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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残影断魂劫-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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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斧汉子听了,脸上嘲笑的表情立有收敛,赔笑道:“殒堂主,不是您说了,要亲手收拾那魔头的?我们……嘿嘿……可也不是怕他,只不过是答应过的事,就得言出如山……”暗夜殒重重冷哼一声,越过两人先行。李亦杰也紧随着赶上,接近宫殿处,看到面前一扇踱了金漆的大门,牌匾竟是以白骨所制,上刻‘坎之寒落门’五字,那字体像是小篆,却又似是而非,姑且猜想是因刻画者并不精通篆书之故。那魔教先教主不知作甚古怪,此时距小篆通用的年代自已相隔久远,却平白弄些玄虚。

李亦杰读书不多,看了半天,勉强分辨出最后是个“门”字,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四门’了?”暗夜殒道:“废话。”李亦杰道:“说话客气些,不会死人。”此时还看不清门内防守如何,又不愿去向暗夜殒询问。回身招了招手,等众人都赶将上来,说道:“各位就依原定计划,分别由一名武艺精湛之人指挥,带领弟子进攻。那星陨门……麻烦黄山刘师伯了,可否?”刘慕剑对攻打宫门兴致不高,但既有他如此分配,是在众人面前公然赞颂他武功高、见识广,即为揽此虚名,这桩任务也得接了下来,当即微笑道:“但凭盟主吩咐。”

李亦杰为防内讧,分配时尽量避免偏颇,道:“唔……薛堂主,你熟悉总舵山门的情况,那坠狱门就交给你了,如何?”心想他主动投诚,总得设法让他能有事可做。薛堂主道:“得令。”他带的多是祭影教原先归降的众头领,正派其余弟子却不愿随他去,倒给扣上个与魔教妖人同流合污的帽子,总是不大好听。

李亦杰道:“寒落门由本盟主亲自攻打。还有一扇幽冥门么……据说实力倒不是最强,机关和阵形却很复杂。这得找个头脑活络些的,又须避免为幻象所迷……”他与其他门派的弟子相识不多,连名字也叫不出几个,要找出实力强的实在困难。

背后有人咳嗽一声,道:“头脑活络的,那不是很容易么?”李亦杰回头见是陆黔,应道:“我说的活络,可不是耍小聪明,而是善于随机应变,自身武功也得够高。虽然现在只是假战,但我也不能完全信任魔教那些人,万一他们设下圈套害人,可就糟了。所以对这几战也不能懈怠。”陆黔耐着性子道:“武功高强,智计过人的,那不是挺好找么?”李亦杰道:“在哪里?你要是知道,就举荐一个,也免得我心烦。”陆黔气得眼白都快瞪了出来,心道:“李亦杰,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白痴,老子已暗示得如此明显,当真就听不懂我意思么?”

暗夜殒忽道:“他是想毛遂自荐。”陆黔一听大喜,李亦杰虽不能领悟,总算也避免了自己亲口说出的尴尬,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殒大人您实在是聪明,还是您了解我心思。”暗夜殒冷冷道:“蠢货。”这一句所指也不知是李亦杰还是陆黔。

陆黔干笑道:“盟主,那幽冥门就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李亦杰一时也找不到旁人足以胜任,时限迫近,此时又万万耽搁不得,只好应道:“好罢。”

陆黔满脸掩不住的欣喜,拉过南宫雪手腕,笑道:“雪儿,跟我走罢,我答应过会在你面前一展身手,让你更全面的考虑我。”南宫雪一怔,被他拖得跌了一步,道:“我跟着……”

话未说完,李亦杰忽也抓住了她另一边手腕,道:“雪儿是我的师妹,由我照顾。”南宫雪两只手各被一人拉着,两道灼人的目光牢牢盯着她,实是尴尬无比。

陆黔冷冰冰的道:“李盟主要亲自攻打寒落门,怎能分心照顾雪儿?她不仅是你的师妹,也是我的师妹,我来替你照顾,盟主只管安心退敌即可。”手上一用力,将南宫雪拉向自己一边。

李亦杰面不改色,道:“多谢陆贤兄美意。可在下记得,你也并非无事一身轻。刚才不正是你乐颠颠的接下了攻打幽冥门的差事么?贤兄担子不比我少,不敢另作劳烦。”此时倒似比拼内力,说话时手上加劲,又将南宫雪拉回身边。

陆黔冷哼道:“李亦杰,你别太独断专权了,咱两个争来争去,都没过问雪儿的意见。就让她自己说说,愿意跟谁在一起啊?”

南宫雪嗫嚅道:“我……我……”说起真正心思,自当以李亦杰为不二之选。但近日两人争论不断,闹得颇不愉快,彼此少了前时默契,真要独处还真不知如何面对。再者连日受尽嘲讽,微感薄怒,要说是为赌气,倒真想去跟着陆黔,有意让师兄着一着急。然而南宫雪总是心软,陆黔虽然缠她得紧,手脚有时又不大规矩,却比师兄更懂得疼惜她。无奈自己对他实无男女之爱,至多也只能是做一对好朋友。假如要利用时就抓他来当挡箭牌,用完了再一脚踢开,这种事她还是做不出的。此情此景,怎样回答都是不妥,一时沉默难言。

暗夜殒冷眼旁观,说道:“呵,南宫雪,恭喜你了。”南宫雪道:“你恭喜我什么?”听他说话固是没头没脑,得以解开两难僵局,却是十分高兴。暗夜殒道:“恭喜你现在这等抢手啊。”南宫雪鼻中一酸,不知怎地,听得他冷嘲热讽,登时掠过一阵揪心苦涩,眼眶瞬间充泪。

李亦杰一听他说话,火气就压不住,怒道:“怎么,你也想来插一脚?”暗夜殒冷哼一声,忽然一掠上前,两记手刀在李亦杰和陆黔手背上各击一掌,将南宫雪拽到一边。李亦杰大怒,还没等他开口,暗夜殒先劈头盖脸的朝着两人痛骂:“都是饭桶,为一个女人瞎争什么?此事拖延不得,一旦让江魔头野心得逞,你们这群蠢材就都等着死去罢!”陆黔一路上听他说得严重,心下却实不以为然,笑道:“江教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凡人,他想超越神魔,最多是个不切实际的奢望。古往今来修道炼丹者,也有不少渴望长生不老,最终却又如何?倘若真有如此神奇,传下这本七煞诀的前辈,自己怎么又没飞升?神要真有那么容易当,也就不值一提了。咱们都知道,修炼内功之际,最重要的就是晋界关头,或许江教主不堪如此强盛之力,自己就先死了。那不是省了我们动手?所以我说啊,还是晚到些的好,高兴起来,还可以鞭尸泄愤。”

暗夜殒冷冷道:“连万分之一的变故都绝不能有,生死大事岂可置若等闲!江魔头行止哪次给人料准过了,他精心筹划多年,不惜害死梦琳,就不会去押一个必输之赌。真说有凡人能化身神魔,我只信他有这本事。”

南宫雪道:“就算是一对有情人要白头偕老,这当中还须得讲究‘缘’‘份’二字。梦琳的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她直到此时,还在指望着以言语化解他心中戾气。暗夜殒冷笑道:“是啊!何况我俩连两情相悦都还做不到,我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为她主持公道,你是不是想借机嘲笑我?”

陆黔道:“雪儿……”眼前情欲为轻,更要紧的却是不想输了与李亦杰对峙。程嘉华看得有趣,抱着将一滩池水搅得更混些的心态走上前,笑道:“贤弟,你就安心去罢,我来替你照顾弟妹,不会让她给人占了便宜的。”陆黔弯起手指,在他肩上弹了个暴栗,气笑道:“怎么说话的,倒像是我快死之时,匆匆托孤?”但想时间紧迫,与其让雪儿跟李亦杰在一起,倒不如让她跟这诡计多端的小东西在一起。敛去怒容,道:“好,那你可给我好生照看着,要盯紧了些,雪儿宝贝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唯你是问。”程嘉华笑道:“我怎数得清她有几根头发?”

陆黔转过身道:“李亦杰,咱们是不能比杀敌数目了,那不如就比速度怎样?”李亦杰向来好胜,哪肯输了给他,豪气冲天,当场答应道:“好!”

陆黔笑道:“多谢李盟主慷慨。空口无凭,来,咱们击掌为誓。”李亦杰暗想反正自己行得端正,答应便答应,立誓便立誓,总是于心不虚,当场伸手与他击掌。按理是共击三掌,二击过后,陆黔忽然语速极快的说道:“谁要是赢了,谁就娶雪儿做老婆,输了的再不准见她面。”李亦杰乍听之后,过得片刻才领悟出他话意。与他分个高下是不介意,但拿南宫雪作赌注,却也太过卑鄙,忙叫:“这一句不算!”还没等开口,陆黔已是“嗖”的一声,蹿得不见了踪影。李亦杰怒道:“恁的奸猾!”寒落门已有各派弟子抢入攻打,正准备去支援,一见南宫雪和暗夜殒单独站在一旁,顿时怒气攻心,回身道:“暗夜殒,你就打算什么事都不做,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好清闲啊!”南宫雪听他语气不善,讶道:“师兄!”李亦杰一个眼神扫过去,意说“你别管!”。

暗夜殒冷冷道:“跳梁小丑杀鸡宰猴,有什么热闹好看?”这句话是同时对两方极尽蔑视。李亦杰怒道:“好大架子……”

第二十五章(20)

又是孟安英打圆场,道:“亦杰,人家殒堂主可是待会儿要跟江大魔头血战三百回合的人物,保存体力要紧,你就多让着他些。”这话看似劝解,其中却暗藏讥讽。暗夜殒也不说破,脸上不屑的冷笑依然如故。

李亦杰道:“那是他乐意逞强,主动提出要跟江魔头单打独斗,现在倒来担心打不过,怨得了谁?他说过不要别人帮忙……”暗夜殒道:“不错,他是我的,你们只配跟那些低等弟子干耗磨牙。”

李亦杰怒得又想伸手去捋袖管,南宫雪轻轻拉了拉他胳膊,劝道:“师兄……”李亦杰怒道:“怎么,你又想回护他?”南宫雪在李亦杰目光中只看到一股浓浓的轻蔑、怀疑,心脏如同被拧成一团似的疼。避开他视线,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再跟……他……吵嘴,陆黔也要赢过你了。”李亦杰如梦初醒,重重一敲脑门道:“啊呀,我可当真糊涂,忘了这茬儿了。雪儿,你放心,那个赌约,做不得准的!”说完长剑出鞘,奔行入殿。南宫雪深知师兄心思,他确是想赢过陆黔,得胜后却也不愿娶她,因此才要千方百计否认赌约,以免成了枷锁累人。心中柔肠百结,望了望师兄,又望向暗夜殒与程嘉华,最后向孟安英道:“师父,对不起……”孟安英正眼也不向她瞧,只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暗夜殒。南宫雪没法,心一横,也跟着冲进了寒落门。

李亦杰一跨进门框,看到两侧各站着一排祭影教徒,好在一目了然,人数还不算很多。一见他进来,应变也是极快,立刻分别散开,结成阵形。共分为前后两排,各以当中一处为轴心,向两侧分别倾斜。前排微凹,后排微凸。那阵法古怪,李亦杰见所未见,不知其威力如何。仅能判断的就是如若长驱直入,两翼就可趁机收拢,最终结为圈环,将他困在其中,必成合围之势。若是单打武斗,往往以武功高低,胜负立分。但对方一旦结阵,就成了互补的有利形势,守阵者可全力发动攻击,自身弱点均可有旁人代为掩护。

李亦杰正踌躇间,南宫雪已看出敌阵破绽,道:“师兄,这阵法是要将我们诱入战团,到时左支右绌,处处为人所制,就算能勉强护住要害,也必是防守多而进攻少,拖得久了体力不支,那就败了。而且这阵法排布扭曲,变换方位也是易事。”李亦杰动的隐约也是这几个念头,听南宫雪说了,才敢断定,道:“那……有何破法?”南宫雪与他并肩而立,低声道:“你从左侧进攻,我攻右侧,首先就要抢插当中空隙,此后以原地为据点,始终与对方面对面的战斗,来两个杀一双,总有尽时。”李亦杰嗯了一声,长剑在身前虚晃一劈,在任何人都以为他要直攻当中时,身子陡然一扭,闪至左首。这一下出其不意,自是大为有利。

面前两人使的是一根短棒,分向他双肩砸到。李亦杰上身稍向侧仰,脚底不动,剑锋自下挑上,抵住短棒,发力震出。那两人还了一招,却不趁势紧攻。李亦杰心念一动,又拆几式,更肯定了这群人是有意放水。上手便使短棒,自也是为免伤人。众教徒只装模作样的与他兵器相碰,目的只在于造声势,而不在取胜。李亦杰心存仁义,见对方未出全力,杀了他们也显不出真本事。于是倒转过剑柄,找准破绽进攻,撞中几人穴道,“点到为止”,没一会儿就点倒了一片,这也是避免让他们事后为难。南宫雪同他一般的心思,对敌人没下杀手,只一概击晕。不多久身边就躺得满了,两人也在正中会合。

各派弟子中,跟随李亦杰攻寒落门的人数最多,此处已有不少敌人都给他们先料理了,两人可说只是来收了个尾。

李亦杰到这时才能仔细审视殿内情形,四周仍是黑沉沉的,只边角点着几盏油灯,火苗明明灭灭,映照得影子在墙上忽伸忽缩,当临此境,本来最平常的东西看来也如阴爪触手。这大厅与其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沉眠地底的一座巨大坟冢来得妥当。气氛极其压抑,总令人胡思乱想,感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怪物,随时准备冒出来行凶。南宫雪究是女子,心中害怕,忍不住就向李亦杰身边贴了贴,此时若是听到“嗷”的一声嗥叫,怕不好可真要崩溃了。她不顾刚才还在与李亦杰闹脾气,到了危急关头,潜意识里最依赖的到底还是这位青梅竹马的师兄。

此处环境太过寂寥,李亦杰思绪如天马行空,没多久就想到了歪路上去:“雪儿临战经验稀缺,刚才那阵形怪异,连我都没能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怎能想也不想,就破的得心应手?若说是以前有人指点么……”

南宫雪牙关格格打战,道:“师兄,这里……怎么没其他人 ?'…'”李亦杰听到她清脆的声音,一阵恍惚,主观先盼是错怪了她。另一方面,有女孩子将自己视为依靠,也令人倍感满足。于是摇摇头,甩掉了猜忌之心,装着欢快的笑道:“没有人那才好呀,说明咱们虽是最后加入,却是第一个到的,这可稳赢陆黔那小子了。哈哈,盟主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在殿中听不到外界兵刃碰撞,料想是教主喜爱安静,修建时将墙壁敷以特殊材质,能隔绝杂音。

南宫雪只觉好笑,这“不同凡响”四字,哪听过有人用来夸奖自己的。但想到他说稳赢陆黔,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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