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谋略-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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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二姑娘心思巧慧,夫人将来也可放心了!”王妈妈也在一旁笑着,忽瞧向那一对茜红的鸳鸯并蒂莲枕套眼睛一亮,赞道:“这枕套是玉霞记的绣娘绣的吗?好鲜亮的活计!”
王妈妈这么一赞,甄夫人自然是要瞧瞧的。示意王妈妈将那枕套拿过来,轻轻展开,众人不由眼前一亮,甄夫人轻轻抚着追逐嬉戏的一对鸳鸯,仿佛能从那相互凝视的眼眸中看到脉脉的情意和幸福的笑意,旁边的红莲舒展花瓣,仿佛迎风而动。
“果然好手艺!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手艺了!”甄夫人由衷赞赏,遂向甄钰笑道:“钰儿这是从哪儿请来的绣娘?”
拥有如此手艺的绣娘,身价高那是肯定,请不请得动还是问题呢!所以,她十分好奇,自己的女儿有多大的本事请来这样一号人物。要知道玉霞记的绣庄才开张没多久,名气并不怎么样,对技艺精湛的绣娘可没什么吸引力!
甄钰笑道:“这是白延曲白公子请来的,叫做柳三娘。”甄钰便将柳三娘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甄夫人和王妈妈听罢嗟叹不已,没想到绣的出这等活计之人,竟是个出身低微、容貌丑陋的青年女子。
“娘,您若是喜欢,改明儿我让三娘也给您绣一整套的东西。三娘的活计,如今在上京里也小有名气了呢!”甄钰又笑道。
甄夫人也有些兴致,点头笑道:“等过几天闲了,娘就去瞧瞧!”
甄钰笑着答应,吩咐锦绣、锦芳等将礼物包好,由王妈妈亲自上门,将礼物给计夫人回赠过去。
礼物送出去之后,甄钰的日子过得多少有一点紧张和忐忑,几乎每天都在玉霞记总店里呆着。她在等,但是除了她,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什么。
过了五六天,甄钰正在里间休息,掌柜来禀:店里来了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前几天柳三娘绣的枕套,要求见绣这枕套的人。
他总算是来了,就不知是怀着什么样心情和目的!甄钰微微冷笑,挑眉吩咐道:“请他进来!”
“三娘,等会人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了?”甄钰扭头望了望站在身后的柳三娘。
柳三娘点头笑道:“二姑娘放心。”
枕套送到忠勇侯府,这么鲜亮的活计计夫人自是喜欢,高高兴兴的用上了。就这样,计侯爷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记忆中的图样。
第112章 猜
枕套送到忠勇侯府,这么鲜亮的活计计夫人自是喜欢,高高兴兴的用上了。就这样,计侯爷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记忆中的图样。
那熟悉的图样和针法,还有那照着浮萍绣出来的镶边,与曾经那时,那眉眼盈盈、温婉含情的女子所绣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少了“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八个大字。
这枕套上自然不会有这八个字,昔日的八个字,是他亲手所写,她亲手所绣。
计侯爷心里惊疑不定,陈年往事一幕幕的翻上心头,令他又悲又喜,五内如沸。辗转打听到绣品出自玉霞记,他再也坐不住,寻了个空换了便装上门问个清楚。
计侯爷随掌柜的来自后院厢房,迟疑了一阵,终于轻轻推门进去。屋里站着一位身穿银蓝衣裳的女子,挽着抛家鬓,蒙着面纱,一双眼睛清盈盈的望着他。
“萍儿,是你吗?”计侯爷心神一阵激荡,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眼中也蒙上了一层迷离的光芒,脚下一顿,轻飘飘的踉跄着向柳三娘走去。
萍儿?屏风后的甄钰暗恨,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听听,叫得多亲热!好像当年派人追杀她们母女的人就是他吧?
“这位爷是——”柳三娘讶然睁大了眼,茫然而困惑的瞪着计侯爷,情不自禁往后退了退。眼前男子人到中年,面皮白净,儒雅中透着勃勃英姿,虽然身上的衣裳并不出众,但胜在气质不俗。柳三娘识尽人情冷暖,一看便知他不是个身份低微之人。
计侯爷猛然回神,身形不像,声音不像。眼神也不像,那个人影印在心里十几年了,他怎么能认错呢?计侯爷心里一阵惆怅苦涩。敛敛容往后退了两步,拱手道:“对不住,在下认错人了!请问姑娘贵姓?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柳三娘笑了笑,缓缓说道:“您叫我三娘就可以了。在下容颜丑陋,恐怕吓着大爷,所以——”说话间她有意无意轻轻撩了面纱一角。露出脸上殷红的一块印子。
“三娘,”计侯爷有些不自然笑了笑,柳三娘脸上的红印触目惊心,女子皆爱惜容貌,人家不肯暴露其短。他也不好勉强。
“这枕套,可是出自三娘之手?”计侯爷轻轻抖开带来的枕套。
“不错,是我绣的。”柳三娘不禁深深瞟了计侯爷一眼,心里有些吃惊。这枕套是甄钰让她绣的,她并不知道甄钰用来做什么,也不知道计侯爷的身份。原本,甄钰嘱咐她的一番话她还抱着玩笑、不太以为然的态度,现在,她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计侯爷听到这话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神色也变了变,他望着前方,片刻问道:“这针法,这图样,是三娘自创还是旁人教授?”
柳三娘笑道:“当然是旁人教授!三娘哪有这份天分呢!那教授之人,技法比三娘要好十倍不止。三娘未得真髓,实是惭愧!”
计侯爷呼吸登时一滞,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了起来。他忍着剧烈得几欲跳出嗓子眼的心跳,望着柳三娘道:“不知是何人传授?望三娘告知在下!”
计侯爷虽然强忍着,但柳三娘仍能感觉到他过于激动的情绪和亮得异样的目光,那目光中透出来的急切和殷切,灼烧着她的眼,令她错愕的同时下意识避开目光。
“三娘,这件事对本——在下十分重要,请三娘告知!三娘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计侯爷见柳三娘只是发怔心下大急。
甄钰抿着唇,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冷笑,这些话,怎么听怎么讽刺!
柳三娘沉吟发怔,面露难色,犹豫道:“这本来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可是,四年前分别后,我答应过她绝不将此事告诉别人,还请大爷海涵!”
计侯爷怔怔的发呆,不觉顺口道:“这么说,她没有死?”
柳三娘诧异的抬起头来,吃惊的瞪着计侯爷说不出话来。平白无故来这么一句,换了是谁听了,恐怕都消化不了吧?
计侯爷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他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勉强温言笑道:“实不相瞒,她是我的一位亲戚,她既然肯将这绣法传授给三娘,想必三娘跟她是很好的朋友吧?”
柳三娘摇摇头轻笑道:“她性子有些古怪,不爱多话,我并不是她的朋友。她将绣法传授给我,那是因为我救了她们母女的命。”
计侯爷心头一紧,说不出是悲是惊是喜,原来,她后来生下了一个女儿……
“你可知,她们母女去了哪里?”计侯爷的心怦怦的剧跳着,手心里握了满满的一把汗,既是期待,又是紧张。他的脑子里全乱了,全是那温婉的倩影和柳三娘这几句话。
柳三娘想了想,遗憾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恍惚听她提起过,每年清明,她都会带着女儿去湖北宜州给死去的丈夫上坟。唉,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真是可怜人!”
计侯爷听了这话心里一阵苦涩,给死去的丈夫上坟,是他吗?还是,她终究改嫁了?无论她有没有改嫁,既然知晓了她的行踪,他是必定要前往一探究竟的。
说起来,是他负了她,耽误了她的一生!可是,他一直以为她死了,如果他知道她没有死,他不会放弃寻找她的。
湖北宜州,那是他和她最后分别的地方,光阴似水,一晃就过去这么些年了!
计侯爷念及此,心里酸酸涩涩的十分不是滋味,他向柳三娘拱手道谢道:“多谢三娘提点,在下告辞了!”
柳三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微笑道:“您客气了,我其实也没帮您什么忙!”
目送着计侯爷的身影离开,甄钰自屏风后缓缓出来,目光深深的瞅了门口方向一眼,心里顿起百般的滋味。如果计划顺利,要不了多久,计家,一定会很热闹。
她始终不明白,当年计秉毅既然已经抛弃了娘亲,为何还要派人追杀自己母女,娘亲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民女,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他,难道,仅仅是为了保全名声吗?而如今看来,他对娘亲似乎仍有余情,难道,是他演技太好的缘故?甄钰微微冷笑,他究竟是怎么想,就看清明节他怎么做了!但是无论他怎么做,自己的计划还是非实现不可!
“二姑娘,这人——是谁啊?他打听的,是传授针法给姑娘的人吗?”柳三娘有些好奇顺口笑问。
甄钰瞧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这个人,是忠勇侯府的计秉毅计侯爷。”
柳三娘嘴唇动了动,瞬间石化。她呆了呆,忙道:“二姑娘,若没别的吩咐我先去做活计了!姑娘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也许,是这几日赶活计太累了的缘故!”
果然是个聪明人。甄钰笑了笑,说道:“活计哪儿做得完?实在做不过来推了便是!既有事,你便下去吧!”
“是,二姑娘。”柳三娘屈膝福身,轻轻退下。临走一瞥,她的心里十分困惑不解,尚书府的二姑娘,怎么会跟忠勇侯府扯上关系?莫非,这事背后牵扯的是不便出面的甄夫人?
柳三娘越想越觉心惊肉跳,摇摇头,强迫摒除这些乱糟糟的思绪,她还是,好好的干活吧!
计侯爷回到府中,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背着手,低着头,往来徘徊,时而沉吟,时而轻叹,最后,悄悄传来了当年负责寻人的老管家夏梁冲,旁敲侧击问起了当年的寻人的经过。
当年的事,说起来话太长。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不愿意再想太多当年的纷纷扰扰,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当他从南疆回来之后,夏梁冲会那么确定告诉他,邵心萍已经死了?
夏家三代,都是他们计家的管家,他的忠心,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老奴见过侯爷。”夏梁冲浑然不知他传自己有何要事,温和的笑着行礼。
计侯爷一脸平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老人,面容清矍,头发花白,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银灰色暗纹半旧长袍穿在身上,样式简单质朴,一如他给他一向来的印象。
“侯爷?”夏梁冲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试图找出什么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老夏,”计侯爷轻叹了口气,目光沉静似水,却仿佛蕴含着千钧的力量,他凝着他,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自二十年前夏叔去世,计府里便一直由你打理吧?计府在你手中,对内对外,从来没出现过什么差池、闹过什么绯闻,便是当初我领旨南下平叛,府中人心惶惶、开销极度紧张之时,在你手里也不曾出现半点儿纰漏,不曾失了半点儿颜面。在府里,上至老夫人,下至粗使奴才,没有谁不敬重你的为人。你虽然是管家,但其实,我和老夫炫、夫人早已把你当成一家人来看。你的儿子国华、国恒,我也一直当他们是兄弟栽培。”
第113章 追问往事
“是,”夏梁冲听了计侯爷这一番追昔抚今之言一时间心里也不由得感慨万千,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眶,叹息道:“祖父在时,便常常教导老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如果不是当年曾老太爷,如今这个世上哪儿还有夏家的人?老奴一直不敢忘记祖父的教导!这些年所作所为皆是一片忠心为侯爷、为侯府,是老奴的本分,老奴当不起侯爷此言!”
“那么我问你,当年我叫你去将邵心萍和孩子接回来,你为何阳奉阴违?”计侯爷脸色蓦地转厉,冷冷的盯着夏梁冲。
夏梁冲心下一空大吃一惊,怔了半响方涩然道:“侯爷,老奴,确实派人去了呀!侯爷您也知道,当时您在那种情况之下出征,侯府上下人心惶惶,老夫人年纪大了,夫人刚刚过门不熟悉府中情况,老奴没法分身离开啊!”
“这个且罢了!我再问你一句,你确定你派去的人可靠?确定邵心萍和孩子都死了?”计侯爷眸光微沉,一眨不眨盯着夏梁冲,脚下向他逼近两步。
夏梁冲立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顶而来,他胸中一滞差点不能呼吸,强撑着挺了挺有些僵硬的脊背,微微喘息着道:“侯爷,老奴派出去的都是挑了又挑的府中家生子,绝对忠心耿耿的老人,断断不会出错!”
“真的吗?”计侯爷冷笑,冷脸紧绷,眸中寒光似剑。夏梁冲一时有些愕然,这样的侯爷,他从来没见过。
“当然是……真的!”夏梁冲心里乱成一团。却仍是一脸经得起敲打考验的毅然决然。
计侯爷盯了他半响,眸中寒光骤然收回,叹道:“看来,是我多心了!”
夏梁冲无声舒了口气。僵硬的身体松弛下来,背后感到一阵黏黏湿湿的凉意,刚才。竟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侯爷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夏梁冲不禁好奇问道。
计侯爷闻言神情一凛,冷冷的瞅着他。
夏梁冲忙敛眉垂首,躬身长揖,轻轻道:“老奴失言!侯爷若没有别的事,老奴告退。”
计侯爷转过身去,淡淡道:“刚才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是,侯爷。”夏梁冲慌忙点头。
夏梁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计侯爷书房的时候,计侯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淡淡吩咐心腹随从东来:“好好盯着他,看他会去哪儿……”
尘封了十几年的往事没有任何预兆的被计侯爷提起,夏梁冲的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不安。他不知道计侯爷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是不用想他也知道,必定发生了一些什么。
夏梁冲魂不守舍、心乱如麻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入夜之后去见了计夫人……
深夜,忠勇侯府正院中,计夫人和心腹江妈妈刚刚送走了管家夏梁冲。望着摇曳不定的烛火,二人相视,半响无言。
“夫人,您说,侯爷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事呢?”江妈妈低声叹息,语气中含着浓浓的不平和委屈。她是替计夫人不值。
当年。计侯爷从外地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