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守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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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的对垒和厮杀在无情地展开,战场之上,生命低贱得就像一只蚂蚁。
姬如流慌不择路,被自己一队护卫保护着,朝着路边的小道疾驰向前。只要过了这段路,前面就是密林,那时想要隐遁,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身后突然传来了呜呜的风声,仿佛什么东西正在破空而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下,后肩一阵冰凉刺骨,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身形已是一晃,从马上坠落了下来。
他的身上穿了盔甲,但是一把弯刀却穿透了他的盔甲,插在了他的身体里。
他感觉到了有热热的液体从他的身体里无声地流了出来,带来一阵死亡的冰凉。
他的护卫们反应了过来,纵马掉头回来之时,看见那个少年驸马已经下马站在了姬如流的身前,雪亮的刀锋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姬如流终于用手撑地,重新站了起来。
“你就是昌平的驸马?那个在黄武殿校场击败了元炬的人 ?'炫书…'”
他慢慢地问道。
步效远一语不发,只是紧紧地凝视着他,刀锋跟着他的咽喉。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也姓姬,本来这天下应该是我父亲的,但是却被他的弟弟、我的叔叔夺去了,再后来,就成了姓端木的女人的天下……我努力了十数年,想要夺回这一切,光复我姬姓皇室,这是天下人的心愿,所以你不能置我于死地。昌平小时候就是个刁钻阴暗的人,如今想必更是跋扈,你身为驸马,想必也有诸多无奈。年轻人,如果你今天放过了我,他日我重夺这本来就属于姬家的天下,我用姬姓血脉的荣誉向你保证,除了皇位,美女、财富、权势,你要什么,我就赐给你什么!”
猩红的血从他一只臂膀的盔甲护罩下不停地滴了下来,他却浑然未觉,有些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兴奋的红晕。(TXT小说:炫 书 )
“你错了。天下人的心愿不是光复姬姓皇室,而是太平,得到永久的太平。昌平很好,能成为她的驸马,我很高兴。所以我不会放了你的。你身后的人如果再过来一步,我的刀就会在你喉咙再割一个口子!你虽然是姬姓的人,但是女皇陛下想必也不会怪责我的失手。”
姬如流惊讶地凝视他片刻,看见他身后已经赶了上来的无数中昭将士,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年轻人,你本来可以做一个平凡终老的人。但是你运道不济,竟然与皇家的人牵扯到了一起。我告诉你,只要与皇家有关联,不管你是什么人,到了最后,没有谁能逃脱权力的诅咒,昌平一样,你也一样!”
他猛地双手握住了抵在自己咽喉的刀锋,用力一送,“噗”一声沉闷之声响起,咽喉处已是溅开了血花。
步效远望着他仍圆睁的满含了不甘的双目,怔了片刻,终于低声说道:“你又错了。可惜你看不到了,我和昌平一定会好好一辈子的。”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姬如流慢慢地倒了下去,直到一动不动。
三十四章
原本以为要旷日持久的战事就这样消弭了。只是现在,大军也不能立刻启程回去。西戎国君之位空悬,因为常年动乱,边境之上仍有流兵劫匪为患,骚扰着百姓安宁。所以鲁鹿一边命大军驻扎在边境的武兰城外,追缴流匪,一边派了信使将大捷的信报日夜兼程地送往帝都,等待来自帝都的上命。
大战既消,又快临近年底,武兰城中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这天晚上,步效远正在自己营帐中读着带出的兵书,读着读着,脑子里就浮现出了昌平的一张脸,忍不住又摸出了贴着胸口藏着的那挂肚兜。
桃粉的丝绸料子被他手三天两头地摩挲,他又舍不得洗去上面沾留的气息,颜色早有些变了。正盯着有些出神,突然听见哗一声帐帘被掀开的声音,抬头一看,进来了张龙。
张龙就是前次随他一道夜攻戎阳,第二天对百姓说话的那个,回来后就被提拔为副官,留在了他身边。
步效远一惊,急忙把手上的东西塞回了怀中,只是张龙眼尖,早已经瞥见了桃粉一角,也不说破,眼睛一转,笑着说道:“驸马爷,如今太平无事,长夜漫漫地也不好熬,兄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叫你大开眼界。”
步效远略微一怔,就有些明白了他的话。年关将到,军营里也有些松慢起来,时常有士兵甚至将领耐不住寂寞,趁了夜间偷偷结伴溜出营房,到城中的风月之所快活一番,他也是时有耳闻。自己虽不会去阻拦或者告密,只那种地方却是不会去的,急忙摇头。
张龙上前几步,压低了声笑嘻嘻说道:“驸马爷你不知道,若是见惯的,兄弟我也不会拉你去。只是这里的舞女,有些竟是棕发碧眼,和见惯的大不相同,脸模也就罢了,最妙的是那身段,**又肥又白,晃花了人眼。到了此处不去见识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步效远脸微微发热,仍是不住摇头。
张龙以为他放不下脸,捋起了袖管,上前就要拖他,步效远却是坐着纹丝不动,张龙无奈,只得罢手。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瞥见的那一角粉红,虽然没看清是啥东西,只必定是和女人脱不了干系的。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莫非是公主太过凶悍,管得驸马连在千里之外也只有贼心,连男人的最后一丝贼胆也没了去?心中一下又同情了起来,心道这驸马之位看着风光,其实却是个天下最苦的活计了。只好咂咂嘴,摇头说道:“不去也罢。兄弟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个好东西!”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步效远见他没再死命拉着自己去,这才微微送了口气。只是对他最后说的“好东西”又有些不解。被他刚才这么一扰,兵书是看不见去了,正要起身到帐子外查看下营房附近,突觉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原来那张龙又过来了,递给他一册只巴掌大小的看起来像是书的东西,挤眉弄眼道:“驸马爷不出去,那就用这个打发下漫漫长夜。”说完便哧溜转身离去。
步效远愣了片刻,低头看了下他刚才塞到自己手上的小册子,见空无一字的封皮起卷毛边,已经看不出本色了,瞧着像是快被翻烂的样子,心中好奇,随手翻了一下,手一抖,整个人就僵住了。见那页面上正画了一男一女床戏,二人皆是赤身露体,纸张颜色虽有些发暗了,男女体肤却是纤毫毕露,神态栩栩如生。
外面虽是严冬,步效远后背却是发热,啪一下合上了册子,想着立刻把这东西还给张龙才是,脚步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立着不动。半晌过去,突然听见帐外似乎传来走动声,一个箭步到了床铺前就把那册子压在了枕下,心跳得就像做贼似的。那脚步声从他营房前过去,又静了下来,想来是路过或者巡逻的。
步效远定了下心神,几步走回到了桌案前,低头又翻看起了还摊着的兵书,只这回眼睛虽盯着书,那字却是真的一个也看不进去了,脑中都是刚才瞥见的那一副图。
男人做那事情极其舒服,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己就亲身体验过两回。只是女子也会如男人那般喜欢?
步效远想着刚才那画中被男子压在身下,两腿高高翘起的女子,双目微闭,也是极其消魂的一种神态,想起自己和昌平的两回,第一回她仿似痛得要命,对自己又打又咬的,第二回虽没第一回那般痛楚,只被匆匆打断,却也没见她露出什么欢喜的表情,莫非是自己真的太过无用?
步效远一颗心七上八下,燥热不安,呆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偷偷又把那小册子摸了出来,就着烛火,抖着手翻开了第一页……
原来男女做那事时,除了他知道的那样,竟然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甚至这样……
步效远睁大了眼,不停地翻着,等一本小册子从头翻到了尾,已是面红耳赤,粗气喘个不停了。
昌平……璎珞……,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也正想到我?
我想让她也和图里的女人一样,和我一起时露出那样的神情……
步效远越想越是难受,身下那处更是涨硬得几乎要跳动起来,出了帐子到了营地的河边从头到脚冲了个冰水澡,这才稍稍压下了些火气。只是这夜回到帐中躺下,一闭上眼睛就是大军出发之日她被自己压在草场秸秆上的一幕,又是一阵血气上涌,终于忍不住发泄了出来,等长长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把她那小肚兜给弄脏了,又是一阵后悔心疼,急忙又爬了起来,偷偷再次溜到河边搓洗了,这才回到营帐,摊放在自己枕边晾。一番折腾下来,好容易才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日,军营里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昨夜几个小军官偷溜到武兰城中快活逍遥之时,遇到了另一群,双方在军中之时,平日本就有些摩擦,现在喝多了酒,又为了争抢个舞女,双方大打出手,惹来了无数围观的百姓。消息被鲁大将军知道了,大发雷霆,捉住了各自狠打了三十大棍,又下了严令,军中即日起禁闭,没有得令,任何人不许擅自外出,违令者军法处置。又不知听谁告密,说军中流传淫艳之物,搅得人心不定,风气败坏,甚至传出了拿□泻火的丑闻。
行军打仗,少则数月,多则几年也有,军营中都是血气男人,少了女人,私下发生那种事,只要没出什么漏子,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的,只是鲁大将军正在气头上,更觉可恨,立刻就命人挨个搜检营帐,但凡搜出淫艳之物的,一律没收,私藏者还要当众被扒裤责打军棍。
步效远听说昨夜闹事被责罚的其中一人就是张龙,如今被打了军棍,想必是几日要下不了地了,正要过去看望下,突然又听说大将军下令逐个搜检营帐,搜出淫艳之物就要当众责罚,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看望张龙了,慌忙回了自己营帐从枕下拿了小册子攥在手心,正焦急寻着好藏的地方,突然听见帐外有人叫道:“步将军,大将军有请!”
步效远吓了一跳,慌忙把小册子胡乱塞进了腰间,暗叫糟糕,难道是那张龙挨不住打,把自己这里藏了艳册的事给捅出来了?想起前次出发之时自己一时不慎,就让鲁大将军给捉了个正着,现在若是又被他知晓自己私藏那种东西,这贪欢好色的印象以后怕是甩也甩不掉了。心里沉甸甸的,只得硬着头皮往军中大帐里去。
步效远惴惴地进了大将军的营帐,也不敢细看,低头等着他训斥自己,不想他却是没声响,心中奇怪,偷偷抬眼望去,见大将军正端坐在桌案之后,眼睛盯着桌上的信函,神情凝重,瞧着并不像是要训斥自己的样子。
“效远,你来了。”鲁鹿抬头,朝他招了下手,“大军离朝不过小半年,朝中却已发生了不少大事。”
步效远一惊,立刻就想到了昌平,脸上神色一下有些焦虑起来。
鲁鹿呵呵笑了下:“和她倒是有些关系,只也不算坏事。”
***
大军出师当日,昌平公主代女皇祭天致礼,这一举动立刻引起朝中诸多大臣侧目,想起朝中近些时日不断有上折,请求女皇早日定下储君,以安天下民心。女皇此举,莫非已是决意把大位传给昌平公主?正猜疑不断时,不想几日之后,前废太子弗陵因忧思过重,染病在身,椎心泣血,致信女皇。女皇见信之后,深为感动,亲自探望,母子亲和。第二日就下了诏书,复立弗陵为太子,亲自督导,满朝皆惊。
前几日还以为是昌平公主继承大统,不想转眼又复立了长子。大臣们震惊过后,虽还各自心怀揣测,只也没人表示反对,反而一致称颂女皇英明。到了前半个月,朝廷得知西戎战事大捷,叛军被肃,欢欣鼓舞。女皇扶立流亡到中昭的不过八岁的原西戎王子为新的君王。考虑到西戎现在人心不定,为了昭示天恩,特意派遣昌平公主陪同西戎王子一道回国,代表女皇出席他的继位大典。
“公主和王子殿下一行,半个月前就出发了,再双十日大约就能到。陛下又亲自来函褒扬,特意提了你,言班师回朝之时再一一论功行赏。只是要等西戎王就位,局面稳定之后,大军才能陆续返离……”
她要过来了,再半个月,就能在这里再次见到她了。
步效远已经听不清鲁大将军后面到底在说什么了,心里只是反复不停想着这句话,欢喜得简直要爆炸开来了。晚上回了帐子里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又把那挂洗干净了的小肚兜摸了出来,枕着睡到了天亮,做梦都梦到她笑吟吟望着自己笑的娇俏模样,醒来过时,当真恨不得一下就是半个月后了。
三十五章
数着日子好容易过了十天,军营中来了快马特使,报说公主和西戎王子一行已经到了距离此地不过五六天路程的云冈。
来得比预想的要提早了这么多天,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按照规制,下臣自然要过去迎接。这个使命,全军上下也就只有步效远是最适合的了,自然不会有人跟他争抢。于是步效远心想事成,率了几百人的队伍,连同早早就聚集在了此处的西戎旧臣们一道出发,东进去迎接公主一行。
步效远一心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第一天还带了队伍正常行进。到了第二天,嫌进程太慢,叮嘱了几声,叫余者照常赶路上来,自己单骑狂奔,连夜行路,中途只在分驻在外的兵营里略微休息了下,换了匹马,到了第三天傍晚,远远看到对面大路之上,巨大的纛旗飘扬,有大队人马在朝自己的方向缓缓行来,等再近些,纛旗上的中昭皇家标志已经清晰可辨,猛地催马迎了上去。
“站住!什么人竟敢冲撞公主殿下!”
他虽然身穿军中服色,只是连日赶路,满面风尘,当先的那个仪仗官从前也不过是远远看过他几眼,还没认出来,见凭空冲过来一骑快马,吃了一惊,立刻厉声呵斥,两边护卫的手也已经搭到了腰间刀柄之上。
步效远勒住了自己的马,眼睛已经看向了队伍中间的那驾金碧车舆,知道她就在里面,心中一阵激荡,大声说道:“步效远,我是步效远。我奉了鲁大将军的令,前来迎接公主殿下和西戎王子!”
仪仗官一怔,定睛看去,这才认了出来,急忙下马见过了礼,自己匆忙往公主的车舆方向过去。
步效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紧紧攥着马缰的手心已经出了层湿汗。见那仪仗官到了车舆前,隔着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