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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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他我们这个铺子开不起来。”
丁临河脾气又臭又倔,锦卿和他说不上三句话就想忍不住问候他的祖宗,可他的手艺锦卿却是心服口服的,他跟着孙掌柜学了多年炮制药材,孙掌柜又一向要求严格,按理说早就可以出师了,只不过丁临河心里一直对学医念念不忘,可他现在年纪大了,再学医的可能性不大了。
孙掌柜正值年富力强,有他在,祁昌堂里丁临河永远屈居他的下面,而且孙掌柜栽培了他这么多年,丁临河没脸去清水别的药堂,那等于是跟自己的亲舅舅打擂台,还不如到更有发展前景的京城来,陕西山多,各种中草药取之不尽,不会埋没了他。
这些锦卿都在给师父的信里写的明明白白,丁临河也不是笨蛋,他会明白的。
第二天一早,江辰请来了买卖房产的中人,请他找人把房子和铺子卖了,昨日来要账的人也都一一打好了欠条,声明只要房子卖出去,便双手奉上欠款。
当时就有人叫了起来,“若是你跑了怎么办?”
江辰皱着眉头还要再说什么,他请来的中人摆了摆手,说道:“房契在我手里,他若跑了,卖房子铺子的钱我负责分你你们!”
这中人和江老爷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不过颇为敬重江老爷的为人,可怜江辰一家孤儿寡母,关键时刻还是伸手帮了江辰一把。
听到中人这么说,讨债的人也放心了,三三两两的收了欠条离去了。
不过是两天功夫,江辰整个人消瘦了一圈,锦卿原以为他会垮掉,却意外的看他一直精神十足的处理着事务,没抱怨过一句,也真是难为他了,一个天真快乐的公子哥一夕之间失去了父亲,连家都要卖掉还债,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处理完了父亲留下的债务,江辰马不停蹄的带着锦卿的信踏上了去清水县的路途。
锦卿很想同江辰一起回清水县,她很想念师父,天气渐渐冷了,师父一个孤老头子脾气怪不说,也没个家人照顾,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过冬的厚衣服。
师父把她培养出来了,她却不辞而别,锦卿心里万分过意不去,天底下哪有自己这样不知感恩的徒弟!
可这个时候锦卿怎么都不放心,袁应全的事让她心里不安,就像一颗炸弹埋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了。
江辰走了之后,锦卿也没闲着,她和江杏把江家唯一剩下的铺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买了些常用的便宜药材备用。江夫人三五不时过来哭闹上一场,说自己家已经没钱了,锦卿还要撺掇儿子瞎折腾。
锦卿懒得搭理她,江夫人不过还在幻想着儿子能一举金榜题名,摆脱眼前的困境,如今江家四口人蜗居在一个租来的小院子里,江夫人心里有气没处发。
而江杏的表现让锦卿小小惊讶了一把,只哭了一天,第二天就主动跑来问有没有什么她能干的,锦卿觉得这小姑娘是个明白人,想培养江杏来帮她做铺子里的生意。
不管别人怎么想,锦卿心里是坚定的要把药堂做起来的,自从她知道叶玮安家里的清形后,就愈发坚定了这个想法,即便是帮不到他,也不能做他的累赘,更要给锦知和嬷嬷留一份家业。
期间叶玮安来过一次,原本去锦卿家里找她却扑了空,听刘嬷嬷说锦卿在这里,便找来了。
叶玮安过来时已经很晚了,锦卿和江杏还在收拾擦洗着屋子,江杏不认识他,有些怯生生的看了叶玮安一眼,便急急的回家去了。
锦卿收拾了一天也累了,和叶玮安并排坐在铺子后院的台阶上,看着半空中皎洁的月亮,秋日的凉风吹拂过人的脸,扫除了锦卿这几日来的烦躁和不安。
“为何突然想开药铺了?”叶玮安侧头问道,从他知道锦卿的想法后就很吃惊。
从侧面看,面前的少女在月光下柔和而恬静,素白的肌肤泛着一层光泽,就像月光下的睡莲一般,这样的锦卿,他只想让她安逸的待在自己的保护下,而不是让她出来面对这么多的风霜雨雪。
锦卿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玮安抓起了锦卿的手,柔声说道:“可是缺银子用?你跟我说……”
“我知道……”锦卿开口了,“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了,我也知道你大哥是怎么死的了。”
叶玮安漆黑的眼眸辨不出任何的情绪,“所以呢?”
“我想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锦卿含笑看着叶玮安,直觉上,锦卿能感觉出来叶玮安有些紧张,主动回握住了叶玮安的手,“我知道你面临了些什么,所以才想做这些的。我即便不能帮你,也不要成为你的累赘。药铺虽然小,可我相信我能把它做好,将来如果能帮到你,那就更好。”
叶玮安悄悄松了口气,他以为锦卿会后悔,自己这个国公府嫡长孙的名号不过是个虚名,可锦卿让他很感动,柔美的月光下,锦卿的话让他心里软软的,就像是光脚踩到了柔软的沙滩上。神出鬼差的,叶玮安举起锦卿的手放到唇边,细心的吻了又吻。
锦卿脸一阵阵发烧,从来没人对她这样过,看着叶玮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能把她溺死的温柔和暖意,锦卿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甜蜜。
第64章 开张
不过六七天功夫,江辰就带来了丁临河,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到铺子里的时候,锦卿正在和江杏擦洗柜台,突然看到丁临河出现在自己面前,锦卿有些意外,以为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丁临河瞧锦卿一脸惊讶,随即把身上的包袱甩到了柜台上,挺直了胸脯,端着架子说道:“这可是你求我来,我才来的!”说完还不忘弹弹袖子上的灰土。
还没等锦卿反应过来,丁临河就左右看了几眼,斜着眼道:“我还以为顾大大夫到了京城,怎么也得扬名立万,挣个神医名号,到处被达官显贵簇拥着才对,怎么就这么间空荡荡的铺子啊?”
江辰听的几乎要晕倒了,这小子一路上都好好的,怎么见了锦卿嘴巴尖酸刻薄的跟仇人似地。
顿时,锦卿乍见“老同事”的热情和欢喜被丁临河灭的一干二净,这二货人都来了还不停的唧唧歪歪,唯恐她心里舒坦了,果然这讨人厌的性格是一点都没变。
“师父怎么样了?”锦卿冲丁临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道。作吧,看你能作出来什么新花样!还不是自己想来的,你自己要不愿意,师父还能绑了你踢出门吗?
丁临河哼哼两声,“还成,没被你这个不孝徒弟给气死!”
锦卿一口气堵的不上不下,叉着腰打量了丁临河一眼,龇牙阴阴笑道:“不一样的,我是自己走的,可你却是被我师父踢出家门的。”
丁临河果然还是炮仗性子,一点就着,跳起来叫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来京城!汪大夫是看了你的信才叫我舅舅赶我走的!”
丁临河高大的个子在锦卿面前张牙舞爪的很是吓人,锦卿半点没把他气咻咻的样子放在眼里,得意的笑道:“那是师父疼我不疼你!不想来就走吧,我可治不了神经病!”
江辰心惊胆战的拦在了锦卿面前,就怕丁临河这小子不长眼碰到了锦卿,心里不住的犯嘀咕,锦卿哪里是在找帮手,这分明是积怨了几辈子的仇家见面吧!
不管丁临河和锦卿如何打嘴皮子官司,药铺却是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炮制药材的器具丁临河和江辰也一样样的准备齐全了。
时间一长江辰和江杏也看出来了,丁临河也就是嘴皮子上给锦卿添堵,可回回都被锦卿气的七窍生烟。
应丁临河的要求,江辰又东奔西跑招来了两个伙计给丁临河做下手,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叫李财,曾在药堂做过事,原本以为来了这个新开的药铺能做个师傅,可没想到是给个年轻小伙子做下手,顿时就不愿意了。
“小子,你才多大,就敢做炮制大师傅?当小白脸还差不多吧!”李财对丁临河很是不屑。
丁临河骨子里是个傲气的很,看了李财一眼,当下也不多说,拿了块白术递给他,“切!”
店铺的人纷纷聚拢了过来,暗自嘀咕道,看来这是要在刀工上见真章了。
李财也不含糊,他在药铺里做过两三年,对于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当场就坐到放铡刀的凳子上切了起来,刀起刀落很是有节奏。
江杏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白术切片,不由得惊叹道:“真是薄!几乎都是透明的了!”
锦卿凑过去看了眼,这李财刀工还不错,切口圆滑,薄厚均匀,看来是练过的,江辰找来的人水平倒也还成。
江杏瞧锦卿半点不在意,小声问道:“锦卿姐,你就不担心那个丁临河吗?”
江杏没接触过炮制药材这行,不懂其中的门道,锦卿笑眯眯的同江杏咬耳朵,“丁临河这小子要是连个伙计都赢不了,我师父早让他卷铺盖滚蛋了。”
说话间,李财已经切好了白术,脸上带着自豪得意的微笑从凳子上站起身,朝丁临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对自己的手艺颇有自信,况且他离开原来的药堂可不是为了再去另一家药堂当伙计的,既然有手艺,为何当不了炮制师傅?要知道,伙计和师傅的工钱,那可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丁临河冷眼瞧了下李财切到地上篮筐里的白术,竟然是瞧不上眼的样子,李财心里颇不痛快,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等着看这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切出什么幺蛾子。
丁临河选了最小的一块白术,只有李财切的那块白术的三分之二大小,摆手让伙计们闪开,自己坐到了凳子上,抬手后铡刀不停的落下,速度快的人眼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雪亮的铡刀在阳光下一上一下的闪成一片光亮,而切下来的白术薄片飘了一会才飘到了地上的箩筐里。
江杏捡起来一片,举到眼前,薄如蝉翼,江杏往手上吹了口气,薄片在阳光中飞了起来,轻如雪花。
而丁临河的白术本来就小,可切出来的薄片几乎有李财的两倍多,高下立见。
李财涨红了脸,彻底对丁临河服了个彻底,咬牙拱手说道:“丁师傅,在下服了!”
锦卿对丁临河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丁临河虽然性格恶劣,可学手艺很是用心,一心想压自己一头,孙掌柜又要求严格,出不了高徒才怪。
而且锦卿想在这间铺子开药铺,是有她的考虑的,城西的医馆很少,不会出现抢生意的事。
锦卿又用几包点心糖角子贿赂了阿瓜,让他和他的小朋友们到处宣传下,之前医术不错的铃医顾锦卿赁了门面开医馆了,收费和原来一样。
为了防止以后的纠纷,锦卿、江辰和丁临河约定好了,无论赚多赚少,利润三人均分,她和丁临河按手艺入股,三家一家一股。
然而取铺子名号的时候,锦卿和丁临河发生了巨大的纠纷,按照锦卿的意思,铺子应该取名为江记清和堂,既有她的名字也有了丁临河的名字,公平的很。
可丁临河不乐意了,凭什么他的名字要排在锦卿后面?坚持要取名为和清堂,江辰和江杏已经习惯了两人没事也要拌上两句的日子,木着脸站一旁看着两人吵架。
就在丁临河和锦卿的吵吵嚷嚷中,清和堂开张的准备工作就这么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江家的房子也卖掉了,虽然是急急火火出手的,算不上什么好价钱,可还掉欠款后,还有些结余,然而收购生药材也是一项大的支出。
江辰没想到还完欠款后还有不少结余,又因为江夫人整日哭闹嫌弃租来的小房子住着不舒服,江辰便想买间小点的房子,被锦卿一巴掌拍飞了,“买生药材的钱都不够,还给你娘买房子?!她不是官家小姐吗?去找官府要房子住吧!”
在锦卿的安排下,丁临河带着江辰在长安周边的乡下区县到处收购生药材,专门往农户家里跑,一来农户家的药材基本都是自己采来的,小批量的造不了假,二来也想让江辰锻炼一下,不辛苦哪里来的银子。
然而让锦卿万万没料到的是,江杏总是捡丁临河不在的时候缠着她问丁临河的事,一张粉嫩的小脸一说起丁临河满是羞涩的红晕。
锦卿十分诧异捏了捏江杏红润的小圆脸,她两世为人,江杏的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她。
看看小江杏,虽然皮肤有点黑可总的来说也是个清秀可爱的小姑娘,锦卿怎么都想不通江杏这么单纯的好孩子会看上嘴巴恶毒、心地险恶的丁临河,只能感慨着如今的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而锦卿口中拱了好白菜的“猪”正领着江辰收药材,晴空万里的秋日不住的打喷嚏,江辰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受寒了?回去让锦卿给你瞧瞧?”
丁临河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她不诅咒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她给我瞧病?!”又想起了心头痛处,气哼哼的说道:“她一个女人家学什么医术?不就是想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难不成还能再出来给人诊病?瞎白浪费啊!”
江辰虽然不清楚丁临河和锦卿之间闹过什么不愉快,可看这积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日跟着丁临河在乡下转,风里来雨里去,倒让他成熟不少,对锦卿也更多了几分敬重。
听到丁临河这话,江辰不由得皱眉抿唇说道:“临河,锦卿不是那种人,她那么要强,不会安于在家相夫教子的。”
那是你不知道……丁临河强行咽下了要脱口而出的话,悻悻然闭上了嘴巴,这江氏兄妹对顾锦卿言听计从,扯出来那个叶公子只会让江辰觉得他碎嘴。
锦卿的医馆开张仪式很简单,放了挂炮就开张了,叶玮安送来了一副写着“杏林高手”的字画,被江辰挂在了大堂最显眼的地方,怎么也是国公府的少爷写的,对平头百姓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开张第一天生意不错,很多人排队等着锦卿瞧病。这也是多亏锦卿之前做铃医时在城西打下的坚实基础,很多锦卿医治过的人都来捧场了。本来都是家境一般的人家,如今收费不变,还能去医馆看病,谁都想去,多有面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医馆也逐步进入了正轨,如今徐斌做了校尉,每个月都有俸禄,家里生活不用发愁,锦知在新学堂学的也不错,锦卿没了后顾之忧,把医馆赚的钱全部投入到了后面的药堂。
开张一周后的下午,就在锦卿忙碌的时候,刘嬷嬷找来了,拉她到一边,带着忐忑悄声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