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宠,暴君很头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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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眼尖的人却发现,皇上似乎并不打算宣布回銮,而是眼望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有人顺着皇上的视线往后看去,很多人被传染,也一个跟一个看过去,最后,所有人都看向皇陵入口处。
雪花纷飞之间,但见一个白色身影赫然出现,往祭台方向走来。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目送女子由远及近,越过每个人,莲步而行。
她穿着一件白狐皮连帽斗篷,帽子罩在头上,只露出小小的白皙面孔。
雪片飞舞,遮挡住大家的视线,他们只知道她很美,却说不出究竟美在何处。
直到她径自走到祭台前,所有人才开始猜测女子的身份。
“芷衣向皇上请安。”驻足台下,脱了雪帽,她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道了个万福。
穆离冷眼看着,“柔善公主,别来无恙!”
什么?柔善公主?
她不是去辛狄国和亲了吗?
也没听说公主要回来省亲啊?
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一点征兆都没呢?
这等罕有的事情令众人纳闷,自然,这也是令穆离费解的事情。
“谢皇上挂念,芷衣还好。”说完,唇角微翘,不输冰天雪地的寒冷。
“你不是在辛狄国住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疑问中带着讥诮的味道。
——她在辛狄国住的好不好,她自己知道,他亦知道。
芷衣摇摇头,“其实芷衣也不想回来。”
穆离侧头斜睨,“那,你怎么还回来了呢?”
“不回来不行了,”梨涡又露了出来,明明是笑,却寒气彻骨,“因为,芷衣被弃了!”
“嗡……”众人像苍蝇炸窝一般议论起来。
被弃了?
是因为大婚三年仍无所出吗?
还是,莫布图看不上这位草根公主,故意不要她,以羞辱苍域国呢?
“什么叫做你被弃了?”穆离定定地看着芷衣,声线压得极低。
“意思就是说,我,先帝御赐的苍域国九公主龙芷衣,被辛狄国国君给抛弃了。”
明明是个被夫君抛弃的女人,脸上竟丝毫不见悲戚之色,反而冷静得要命,这也太反常了吧?
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抛弃?
抑或是,她也盼着这一天呢!
毕竟辛狄国地处苦寒,再养尊处优也远远不及苍域国皇宫里来得悠闲自在。
众人暗自猜测的时候,皇上却露出了笑意。
“既如此,就住回到宫里来吧!”
被辛狄国打了脸,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15。15隐衷
15、隐衷
“既如此,就住回到宫里来吧!”穆离面带微笑。
台下翻腾起来,——把这么个遭抛弃的不祥之人留在宫中,难道苍域国的脸丢得还不够厉害吗?
反正不是皇室血脉,莫不如找个安静的别院,让柔善公主自生自灭算了。
眼不见,心不烦,总不能为此引起两国干戈吧!
乱哄哄之际,女子屈膝跪下。
“谢皇上抬爱。不过,芷衣毕竟是弃妃之身,若住在宫中,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抬头,目视前方,“不如,请皇上将已经弃用的穆王府赐给芷衣,——弃妃住弃处,也算相得益彰。”
穆离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冷峻傲视前方,微寒的磁性声线穿透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皇陵内回荡。
“公主被弃,便是恢复了自由身,理应回到宫中来居住。待何时遇到更好的夫婿人选,朕还得为你指婚下嫁。此刻你提议住在穆王府,难不成是想坐堂招夫?又或者,九公主执意留在宫外是有难以言表的隐衷?”
不咸不淡一席话,在台下又炸开了锅。
苍域国历史上,从未有女子二嫁之先例,皇上竟然要为被弃的公主再择佳婿,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听皇上的话,怎么句句带刺呢!
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挂名兄妹,若正牌公主有此遭遇,皇上还会毫不动容吗?
女子凝望着熟悉的清冷脸膛,“芷衣对男女之爱已然心死,再没有嫁做人妇的想法。皇上若不介意每日里重复温习辛狄国施加的耻辱,芷衣就谨遵圣意,留在宫中便是。”
“有没有嫁做人妇的想法可由不得你,朕不会眼睁睁看着公主孤独终老……”话锋一转,“礼官,安排公主祭拜先帝。”
礼官怔了一下,张嘴想说话,看到皇上的脸色,便即刻改了主意,请公主上祭台。
台下所有人都仰望着被弃公主堂而皇之地祭奠亡故的先帝,说不出的别扭,却只能隐忍。
——身份比她高贵的大有人在,可哪个也没能获得上祭台的资格。区区一个弃妃,不懂自持,竟欣然从命,且在祭台上与皇上并肩而立,这简直是冒了大不韪的。
然,众人若是听见台上两人的对话,想必会彻底崩溃。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以芷衣的本意,并不想回来。”
“不回来又能去哪里?难道,你还想被送去辛狄国?”
“皇上若是不在乎国体,芷衣自然乐得回去。”
“老天让你回到朕身边,你觉得朕还会让你离开吗?”
“皇上何苦为难芷衣……”
男人侧头,睨着丝毫没有改变的娇美容颜,“程芷衣,朕会把失去的全部找回来!同样的,任何人欠朕的,也要连本带利一并偿还!”
16。16袭香
16、袭香
从皇陵回来,芷衣被大太监福海亲自引领着去了皇上钦定的住处。
站在小院前,女子驻足抬头,睨见“寄傲轩”三个字,眼里的冷色更加浓郁。
“启禀九公主,皇上登基不久就建了这座院子,除了奴。才定期来打扫之外,其他人等是不准靠近的。现在,皇上将自己如此珍爱之物赐给公主,足见皇上对您……”
“公公事务繁忙,赶紧前头带路吧!”芷衣漠然打断了福海的谄媚言辞。
福海被噎得咽了口唾沫,躬身指引,“公主请。”
院子里的积雪在一个时辰前被赶工清理干净,屋内由福海指派的两个灵巧宫婢打扫一新,就连炭炉都燃好了,一进门,便热气盈盈。
“公主,这两个宫婢,一个叫迎春,一个叫知夏,就留下伺候您吧!”福海指了指垂手而立的两个人,陪着小心说道。
“谢谢公公想得如此周全。不过,芷衣喜静,且从辛狄国带了丫鬟袭香回来,她一个人足够伺候芷衣的生活起居。请公公将二位姑娘带走吧!”说完,看了一眼始终跟在身后的贴身丫鬟。
袭香,人不如其名。
此女二十岁上下,中等身材,体型敦实,模样算不得俊俏,尚属端正,是个扔进人堆就认不出来的主儿。
原本清雅脱俗的好名字,本人看上去却透着凡俗甚至是愚钝,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最重要的,她是个哑巴。
或许,芷衣正是看中了袭香的口不能言,所以才会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这哑女倒也识得抬举,从苍域国到辛狄国再回到苍域国,始终不离不弃。
福海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袭香,心说这样的婢女,能伺候好主子吗?
还想再把迎春和知夏留下,却被公主下了逐客令。
“公公事务繁忙,还是请回吧!”
福海只得讪讪地带着两个宫婢离开。
袭香闲不住,打开包袱收拾归类,里里外外忙碌着,干起活来便显示出了手脚的麻利。
芷衣觉得憋闷,独自来到院子里。
雪已经晴了,天空蔚蓝,阳光耀眼,照得檐头的积雪融成了水,滴滴落下。
站在空地上,女子四顾周遭,发觉此处跟穆王府的“寄傲轩”竟是一模一样,就连墙角的断砖形状都没有差别。
叹了口气,来到干枯休眠的桃林中,凝视桃树上的斑驳积雪,怔忡发呆。
三年了,从未想过能回到苍域国来。
当莫布图派出的一百死士护送她到皇陵的时候,她的心依旧平静得像深潭水底的石头。
然,见到穆离的那一刻,潜埋多年的东西瞬间冒了出来。
她料到此行回来必定波澜迭起,却没想到,麻烦来得如此之快。
17。17阴鸷
17、阴鸷
“此处所有,包括这桃林、围栅、木门,乃至一砖一瓦,都是从穆王府‘寄傲轩’搬来的。”远远的,冰雪之间,穆离的声音传了过来。
如三年前的春天一样,女子依旧淡然转身,福了福身子。
“皇上大安。”
男人缓步来至近前,目光犀利,逼视女子,“你可否想过,龙穆离有一天会成为九五之尊?”
芷衣与他对视一眼,眸子看向旁处,“一切都有发生的可能,诚如皇上未必想到芷衣还会回到信城,都是预料不到的事情。”
男人仰头,眯起双目,脸色阴鸷,“三年前你对先帝说过的话,他在临终前如实告诉了朕。”
“先帝跟皇上手足情深,自然不会隐瞒。”
“你觉得那么说,朕对你的恨就会少一些吗?相反的,朕会更恨你,恨不得掐死你……”到最后,咬牙切齿,仿佛马上就要动手。
“皇上若觉得芷衣可恨,那就赐死芷衣吧!十年前就该死的人,苟活至今已是老天眷顾,再贪心不足,就该万劫不复了……”
话没说完,便被鹰隼般趋步上前的男人给掐住了雪颈,喘息顿时变得费力许多。
“程芷衣,朕提醒你,现在,你是别人不要的弃妃,公主之名都是虚假的。作为晖城程家最后一滴骨血,你最好卑微地活在朕的羽翼下,若是再敢挑衅,朕不会再饶你!”
说罢,扯近女子,两人鼻尖几乎相贴,粗重的鼻息喷在娇颜上。
“男女……授受不亲……,皇上……要罔顾……伦常吗?”她并不示弱,讥诮问道。
才问完,嘴巴就被恶狠狠地吻住。
原本被扼住脖子就很难呼吸,激烈的亲。吻加剧了窒息程度,眩晕,无力,眼前忽而明亮忽而黑暗。
有那么一瞬间,芷衣失掉了意识,瘫软着身子在黑暗中游离。
当他把尖利的牙齿磕在她唇上、恶狠狠地咬啮时,疼痛令她的意识清醒,转而强令自己,一定不可以昏迷。
终于,他像嗜血怪兽吸够了血,离开她的嘴唇,猛地松开了掌心的颈子。
她在原地打了打晃,随后摔倒在铺了薄薄一层松雪的土地上,虽有些痛,却踏实了许多。
他就那么冷眼看着,袖起手,没有上前搀扶。
女子费力地仰头望着他,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怎么?皇上添嗜好了?竟对弃妃妹妹心存暧意?伦理之常,可是一国之君首先要顾忌的事情。”
穆离的深邃眼瞳里不见一丝温情,“别说你不是朕的亲妹妹,即便是,朕,也不会放过你!”
语毕,伸出手,以指肚抹掉唇角的鲜血,认真地看着血迹在指尖被揉。搓干涸。
“皇上觉得这么对芷衣公平吗?”她神色凄凉,怆然问道。
18。18惋惜
18、惋惜
“皇上觉得这样对芷衣公平吗?”女子神色凄凉,怆然问道。
穆离不为所动,冷笑一声,“公平?你这等狡谲的女人,配得上公平二字吗?”
她凝着他,眸子闪烁,冷光乍现,凄色渐消,转而浮上笑意,“既如此,芷衣只能擎受着皇上的恩赐了。”
“不然呢?你以为躲得过吗?”他咬着牙根,大步往前,弯腰,单手拎着她的手臂,将娇弱的身子提起,“从此后,别在朕面前作柔弱状,朕不吃这一套!”
用力搡开,不管她如何趔趄,看都不看一眼,大步往院门走去。
“芷衣恭送皇上。”她强撑着扬起声调,嘴唇颤抖不已,眼前再度漆黑一片。
院门刚刚关阖,袭香快步从屋子里跑出,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主子。
“小姐,您这般不管不顾地招惹皇上,到头来不是自讨苦吃吗?”袭香一手搀扶,一手打哑语。
芷衣苦笑着不语,往屋子里挪着步子。
静静地躺在榻上,阖了眸子假寐,听见婢女的脚步声出了房门,这才将藏在眼底的大颗泪珠洒了出来。
浑身仿佛散了架子一样疼,然,这并不是最痛的。
半晌,从贴身衣服里摸出香囊,取了里面的黑珍珠,在掌心紧紧握着。
只半盏茶的工夫,身上的疼痛竟一点点消失掉,每一块骨头都坚硬起来,连着躯壳内的心脏,渐渐地失了热度,幻化成一枚坚冷的石块。
黑瞳如墨,寒若玄冰,眼里再没有水雾,没有疼痛,没有苦衷,没有不得已,没有舍不得。
有的,只是冷。
她就那么冷冷地躺着,冷冷地睡着了。
黄昏时分,袭香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叫醒了她。
“小姐,起来吃点东西吧!多日来连续赶路,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更是水米没打牙……”婢女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热气腾腾的样子,很是暖心。
芷衣勉强坐起,被袭香搀到桌边坐下。
“梅兰竹菊”四道菜,梅子肉丝,香兰豆腐,竹笋清汤,菊芽炙鱼,是穆王府大厨梁师傅闻名于世的拿手好菜。
主食是金丝香米饭。
当年,先帝赏赐给穆王府一担外邦进贡来的金丝香米,她吃了一口此米焖成的饭,觉得十分可口,眉眼间便添了一丝满足的笑。
穆离看见之后,马上着人分水陆两路去外邦购米,令她每一顿都能够吃上香软的米饭,且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年。
食物摆在眼前,芷衣脸上的寒色愈发浓郁。
“袭香,把饭菜都倒掉。从现在起,我只吃你做的辛狄手抓馍馍和炙牛肉。”
语毕,起身,顾自穿上白狐裘皮,开门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袭香,望着满桌的佳肴美味摇头惋惜。
19。19连累
19、连累
芷衣在寄傲轩住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倒也无人来扰,一切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