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夜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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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恐惧又奇怪地等了一小会,才终于看见那个东西出现在了车灯照射的范围内。
果然,是一个大铁桶。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大油桶。
这种大油桶在油脂公司里有很多,但在这种地方出现,却显得十分奇怪。
更诡异的是,那个正跟着山道滚过来的大油桶,根本没有人在推!
大油桶自己跟着公路慢慢滚过来!
听声音,这个油桶是空的,估计是个报废的油桶。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大油桶?又是在什么力的作用下,自己滚动起来了?
两人惊奇在看着那只滚动的“怪物”,呆了小会,又看见了一件让人难于置信的怪事情:只见那只大油桶滚到前面的一个弯道后,象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忽然转了个弯,然后又跟着公路继续前进!
两人惊得呆住了,直到看见它突然加快速度向他们滚过来时,才猛然明白到是怎么回事!
艾雪峰大叫一声:“有鬼!快跑!”
温静吓得头皮发麻,想要拉住艾雪峰的手,让他牵着自己逃跑,但艾雪峰已经跑出了十几米远!
她尖叫一声,也慌乱地向山下狂奔……
※※※
星期天下午16:17分,叶娉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在楼下看小吃摊子的妈妈忽然回家来了。
她们家所住这栋老楼房,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是一栋五楼一底、砖混结构的老式楼房。她们家住在三楼2号。这栋老楼房原来是XX造纸厂的家属楼。因为叶娉的爸爸原来是造纸厂的职工,所以分得了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屋。
那个年代,还没有商品房这个概念。单位的房子都是无偿地分配给职工住。不过,一般单位都会存在米少僧多的矛盾,尤其是象造纸厂这样的大单位,房源问题更是突出。因此,要想分到这样一套在当时还算理想的住房的话,得凭很多条件。除了职工的工龄、职称、职务、是否结婚、家庭人口状况、是否有私家住房等因素外,与领导的关系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因此,能分到条件比较理想的住房的职工不多。绝大多数职工,只能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里。资历最浅的年轻工人,甚至连单身宿舍也分不到,而要象学生一样,住在大宿舍里。
叶娉的爸爸虽然在厂里没有什么职称、职务,和领导的关系也一般,但因为工龄等其他条件有一定优势,加之又给领导送了几次礼,所以终于分到了这套住房。
叶娉上小学一年级时,父母因性格不合等原因离婚了。爸爸从此搬了出去,几年后又另组了家庭。所以这套住房一直由叶娉和妈妈居住。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纸厂为了解决这栋楼房的产权归属问题,通过与住户们协商,最终达成一致意见。每户人家向厂方补缴了三万元钱后,厂方便将这些住房的产权正式转到了私人的名下。叶娉的妈妈虽然不是厂里的职工,但因为叶娉的爸爸已经另有住房,因此厂方还是让她缴了款。
虽然只有52平方米,但房屋布局很紧凑,功能也算完备。除了两间卧室外,饭厅、客厅、观景阳台、生活阳台、卫生间全都有,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叶娉的妈妈高学琴一直靠卖小吃为生。她家的小吃摊子就摆在这个家属院的大门口。以前只有厂里的职工以及家属们来照顾她的生意,因此一直生意很清淡。但自从十年前,纸厂因城市规划原因,被政府勒令搬迁出主城之后,这里很快便淹没在新城的包围之中,以前厂里的一块大坝子也变成了新大街的一部分。她的生意也因此好了起来。每天的毛收入都能上80元,生意特别好时,还会上百元。因此家里虽然不富裕,但生活倒不成问题。
叶娉猜到妈妈回家的目的,却故做不知,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你怎么还没回学校?明天就要上课了,还呆在家里看电视!”妈妈一边换拖鞋,一边问女儿。
“今天不想回学校,明天早点起床,赶公交车去学校也一样。”
“这样好不好呀?你们的班主任不管吗?”
“有些同学以前也这样做过。”
妈妈本来是回来看女儿回学校没有,听女儿说得轻描淡写,叹息一声,也不再劝,进屋坐下。
她当然不知道,叶娉之所以不愿回学校,是因为害怕那几个女生。
星期五那天在车上受到的侮辱,就象在伤口上撒盐一样,让她心灵上再次受到了难以抚平的创伤。→··¤←
但她知道妈妈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回家后一直没有对妈妈说。舅舅虽然生得孔武有力,但她不愿意什么事情都去麻烦舅舅,而且她也害怕那几个女生将那些秘密,甚至她的祼照公诸于众!如果舅舅和妈妈知道她曾今受到过那样严重的侮辱的话,她别说在学校里,就是在家里也从此抬不起头来。
因此,她虽然对那几个女生恨得要死,常常在走神时,在心里诅咒她们。却一个字也没对妈妈讲。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默看了一会电视后,妈妈便又准备去看摊子。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拍门声。高学琴以为是邻居来拍门,一边答应一边去开门。
※※※
但来人不是邻居,而是叶娉的舅舅高保国。
“叶娉回学校了没有?”
“还没有,她说今晚不想回校,明天再去学校。”
高保国点点头,一边将门关上,一边换拖鞋。
“你是不是找叶娉有什么事情?”高学琴见哥哥神色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道。
高保国没有回答,反问她:“你要去看摊子?去吧,我问叶娉一些话。”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生意,我让高婆婆帮忙看着摊子。”高学琴看出哥哥有什么重要事情,因此也不急着出门了。
叶娉早听见了舅舅和妈妈的说话,心里也有些紧张。暗忖:“舅舅不会听说了那些事情吧?”
“舅舅。”她有些心虚地跟走进屋来的舅舅打了声招呼。
高保国嗯了一声,过来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妹妹给他端来的冷开水,又取出一根烟点上,这才问叶娉:“你听说温静出事的消息了吗?”
叶娉一惊:“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高保国没有作答,只是盯着叶娉看。
“到底怎么回事?叶娉这两天一直呆在家里看书、看电视,连楼下也没去过。她能听说什么事情。”
高保国重重吐了口气,说道:“温静也死了。”
母女二人都大吃一惊。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燕才死几天,温静又接着死去!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呆了一会,叶娉才问道:“她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听说的。听说就是这个星期五晚上,她跟54中的一个男同学一起,去以前通往K县的老公路兜风,结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两人同时因急性心肌梗塞而死在了公路上!”
“这个星期五晚上?”叶娉心里微微一惊。“正是她们三个女同学在车上挖苦我的那天!她居然晚上就死去了!这是巧合还是……报应?”
母女俩听高保国讲了他听说的一些情况后,都觉事情有些离奇:
发现尸体的地方,距离主城大约20里路。他们的摩托车就停在公路边,距离他们的尸体不到1公里远。两具尸体也没在一起,相距大约300米远。两人的模样都严重扭曲变形,好象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很多跑到现场去围观的人都在猜议,怀疑他们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并活活吓死的。但奇怪的是,他们明明有摩托车,而且车子也没有什么故障,他们为何不乘车逃跑?是来不及,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道的原因?
如果说他们当中有一人有心脏病,那倒不足为怪,但如说两人都有心脏病,而且又这么巧地同时发作,同时死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发生了!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也很令人费解:在距离前面一具尸体,即那个男生的尸体不远处的公路边,有一个油脂公司报废的大油桶。那只大油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与他们的死到底有无关系?
高保国显然也不相信叶娉与温静的死有什么关系。他了解自己的外侄女,就算她心里想她们死,也绝无胆子去杀人。更不会有胆子去装神弄鬼吓别人。
她要是去了,只怕没吓死别人,倒先把她自己给吓死了!
“公安局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屋子里寂然半晌,高学琴才担心地问道。
“公安局怎样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与安燕和温静的死,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也在怀疑我们?她们把我女儿打了,我就算恨她们,也不至于会想法害死她们吧!”高学琴对哥哥的怀疑有些生气。
高保国深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地吐了出来。“我当然相信你们不会干出那种蠢事,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来问你们一下。看你们听说没有。”
※※※
三人又沉默了小会,叶娉问道:“你说在发现尸体的公路上,有一个报废的大油桶,他们的死……会不会与那个大油桶有什么关系?”
“公安局正在调查。听说那个油桶是住在公路边的一户农民家的。那家人是从哪儿弄来的那个油桶,我不清楚。但听一些人说,那个油桶放在他家瓦房后面好多年了,一直也没派上什么用场。而且,听说那户农民根本不认识温静和那个男同学。出事当晚,他们一家人都睡了,也不知道油桶是怎么到现场去的。”
叶娉皱眉思忖一会,又问道:“那安燕的事你后来听说什么情况没有?查没查到那个花盆是谁家的?”
“也没查到。听说只有26楼和28楼两层搂的7号房住户家里有那种搪瓷大花盆,但两户人家的花盆都没有放在阳台栏杆上。26楼7号房的住户,是放在阳台地板上面的。而28楼的住户,因为是顶楼,所以他们家的花盆全部放在天楼上面,也是放在地上的。巧的是,两户人那天都正好没在家。”
“真是怪事。”妈妈喃喃说道。
三人默想一会后,高保国忽然对叶娉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跟舅舅说句老实话行不行?”
“舅舅,你怀疑是我干的?”
“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段时间以来,你自己感觉……有什么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没有?”
高学琴惊异地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女儿,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叶娉垂下眼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当然清楚自己与从前的自己有些地方不一样。
可是,这跟温静和安燕的死有关系吗?
高保国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叶娉。见她神色古怪,半天不回答问题,心里不禁暗暗恐怖。
“天,难道真的跟我猜想的一样?她那天昏迷在那个大沟下面,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第三章 我是谁
叶娉正犹豫要不要对舅舅说出自己学习方面的变化,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三人互视一眼,然后高学琴过去开了门。
看见门外站着两个脸孔很生的警察,她的脸色刷地变了。吃吃道:“请……问你们找谁?”
那个三十多岁、体态有些发胖的警官不答反问道:“请问你是叶娉的妈妈吗?”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嗯,有一个案子,我们想找你女儿寻问一些问题。你女儿在家吗?”
高学琴心道:“来得好快!”说道:“她在,不过……”
那个比较瘦高的年轻警官微笑道:“你不用太紧张,我们只是想寻问你女儿一些问题。没有别的意思。”
高学琴哦了一声,回头看了客厅里的哥哥一眼。高保国起身走到门边,说道:“请进屋坐吧。”
胖警官一边脱下脚上的皮鞋,一边问高保国:“你是……?”
“我是叶娉她舅舅。”
“哦,我猜也是。”
年轻警官看了高保国一眼,“我们也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正好也在,倒省些麻烦了。”
高学琴有些担心地看了哥哥一眼。但高保国却毫不在意,只哦了一声。
两位警官走进客厅,看见叶娉神色紧张地坐在沙发里。胖警官招呼道:“你好,你就是叶娉吧?”
叶娉嘴张了一下,想说话,却因为太过紧张,没有发出声音。
两位警官对视了一眼。
高保国招呼两位警官在沙发里坐下后,对妹妹说道:“家里有茶叶没有?给客人沏两杯茶吧。”
高学琴神色有些慌乱地说道:“没有茶叶。”又抱歉地对警官解释:“我跟女儿平时都不喝茶,所以家里从来不买茶叶,你们先坐,我下楼去买茶叶……”
两位警官都说不用客气,有白开水喝就行。高学琴心里很不安,听了客人的话后,也就不客气,走到热水器前为两人接了两杯开水,放到沙发前的玻璃茶机上。
高保国给两位警官各递了一支烟。白胖警官道了声谢,点上火抽了一口后,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白,这是我的搭档,姓朱。我们在XX分局刑警队工作。我们的来意,你们可能也猜到了一些?我们就开门见山吧!”
高保国点点头,毫不避讳地说道:“我们知道你们想调查什么事情。很凑巧,在你们来之前,我们也正在谈论这些事情。”
两位警官交换了一个眼色,年轻的朱警官取出随身带着的笔记本和笔。白警官问道:“哦,你们在谈论什么事情?”
“你们肯定是想调查跟叶娉同校的那个姓温的女同学的事情吧?我们就是在议论这件事情。”
白警官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到一个洗车的司机说的。”又解释道:“我跟两个战友合伙,在滨江南路开了一家汽车美容店,名字就叫‘老战友汽车美容店’,你们可能知道吧?”
“哦!看见过你们的店。”
高保国真诚地说道:“希望你们今后能照顾一下生意!”
两位警官相对苦笑一下。“好,以后能照顾一定照顾。”
高保国道过谢后,将自己听到的情况,以及刚才来问妹妹和外侄女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两位警官本来也不太怀疑这家人,见高保国神色很坦然,更打消了几分怀疑。互相看了一眼后,白警官又开始向叶娉提问。但他没有问叶娉被打的事情,因为他们已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