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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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 说这秋眉是个极稳重的人。
而另一个,却是紫烟。紫烟同绿云的关系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针锋相对的。 可偏偏,在这时候,紫烟居然还能平心静气地说出“身为奴婢,私议主人乃是恶行,尔 等还是快快散了吧!”
一句话,再配上那冷沉的脸色,立刻便把一群七嘴八舌说个没完没了的女人吓跑了 。李元看得有趣,心里倒不免对紫烟有了一番新认识。看来,紫烟几次惹怒她不过是性 格所使,而并非是完全受崔娘子指使。
捏指而算,李元把身边几人细细排了一遍。紫烟呆板严谨;飞雨爽利善言;朝光心 思单纯;而秋眉沉稳可信……
虽然还不能探出朝光是什么来路,可李元总觉得那个笑得灿烂的少女是可以相信的 。而秋眉,如果不是可以信任的人,大人也不会送进她的涤心阁来。虽然对大人仍有许 多抱怨,可这点信任李元还是有的。
朝光、秋眉,再加上阿勒,虽然身边可用之人仍少,可现在她至少不用再象从前一 样从始至终都在防范于人,以至于连说句话都要在心里多想上几次才决定能不能说出口 来。至于紫烟和飞雨,若是真能拢为己用也便罢了,若是不能……
招过飞雨,打发了她去送了份礼物以贺绿云。却不过是语焉不详地笑道:“你只说 我恭喜绿云,愿她长得爱宠。莫忘旧主仆之情,得了空闲过来探我……”
飞雨听得懵懂,自去道贺,回来后身后便跟回了绿云。看着笑盈盈的李元,绿云脸 上的笑容有几分发僵,就连施礼请安都有些慌乱。瞥着绿云的神情,李元淡淡挥手喝令 飞雨等人退下,又指了胡床笑着让绿云坐下:“你的手脚倒是挺快的啊!”
李元一声低问,让屁股刚沾上胡床的绿云猛地又跳了起来。讪讪地赔笑不语,李元 也不再让她坐,而是笑睨着她沉声问道:“怎么样?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做呢?”
典妾
第二十九章与我何干?
绿云身上一哆嗦,声音干巴巴的:“贵主,奴婢、奴婢……那冯孺人……”
“怎么?那冯氏这几日欺负你了不成?”开口打断绿云的话,李元故意叹道:“我 还当冯氏现在有了身子,是真心想要你代她服侍大人的呢?没想到她还没生下孩子就已 经这样对付你了……啧啧,真是可怜!那冯氏的性子,怕是你要吃些苦头了……不过还 好,她现在怀着身孕,再怎样争宠也差了一层,绿云你还是趁着现在好好讨好大人有个 正经的名份后再也有个一男半女吧!”
这些话,李元说得又快又急,绿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话说完了,而且没有 半分顾忌,竟不象是个才满十岁不解男女之事的女童。
原本这样的话从李元口中说出来,绿云应该不在意的,可偏偏,李元说的每一句, 每一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贵主说得不错,冯氏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现在还没有直接对付她,完全是因为冯 氏现在的心思没有放在她心上。可等到冯氏生完孩子,再来个母凭子贵,她这样一个小 小新晋孺人又算得了什么?不见连府中几位有名份的夫人近年都被冯氏挤兑得失了颜色 吗?
当日李元也把话说得明白,之所以送她到清澜堂,就是为着让她与冯氏一争长短。 她当时自然是应承的,可过后却根本没想与冯氏有所冲突。尤其是这几日守在大王身边 ,感受到与从前不一样的生活,她更有些沉溺于这样的虚荣与男女温存上。大王真的是 一个很好的男人,若她能就这样守在大王身边过一生,岂不美哉……
可是刚刚李元的话,让她原本的小心思现出一丝动摇。等冯氏生产过后,会不会连 她留在大王身边侍候的小小心愿都无法达成呢?
咬着嘴唇,绿云突然抬起头来,沉声应道:“绿云明白贵主的意思了……”
“明白我的意思?我什么意思?”李元挑起眉,睨着绿云笑道:“我说过什么了吗 ?怎么竟不记得了?莫非我竟吩咐了你什么事不成?”
绿云一愕,抬起头,目光刚一迎上李元的,便立刻垂下头去。“是绿云莽撞了,贵 主没吩咐过绿云什么……”
李元笑眯眯地点头,话锋一转,却是不提之前说过的话。闲说了些没用的话,这才 笑着放了绿云出去。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有些慌了,在下台阶时绿云险些仆倒在地。在 院中树荫下闲坐绣花的几个侍女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便又垂下头去。还是飞雨远远 地自廊下绕出,跑过来扶着她。
李元倚在窗前,看着绿云抓着飞雨的手,几欲哽咽,相揩向前。双眸微弯,嘴角却 是不掩嘲弄。
“元元……”听到声音,李元回过头去,望着午睡后犹显迷朦的李仪抿唇一笑。
“刚才,可是绿云?”向院中张望了下,李仪问道:“你唤她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
“吩咐?”李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姐姐,你妹子再不晓事,也不会没规矩吩 咐大人的新宠做事啊!绿云不过是看看旧主罢了……”
看李仪望着自己不说话,可神情间却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说词。李元便笑道:“好吧 ,我承认是有和绿云说过叫她在大人面前吹吹枕头风,说说冯氏的坏话,这些姐姐也都 知道的……”
听李元这样说,李仪的表情便放松下来,只是随意嗔道:“以后莫要这样随意说起 大人的事,让人听了只当你我姐妹不懂尊卑……”
李元淡淡应了,若无其事地把头枕在手臂上,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浅笑。很期待呢, 不知绿云会做些什么,不会真的只是吹吹枕边风便完郚吧?若真是那样,岂不是无趣得 紧?
一连数日,李元都是在期盼中度过的,只是可惜,等来等去,府中都是平静无波, 竟象是绿云一早就忘了自己当日所说过的话一样。
“难道竟是个胆小的?”李元嘀咕着,正考虑着自己要不要探探风声时,意想不到 的事情却突然暴发。
“贵主、贵主……大事不好啦!”听到那连滚带爬自外冲进来的小婢女的尖声厉叫 ,李元挑起眉,丢下手中的诗卷,大感兴趣。
坐在一旁胡床上编络子的秋眉却是早抬起头,轻声喝斥:“慌什么?好没规矩,还 不快退下!”又转头笑道:“奴婢先问过是什么事,再来回禀。”
“人都冲进来了,我看也不用浪费那个时间了。”李元笑着冲那自知莽撞了的婢女 招了招手,“你过来,倒是好好和我说说,什么事不好了?”
秋眉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瞥了一眼那婢女,沉声道:“是唤小翠的吧?我记得你 今日和飞雨她们一样也是休沐日,怎么又跑回来混说?”
“和飞雨一起?”李元目光一闪,更感兴趣。看那年纪不过十二三的小婢女已经吓 得说话也吞吞吐吐,她便温言笑道:“秋眉,你再这样吓她,她还能说出什么?小翠是 吧?你莫要怕,慢慢说便是……”
那小翠咽了下口水,缓了缓心神才道:“奴婢、奴婢确实是和飞雨姐姐她们一起休 沐,去了清澜堂探望绿云姐姐……”
听她说到这里,李元眼睛一亮,直接坐起了身子。那小翠垂着头,抬手抹了抹眼角 ,突然猛地一抬头,哭道:“贵主,您快救救飞雨姐姐她们吧!再晚她们就没命了…… 真的!她们真不是故意害冯孺人的……”
“冯孺人?”拔高了嗓音,李元追问道:“冯孺人怎么了?你不要再哭了!再哭下 去误了时辰不是更糟了?”
“冯、冯孺人小产了……”被李元一吼,小翠倒是止了哭声,突然爆出令人心神一 震的消息后,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李元这才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因为小翠当时只在清澜堂院门口玩耍,并 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在事发时就立刻跑回涤心阁。可冯氏小产,而且是被 飞雨等人暗害流产的事儿却看来已经是真的了。
看李元抿着嘴角不说话,秋眉绞着手有些发急地道:“贵主,这件事还要快些向大 王解释清楚才是。要是大王真以为冯孺人小产是贵主派人做的,可真是……”
转头瞥了秋眉一眼,李元浅笑:“怎么?你怕了?觉得大人会听了冯氏的话认定了 我是害他骨血的凶手?”
“不是……”秋眉犹豫了下,没有正面回答,只低声道:“大王一向宠爱贵主…… ”
李元低哼一声,跳下罗汉床也不看她,直接趿拉着木屐便往外走去。
秋眉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反手取了绣鞋追出去,“贵主,先换过衣裳再去吧!”
李元回头瞥了她一眼,只笑:“如此紧急关头,哪里还顾得换衣裳呢?莫等我换了 衣裳,人已经成了凶手!”嘴上虽然如此说,可脸上到底是全无半分烦恼之意。
也不等侍女们追上来,李元趿拉着木屐,达达地一路急行。人刚走到清澜堂外,便 听到里面吵杂一片,大异平日的清静。
紧随在她身后的小翠吸着鼻子,有些怯意地往后缩:“贵主,奴婢、奴婢还要进去 吗?”
回眸瞥她一眼,李元笑问:“怎么?怕人再抓了你去?”也不等小翠回答,她已笑 着走了进去。
小翠一哆嗦,忙跟了进去。人才迈进门去,就听到有人大叫:“啊,这丫头也是她 们一伙的!”被这一声吓到,小翠怯生生地抬起头,去看到原本正伸出手指指她的小宦 官正讪讪地收回手去。在他一旁年纪稍长的宦官施礼问安:“奴婢等失礼了,还请贵主 恕罪。”
李元偏了脑袋,却没有去看这施礼问安的宦官,而是望着被押住跪在院中的几个婢 女。
衣衫凌乱,发散钗坠,脸上不是泪痕便是指印,显然这几个婢女是吃了些苦头。看 到李元,便哽声低泣,却不敢出声。李元垂下眼帘,不声不响地再往前走。
在堂前阶下,两条长胡床前,伏跪的却是飞雨和紫烟二人。听到问安声,飞雨便立 刻扭过头来,满是泪痕和红印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之色。一面往李元身边挣一面哭叫道 :“贵主救奴!真的不关奴婢的事的!奴婢什么都没做啊!”
反是紫烟,虽也是被教训过的样子,却仍是木然地跪着,并不曾告饶半句。
李元脚步微顿,目光扫过二女,还未说话,早有宦官上前赔笑道:“贵主,这事奴 婢等可是……”
眼角瞄过那宦官,李元一笑,也不说话。抬起头便步上台阶直入清澜堂。
清澜堂的正堂中,此刻却是热闹。李元刚一走进去,倒先有十数挤在门前的婢女施 礼问安。李元一笑,看看立在门前的崔娘子,也不应声,径直向内走去。第一眼看到的 便是躺在软榻上的冯氏。
大概是事发突然,没有被送回冯氏居住,只得先置于这小歇的软榻之上。因是半蜷 着身子,看不清冯氏的脸,只听得到低泣之声。无尽的哀楚,倒象是随时都会哭背过气 去一样……
“一切只是为了活着”步步错
第三十章浊水可摸鱼
目光在伏躺在软榻上,嘤嘤而泣的冯氏身上一扫而过。又瞥了眼半伏半跪在地,看 似失神的绿云。李元便笑着向簇拥在李轮身前身后的几位贵妇浅浅一笑。这才近前施礼 :“大人,儿听闻……”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原本伏在软榻上似乎什么都不注意的冯氏突然抬起头来,撑着 半边身子恨恨地瞪着李元。而绿云也仰起头一脸哀然之色。
李元只作不见,目光一转,平声问好:“冯孺人可还好?我一听到消息便赶过来… …”
“李元!你欺人太甚!”一声厉叫截住李元还未说完的话。冯氏撑着身子指着李元 ,话却是对着李轮说的:“大王!您可要妾做主啊!我可怜的儿啊……”哭喊着,她又 挣身作势要扑打绿云:“你个忘恩负义没有良心的小贱人!没有我,你怎么近得了大王 身前,这才几日,就这么狠的心肠谋害于我!”
绿云大悸,哭叫着爬行向前,却是正好避过冯氏的扑打,直抱着李轮的大腿泣道: “大王,真不关妾身的事啊!妾根本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妾原不过是 与来探望的姐妹说笑,真是不知怎么冯孺人就突然出现追打,又怎么她就会……”掩面 低泣,她委屈地抽泣道:“就是飞雨她们无意中碰到了冯孺人,那也不是故意的……”
李元挑起眉,还未笑出。冯氏已经大声喝道:“不是故意的?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分明就是你心存嫉妒,故意害我……不、不是,不只是你,这些人……分明就是豆 卢氏指使的!”
李元目光一凝,顺着冯氏恶狠狠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门外正缓步而入的豆卢氏和 李仪二人。难怪冯氏突然就话锋一转,就又攀扯上了别人。
“豆卢姐姐,你就是再恨我,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让小县主指使下人害我的 孩子?你、你……大王啊!”哭叫着,冯氏眼一翻,竟似要晕厥过去。只是,饶是这样 ,口中却仍是不住地在指责着。
豆卢氏皱着眉,未曾说话。扶着她的李仪已经低哼出声:“阿母,我就说这种人有 什么好看的,您再好的心肠她都不会领半分情……”
李仪一开腔,原本站在李轮身边的几个妇人便也开了口:“阿冯,豆卢妹妹一向是 不理事的,你便是要把事情栽到旁人身上,也不该往她身上说啊!”说话的妇人生得一 双好眉,形若远山色如墨,却是李轮内眷这一,也被赐为夫人的崔氏。因为侍候李轮的 时间最长,虽然只因了一个女儿却也在府中颇有地位。
崔氏一开口,另两个面貌相似的妇人也便笑道:“阿冯也是太伤心了……”“阿冯 还要看开了,太伤心只会伤身苦了自己。”
看似劝慰,可话里话外,却都是在偏着豆卢氏。这也是冯氏这些年恃宠而骄,得罪 了不少人。别说名列夫人之列的王氏姐妹又并崔氏看她不顺眼,就是同级的几个孺人也 没有一个与她并好的。
此刻被几个女人拿话一噎,冯氏更觉愤恨不平,直接悲声大哭:“大王,大王盼了 这么久的孩子就这样被人害死了,妾实在是心痛难当……若是大王不怜我们那苦命的孩 子,竟不能为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