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忠犬的炼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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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殿外就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李友财熟悉的声音:“陛下?”
刘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自负身手了得,耳听八方,不想陛下竟比他还厉害,居然这般敏锐。
“进来。”延熙帝声线极稳,手上动作不停,宣纸上的墨字流畅自然,无一丝顿挫,仿佛一切成竹在胸。
李友财躬身进来,对立在一旁的刘勋视若无睹,向延熙帝福了福身,恭声道:“回陛下,楚三夫人刚进宫坐了一会。”
李茂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知道刘勋的动作起了作用,顿了顿,他问:“坐多久?”
延熙帝说的不动声色,但李友财却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思,他头垂得越发低了,回道:“没一会,不到两刻钟。”
“你下去吧。”延熙帝放下笔,声音愉悦了几分。
刘勋盯着李友财退下去的身影愣了半会神,然后转向延熙帝,语气疑问:“陛下?”
“你也下去吧。”李茂端详着桌案上的大字,语气淡淡,“你此番行事,动作不妨缓缓,不急于一时。”
刘勋更加莫名其妙了,但他是万不敢询问的,主子交待下来的事,只管做就是,无需多想。
——
冷宫里,洛云雅披散着头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雪白,毫无血色,她看了看今日稍显丰富的午膳,扯了扯嘴角,“凌宝林来过了?”
伺候的小丫头回道:“不是,是贵妃娘娘有喜,赏下来的,人皆有份。”
“有喜了!”洛云雅叹息一声,然后动作迅速地端起碗筷,狼吞虎咽。
所谓仪态,那都是吃饱饭才有心思琢磨的,而她,只想活!
小丫头看着洛云雅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哼,让你傲,现在还不如她们奴婢呢。
这边,洛云雅刚吃完,凌晓苏就过来了。
“你们去外头守着。”凌晓苏吩咐。
冷宫有些阴冷,凌晓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又看了眼洛云雅身上单薄简陋的衣服,不禁皱了下眉头,“过两日,我给你送两件衣服过来吧,已经深秋了,早晚凉。”
洛云雅转眸,目光期待地看向凌晓苏。
察觉到她的目光,凌晓苏手一顿,脸色跟着难看起来。
洛云雅何等心思敏捷,转瞬之间就察觉到事情不成,她低了头,声音有点哑:“你很失望对吗?”
凌晓苏沉默,她自顾往外拿东西,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洛云雅今天倾诉的*很强,自顾道:“你喜欢弹琴,我画画好,书法也好,又能解你琴中意。你以知音待我,却不想我是个俗人,做不到悠然,画画,写字不过是有所图,所以,你失望了是吗?”
“我本就是个俗人,大俗人!”洛云雅声音渐低,一垂头,地上就多了两滴晶莹。
凌晓苏到底是心软,干巴巴道:“我会想办法将信笺送到皇上面前,别的,你也别多想了。”
洛云雅抿了抿唇,勉强笑了一下,鼻音很重:“谢谢了。”
——
延熙三年,秋末,中山王班师回朝,延熙帝在德麟殿设宴款待。
楚瑜撒娇:“陛下,我也去。”她好想见见这个中山王啊,好好奇,好好奇。
“你想见谁?”延熙帝轻轻落落一句话就把楚瑜削灭火了。
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嘟囔:“都说是哥哥了,小心眼,小心眼。”
延熙帝在她鼓起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语气低柔宠溺:“他们都是沙场拼杀的大将,身上血气重,难道你想孩子被吓到吗?”
孩子就是楚瑜的死穴,延熙帝一拿这个做文章,楚瑜就没辙。虽然她不觉得还是个团子的宝宝会吓到,但听了延熙帝的话,心里还是犯了嘀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宝宝啊宝宝,你娘为你可牺牲大了,连男主都没看着啊!
☆、第47章 褚云成
部下罗城神神秘秘递过来一个水袋,褚云成挑挑眉,笑容清风明月,皎洁又带着了然。
他一把拔下盖子,仰头利落帅气地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气直贯嗓眼,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酒太辛辣,最后半口没有咽下去,晶亮的酒水顺着嘴角淌下下颌,在扬起的风尘间添了一丝灵动和醉意。
罗城受不了了,“王爷,咱们都是一块的,怎么我们就变成了粗汉子,您却这么白净。”
“可不是。”程进凑过来,“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见王爷眼都直了,咱们这铮铮壮汉,硬是看不见。”
褚云成扯了扯嘴角,不过一个小动作,沉稳大气之风就扑面而来。他将水袋扔给程进,程进接过来就是一大口,他抹了一把嘴,咽下去,赞了声:“好酒!”
罗城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目光转向看不见尽头的四野黄沙,骂了句脏话:“这皇帝跟狗撵耗子似的,使tm劲催,都打胜仗了,还急他奶奶个犊子的。”
程进也有些不爽,抱怨:“不就是,催命!”
褚云成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着两个部下,冷下声音:“不许亵渎陛下,下去领二十军棍!”
他声音虽轻,但语气却不容质疑。
原本没大没小性子粗放的罗城和程进瞬间蔫了,乖溜溜,下去领军棍。
这两位都混到将军级了,但在褚云成面前却比小兵还乖顺。战场生死白骨上历练出来铁血汉子,只服气强者,什么皇帝酸儒,他们不认识,他们只服气中山王,万死不辞。
后头的理国公看见这一幕,跟凌出尘感叹:“王爷用兵如神,御下极严,乃不世出之天才。”
男儿骨子热血,崇拜强者,凌出尘目光灼灼地望向中山王,心中倾慕至极。
“可惜……”理国公话音一转,语气惋惜,“太过谨小慎微,失之义勇。”
褚云成走到人少之处,甩袍坐地,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块白色小石头,俊眸含笑。
那样久远的记忆了,在他脑海依旧鲜活如昨昔。
“拿着。”小丫头眼角带着坏笑,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白石头,放在他手心,“这是信物哦,拿好,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丢了,就不要你了!”
小男孩两只手将石头包住,盖得严严的,脑袋低着,不知怎么就红了脸。
那天,他鬼使神差地没有去地窖,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地窖朋友。
他谁也没说,悄悄地将石头藏了起来。
原本粗砺的石头经过褚云成常年日复一日地摩挲,已经变得圆润光滑了,就像他珍藏着的记忆,温热而美好。
其实,褚云成有很多机会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是谁,可是他没有去调查。记忆里的胖丫头那样美好,他不想让岁月和人心让她变质,变得复杂。
就这样吧,让那个美好还有点小坏的胖丫头一直活在他心底,永不变。
——
楚瑜怀胎三个月后,宝宝稳固了,延熙帝就提了祖父的封爵,从济川伯变成了济川侯。
她本就是延熙帝后宫最受宠,地位最高的妃子,如今还怀了孕,朝堂里已经有了风向,推测她这胎若是一举得男,极为可能被封为皇后。一时间,济川侯府炙手可热。
相比与侯府的炙热,济川侯老侯爷却是显得落寞无生气,自从老妻中风后,他就失了精气神。一是对老妻忧心,二就是对死亡的恐惧。
年纪越大越怕死,尤其他这老胳膊老腿,谁知道有几年活头。
老侯爷怕,他也不想管这府里的事了,上了道折子将爵位传给嫡长子,就整天窝在房里,研习各种医书。
书房里,楚大急得在屋里转圈,一圈又一圈。
楚二眼昏,受不了了:“大哥,你能不能安静坐回。”
闻言,楚大蹭地跑到楚二跟前,瞪大眼睛,“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直压着那道请封折子。”
“为何,呵!”楚二冷笑,“因为你那好侄女呗,枕头风可比什么都管用,大哥还不知道外头的消息吧?”
“什么消息?”楚大蹙眉。
“立后。”楚二喝了口茶,“都说贵妃这一胎若是男丁,就会封后。大哥,你想想看,堂堂皇后的生父怎么能只是个侯府庶子呢,陛下啊,估计是为她造势,你这爵位……啧啧……”
“那怎么办?”楚大急了。
楚二勾了勾手指,示意楚大凑近,小声:“除非父亲坚持,连上折子,再请同僚帮着说话。陛下就是再不愿意,也不会驳了众人意愿,何况陛下是明君,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你。”
听了楚二的话,楚大更焦心了,嫡子庶子都是父亲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他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驳圣意。”
见楚大又急得团团转,束手无策,楚二嘿嘿笑了两声,不怀好意:“大哥,有法子。”说着在楚大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楚大听后,眼睛瞪得老大,咽了口唾沫,手有点抖:“有证据吗?”
“切,没有,就造一个。”
“可是……”
“没有可是,大哥,你是不想要这爵位了是吧。”
“……”
楚三这几日过得有些不顺,自己亲爹居然怀疑他暗害嫡母,两个兄长也暗地里排挤。他头痛地捏了捏额角,他怎么可能做这么大逆不道之事。
父亲他真是老糊涂了!
都说否极泰来,楚三没遇见泰来,但却遇见了位高人,也算不错。
这位高人说他若是留京,家中兄长一定还会出招,最好的法子是出京外任,既是躲避锋芒,又是积累政绩。
楚三思索再三,觉得有道理。
——
中山王班师回朝,延熙帝率众到郊外迎接。
“臣褚云成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褚云成刚跪下,肩膀上就多了一双手,跟幼年一样的手,只是大了许多。
褚云成心头一暖,瞬间湿了眼眶,“陛下。”他哽咽。
延熙帝扶起他,笑容真挚,“回来就好。”只是简单几个字却蕴含力量。
“……好”褚云成眼角发红。
延熙帝扶着褚云成,一直将他送到府邸。后面一群大臣跟着,心中啧啧叹息,啧啧,这份恩宠……中山王真是圣眷隆重。
“进去吧。”延熙帝拍了下褚云成的肩膀。
褚云成俯身:“臣恭送陛下。”
延熙帝摇了摇头,嘴角含笑,“你先进去,里面有人在等你。”
褚云成莫名不解其意,等到进了府中,看见站在门口的夏嬷嬷,嗓子瞬间哽住。
夏嬷嬷是幼年伺候褚云成的嬷嬷,也是宫里唯一真心待他之人。褚云成幼年丧母,小小年纪便入宫为质,夏嬷嬷在他心里,地位不下于母亲。
“嬷嬷……”褚云成噗通跪在地上。
“王爷……是王爷吗?”夏嬷嬷眼睛瞎了,一双粗糙苍老的手在褚云成脸上摩挲着。
——
延熙帝傍晚在德麟殿设宴,褚云成,凌出尘都在。
一番场面话过去后,剩下的环节就是君臣同乐了,舞姬在中间跳舞,大臣们互相敬酒。
李茂夹了一口菜,笑眯眯地看着下头的凌出尘,然后越看越不顺眼。
哼,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英俊多了!
李茂手上下意识用力,银酒杯顿时弯曲变形,李友财手疾眼快,赶紧撤下破损酒杯,换上新的。
“凌爱卿。”某人酸溜溜地开口了。
凌出尘没想到延熙帝会跟他说话,紧张地走出食案,跪在地上。
李茂看着匍匐在地的凌出尘,心里有些幼稚地暗爽:“凌爱卿坐下,不必拘礼。”
等凌出尘坐回食案处,李茂举起酒杯,“朕敬爱卿一杯。”
凌出尘躬身,双手举起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见状,李茂扯了扯嘴角,也将酒杯送到嘴边,但却没喝,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贵妃和朕提起过爱卿……”李茂顿住话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凌出尘,“说你小时候很照顾她,兄长一般,贵妃的堂姐又许给爱卿,这是亲上加亲,说起来,朕与爱卿还算是连襟呢。”
凌出尘放下酒杯,诚惶诚恐地跪着磕了个头,“臣不敢。”
延熙帝无趣地禁言,很快就转了目光。
待身上那道压迫性十足的视线移开时,凌出尘僵直的脊背才松下来。
在这种筵席上,能得皇上敬酒可是大大的脸面,很快就有人凑上来,攀关系。
户部侍郎陆梭是个马屁精,可惜今个酒喝多了,马屁拍得有些不着调:“陛下真是宠爱贵妃啊,比作妻,与凌兄称连襟呢。”
凌出尘捏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水洒出来,殷湿了衣袍,颜色加深。他一仰头灌下酒,脸颊有股不正常的潮红,“是陛下抬爱。”
筵席上,凌出尘酒喝得有些多,若不是理国公阻碍,他还不知道喝多少。
“孽子!”理国公低声怒斥,“你也不看看场合,你想害死国公一府吗?”
延熙帝看着下头已然喝醉的凌出尘,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缠绕在胸口,散不去,挥不去,暴躁得想揍人!
李友财见陛下一直低头盯着食案,遂殷勤地上前,将一盘水灵灵地红杏往中间推了推,谄媚笑:“陛下,这杏子味道极好,您尝尝看?”
红……杏!
一只红杏出墙来?
延熙帝瞬间绿了脸,几乎控制不住怒火,咬牙切齿:“将这盘红杏给贵妃送去。”
李友财马屁拍马蹄子上了,赶紧端着盘子想撤,刚退了一步,耳边又传来延熙帝阴恻恻的声音:“告诉贵妃,让她好好琢磨琢磨这杏的意思。”
——
后配殿院外,楚瑜正盯着灯火通明的德麟殿,鼓着脸生气,那里好热闹呢,她好想去。
望了一会,楚瑜低头找同盟,摸了摸还没隆起的小腹,徐徐诱哄:“宝宝喜欢热闹吗,宝宝是不是也想去啊,咱们偷偷溜过去,好不好?”
“娘娘?”陈喜骇了一跳。
楚瑜幽怨地转头,“说说还不行吗,就是望梅止渴。”
爹爹好坏是不是,都不让咱娘俩去凑热闹。
楚瑜好忧伤。
正巧这时,李友财送了一盘红杏过来,“娘娘。”李友财谄媚笑,“陛下吃着这杏好,立时吩咐奴才给娘娘送来。”
米苏打趣:“陛下这是想着娘娘呢。”
讨厌,说得这么明显干什么,好羞!楚瑜捧着脸,低头,害羞了。
李友财站在一旁嘿嘿笑,传达延熙帝的精神:“陛下还让娘娘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