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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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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夸张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友谊邦交之国,使者也不忘向表哥你看齐,于纸醉金迷处走马章台,千金买笑呢!”

苏黎被我呛住,狠瞪了我一眼,于是懒懒道:“让我想想,除了咱这几天吃过的胡麻饼和混沌曲之外,还剩了哪些出名的小吃呢?恩……大概也就是孝民坊的团子,秦西坊的十色汤团,景东坊的泡螺滴酥,安平坊的素心糖果吧!”

我喉头大动,苏黎满意地看着我直咽口水,显然是很高兴抓着了我的一根软肋。

我重新把头扭向车窗外不去看他。苏黎凑了过来寻着我的视线望过去,徒然拧紧了眉头。

市井之中人山人海,马车行到此处也不得不放慢步子。

不远处的男子一身素袍立在成衣铺门口,像是在等人,英俊的面庞被这万家灯火笼罩了一身的光华,眼睛深邃,直射向远方那无边无尽的黑夜,衣着虽不考究但透出的气质让人不可逼视。这街道上这么多人,独有他抢了我的眼球去。

“哼!为桑儿谱写鸳鸯蝴蝶梦的来了!”苏黎酸溜溜的冒出一句。他定是看到了我的失态。

我有点不好意思,又是一根软肋抽筋似的被自己给拧了出来。实话说了吧,小姐我就是对帅哥和美食没什么免疫力,因此高中有段时间在学校寄宿时,通过我的努力带动,一时间宿舍里讨论的不是木村拓哉就是小栗旬,给紧张的学习中偶尔添加了一点轻松和时尚的元素。

“也没办法的,人家就是长得酷!”我吐了吐舌头,其实早就把刚才那老鸨埋汰我时的不快冲了个一干二净了。

“酷?是何意?”苏黎疑惑的望着我。

呃……我差点就忘了,这本是英文的cool 音译过来的,只是这里再没有我那些志同道合的死党了。也不怪这这家伙不懂洋文表现得很老土冒,于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道:

“就是说那公子潇洒中带点冷漠,不必为自己打广告……恩,我是说,不必大肆宣扬也能够引得一大帮追随者。”

“哦?桑儿,那你见着他反应倒是蛮平淡的啊!不是该失声尖叫该望穿秋水该急急下了马车狂奔过去吗?”

此时窗外的那男子正点点消失在视野里。

我转过身惊讶的望着他,纳闷到:“你是如何知道的?对啊对啊,通常看到这类酷哥就该是你说的那般反应!”这人天资聪颖我承认了。

“停——”苏黎扬声冲车夫喊道。拽着我下了马车,反身便往成衣铺走去。

“干嘛去啊?”

“赶紧着去换了这套男装!嫌不嫌丢人啊你,王府少夫人去逛那烟花之地!”

“哦?不是被某人带了去的难道我自个儿还认得路不成?”我手都快被他拧断。若回去如实招了,我看倒霉的会是谁!

待到行至店门口处,这家伙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满面春风,不顾我挣扎强搂了我,从还处在遐思中的男子身边擦过,进了店去。

男子回过神来,见到我面色稍变,只低头直直地瞧着苏黎固在我腰间的手。

他认得我?

心中疑惑,死死望着他直到进了店门头扭得生痛了才罢手。

衣铺的老板显然是认出了傍晚这来店里买男装的女顾客,便急急赶过来招呼我们。

“不用,我穿先前换下的那套就行了!”抵不住苏黎拿那些花花绿绿在我面前夸张的笔划。

“桑儿,你是喜欢这套暖黄呢,还是这浅绿?”苏黎仍不死心。提着两套裙裳不肯放手,若是放在现代,这台自动提款机不早让那些拜金女争得头破血流!

“她喜淡绿。”儒雅男子闲庭信步,走进店内。

我张了张嘴,确什么也没敢说。

“公……公子,那套暖黄色……是为孕妇所备!”老板结结巴巴的开口道。苏黎愣了愣,提着裙子拉开了瞄了瞄,腰间松松的很是宽大。

美男当前我涨红了脸,为了不愿意自己丑丢得更大,我急急的挽住苏黎道:“咱还是回府吧,已经不早了!这衣裳不合身,我想让府中的裁缝细细量了尺寸再给我作几套……”讲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腻死人,这般故作亲密无间,只为证明咱两夫妻身份,若真要买那孕妇装也合情合理,你店老板莫吓成这般样子。

我微抬起已红得透彻的脸,偷偷瞟了那儒雅美男一眼,此刻他双深邃如湖的目光正盯着我,一脸的研判,直瞅得我心慌。

以致后来他曾有意无意的笑问我:当日成衣铺,为何他唤我我不应声,为何又会脸红?我望着他不言语,只是掩上心虚冲他微笑。

……

回到定王府时苏黎的毕咏阁灯火通明,老王爷愤愤地坐在厅堂里气得端了茶杯直往桌上摔,茶水淌了出来反而打湿了袍子,吓得一屋子侍女忙着去拿干帕子又去换茶。王妃在室内焦急的渡着步子。

苏黎咳了咳嗓子嚷道:“采菱!还不奉茶?爷渴了!”

还是我比较懂形势,急急走到二老面前福下身子:“姨父姨母,语桑晚归,让二老担心了。”

定王爷和王妃对我这半吊子的媳妇显然也很头痛。不说远了,就说成亲当日我那逃婚的壮举,是众多宾客都看在眼里的。第二天本是一大早就得过去奉茶的,可我架子端得蛮大,反是把二老请了过来寻探我的病情;晚上传膳,就是当着老太君的面,我也只唤姨父姨母,死活不肯随着苏黎改口称呼。接着经过皇宫那场鸿门宴回来,煜帝的口谕更是让二老哭笑不得……有皇帝撑腰,怨不得骂不得,不知该当媳妇养还是该当外甥女疼。

不过平日里他们操心这小儿子都已成习惯了,也不介意再多来个祸害把苏府的大院给掀翻了天。放出去玩玩呢也好,自己的风流儿子是管不住的,带着这尚有三个月保质期的媳妇出去逛逛增进感情说不定事有转机……只是,今儿是什么时候了,也不能玩得太过火了点吧!

定王妃护短,就怕苏黎的态度惹怒了那杀戮气息本来就浓的老将军,急忙走过来冲我们使了使眼色,道:“如今回来了便罢了,你一人出去父王和娘亲都管不了你,只是万万莫要带坏女儿家。”

我一听赶忙低下头来,冲着我来的!

两个老的在屋子里呆了半饷,盼星星盼月亮等到人平安归来,原本还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等着我,不料那老王爷只摔了个茶杯,便匆匆离场。

苏黎一脸习以为常,只把一包袱扔给采英:“给爷好生收起,免得以后你少夫人用得着了寻不到……”说罢讪笑着向我看过来。

一想起此事我便气结。

我想苏黎这种与生俱来的风流性子总也改不了的,就是在大街上,不弄得人家小姑娘脸红他也不会罢休。

所以一听说这是套孕妇装苏黎不羞反乐,对店老板嚷嚷好生包起了,眼里却挑衅般直望着一旁的儒雅美男。只笑着说不久便要用的……买回了也好……

花花公子

踏进书房时苏黎端坐在书案旁翻着书页,刚刚沐浴完,头发松松束于脑后,还湿哒哒的半滴着水。俊眉微敛,聚精会神,一时竟没发现我已在门口站了半饷。

见他没反应,我屏住呼吸,猫着步子朝他身后走去。

苏黎猛地一个转身,反手便把我套进了他怀里。柚木香味清淡却熏得我全身发软,整个人坐在了他身上。我又羞又怒,挣扎着要站起来,狠狠啐了他一口:“登徒子!”

“哼,你尽管嘴上不饶人便是,如今还没有爷制服不了的女人!陛下不是给了你三月期限吗?这期间好好表现,否则三月期满,我不满意你心猿意马,休了你做弃妇便是!”

苏黎嘴角微扬笑得有够狡邪:“当然咯,假若桑儿在三月内能穿上那件黄纱罗裙的话,或许……”

“你做梦!”我羞红了脸,冲他喊道。又想起了他当众拿那套孕妇装在我面前比划,把那铺老板吓傻的样子。

苏黎眼阴成了一线,头一低便要往我脸上噌。人往前倾,暖暖的气息直向我扑来。我一急,带着哭腔喊道:“表哥!”

这一喊还真奏效,顿了半饷,看着苏黎慢慢后退并渐渐清晰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脸上挂满怒意。

我一时心虚又害怕,垂了眼不敢看他。

“你胆子还真不小!陛下面前大放厥词,你有几个脑袋供人坎啊?真以为是自己小聪明得逞了吗?”想起那天的皇宫行,老实说,回来后腿才知道颤抖,不禁有点后怕。

我知道若不是有苏黎在场,以他的话来说,这煜帝的虎须,我是万万不敢去撩拨的。我又不是猫,有九条命,自己也不想死。来到这异时空就当离家出走得很彻底很成功,不想嫁人确也没变着法子想回去。想想,这婚事,也怨不得谁,反而是苏黎救了我一命。

于是又偷偷抬头,半惧着看了苏黎一眼,那一腔的怒火烧得正旺。我诚心诚意:“苏黎,谢谢你。”

“谢我?”看到我这般表现,仿佛没在苏黎的预想范畴,“谢我什么?谢我因为不爱你所以打算成全你?谢我在陛下面前帮你说话?”眼中的怒意淡了几分,换上的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目光移向了窗外:“也不知我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了……换是在平时,我是万万丢不起这分面子的。怎么还会在陛下面前保你,怎么还会委屈自己睡书房……”

苏黎手渐渐松开,我逮着机会急忙脱离他怀抱站了起来。

“既如此,今日在成衣铺,你为何不随了他离去?”目光缩回来,重新变得凌厉。

苏黎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是李君蒙,那个在街头伫立,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濯濯如春月柳般的英俊男儿。

苏黎从小养尊处优,最容不得别人挑战他自尊。方才反应异常,摆明了就是在向那男子挑衅……我本是心里早就有七八层底了,见到苏黎这般问,便也知道了答案,原来语桑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还没有死。

可是这个在常人眼里我该熟悉该牵绊的人,对我来说确只是陌路,我又该怎么回答苏黎呢?

见我当时表现冷静,苏黎还以为我放开了李君蒙;若是说实话,那八成一辈子也逃不出苏府这只大鸟笼了。

“原来他还没死……”半分真询问,半分假关切。口中呢喃,刚好让苏黎听到,见我声音弱如蚊蚋,定以为我是震惊是心痛。

“一早便提醒过你……如今你还认定是我纵的火吗?桑儿,表哥在你眼里这么不值一提?”苏黎面色不佳。我知道在他看来,我是早给他冠上了一顶绿帽子的。他没气得宰了我扔河里喂鱼还真是奇迹。

“表哥,”我定定的看着苏黎,“表哥你待语桑好,语桑能感觉到的。语桑的心不是那山野的石头做的,我感激表哥,也并非定是要驳了表哥面子才这般……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来这异世本非我所愿,如今这一切,只能我慢慢接受,强求是强求不来的。何况这不是感情,一厢情愿说不通,两情相悦更是谈不上。谁都清楚,这只是因为政治或是利益而结合在一起的婚姻中的一个典型罢了。

见他那一脸的猪肝色有所好转,我于是笑说道:

“表哥你一表人才,不知京都多少姑娘早对你暗许芳心,就说前几天,揽翠楼的茗香姑娘……”前几天随苏黎路过揽翠楼,香喷喷的姑娘们一声声尖叫声把我吓傻了,顺着视线抬头望上去,橙衣女子坐在三楼窗台上,裙裾旋在空中,细细的叫着苏黎的名字……

“咳咳……”苏黎尴尬的咳嗽起来:“此事……就莫要再提了吧!”

见他表情终于换了回来,我暗暗舒了口气,满脸灿烂看向他。这张脸还真是个祸害,惹着了多少闺女少妇呢!

“也罢,若是那肯为表哥跳楼的女子,表哥都要一一娶进门的话,就是把南边殿春园开辟出来盖那藏娇的金屋子,也是不够的!”

见我一脸的正经,苏黎哭笑不得,“你还真就一点也不在乎?”顿了半饷,又换回了属于他的那一脸的无所谓:“说的也对,表哥我翩翩风度倜傥不凡,怎么就倒霉催的攀上你这门亲事呢?”说罢捏着下巴,煞有其事的看向我:“讲话还行……步子就迈得大了点了,身子太平板……”

“我……你……”我笑容僵在脸上,想也想得到表情大概已扭曲:“你什么意思啊!”我气结,他是在宽慰自己顺带诋毁我呢!

身子平板?我刚洗澡的时候还细细观察来着:肌肤细腻光洁,发育得再正常不过……当年我十四五岁的年纪时还是顶着一脸痘痘还未穿胸衣呢!

“恩……也没什么意思,”苏黎换了一脸的报复得逞心情舒畅阳光明媚:“好了,本我也是皇命难违,既然你不愿意,以后我便不再纠缠与你了,也随你和那李公子作鸳鸯便是,只要不坏我王府名声,我也乐得头回做好人,三月后自当放了你回到他身边!”

“此话当真?”我眼冒精光,一想到可以挣脱这荒谬的牢笼,便喜不自禁。

苏黎看到我一脸兴奋表情便又垮下了脸,我忙伸了伸舌头闭上嘴,就怕他不乐意了反悔了,真是个难伺候的主!

“恩,就这么说定了。”苏黎正色道,转身朝房门外走去。

我紧步跟上他,急忙问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

“啊……痛……”我可怜的挺翘的鼻子今天给碰了一头的柚木香。

“书房床榻太硬,怪不舒服的……”

“没……没关系,我睡书房就行了!”不待苏黎讲完,我赶紧抢说道。

看着我一脸的紧张,头埋下去只顾看着地面,苏黎舒舒笑道:“不用,你仍是睡你的卧室,我过去采菱那边便是。”

说罢袍子一缭,便又一个转身出了房门。

采菱?

我惊异!该……该不会他房里的丫头各个都被他吃定了吧!

一个揽翠楼的茗香不算,一个红雁一个十一娘不算,还加个采菱采英采兰?……这猥亵的大叔!仔细哪天就纵欲过度精尽而亡!

第二天又起得迟了,本来昨晚回府得晚,又在书房和苏黎磨蹭商讨了好一阵,最后回房躺下之时还在为采菱采英她们操心,一睁眼已日上三竿。

闻声走进来的是采英,高挑瘦长的身子挑起帘子,领着另外两个还未结发的十一二岁小丫鬟端着洗漱用具进屋来。

我盯着采英瞧着,随口便问道:“少爷起床了没?”

“回少夫人,少爷已经起了,正在等着少夫人去厅房用早膳呢!”我们分房的事实在这毕咏楼,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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