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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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阳的手一顿,随即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扶着娄蜜,她眼角渗泪,悲戚地望着床顶,然后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娄阳没有想到,临死之际,娄蜜竟才恢复了本性,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能任由娄府再被诅咒所困,蜜儿的疯癫无疑中令人望而却步,娄府上下的利益,他娄阳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尴尬的境地。更无法忍受,被人抛弃,只因为一句“不堪重用。”
娄蜜闭上双眼,朦胧之中,她看到了在那梅林深处,两个俏丽的姑娘你追我赶,她追着姐姐,一路跑一路喊着,“姐姐,我们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姐姐去哪儿,蜜儿也去哪儿。”
白雪倒映着那一抹凝白的俏脸,只见那张脸上带着纯真的笑意,“那是自然,姐姐去哪儿,蜜儿也去哪儿。”
突然,她不见了,迷失在林间路上,她远远地看到姐姐来寻她,她本欲走出,却被娘先找到,而那时姐姐往更深更远的地方而去,嘴里却呼唤她的名字。
小时二人的脸在她脑海中一幕又一幕出现,她顿觉得心中剧烈疼痛,五脏俱焚,她只觉得此生苦不堪言,一时间紧拽着被褥的手缓缓松了开来,一如她此刻缓缓放松的眉头。
而翌日,娄府只宣布了娄蜜失踪,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就和一年前一样,莫名失踪。而娄府依旧是他人忌讳谈及的府邸,自然久了,也没人查证。
而国子监之中,娄锦刚上了礼这一课,就见流萤等在了门边。流萤等着她入了清心楼,才道:“小姐,我们的人查到了娄府的消息。娄阳刚送了一袋子东西入了娄家的坟地。他们的人走了,我们打开来一看,是娄蜜。”
娄锦听言,垂了垂眸,是娄阳杀的吧。她几乎无需思考,一言断定乃娄阳所杀。她抬眸远眺,借着这高楼看到不远处的高墙远街,脸色凝重。
“我原以为她会这样疯疯癫癫一辈子,我本以为娄阳只有这一个孩子,会舍不得。”她低头,剪影一闪,眼底一片灰暗。
流萤愣了下,道:“小姐,娄阳心狠手辣,他当初杀万宝儿的时候也没有手软,这样的人当真可怕。”说着,她递上了一杯茶,温热的茶水飘来一股清新的味道,似乎能把空气中凝滞的血腥味带走,娄锦接过来,轻轻闻了下,才道:“娘若平安生下孩子,我定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流萤不知道娄锦在说什么,只看她心事重重,忙想着说些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眼眸一亮,笑道:“小姐,知道吗?这几日窦氏又琢磨着给娄正德寻亲事。而据说,娄城和窦氏已经与娄府分了家。”
娄锦挑了挑眉,她轻呷了一口茶,顿觉得心口舒爽。
春日里,雨水不断,倒也不大,只绵绵地丝丝入手,竟觉得舒适地很,而山上的柳树抽芽,嫩绿嫩绿的,一片青草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想来,千金贵胄怕是要寻上门去了吧。”如今只要娄正德别打方瑶的主意,她大可以不管。
可是,事情却莫名起了些变化。
当窦氏上了萧府,萧府上下顿时炸开了锅。萧县公和方芸儿严阵以待,窦氏却打着以往的亲情牌,说话慢条斯理,却又拿捏分寸。
“我家正德本有一门端庄的亲事,可这事不是被锦儿给兜没了嘛。正德与锦儿一道长大,他如何待锦儿,芸儿你也是知道的。再怎么说,锦儿把我儿媳妇给弄丢了,至少也给我一个才好。”
方芸儿沉着脸,娄正德当真是当哥哥当糊涂了。就算娄锦与正德没有血缘关系,可十几年来,娄锦一直唤他做哥哥,这心理上这关方芸儿是过不去的。
她更恼恨的是,什么叫做娄锦欠他一个媳妇就要娄锦赔,面上一冷,什么话都懒得与窦氏说了。
萧县公却笑着对窦氏道:“倒是多谢窦夫人美意了,只是锦儿入国子监学习,我们都给她定了十五岁一到,再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这话显然是缓兵之计了,甚至可以说是空口白话皆由他说了算。
六十八章 三皇子示威
六十八章三皇子示威
窦氏冷了脸,却道:“这丫头我也是自小看到大的,这不是喜欢地很,才来找你们说说嘛。而且,亲事先定,等到她十五岁后再议亲也不迟啊。”
见这窦氏不屈不挠,也不知道是哪里抽到了,与娄府撇开了关系,要儿媳妇自然不愁。前些日子太子受皇上夸奖,太子少师娄城自然也过得风光自在,这是娄府出了诅咒一事后难得的一件好事。方芸儿就不明白了,这是怎么了。
“窦夫人不必多言,既然我出了娄府,自然不想与娄府有什么干系,锦儿是不会嫁到娄府的。”方芸儿果决了断,便让乌嬷嬷送窦氏出门。
乌嬷嬷也是觉得这事怪地很,送了那脸色铁青的窦氏出门后就赶往国子监把此事告知。
娄锦听得消息时,那厚厚的书籍猛地把桌子震地好几抖,她眯起了眼,顿觉得胸口火焰高涨,恶心的感觉让她欲呕。
她与娄正德乃堂兄妹关系,是谁的意思?
当下,她也不管谁的意思,只低头寻思该如何才能把娄城这一家子的心思打发了回去。毕竟太子当盛,娄城得朝中不少人脉,她可不想事情变得棘手。
寻思了会儿,她却越发生起气来,竟让她无法平心静气。
乌嬷嬷见娄锦脸色奇差,问道:“小姐,那娄正德小姐若不满意,大可以避开他。”
避?
娄锦不以为然。
娄正德被娄城和窦氏宠坏,做事颇为大胆,她眯起了眼,道:“往后下了课,就呆在清心楼。流萤,清心楼附近加派人手,一旦有人乘夜靠近,拿下再说。”
流萤点了下头,心头略微有些沉重。
娄正德这几日被太子重用,也在军中谋得一席之地,职位还不低。而娄城做事向来谨慎,又是太子少师,言行举止从未有过差错。一度以来获得美誉不断,而这段日子,方逑中毒,人们尽管对大将军敬重,但大将军后继无人,多少有些人心会偏离了位置。
娄锦想着,缓缓站了起来,她再次寻思了会儿,道:“我倒是有一计,不知道我那匕安哥哥肯不肯配合了。”
乌嬷嬷双眼一亮,萧匕安打击匪寇回来,立了大功,皇上言明今晚要论功行赏,这事当是可以抬得上面好好说开了呢。
娄锦笑了笑,便觉得轻松不少。
窦氏回了府之后,心中早有定数。正德自从上了国子监之后便总是心不在焉,原以为是方瑶与左御风结亲他心中不忿,后来她细细问了,才知道这儿子是属意了娄锦。
若说是娄锦,虽比不上方瑶与方宏的关系,可娄锦胜在颇有心计,这可是当家主母必须的东西,人道妻贤夫祸少,娄锦这样的人若帮着正德,正德未来的仕途必定不可限量。
更何况,正德所言不假。娄锦在民间的名声无异于福星,这段日子娄府被诅咒笼罩,娄锦下嫁,便是再有诅咒,怕也要改运了。
之前若非娄蜜的事缠着,怕也早就说出来了。
她点了下头,喜上眉梢之时听得管家来报,说是娄阳在屋中等着呢。
她听言,神情却不见得好,此时可是把娄阳当成瘟神,这脱离了娄府,才有几天好日子呢。早前公公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分家,可现在公公走了,兄弟二人再在一个家里也不是个事,她便和娄城真正分了家。
入了内,她还是秉持着笑容,道:“这是什么风把大伯吹来了?”
娄阳脸色不善,他咳嗽了声,才道:“听闻,你为正德去娄府提亲了?”
“是的,正德一贯疼着他这个妹妹,碍着娄府,他即便有这个想法也没敢说什么。可现在不同了,娄锦是萧家的孩子,她与娄府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咱们府不是一直被诅咒缠身吗?娄锦是最好的解药。”
窦氏一路说着,语速却越发缓慢了下来,因为娄阳的脸色一点一点暗沉,隐含着即将暴怒的危险。
“去萧府提亲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早已经下了决定,她,留不得。”他顿了顿,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说着这话的时候,眉头隐隐一疼,他暗自压了下来,抬头对上窦氏那惊讶万分的脸,只觉得心头梗着什么,没多留就告辞了。
窦氏沉声望着他离去,好一会儿,她嗤笑了声,却觉得这事娄阳他办不到。
娄阳出去后没多久,娄城便归来了。
他见窦氏摇头嗤笑,便问了起来。窦氏就把今日娄阳到府上劝说一事告知,娄城蹙眉,他早就觉得要娶娄锦做儿媳妇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日早朝后,听得窦公和太子说话,言语中偶尔还会提及娄锦。不知道是暗示还是什么。
“就怕这事没这么容易办成。让正德沉得住气,这事我会好好谋划谋划。”
若说京中女子,没有谁比娄锦更合适做娄城的儿媳妇。他和窦氏一度认为以娄锦的聪明才智,绝对是起死回生之良药。
而娄阳在回府的路上,脸色极为不善。堂哥要娶堂妹,这是有悖伦常,天理不容之事。他绝不能允许正德娶娄锦,这事着实让人疯狂!
方才对着窦氏,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脱口而出,可是,这个秘密注定要烂在肚子里,他摇了摇头,入了正厅的时候,对上憔悴了许多的白太姨娘,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白太姨娘两鬓白霜,失去了丈夫,她总觉得自己的日子也不久了。所以有些事她大可以无所顾忌,这会儿见下人们都被娄阳散了去,就死死地盯着娄阳。
“窦氏去给娄锦提亲的事是不是真的?”她眉眼一深,见娄阳梗着却不回答,她怒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娄阳垂了垂头,脸色极为难看。
白太姨娘猛地坐了下来,脸色苍白,拄着拐杖的手颤了颤,她陡然大笑了起来,“造孽啊,造孽!”
娄阳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娘,我会阻止这事的,这事成不了。”
白太姨娘站了起来,她老泪纵横,若是正德真和娄锦在一起了,她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老太爷,有何面目入娄府的祖坟?
抬头看向娄阳,她郑重嘱咐道:“儿子,你老实跟我说,你下得了手吗?她是你目前唯一的孩子。”
娄阳被问得一滞,他垂下头来,脸色有些暗沉,“我可以不收拾她,可有人想要收拾她。”
白太姨娘却咬牙道:“儿子,你的仕途比什么都要重要,你要知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虽是妾室所出,却乃娄府嫡子,万不能给娄府丢脸。”
娄阳点头,扶了才平静下来的白太姨娘回了屋子,便来到流翠的穿花楼。
流翠失去孩子之后并没有变得沉默,对娄阳倒是多番体贴。这让娄阳几个夜里总算有个好眠。
流翠见娄阳来了,忙上前来递上一杯热茶,接着递上一条热毛巾,笑道:“老爷,我看您这几日事情忙地很,就让人炖了人参鸽子汤。”
娄阳笑着接过汤,只道:“你倒是个解语花。”
流翠面上虽笑,心底却不见得有几分高兴,这娄府主母的位置一日未定,她的心便一日荒凉。
她笑着按着他的太阳穴,外面淫雨霏霏,飘入窗口,竟觉得舒适了许多,她不觉试探道:“老爷,据说二老爷为了改变局势,已经和萧府提亲了。我们娄府可要对外联姻?”
她本是试探地说了句,可娄阳半眯起的眼睛陡然一亮,却在思及娄府现在的局面,头疼地摇了摇头。
流翠立即笑了开来。按摩的力道也足了两分。
国子监中,因着下雨,骑射这一课就暂时停了下来,而改为室内的博弈。
学子们席地而坐,江子文站在众人面前,他道:“你们可自由组合,两人为一组,各执黑白棋子,先下一局看看。”
娄锦刚坐下来,前方的位置便被人占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娄正德。
娄正德长得较为俊挺,然而眉目之间颇有戾气。对上他压抑住的邪肆目光,娄锦当即挑了下眉头。
“正德哥哥此番是要与小女子一较高下了?”
娄正德抓着那润滑的黑色石子,轻轻一扣,那石子便被他一把抓牢,那动作看得娄锦唇角微微一抿,脸上却波澜不惊。
“锦儿,哥哥只是想看你和在娄府是有多不同罢了。”他顺势拿起一颗黑子,正要落在棋盘上,那白子就被一张大手收起。
两人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清冷无边的眸子,那眸子深浅难测,却极为黑曜深邃,他径直落座了下来,眸盼掠过娄锦那双紧盯着自己的小鹿大眼,淡淡道:“阿锦,可看够了?”
娄锦忙收回视线,顾义熙竟然来了。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窦氏来萧府提亲的消息,只觉得此刻心头有些惴惴。
娄正德眯起了眼,他没想过要和三皇子下这盘棋。
三皇子扬手,月白的长衫嗖地划破空气,轻轻地落在竹席上。
春日,男子们皆喜着木屐,内里衣衫松松垮垮地只用云带轻轻一系,外头广袖长袍也只是披着,动作行云流水。
而三皇子如今这般穿着,又生得这般祸国殃民,娄锦极为艰难才移开视线,一时间面红耳赤。
六十九章 战袍惑人心啊
六十九章战袍惑人心啊
内里的蜜色皮肤健美精瘦,娄锦偷偷瞥了一眼,她发誓,她是无意的,她发誓,她只是不小心……
“阿锦,我渴了。”三皇子适时地提醒那双眼发愣,毫不知道收回目光的娄锦。
娄锦愣了下,随即急冲冲地冲了出去,许久才神态自然地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
经过方瑶那桌之时,被方瑶拉住,愣是被扣了下来。
方瑶正和左御风下棋,见三皇子与娄正德已经开始,这会儿对着娄锦细声道:“三皇子今日这衣服不是战袍吧?”
难得的敞开式的长袍,让在场的女子都饱了眼福。
可要说这种服饰,大齐男子都在穿,就连对面一脸青黑的左御风不也这么穿着的吗?
娄锦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