一把扶住,说道:“金老公公宝刀未老,若非对方人多,您也尽可抵敌得住。”金公公闻言大笑,说道:“少侠替老头子圆脸,那可真多谢你了!”一言未毕,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赵仲谋忙道:“金公公别顾着说话,让我替您看看伤势。”却见他轻轻一笑,说道:“老头子了活了七十几岁了,早就该死了,只是此时若死,却有一件大事未免放心不下。”赵仲谋见他年纪老迈,受伤又是极重,性命只在旦夕之间,自己先前说替他察看伤势也只是聊以安慰而已,此时听他如此说,急忙问道:“金老公公有事尽管吩咐,但教有效力之处,在下自当尽力。”

金公公神色大喜,喘息道:“我是不行了,烦请二位将我家公子送到平江。”赵仲谋点点头,说道:“赵兄弟与我二人原是旧识,便是您老不说,我也定会护卫他周全。”金公公说道:“那就有劳二位了。”言罢拔出身边匕首,一刀刺进了自己胸口。三人做梦也不曾想到他竟会自戕,急围到他身前,只见他胸口匕首深入,血如泉涌,一时尚未断气,但多半已无回天之术了。赵瑗蹲在他身前,垂泪道:“金老公公,您又何必如此呢?”金公公轻轻一笑,低声道:“我知公子义薄云天,必不肯舍我而去,在此紧要之时,我又怎敢拖累于你。”忽又缓缓转头向赵仲谋说道:“望少侠勿失信约,千万将我家公子平安送到平江。”赵仲谋点点头,说道:“老人家放心,在下定然践诺。”金老头微微一笑,似已无憾,一侧头就此死去。

赵仲谋心想:“这老者为了不拖累赵瑗居然甘心一死,想来赵瑗身份也定非等闲可比,此时处境危 3ǔωω。cōm险万分,我既已答应送他去平江,自须小心护他周全,还是及早上路的好。”当下三人一齐动手,在林中泥地中将金老公公草草葬了。赵瑗一转身,见自己与金老公公先前所骑马匹尚在林中吃草,当下便跑去牵了过来。赵仲谋道:“赵兄弟你上马吧,我们这就赶去平江。”“好!”赵瑗应道:“卓姐姐若是无马,就乘我这匹吧。”说着向身边另一匹马指了指。卓清点点头,心想:“有他在侧,我与仲谋也不便再合骑一乘,再说紫燕马神骏非凡,便是我二人合乘一马,他也定然追赶不上,让他单骑在后,只怕危急之时救助不得。”当下三人上马,一齐出林向平江而去。

北行二日,三人来到一处市集之中,向乡人一问之下,方知此地已是江陵境内,距平江已不过半日的路程。赵仲谋忽想起大宋开国的故事,不由得感叹不已,向赵瑗问道:“赵兄弟,你可知一百六十年余前,在此江陵境内发生过何事?”赵瑗说道:“赵大哥所言,想来必是太祖爷以三千精甲大破南唐八万大军的江陵之战了。”赵仲谋说道:“正是。当年太祖爷武功之盛,胆气之豪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可叹我大宋转眼十朝一百六十余年,竟无一帝复有太祖之勇,想来定是太祖爷的那些龙子龙孙们坐上了龙椅之后,贪图安逸享乐,不复再有宏图远志,积弱之下,才有了今日外夷猖獗,神州半壁沉沦的局势。”赵瑗闻言轻轻一笑,说道:“赵大哥话虽不错,却是骂错了人,自太祖爷以下九帝,原无一人出于太祖之胄,若是要怪,须也怪不到他老人家上头。”赵仲谋一想不错,笑道:“不错,太祖传太宗,其后的八位皇帝尽出于太宗一系,原是怪不得太祖爷的子孙。”

赵瑗神色抑郁,仰头自语,极富感慨地说道:“那太祖爷的子孙之中,也未尝没有英武俊彦之士,若能身登大宝,便算不复有太祖爷之英明神武,但守成保业,当也不在话下。奈何此等之人,大多卓见超群,鹤立于凡鸟之外,不为庸主所容,故而也只能空怀壮志,消磨潘鬓了。”言罢,长叹不已。赵、卓二人见他言语间似有风雷之翼而未展,冲天之志而难伸,又仿佛熊困渭水,龙卧隆中,不由得对他顿生相敬之意。

三骑一路急驰,到得酉牌时分,已进了平江府盐城之中。三人找了间客栈投宿。用过饭菜,赵瑗早早回房歇息去了,赵、卓二人商议,决定夜闯县衙,去罗通府上打探一番。

此时天色早已暗透,二人寻路来到盐城县衙门前,见四周都有官兵守护,护卫得极是严密,当下绕到衙后,寻个阴暗的所在,越墙而入。二人见衙内屋舍俨然,足有三十余间,更不知该往何处找寻罗通的踪影,忽见东边一间屋舍内灯火通明,便悄声赶至近前。赵仲谋轻轻捅破窗纸向里一看,但见房中甚是宽敞,左右并列着两排书柜,正中摆着一张书案,一人背身端坐案前,身形肥胖,衣着华丽,似乎便是先前在海棠画舫中所见的罗通模样。赵仲谋心下再也按耐不住,一脚踹门而入,大喝道:“罗通,你拿命来!”言罢凝枪便刺。

却见那人身形一闪,躲过了银枪,跟着转过身来,哈哈大笑,说道:“罗大人神机妙算,早知二位要来,叫弟兄们在此等候多时了。”赵、卓二人定睛一看,这人哪又是什么罗通?便在此时,但听得“轰轰”两声巨响,两侧书柜倒在地下,柜后二十余人执刀在手,一齐高喊道:“小贼还不束手就擒!”赵、卓二人心道:“不好,此番竟中了那狗官的诡计!”赵仲谋银枪横扫,打倒数名官兵,一拉卓清,夺路便走。忽见身后树木阴暗之处闪出三十余支火把来,一起向二人身前涌到,口中高喊道:“小贼还想往哪里跑?”赵、卓二人心想今日形踪已露,要寻那狗官已是极难,还是先求脱身为上,当下各舞兵刃逼开身前众人,夺路而走。二人武功远在众人之上,众官兵又如何阻拦得住,在二人兵刃的催逼之下纷纷让道,只在退却的同时口中大呼酣战,似乎想让那罗大人知道,不是众人不肯卖力,实在来人武功太强,兄弟们抵敌不住而已。

二人越墙出了县衙,疾奔出一盏茶功夫,眼见身后再无一人追赶,闪身进了客栈。二人无功而返,心绪不佳,无话可谈,各自回房安歇去了。入得房来,赵仲谋正自寻思明日该如何再去寻那罗通的晦气,忽听得客栈外人马嘈杂之声大起,急忙走近窗前一看,但见无数官兵手执火把,将客栈四周团团围住,火光照耀之下,更见数十骑督队的小将,立马在外游走,看情形,似有数千之众。赵仲谋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心想:“没想到他罗通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也调得动这许多兵马,这等情形之下,便是我和清儿二人想要突围而去,已不是件易事,更何况还要带上那个不识半点武功的赵兄弟!这下可真不知怎生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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