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太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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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西北苦寒之地盛产一种名曰麝香的香粉,这种香粉的功效姐姐可有耳闻?”
“书上说这种香用多了会使妇人破产,堕胎的。”身后的嫔妃中立时有人惊呼一声。
这屋子里的香味还未散尽,本宫倒是无所谓,可那一干大小美人却是惊慌失措的赶忙捂住口鼻,想来若不是因为皇帝陛下在场,肯定是要夺门而逃的。
西太后闻言,如同被人当头喝棒,身子一震,整个人都六神无主的跌坐在椅子里,缓了好半天才勉强手摄心神,手里抓个帕子,都抖了地面上一层的鸡皮疙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歇斯底里的字来,“这是谁做的?”
“麝香也是珍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手的。”东太后无所谓把玩着手中香粉盒,“为了公允起见,有些话哀家就不明说了,还是由西宫姐姐你亲自问个明白吧。”
“来人!”西太后已经乱了分寸,直接起身冲到门口用力推开殿门,色厉内荏的高声疾呼,“陈德海,你现在马上去大理寺传哀家的懿旨,要他们彻查内务府和近半年西北麝香的去处,哀家要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哀家的皇孙,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西太后的出现太过突然,门外几十号奴才齐刷刷的回转身来,一时间也只是大眼对小眼的站着没有反应。
“陈德海,你聋了吗?”西太后吼。
“奴才——”西华宫的总管陈公公如梦初醒,一个礼见一半,却是盯着静坐在内殿正中的皇帝陛下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陛下一语不发,内殿里的一众美人揣摩圣意纷纷扑出来给西太后顺气,本宫本来也想过去凑个热闹,可是因为岁数大了,往前走了没两步就被些个年轻力壮的小姑娘给挤出了局,无奈之下就只好站在人群外沿看热闹。
“母后!”宁贤妃一边扯着西太后的袖子,一边怯怯的回眸去看皇帝陛下,眼见着都要哭了,本宫忽就想起小皇后来,回头一看,这丫头竟是很不衬景的站在殿内分毫未动。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拼了老命的往前冲以撇清嫌疑的么?这丫头莫不是吓傻了?
本宫心下狐疑,沿着她的视线将目光移到她与皇帝陛下胶着在一起的目光里,竟是奇迹般的淡定了。
跟平日里遇到本宫时的表情一样,皇帝陛下的目光里带着惯有的疏离和冷漠,完全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小皇后却是一改往日里烂漫的纯真,目光里带了一线牵扯不断的哀愁,嘴角缓缓含笑,也是一种超越年龄,万分沧桑的苦涩。
夫妻二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片刻,小皇后便是上前一步,平静道,“母后莫要枉动肝火了,那香——是我换的。”
她的语调不高,声音却很清亮,如晴天霹雳般在嘈杂的空气里炸开,殿里殿外顿时鸦雀无声。
作为一个时时背后捅人刀子的阴险小人,本宫表示很震撼,震撼之余嘴巴张了老大愣是忘了把掉到一半下巴提上去。
西太后震惊之余下巴也险些砸到脚跟,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卉儿,你说什么?”
“母后不是要查是谁在安神香里动了手脚吗?送来华安阁的香是被我换掉的。”小皇后不卑不亢的平静阐述,她和皇帝陛下纠缠在一起的视线却始终不肯互相移开,“至于这里面的麝香是从何而来,则要烦请母后去问宁贤妃了。”
【第32章】 他是男人
小皇后的语气不卑不亢,眉宇间英气逼人,俨然是副一国之母的派头,在毫无征兆的俯首认罪的同时却把矛头直指宁贤妃。
因为这个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而做花瓶的女人脑子里又永远的少根筋,本宫相信除了本宫之外,这在场的一屋子的女人,包括西太后在内,都未必能立时参透小皇后话中的玄机,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众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不明所以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宁贤妃。
宁贤妃的抗压能力明显不如小皇后来的深厚,被这么多双电力十足的美人眼一照,登时手脚一慌就松开抓在西太后袖缘上的一双玉手,脚下更是不受控制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母后——”她的声音怯怯的,一双灵动的眸子带着惊慌失措的不安,苍白的唇止不住轻轻的颤抖,一时间本宫倒也辨不清她这是气的还是吓的。
“卉——卉儿!”东太后挑了事就坐视不理,西太后眨巴着眼睛愣了好半天才勉强摸着点头绪,不可思议的蹙眉,“你——你这是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小皇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接错了,明知道西太后是想维护她,却是打定了主意一条路走到黑,毫不领情的重复道,“是卉儿辜负了母后的期望,没有把这个一国之母的位子坐好,母后的皇孙——”
小皇后说着顿了一下,她明明是与西太后在交涉,目光自始至终仍是没有从皇帝陛下的脸上移开,此时唇边更是不知死活的拉开一线残忍冷酷的笑颜,脊背挺直,理屈气壮道“是死在我手上的。”
“卉儿——”西太后怒恨交加的凄厉一吼,被胸中的那口气一憋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近身的李美人和黄贵人近水楼台,赶忙上前将她扶住。
要是把西太后气死了,这事儿就大了,万一皇帝陛下气大了把小皇后关起来严加拷问,就小皇后的这身细嫩皮肉——
酷刑之下,指不定就得把本宫跟哥舒远的那点破事给抖落出来。
虽然本宫有意栽赃嫁祸,可东太后的这招借刀杀人未免太过毒辣。
本宫强自撑着脸上这一幅假意淡定的表情,目光锁定在这真淡定的一双帝后身上,手心里开始细细的往外冒汗。
“来——来人!”西太后缓过一口气,一把将搀着她右手的李美人推了个踉跄,自己则是摇摇晃晃的冲着殿外的李德海摆手,看那意思应该是顾虑着家丑不可外扬想让院里的侍从退出去,可因为心口窝气,比划了好半天也没能把这句话给表达清楚,无奈之下就想起了她的皇帝儿子。
皇帝陛下与小皇后在水深火热中热切交汇的目光被他老娘这一跺脚的动静给拉了回来,抖开膝上龙袍的褶皱站起身来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一步。
皇帝陛下在正殿门内负手而立,门外大片的阳光洒下来,在他伟岸的身躯背后压下大片乌黑的暗影,本宫站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被这片乌云盖顶掩了个严实。
皇帝陛下暗暗提了口气,本来就看不出情绪的一双漆黑眼眸更加沉郁三分,“李德海,送母后回宫,小路子,传杜太医去东顺宫给太后诊脉。”
皇帝陛下的语气不怒而威,李德海和小路子分别一哆嗦,赶忙低头应是,李德海快步迎进门来的同时小路子已经鼠窜出了华安阁的院门。
“这都什么时候了,哀家没事!”西太后挡开李德海的手,对皇帝陛下怒目而视,“今天若是不能当着哀家的面把这件事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哀家哪儿也不去。”
李德海跟了西太后十几年,便是皇帝陛下发话也是不敢贸然忤逆自己的主子,一时间被晾在原地,进退维谷。
“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李德海,你这个西华宫的管事难道不知道怎么伺候?”老娘撒泼,作为一个孝顺儿子,皇帝陛下自然不能亲自忤逆她的意思,于是西华宫的太监总管撞了枪口。
嘿,合着借刀杀人这招也不只是东太后才会,皇帝陛下使起来照样的潇洒漂亮。
被BOSS质疑了工作能力那就离着下岗离职不远了,李德海再也顾不得西太后的脸色,赶忙拽了她给半扶半拖的给扯了出去。
这是皇帝陛下第一次当众忤逆西太后,送走了咆哮不止的西太后,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皇帝陛下面无表情的回转身来,众人赶忙垂首做鹌鹑状,只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扫他。
老婆娶多了就容易看花眼,最后想起来的还得是原配。
撇开这一屋子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不看,皇帝陛下只在百花丛中淡淡寻了他的小皇后一眼,然后便将视线移向犹坐在首位上稳如泰山的东太后,诚恳道,“母后为后宫之事操劳,儿臣有感于心,现在儿臣想要亲自处理与皇后之间的这件家事,所以——还是偏劳母后移步,先带她们散了吧。”
“嗯!”东太后的风度一向无懈可击,想来也是对皇帝陛下的处事很放心,一句话都没多说就优雅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了整凤袍的袖口,满意道,“正好哀家也乏了,这里的事就劳皇上亲自处理吧,秀婉,咱们回宫。”
殿外候着的秀婉快步走过来,东太后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就目不斜视的款步出了门。
有东太后马首是瞻,众美人如蒙大赦,到处都是隐晦的吐气声,后脚都跟着踩着小碎步就出了门。
皇帝陛下点名就只留小皇后一个人,连此事的另一当事人宁贤妃都被扫地出门,本宫估摸他们这是要私了,可想到接下来他两人独处一室的场面又不是很放心,临出门还依依不舍的往回看了两眼。
小皇后和皇帝陛下相对而立,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带着很强的冲突感被缓缓闭合的殿门从光华四溢的暖阳下隔离。
从华安阁回来,那是来到这里的第一次本宫知道了什么叫食不知味,素儿就只当本宫是方才受了惊吓,所以也没多言,把给本宫把吃食放下就带着丫头门退了出去,直到傍晚时分她在折回来,本宫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捧着个粥碗坐在那里发呆。
“娘娘!”素儿上前拿走本宫的碗放到一边,担忧的看着本宫。
“啊?”本宫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什么说的这么动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就只是纠结的拧着眉看她。
“娘娘您还好吧?”素儿道,俯身半蹲在面前握了本宫的指尖,两眼含泪,目光盈盈。
这怎么好好的说着就又要哭了?本宫原就心烦,如今被她一哭,直接就抑郁了,一时间特想撞豆腐,可在桌上好一顿搜罗,就只发现一碗已经凉了的豆腐羹。
“本宫没事!”本宫烦闷的揉了揉鬓角,“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素儿低头抹泪。
“哦!”这皇帝陛下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就算是三堂会审到现在也该审出个结果了。
本宫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可既然这最后的判决都还没出来,素儿这又哭的哪门子的丧?再者了,就算小皇后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请问——
这跟她之间能扯的上半毛钱的关系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间道?
本宫心里好一阵纳闷,还没能把这其中的关系理顺,然后傍晚时分就传出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的消息。
因为之前被她拿了把柄,所以小皇后失势的消息给本宫造成的心理压力更大,偏偏皇帝陛下跟前的小路子公公还就不合时宜的带了皇帝陛下的口谕来找本宫,说是小皇后想要见本宫一面。
想来这丫头是不死心,又想从本宫这里打些歪门邪道的主意,本宫很不愿淌这趟浑水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的去了。
惧于皇帝陛下的龙威,本宫特意快走了两步,到了才知道我他妈快了何止两步,去了刚好赶上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生死作别的煽情大戏。
小皇后背对着门口站着,一身凤袍已经褪下换成了素色裙衫,小巧纤弱的背影落在视线里,只叫人觉得陌生。
皇帝陛下负手站在她身后四五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背影,虽然见不着表情,本宫还是觉出这场面里几分萧瑟的伤感来。
听墙角这事做起来挺不地道的,可偏生本宫压根就不是个地道的主儿。
本宫犹豫了一下,本想往旁边挪两步到门柱的后边藏着,又怕惊动了皇帝陛下,索性就一咬牙直接杵在了院子当中,然后就听着皇帝陛下的声音传来,“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什么也不想说,那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
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之间的谈判很不成功,他给出了普天之下最大的一个面子,小皇后却仍是以一个冰冷的背影作答。
这小皇后毕竟还是太小,本宫不禁感慨,你说这二十岁的女人吧,在生理上虽然已经成熟到无可挑剔,但在精神层面上却总是欠着一个层次的,你说这好好的一个台阶摆在那,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小皇后一直不吭气,本宫等着惊天内幕现世等的很有几分不耐烦,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然后重新正大光明的再进来一回,不想门内的皇帝陛下却先失了耐性,毫无征兆的回过身来。
修行多年,本宫这脸皮也多少还是有一点,虽然他俩也没说什么,可听墙角还听的这么堂而皇之的——
本宫风中凌乱,僵硬的站了好半天,就只觉得背后不间断的往外冒虚汗。
为家事所扰,这一天皇帝陛下心情欠佳,脸色黑的有点不自然,本宫本能往门柱后面蹭了蹭,给他把出门的必经之路让了出来。
皇帝陛下的目光沉了沉,再沉了沉,正要抬腿往外走,后面小皇后略显落寞的声音却是不期而至,“今天你出了这道门,以后我们就永不相见了吧?”
彼时皇帝陛下刚好错过本宫身边,本宫略一侧目就能看到他毫无表情宣泄的英俊侧脸。
毕竟是一夜夫妻百夜恩的交情,皇帝陛下脚下虽然迟疑着挣扎了一下,终还是止了步子。
“朕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只能是这样。”
“让步?”小皇后低吟一声,声音里有些自嘲的苦涩,“我入宫三年,对我做的每一件事你都是让步,不问原因也不管结果,可这真的是让步吗?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在乎才对吧?”
都说女人要宠,男人要哄,你说这俩倒霉孩子怎么就没一个明事理的?
作为长辈,本宫很为他们揪心,可同样作为长辈,本宫也不能做那不懂事的,去插手人家小两口的私事,不过好在空口看白戏这活计本宫向来爱做,就乐颠颠的站旁边看热闹。
面对皇后娘娘的质问,皇帝陛下还是我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