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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大唐女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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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浸入水中,鼻尖那一丝有些刺鼻的硫磺味让他皱了下眉。可仰望着李持盈的笑 容,他的展眉而笑。破水游至池边,他撑住池边,仰望着坐在池边的李持盈,只是傻傻 地笑。
  坐在水池边,李持盈俯下身,手轻轻地撩拔着温泉水,眸光似水,暖暖地落在薛崇 简的脸上。
  “表哥……”低低唤上一声,她笑得灿烂,可眼眸深中,却似涌出一重雾意。
  “元元,”抬手抚着她的面颊,薛崇简俯近身,轻轻吻在她的唇边。轻浅一如雨滴 落在唇边,带着淡淡的暖。
  李持盈垂下眼帘,抬起手,才抚上薛崇简的面颊,薛崇简就突然一笑,眼睛一眨, 竟是猛地用力一拉,直接把她拉落了水池。
  突然落入水中,李持盈一惊,人已经抱薛崇简紧紧抱住。脚踏在池底白玉砌就的莲 花池底,人却仍似浮在水中,带着恍惚不定的飘浮感。
  她展开手臂拔着水面,垂下眼帘,才发觉身上的绛纱飘在水中,除了露在水面的胸 部那层纱紧紧裹在身上,更显胸/形外。下面的纱衣俱是浮在水中,似一朵红莲,在水 面绽开,隐约可见下面白生生的大腿……
  对上薛崇简似火般燃烧的双眸,就算是李持盈今夜原就是如此安排,也不禁有些羞 怯。待要扭身往岸边游去,却被他牢牢拥在怀中动弹不得。
  “元元……”他低声轻唤,深深吻下。不再是之前那轻浅的吻,而是火热的,激/ 情的,带着让人熏然的温度与淡淡酒香,仿佛是一把火将她燃烧起来……
  不知是水的浮力,还是这样的热吻,让她眩晕,几乎站立不得。整个人都倚在他的 胸前,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不知是想要推开还是要揪着他的衣襟以防跌倒。可这样的温 度,真的让她觉得无法思考,不知不觉,指尖竟是探出他已然凌乱,半祼的胸口……
  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混乱,水汽蒸腾里,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原本讨教来的那些花 招,什么都用不出来。只能本能地攀在他的身上,被动地反应着他突然暴发的热情……
  当她的神志渐渐回复清明时,人已经躺在池边。就那样,伏在薛崇简的胸前。拥着 她,他的指尖在她光裸的背上轻轻跳动,仿佛是在琵琶上拔弦,带着欢乐的旋律,一下 ,又一下……
  合上双目,回味着刚才那让她连神智都完全丧失的欢愉,那在痛楚之后如同海浪般 袭来的眩晕,李持盈的眼角悄然滑过一行泪水。
  虽然只是一凉,但薛崇简立刻就警醒。在她背上跃动的指尖一顿,他温柔的去扳起 她的脸。“元元,可是我太粗鲁,伤了你?”
  见她不答,只是摇头,甚至连眼睛都未曾张开。他的声音越发低柔:“你若是生气 ,恼了我,尽管打我就是。可不许一个人生闷气,几天都不理我……”
  李持盈勾起嘴角,张开眼望着他,忽然泪水便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吃了一惊,薛崇简抱着她切声相问,李持盈却只是摇头:“不,我很快活,从未有 过这样的快活……我只怕,这样的快活——不长久……”
  薛崇简立刻便笑了起来,紧紧拥着她,象是哄孩童般将她抱在怀中。“怎么会不长 久呢?我们会生生世世都这般快活……元元,便是有一**我须发皆白,我也会这样抱着 你,拥着你,背着你……你和我,注定是要这样一世不分离的……”
  “是啊,一世都不分离……”李持盈顺着他的话低语,可眼泪却始终没有停过。她 多么希望,这样的快活就是一世,可是……
  “表哥,便只是一时的欢愉,我也要你记住……我是属于你……”她笑着说,可声 音却是在轻轻颤抖,连身体都在发抖……
  第二十七章 春?梦了无痕
  因她的轻颤,薛崇简大起怜惜之意。拥着她,他只柔声低喃:“傻丫头,都说是生 生世世了?我薛二郎若是负了你,定叫我……”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口便已被堵住。封住他的,不是李持盈的手,而是那双微微颤 抖的唇。她有些笨拙而又热切地吻着他,仿佛是渴水的旅人突然得到了一支装满水的皮 囊。她舔噬、吸吮、拉扯着……仿佛要把他吞下腹去的热切,让他既兴奋又惊愕。
  忘了要说的话,他紧紧地拥着她,回应着她的热情。心里抹糊地想:今夜的元元真 是与往日不同……或许,是她血脉中李家狂野的本性突然暴发了吧?
  整整一夜,他们疯狂地拥抱,亲?吻,抚摸……只想要得更多,只想更加深入,仿 佛是想要把对方揉碎融入自身一般的狂野……
  彼此相拥,躺在柔软的虎皮垫上,仰望星空。
  薛崇简指着那漫天星子,笑道:“我听庙里的和尚作俗讲时说,那天上的星就是地 上的人。元元,你说,我们是哪两颗星?”
  李持盈眯着眼,望着那绚丽得让人眩目的星河,伸手指着:“表哥,你可看到那两 颗星?我听人说,那两颗隔着天河相望的是牛郎织女星。他们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可 是因为王母娘娘不容他们仙凡相恋,而化作两颗星辰……只能每年的七月初七日才能在 喜鹊搭起的鹊桥上相会……”
  “傻丫头”亲昵地捏着她的脸颊,薛崇简嗔她:“好好的,又说这么凄惨的事什么 牛郎织女,管他作甚?你和我,怎么可能象他们一样呢?”
  “是啊”李持盈回眸,灿然一笑:“我们不会象他们,便是……也不会一年能才见 一次……”
  “算你聪明”笑着捏着她的鼻尖,薛崇简轻轻地吻上,“我们会日日相见,夜夜相 守,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会羡慕嫉妒……”
  “只羡鸳鸯不羡仙……太美满,会遭天妒……”
  “天妒?如果王母娘娘派人来坏我们的好事,我就拿刀劈了她……”他张狂地笑着 ,只把她抱得更紧。却没有觉察出把头埋进他怀中的李持盈嘴角那一抹哀凄到让人心颤 的微笑……
  一夜缠绵,便是梦里,也是笑着。
  薛崇简自梦中醒来,已是清晨。可是,怀里却已佳人无踪。他不曾睁开眼,便把手 往旁边摸去:“元元,我梦里犹见到你。铺天盖地的红里,你嫁与我为妻……”他的声 音戛然而止,猛地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身边。皱眉。
  起身,环视周遭。竟是如此安静,全无一人。
  烛火早熄,幔帐外曙光初露,隐约的,有鸟鸣声婉转低回。
  薛崇简翻身而起,一脚踏在滚在地上的琉璃酒杯上。酒杯滚过,碰翻同色的琉璃瓶 ,深红的葡萄酒溅洒一地,就连白玉莲花也染作红色……
  扫过已经空无一人的幔帐,薛崇简几乎要怀疑昨夜是否只是他自己的一个*梦了? 象是俗讲中的故事,深山老林中,书生一夜*宵,醒来却是孤身一人,不知昨夜与他共 度*宵的究竟是人还是哪里的精怪。却又偏偏至死也难忘了那刻骨的**滋味……
  好笑地摇头,他几步走至池边,拈起绕在池边白玉栏杆上的红纱,送至鼻尖,仿佛 仍能嗅到她的馨香,带着淡淡的暖。
  “真是,居然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下……”他走下玉阶,自池壁上镶的铜镜里看到 自己后背上留有被抓伤的血痕,不禁失笑出声。
  昨夜的元元狂野不似真人,可不论是哪一个,他都那样喜欢,珍爱无比。甚至想起 昨夜,她将自己这样交付于他,连心口都是发烫的……
  匆匆洗漱,薛崇简自骊山汤泉宫急驶而下,一路狂奔自长安。只盼着能快一点见到 元元。可是,兴冲冲而来,却居然被拦在门外,不得而入。
  他不禁震惊。往日他可不经通传自由出入,可今日居然会有人拦他。
  莫不是他昨夜不够温柔,惹恼了元元?
  虽不明究竟,可他已先服了软。就是当着下人面前,亦是全无傲气。可无奈,到底 出来见他的却仍只是秋眉。
  平心静气,望定他,只说“我家贵主恕不见客,还请国公回去。”
  “怎么可能?秋眉,你莫要与我说笑元元就是再生我的气,也断然不会不肯见我的 。你去同她说,就说昨夜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他陪着小心,说得恳切,便是秋眉也觉心中凄然。可虽然面色放柔,却仍是冷然拒 绝:“国公请回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家贵主不会见您的。”
  因她数度拒绝,薛崇简便恼了起来。手中马鞭“唰”地一声抽出,就打在秋眉身旁 的圆柱上。只离耳际两寸远,连那新油过的朱漆也打得露白。
  “好个大胆奴婢我,你也敢拦?还不快去通传,慢了半步,休怪我手下无情。”
  瞥他一眼,秋眉转过身,只平声吩咐:“关门,送国公。”说罢,自己已先转身进 了门往后走去。
  眼见那扇朱漆大门真地徐徐闭合,薛崇简大怒。直接就往门里冲去,可是却被门前 侍卫躬身拦下:“国公,您莫要让卑下难做。”
  认得眼前这些侍卫分明就是李隆基身边的侍从。虽然知道李隆基素来心疼这个妹子 ,可这样派了身边的侍从相护……
  挑起眉,他大骂道:“呸,连你们主子也来与我作对吗?”
  那侍从也是为难,又不肯动粗,只能左拦右挡,就是被马鞭打在身上也不敢反抗。 最后实在是被打得慌了,才压低声音道:“国公还是请回吗?小的听说贵主欲为母妃祈 福,已自请出家为冠……”
  他的话还未说完,薛崇简已经翻脸:“你胡说——”
  一声喝完,他的脸色已变。突然弃鞭,快步窜到马前,拔出马上系的长剑,回手一 剑劈出。又快又狠,几个侍卫又惊又骇,虽全力支撑,却到底是心虚的。没几下便被薛 崇简逼至一边。薛崇简抬脚猛地踹开门,顺手一脚踢飞门后的门房,直接大步闯入影壁 后。
  大步而入,哪管出来阻拦他的是哪个。这会儿气得眼都发红,他气势十足,真似要 神挡杀神,佛挡屠佛的架势。
  到底不敢太过相拦。薛崇简一路杀入,竟就这样直入李持盈的院子。他还未闯入, 院里已窜出一道黑影。薛崇简定睛看去,却是阿勒。油亮的脸就是在白天看也是黑得骇 人。
  “厮那黑贼滚一边去,要不然被我一剑斩了可莫要哭嚎……”
  薛崇简骂得痛快,阿勒又气又恼,可到底于汉语上说不过薛崇简。嘴里叽噜咕噜地 说了几句,才讷讷地嚷:“贵主不想见你,你快点走”
  薛崇简一声冷哼,也不再逞口舌之快,直接就冲着阿勒扑了过去。想来是得了吩咐 ,阿勒虽然并不曾用上杀招,可却始终缠住薛崇简,让他不能太过近前,始终不能闯进 院中。
  薛崇简心头大恨,突然手中动作一停,竟是卖了个大破绽,也不理阿勒的攻击,直 接就往院中闯去。阿勒大惊,已是来不及收手,一记重拳就狠狠打在薛崇简肩头。
  肩上痛如骨裂,薛崇简却是不理,直接往院中闯去,甚至连迎面飞来一剑都恍如未 曾看到,硬生生逼得朝光偏了手中短剑。虽是偏了半分,可剑芒却还是划过薛崇简面颊 ,阴阴寒气刺破肌肤,渗出一丝血迹。
  朝光过意不去,眼中虽有歉然之意,可却仍是拦在他身前。大声喝着:“国公都说 贵主不会见客了,你还是回去吧”
  “不见?见不见,不是你来同我说的”他冷笑,大喝:“元元,你若是不见我,索 性叫他们将我一剑刺死在这门前,倒可如愿的”
  他自然是负气,可是说这样诛心的话时却也觉心痛欲裂,鼻酸得几欲落泪。说是英 雄男儿,可在这一刻,却只觉自己原是脆弱似一只薄胎瓷盅,只要一用力,便会被人捏 碎……
  依稀,听得一声低叹。院里终于传来李持盈的声音:“表哥,你这是何苦呢?”一 声低叹,哀怨似那夜琵琶声声,拨动薛崇简心中那丝悲愤。
  也不去理阿勒与朝光,他大步而入。满腔怨气,已先想吼出来。可是进得院来,他 一眼先看到的却是那抹立在梧桐树下的孤单身影。
  一袭杏黄袍,头上松松挽就一个道髻。眼前的分明就是元元,可是这穿着道袍的元 元面色平静,目如枯井为哪里还是昨夜与他缠绵,热情似火的那个女子。
  他心中大骇,又是惶恐又是惊讶,以至于怕得连手都轻轻颤抖。一步步走近,他只 觉得双脚重似灌铅。走至李持盈面前,他连手都在颤抖,指尖轻触,他抚摩着李持盈的 面颊,柔声问道:“元元,你是恼了我吗?”
  李持盈默然半晌,这才抬头望着他:“贫道玉真,善人以后便唤我作玉真吧”
  凝望着她不显半分情绪的眼眸,薛崇简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喘着粗气,他突然猛 地抓着她的手,大叫道:“元元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第二十八章 女冠
  梧桐叶茂,阴阴成片,遮住头顶太阳,使得李持盈的面容在树荫下也显得阴晴不定 ,连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诡秘之意。
  “表哥,”仍是旧日的称呼,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越发心凉。
  “元元,你不要这样……”低声呢喃,他将李持盈拥入怀中,却只听得她一声轻笑 :“我度作女冠,从此再不为红尘俗世的法度所牵绊,自在逍遥,想怎样便怎样,何等 快活?表哥难道竟不为我开心吗?”
  李持盈的话轻柔无比,微笑着的脸似乎真是开怀无比。可落在薛崇简眼中,却是刺 得他的心都在揪痛。
  扳着她的肩膀,他大力摇晃:“我不信你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表哥,我自度作女冠,是为着我自己……与你有什么相干”她的眼神有些游移,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半分也不柔软,仍是尖刻得让人心颤。
  薛崇简好似被人重重打在脸上,面如土色地后退一步。扭过头去,目光茫然不知落 在何处。却又突然猛地回身,抓住李持盈的衣襟,猛地一扯……
  “不与我相干?你昨夜与我那样,还说不与我相干?”
  没有料到薛崇简会突然发狂,闪避不及,身上的道袍已被他揪住,猛地撕开,但觉 身上一凉,已露出大片肌肤。
  在旁看得分明,阿勒慌忙扭过头去。朝光却已怒喝一声扑向薛崇简。
  “朝光”厉声喝止朝光,李持盈任由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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