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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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涵的婆婆盯着她的嫁妆,怎么都不肯让她离家,最后还是徽音派人寻了其族长解决了此事,让诗涵带着嫁妆和女儿出来的。婚姻的失败、婆婆的尖刻、丈夫临终前的羞辱,这些使得诗涵冷了心,放心把女儿交给李生他们后,就决定进府照料徽音和默默。
徽音和诗言她们虽然劝了,可没什么用,最后只好依了她,等她过了丈夫的孝期,说不定想法就变了。
这次回府,是为了过年,康熙已经点明了要徽音带着默默参加,事实上徽音本人也是准备去的,她自有别的打算,所以就顺势回府了。
府里的道路变化了些,不过依稀还能看到以前的样子,诗涵先抱着默默回了院子,尽管福晋病着,可仍旧是福晋,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做的,徽音自然不会计较这个,便去沁芳院请安了。因不好进去,就在门外拜了拜,全了这份礼,至于其他的女人,她一个侧福晋自然不用特意去拜见了。
黑帝这两年一直在须弥境,虽然有些对不住它,但是徽音还是把它放了出来,并带回了府。府里现有的女人都知道这个猛兽,不会有谁惊慌难当,只不过原打算去串门的人,立刻就断了这个念头。
远远瞧见她的院子,徽音只是抬头一瞥,就深深皱起了眉头。她本身的血脉里就有灵力,再加上如今的修为,对于一些凡人看不见、听不见的东西,凭她的眼睛和耳朵,没有一样能藏匿的。
在徽音眼中,她的院子上空气流紊乱,五行元素通通被压制住了,以前她住着的时候,特意改造过院子里的地气,还布下了聚灵法阵,可今日一见,别说灵气了,就是正常的地气也被篡改了,隐隐的还透出一股不好的污浊之气。
这件事很严重了,徽音不动声色地迈入院中,发现那异常竟是有两层,一层笼罩着整个院子,一层则在她的卧房之上,看气流的稳定程度,应该是有一段日子了。
哪一个想出的这种招数,还寻到了如此能耐的人物来对付她?
徽音冷笑一声,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院子里前来迎接的奴才们,心头已是怒火澎湃。她这一生,最不能接受的是背叛,最无法容忍的是挑衅,而眼下这事,可是占全了两样啊!
“诗涵,着人叫苏培盛过来一趟,叫所有人到院子里等着,你跟我过来。”徽音抬脚走向卧房,压根不受半点影响,一进门果然看到软榻上睡着的默默,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光,这是她打的防护法诀,本是为周全考虑,却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诗涵,找一个空的大木箱子,你听我吩咐,把我说的东西全部装起来。”徽音抱起默默,孩子一到她怀里,周身的灵光立刻就淡去了。
一主一仆在卧房里转了一圈,仔细看了房里的所有东西,诗涵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听从命令将挑出来的东西,都放到了找出来的空箱子里。
不过小半个时辰,徽音抱着默默走出房门,随手将捏着的一个木制雕件扔到了装着各种摆件的箱子里:“子铭。”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不知从何处突来一道人影,竟是个弱冠之龄的少年,一身黑衣地站在那里弯腰行礼,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震惊、惶恐、不安……一时间不可遏制,就是等了好一会儿的苏培盛,也是难掩惊异之色。
“音姑娘请吩咐!”子铭从今年四月起就暗中跟在一旁,可今天却是第一次露脸于人前。
“这里面的东西,查清楚来历和经手之人,越快越好。”徽音一指那个箱子,子铭扫了一眼,领命就消失了。她抱着默默走到院子里那一帮子奴才前,语气并不算严厉地道,“谁做了什么,最好早点承认。”说完,她转向苏培盛,“苏公公,累您再等片刻,我还要清理些东西。”
“侧福晋言重了,奴才惶恐。”苏培盛明白了,看来是要处置背主的奴才了。
“嗯,”徽音点点头,转身准备检查院子,“诗涵,跟我过来。”
沿着整个院子走了一圈,那个木箱子里又添了些东西,徽音再度回来时,默默已经醒了,一睁眼看到自家额娘,高兴地咧着嘴笑,显然他很开心能被额娘抱着睡。
“说吧,你们中是谁背了主?”徽音轻轻拍拍怀中的儿子,淡淡地看向一院子奴才。
“主子明鉴,奴才们没有啊!”此起彼伏的声音,一个比一个显得忠诚万分。
“住口,既然你们想不明白,就全部跪到能想明白为止!”徽音不愿听这些,撂下这句话后她冲苏培盛道,“苏公公,劳烦您派几个人封住这院子,免得有人打探消息,传出去谁都不好看。”
苏培盛闻言一凛,连声应了匆匆离去。
徽音抱着默默,和诗涵回了卧房,这院子里所有的奴才全部跪在十一月的风中,各自转着不同的心思。大约三个时辰左右,子铭回来了,因莫璃练兵前把一些人脉交给了他,所以打听府里的消息花不了一天以上的工夫,他就得了答案。
得了子铭的汇报,仅仅知道了哪些人是背主的,不过处置奴才也足够了,徽音嘱咐子铭再往深里查查,不用求快,务必要保证结果的真实性。
待子铭离开后,卧房里突然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劈哩啪啦,像是能砸碎到人心里去。
“春词,我的屋子可是你在打扫的?”摔完东西的徽音站定到院中的奴才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最边上跪着的一个丫头。
“回主子,是奴婢打扫的,但是奴婢没有背叛主子!”春词跪得挺直,可身子一直在发颤,说起来她也伺候了有几年,刚刚卧房里那巨大的声响,真的吓到她了,此刻这副模样,已是难得的镇定了。
“梅词,平日里你也在收拾我的屋子,对吗?”徽音牵牵唇角,转而又问左边靠中间的一个丫头。
“回主子,奴婢收拾过,而且……而且好几次看到冬词偷偷摸摸的,不知在做些什么。”看似有些胆怯的丫头,咬牙说了这番话。
“主子,奴婢没有,分明是梅词自己所为,请主子……”被言及的另外一个丫头,也就是冬词,立刻高声反驳道。
“放肆,谁给你胆子插嘴的?”徽音竖眉斥道,她继续问下一个问题,“竹词,我不在这段日子,可有别的主子来过?”
“回主子,乌雅格格来过几次,钮钴禄格格也来过几次,还有耿主子、武主子来过,不过次数不多。”被问到的丫头老实地回答,止不住地打着颤,分明也被吓着了。
“你们八个,是我挑出来命诗言她们悉心教导的,没想到竟是你们背了主。”徽音想着子铭查到的东西,一点点也无意弄清楚这八个里面谁背主了,谁没背主。
“主子,奴婢冤枉啊,主子,奴婢真的冤枉啊!”八个丫头开始磕头求饶,她们听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一棒子打死,主子根本不管无辜不无辜,打算连坐了。
封锁完院子又过来的苏培盛还没从眼前之景中缓过神,就听到侧福晋的吩咐:“苏公公,这是她们的卖身契,因是我的奴才,就按我说的处置,每人三十大板,打完后全部发卖了,还要麻烦你去圆明园一趟,把颂音阁那的八个小丫头接过来。”
“主子饶命,求求主子开恩,奴婢没有背主啊!”秋词、竹词、兰词三个不住地磕头,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另外五个则已经摊到了地上,背主之人是谁,已是一目了然。
“那又如何?”徽音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宁默的眸子里冰冷得可怕,“你们一起被教导,一起共事,在我第一次问时你们没有开口,就证明已经有了包庇之罪,从我离开后的这一段日子里,我就不信她们的小动作你们未曾察觉一分一毫,既然如此,你们这样的奴才即便以前、现在不背主,将来也还是会背主。”
诗涵看着八个正值婚龄的丫头,暗地里不住地摇头,本来主子都打算回来就放她们婚配了,不仅归还卖身契,还会给丰厚的嫁妆,如今……却落得这般结局,主子最容不得身边人的背叛,当初明明教过她们了,谁知……
“苏公公,带她们去行刑吧!”徽音将八张卖身契递过去,竟没有丝毫不忍或不舍的表情,甚至连恼恨都没有。
苏培盛忽然觉得,其实王爷和侧福晋比起来,已经是个好主子了,拿着卖身契,领着八个丫头,他心里生出无尽的庆幸。
“你们听着,奴才间相互来往,赌钱吃酒、攀比闲话,我都心里有数,也从不指望你们尽忠到极致,但是在我的院子里,不传流言、不说道主子、做好分内之事、安分守己,这些就是你们必须要做到的事,否则,一经查出,我不会管你们有什么内情苦衷,一律处置了事,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不要妄想着运气有多好!可听清楚了?”
“是,奴才记清楚了!”剩下的都是府里配过来的人,曾经已被胤禛清理过一次,再加上刚刚的一幕,委实太慑人,试想一下,近身伺候了三年多的丫头,侧福晋都面不改色地处置了,虽说是打了三十板子就发卖出去,可有伤在身,又那样被卖出府,可想而知,不仅她们自己下场凄惨,估计家人也要被带累。
跟着这样的主子,背叛两个字,纯粹想都不要想!!
“行了,各自去忙吧!”徽音挥挥手,放人了。
至于那一箱子东西,里面可是门道多得很呢!徽音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轻易揭过此事,不论是谁下的黑手,她都要一查到底,好好回敬过去!
第6章 幽冥紫焰
胤禛和颜颜一起从乾清宫出来,他们今天都在和康熙议事,说的是反清复明的乱党。
因年节临近,康熙从畅春园搬了回来,这段日子他已经召见过颜颜好几次了。胤禛本人也是既骄傲又担心,谁也无法想象,不过十岁的颜颜,竟能做到如今这般,虽然并没有除掉反清复明的乱党,但是能摸到些消息,这对于朝廷来说已经很重要了。
等出宫门时,几乎就是要落锁的时候了。
还没登上马车,就接到了苏培盛派人传来的信儿,父女俩听完后,神情都是一变。徽音今天回府,他们是知道的,可是这一回府就发卖奴才,还摔了东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无论是胤禛还是颜颜,心里都是一跳,他们比谁都清楚,徽音从不会摔东西,更鲜少生气,如果到了今日这样,那肯定是很严重的事了,而且……苏培盛还说,徽音到现在为止还未曾用膳,一早上从圆明园出来,这都过了一天了啊!
雍亲王府的马车一路疾行,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康熙也得了密报,知道徽音那边发卖了近身伺候的八个奴才,他立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只不过,暗卫并无法查清出缘由,仅仅知道徽音从她住的院子里,挑出了很多东西,都是些室内常见的摆设玩意儿,弄不清上面有什么问题。
马车一到雍亲王府,胤禛就立刻下了车,和颜颜两个直往西北院走,顺便让候在大门处的苏培盛说说具体的经过。
“阿玛,女儿还是先回房吧!”颜颜有些黯然地低头,自她回京后,额娘还没有见过她,听奴才们说,额娘每日亲自照顾着弟弟,一直都很忙。
“嗯?”胤禛脚步一顿,目光深了些,点头同意了,“也好,着人准备些热食,用了歇着吧,我去看看你额娘。”
“女儿恭送阿玛。”颜颜行礼,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家格格的风范。
胤禛暗叹一声,转身快步向内院而去,苏培盛垂头装透明,见主子走了,向颜颜行了礼,便赶忙跟了上去。
卧房里一灯如豆,迥异于往常的明亮,显得有些昏暗。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收拾出来的那间偏厢,似乎还有人声,仔细一听方知原来是默默在那里。
胤禛沿着熟悉的石子小路直奔卧房,眉心紧紧蹙着。这一路上听了苏培盛所言,他已经按下了惊讶,此刻最多的是疑惑,如果是寻常的背主,徽音不会这么震怒,他不解的是到底怎样的事,引得一向心疼屋内摆设的人,会一通乱砸呢?
十一月的天,卧房门却大开着,能清楚看到正对门的软榻,软榻上的一张炕桌只放了一盏烛台,红色的蜡泪成柱流下,很快就凝结了。
胤禛进门扫过屋内,在窗边看到了一抹纤细的人影,正是穿着月白绫罗绣银线暗纹汉裙的徽音,目之所见的情景,虽是一幅凭窗美人图,却看得他心头一阵惊悸不安。
“徽音……”几步靠近,缩短的距离才能让胤禛稍微安心一些,他刚刚看到的根本不像个人,更像个即将飞离的仙子。
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微微仰头望着窗外的夜空,冷月之光和烛火在她身上划分出鲜明的界限,一半冷清缥缈,一半柔和虚无,那随着夜风起舞的青丝,那如云一样拂动的群摆,无一不流露出一份不染烟火气的风姿绰约,宛如身在世俗,却又超脱于世俗的谪仙。
“回答我一个问题。”徽音半转身子,认真地看向几步开外的人。
此时胤禛方看见,面前人右手中执着一管两尺左右的悬银络紫玉箫,他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同时应道:“何事?”
“年家的小姐,你要娶她吗?”徽音手腕一转,紫玉箫在空中打了个转儿,被她横在了身前,但只是个习惯性的动作,并不是御敌之态。
胤禛眸中暗光一闪,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面上无甚表情地道:“问此作甚?”年羹尧此人,上一世他用了、信了,却最终还是废了,这一世年家虽然还是被皇阿玛划归他辖制,可用不用一事,他一直在犹豫。
“你只说娶还是不娶便是。”徽音抿唇,无论是眼神还是神色,都表明她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