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守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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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阿杏娘忍俊不禁,轻轻打了下她一巴掌。阿杏不服,嘴里轻声嘀咕着:“她就是没吃完么。才吃这么一点,风都能吹走,怎么给效远哥当媳妇!”
“阿杏你个疯丫头!”
阿杏娘见他两人都是飞红了脸,急忙朝阿杏瞪了下眼睛,她这才顿了下脚,气呼呼地一头钻进了屋子里。
阿杏娘有些难为情,看着昌平解释说道:“阿步媳妇,我家阿杏从小就野,说话少跟弦,你别和她计较。”
她自小习惯高高在上,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慢慢地脸色才恢复了些,点了下头,说道:“我不会怪罪她的。”
这回答在阿杏娘听来却是有些不伦不类,愣了下,笑了起来;心想:阿步这媳妇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奇怪呢。
***
“昌平,幸亏有你帮我想到了。我真笨,竟然只想着回去,却没想到要带礼物给大家的。”
回到公主府,送她到了南苑的门口,望着她往里去的背影,步效远终于忍不住,赶了上去把自己一路上想了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
“嗯。”昌平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他一眼,“没什么。不过就是些寻常的东西。你这么久没回去了,空着手的话,我还怕别人背地里笑话我这个当媳妇的不懂事呢。”
步效远眼一亮,猛地抬头看她,颤声说道:“昌平,我……我……”
昌平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也顺口说出了“媳妇”这样的字眼,一下有些羞臊起来,又见他慢慢朝自己靠近,仿佛有一股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要是说,想住到我的南苑陪我,我该怎么回答?是准了呢,还是不准?
昌平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心怦怦直跳,终于低声说道:“你想说什么?”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了水。
“我……,我明天起要去军营了,每天回来会很晚……,你放心,我有空的话,一定会继续读你给我选的那些书……”
步效远终于想出了他能说出口话。
他其实是想说:真的给我当媳妇吧。却终于还是没勇气说出来。
昌平咬紧了唇,盯他一眼,用力推了下他:“你这个笨蛋!你去好了,最好都不用回来了!”说完扭身就进去了。
步效远呆呆站着,望着她消失在花影中的背影,心中一阵沮丧,又一阵茫然。
我该怎么做,她才会愿意真的做我的媳妇?于是又一夜难眠。
***
步效远跟在鲁大将军的身边,听他阔谈天下局势,谋略兵法,每天与军士们共同操练,挥汗如雨,他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从前的视野真的是太窄小了。
遇见昌平公主之前,他是个陋巷中的屠牛少年,快乐而平凡地活着。遇见昌平公主之后的两年,他的世界更只缩小到太宁宫最低微的伙房之中,那个高贵华美的背影就是他日夜的唯一念想。
他被公主改变了生活的轨迹,心中满装了懵懂而刻骨的爱恋;被义兄推上了黄武殿的校场,一战扬名天下;就连现在这个名不副实的尚公主驸马的帽子,也是在稀里糊涂中毫无选择地被冠上的。但是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之去努力拼搏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快感,他的全部心神很快就被这种全新而火热的生活给吸引住了,他开始早出晚归,渐渐地,连昌平也发觉到了他的这种变化。
他的世界本来全是她,他在她面前本来唯唯诺诺,招之则来,呼之则去,但是现在,情况变得让她好像有些不痛快起来。
“公主,驸马爷现在还在书房用功呢,要不要送宵夜过去?”
茯苓回来向她报告。
昌平坐在榻上皱眉想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掀开锦被下床,罩了件外衣,随口说道:“我过去看下。”
茯苓知道她意思,应了一声。
24
24、二十四章 。。。
夏末的夜风吹过,带了几分凉意。天上月弯如钩,星子寂寂,夜色里的公主府沉寂一片,回廊上虽悬了长长一溜的灯笼,只是那晕光却驱不散浓重的暗黑。
昌平拉紧了身上外衣,远远看见正屋之侧书房的槛窗上还映出了昏黄一片,微微加快了脚步。到了门前,从身后跟着的侍女手上接过了碗盏,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步效远正坐书案之后,微微低着头,就着烛火正在写什么,全神贯注的样子,连她推门而入都没注意到,连眼都没抬一下。
昌平清了下嗓子,站着不动。步效远抬起头,这才急忙放下了手上的笔,站了起来。
“昌平,你还没睡?”
他朝她走了过来,有些惊喜地问道。
她没理睬,绕过了他到了桌案前,把手上的碗盏一放,瓷骨碟相碰,发出轻微的“叮”一声响。
“宵夜,吃吧。”
她很自然地坐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靠在椅背上,这才盯着他淡淡说道。
步效远摸了下肚子:“真的有点饿了,幸亏你给我送吃的。”
昌平唔了一声。
“你现在是忙人,陛下的功臣,鲁大将军的左右手,我却整天闲着,给你送点吃的算什么。”
步效远被她嘲讽,却不以为意,只是嘿嘿笑了下,站着端起了碗盏,三两下就吃光了,放下了碗,看着她小声说道:“还没饱……”
昌平就算心里再不痛快,被他这样的话也给逗笑了,娇斥了一声:“你的鲁大将军都不给你吃饱饭吗?”
步效远起头几日还是回来吃晚饭的,只是最近几天,据说鲁大将军一向与士兵同灶吃饭,于是连他也效仿了起来,每天都是在军营吃过了大锅饭,练了晚操这才披星戴月地回来。
“大将军很好,没有不给我吃饱。”
步效远认真说道。
昌平瞪他片刻,终于无奈摇头,叫候在门外的侍女让厨娘再做一碗送过来。
“写什么呢?”
昌平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张纸,瞟了一眼。
“大将军要我把前些时候对所读兵书的心得写下来。”
“他今天还称赞了我。”
他想了下,又补了一句,显得有些羞涩,眼睛却是闪闪发亮。
昌平本来想再嘲讽他几句的,只是见他这样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终是忍了下去,绷住了脸说道:“那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了你,我还是走吧……”
“没有没有。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步效远急忙摇手。
“可是我占了你的位置,你不能写字呢……”
她拉长了声调。
步效远立刻从边上搬了张凳子,放到了她的一侧,自己坐了下去。
侍女很快又送了一碗新的宵夜,放到了桌上。
“吃吧。”
昌平夺过了他手上的笔,把碗推到了他的面前。
步效远舀了一勺,刚要放进嘴里,突然停了下来,送到了昌平的嘴边:“你也吃。”
昌平肚子不饿,本来不想吃的。只是见他这样望着自己,不由自主地就张开了嘴,吃了一口荷香丸子。
步效远再喂她一口,她又吃了,等吃完第三口,摇了摇头:“刚才嚷饿的人又不是我,你自己快吃!”
步效远这才几口吃完,低头又认真写了起来。
昌平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趣,打了个呵欠,拿火夹捻了下灯芯,让它更亮些,见他还在冥思苦想,忍不住说道:“这么晚了,明天再写好了。”
步效远抬头,见她脸上有淡淡的倦容,摇了摇头:“今晚一定要完成的,明早大将军就要亲自考问。你困了,我送你回去,你先歇了吧?”
昌平皱眉:“我不困。”
她起先是靠坐在那张椅上的,慢慢嫌累,就两肘支在了桌上,头歪在肘上,看着自己身边的步效远。见他写写停停,不时抬眼看过来,朝她笑下。满室寂静无声,只有灯花爆裂时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更显夜的宁静。
步效远终于收了最后一字,誊抄了一遍,放下笔甩了下有些酸的手腕,正想叫她帮他看下,抬眼才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步效远有些心疼,轻轻叫了声她,见她仍是沉沉闭目,脱了自己外衣盖到了她身上,犹豫了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门口一直候着的茯苓和另几个侍女早也犯困,正靠在廊上昏昏欲睡,突然见门开了,他抱着公主从里出来,有些惊讶。
“她睡着了,我送她回房。”
步效远轻声说道。
茯苓急忙朝另几个侍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当先在前引路。
步效远一直抱了她进了南苑的卧房,茯苓帮着铺展好了用香熏过的卧具之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步效远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了榻上,给她脱去了鞋,盖好了锦被,想起她从前叫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那几条守则,现在应该离开她的卧房了,但是眼睛却是像是粘在了她脸上似的,舍不得挪开半寸。
她的两颊鲜润如花,红唇微微撅起,莹润生光,长长的眼睫被烛火在下眼睑处投射出了一道扇形的阴影,仿佛还在微微抖动,看起来娇弱勘怜。
他的呼吸慢慢地有些粗重起来。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甜蜜可口。
亲一下她。
这个盘旋在他脑中许多天的想法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了起来,充满了诱惑力。他的心猛烈地怦怦直跳,跳得仿佛要蹦出了喉咙。
就一下,只亲一下,她可是他的媳妇呢。
他飞快地看了下空寂的卧房,见只有帐幔低垂,红烛静燃,鼻端里弥漫了一种和她身上一样的那种幽凉又甜蜜的芬芳。
一阵仿佛身在梦境的晕眩感朝他袭了过来,他控制不住自己,微微地打了个冷战,终于屏住了呼吸,朝她莹润的唇瓣慢慢俯下了身去,仿佛唯恐将她惊醒。
和她越来越近了,只要他再稍稍压下去一点,就能撷到她的樱唇了。
她的睫毛突然颤动得厉害,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脸上一片红晕。他吓了一跳,以为她醒了过来,僵了片刻,见她仍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终于长长松了口气,禁不住那两瓣红唇的诱惑,微微地又压下去了些。
他已经能感觉到她呼出的如兰的气息了,眼睛一闭,唇就已经触到了她的两片唇瓣。
不过瞬间的擦碰,他却感觉到了来自她唇瓣的温暖、柔软和香甜。
再亲一下,真的就一下。
他正犹豫着,“啪”一声,身后的灯花突然爆裂,在静谧的内室里,听起来分外地醒耳。
步效远一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一下直起了身子,用力打了下自己的头。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会趁她睡过去了的时候这样轻薄她!
脸热得仿佛要着了火,额头汗却涔涔而下,他不敢再看她,猛地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快步朝外而去。
身后,昌平慢慢睁开了眼,指尖伸到了自己刚刚被他飞快熨烫了下的唇上,坐了起来,看着因为他片刻前匆忙掀开离去还在微微抖动的垂地帘幕,怔忪了片刻。
被他从书房里抱起来的时候,一向眠浅的她其实就已经醒了过来,却是一直蜷缩着任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送回了这里。刚才他偷偷蜻蜓点水般地亲了她一下,她如遭电掣,差点忍不住就要睁开了眼睛,却是硬生生忍住了。
竟然这样被他轻薄了去!明天该不该找他,好好地羞辱他一顿?
昌平心里各种念头乱转,到了最后,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是羞是恼还是失望,呆呆坐了片刻,四顾看了下这间华丽却空寂的内室,终于叹了口气,颓然躺了下去,扯了锦被蒙住了头。
第二天的整个白天,她都在为要不要当面戳穿步效远的无耻行径而犹豫不决。他竟然一早就出门去了,是做贼心虚,不敢见她的面了吗?
到了傍晚的时候,昌平终于决定还是暂时放过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心中却悄悄萌起了丝微微跳跃着的欢快,尽管她已经极力忍着了,这欢快在镜中人的眉梢眼底却是暗藏不住。
“公主,驸马爷派了个军尉过来,说鲁大将军今天起要封训大军七日,他不能回府了。怕公主还不知情,所以派人来传讯。”
当她把最后一枝堪配她一身新衫的娇黄夜合花簪进自己刚梳好的发鬓中后,听见身后进来的侍女这样轻声说道。
***
步效远第一次听到云卿这个名字的时候,脑中立刻就浮现出了蘅信的样子。
蘅信已经如昨日逝去之花,没有谁再愿意提起他的名字。现在或许还被关在秘卫的暗室之中不见天日,生死完全掌握在了别人的一念之间。但是云卿却不一样。
云卿是个画画的,但他又不是一般画画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成名的,但是现在,他名扬帝都,成了贵妇夫人们竞相邀请的座上宾。他的绝美容颜和超凡的画技成了她们锦绣宴会上的最耀目的装饰,甚至连女皇陛下也听闻了他的名气,有一天在来了兴致的时候,把他召进了宫让他给自己画像,称赞不已。
“公主说了,云卿还在画画,请驸马自己随意。”
步效远的七天封训结束了,在他怀着忐忑又有些兴奋的心情终于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听到的却是这样的答复。
夜色幽暗了下来,南苑的大门还紧闭,一直不见那个叫云卿的男人出来。步效远站在门外。
他一直默默站到了月上头顶,头发和肩膀被重重地露水打湿了,想起明天还要回军营,这才终于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回了自己的正房。
那个云卿,一直都在观着她的眉眼,伴她身侧给她画像吗?
她这么美,画出来一定很好看。
步效远深深地迷惘了。这夜他一直无法入睡,心里仿佛被掏了个洞,空荡荡的找不到边,又苦又涩。
他想起了七天之前的那个夜晚。他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地亲了一下她。那其实根本算不上亲,只是碰了下她的唇。但是那种柔软和温暖,他到现在还难以忘记。第二天他比平时更早地去了军营,得知了大将军的封训命令。大将军一向执法如山,就算他是尚公主的驸马,也不能离开军营。
他起先觉得松了口气。在自己做了那样叫他自己也不齿的事后,可以有个堂皇的理由,叫他暂时不用再去面对她的眼睛了。但是很快,在军营里每个夜晚,白日挥汗如雨、筋疲力尽的他却仍不住地想着公主府里的她,暗自猜测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起他。终于熬到了出营的日子,他仿佛出笼的鸟,驾策着马用了全速赶回了城中的公主府邸,远远看到那扇黑漆大门上方高悬着的门匾之时,他的心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