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夜话-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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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迟到。
妈妈的责备没有错,不过,她却不知道,女儿前段时间其实活得比她更苦。
她甚至每天都活在恐惧中!
班上有四名男生,加上一名三年级的男生,简直像五个小恶魔一样,经常欺负她。开始,还只是一般性的欺负,但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欺负升级了!他们多次趁她放学后要留下来打扫教室清洁的机会,把教室门关起来,将她按倒在地上,脱下她的裤子……
她又是害怕,又是羞耻,但她生性懦弱,加之那几名男生威胁她,如果她敢跟老师和大人讲,将会更严重地欺负她。
所以,她只能默默忍受。
因为恐惧,她不愿提前去学校,每次都要捱到上课前几分钟,才会去上学。
结果,她经常迟到。而迟到的结果,是她经常被老师罚扫地。而每次扫地,那几个小色魔都会趁机欺负她。
她就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读书。
终于有一天,她不想活了,趁妈妈不在家的机会,她找到妈妈买回来的老鼠药。
她将老鼠药放进一杯冷开水后,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奶奶的遗像,哭着将自己受欺负的事情说了出来。
哭诉完后,她正要喝下混有老鼠药的冷开水,却不知是因为手抖得厉害,还是她命不该绝,总之杯子掉下地摔碎了。
她死里逃生,也放弃了死的念头。
就从这天开始,她“转运”了――
那五名经常欺负她的小恶魔,一个接一个地神秘失踪了。
“一定是他们太坏了,所以受到了报应!”她暗想。
五个同学都失踪后,她终于不再对学校感到恐惧了。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每天都早点去上学,再也不迟到了。
妈妈当然不知道她的这些秘密,见女儿今天不用催,就积极上学去了,心里很是欣慰。
她默默目送女儿的背影,看着她走出路上的阴影,走进冬日的阳光中。
在她身后,墙上镜框里的奶奶也在默默目送自己心爱的孙女儿。
“雁子,那些欺负你的小蛇(色)鬼,奶奶已经替你清除了!但你心里的阴影,还得你自己去清除。”
第十卷 血咒
第一章
七月十九日晚上十点三十六分,湖北省武汉市。
电闪雷鸣,罡风猎猎,一场暴雨眼看就要降临。
每一次闪电照亮病房的窗户,金薇的心都会猛地抽紧。
“老天爷,求你不要再吓人了!”
“该死的手机,偏偏在今天晚上没电了!”
她虽然恐惧得要死,恨不得插翅飞出医院,逃离这栋恐怖的大楼,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连这间病房都出不去。
她所在的这间病房,位于这个传染病医疗中心的一栋三楼一底的老楼房的顶楼最里面。这栋楼房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是一栋砖混结构的楼房,每层楼设有九个病房。现在,这层楼却只住了她一个人。
医院这样安排,并非楼下几层住满了,相反,下面的几层楼都有将近一半的病床空着。让她一个人住一层楼,是因为她需要隔离。
其实,她到底有没有病,医生们尚不清楚,她自己也不知道。
从上个月开始,中国内地已有十九人感染上了一种可怕的传染病,其中十四人已经死亡。因此,凡是感染上了这种高致命性疫情的患者,以及近距离接触过这种患者的人,都需要隔离观察和治疗。这样做虽然会消耗很大的社会成本,但为了最大限度地控制这种可怕疫情的传播,却是必要的,也是不容患者和疑似感染者商量的。
金薇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医生和警察找到她,要带她到这所医院来进行隔离观察时,她很配合地随他们坐车进了这家医院。
她只怨自己太倒霉,居然与一个被确诊感染上了这种病的病人同乘了一辆客车!而且当时她的位置就在那个病人的前一排!
“早知道会遇上这种倒霉事情,就不去参加素雅的葬礼了!”
金薇今年二十三岁,去年夏天才从本省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她在大学念的虽是美术系,但她最感兴趣的却是写作。
从上高中开始,她就喜欢上了推理文学。并创作了四个中短篇推理小说,虽然作品未被任何一家杂志社采用,但她对推理文学的热爱依然如故。大学毕业后,她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工作,但只干了半年时间就辞职了。原因是她曾今投稿过的一家杂志社要新聘四名编辑,她从杂志上看到这则招聘广告后,非常激动,立即去应聘,并很幸运地成为该杂家社的一名美术编辑。
虽然没能成为她更喜欢的文字编辑,但能成为一名美术编辑也很不错了。人不要太贪心,既得陇,复望蜀,先在这家杂志社站稳脚跟再说。因为抱着要成为一名文字编辑的梦想,所以她进入杂志社后,工作非常卖力。
七月十四日,她接到大学同学赵邻的电话,说他们的同学曾素雅在公司值夜班时,在楼梯间里失足摔倒,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虽然很多同学因为死的是曾素雅本人,而不是她的家人,她的亲属们又不认识同学们,去了也是白去,还得搭上二三百元的人情,因此决定不去参加她的追悼会,但金薇却很珍惜过去的友谊,特意请了三天假,专程乘客车前往X县,去参加曾素雅的追悼会。
※※※
哪知运气很悖,在参加完追悼会后,坐车返回武汉时,却摊上了这种倒霉事情!
电光闪了一阵后,猛听一声炸雷滚过,老天仿佛被震破了一个大窟窿似的,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打下!
这个医院本来就位于城郊,这栋老楼又是一栋独立的楼房,与前面的主楼相距约三十米,且四面被树林和绿化带包围住。医院院墙外的公路没有安装路灯,公路对面只有零星的几栋房屋,现在下着大雨,不但看不见行人,也听不见车辆经过的声音,她一个人被关在这栋老楼的顶楼上,简直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她正感到恐惧,又发生了更恐怖的事情――
病房里的电灯忽然灭了!
她惊恐地冲到窗户前,将半掩的窗帘完全拉开。
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可怕的风雨声。
风雨声听上去既似千军万马在咆哮,又象无数鬼魂在哭喊。
“这是医院,怎么也会停电!?”
因为这栋楼房较矮,四周又被树林包围住,看不见医院的主楼,因此她不清楚是整个医院都停电了,还是只是这栋老楼停了电,或者只是这间病房的电路出了什么故障。
但好象不只是这间病房没电,楼下的病房如果开着灯,她应该能看见透出的灯光,但楼下也是一片黑暗。
她又走到房门前,用力拍门――她虽然不是犯人,但目前疫情形势十分严峻,所以她的人身自由也暂时受到了限制,不但不能擅自出院,而且连出入病房的权利也被剥夺了。病房的门被锁上,除了医生和护士外,其他人一律不能接触她。
不过,病房里带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还有一个简单的洗面台,一日三餐,也都有护士送来,倒也没有太多不便。
“来人呀!有人没有?”
风雨声太大,将她的声音完全吞没了,她叫喊了一阵,发现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于是停了下来。
“不知道医院里是否备有蜡烛?护士们是否正在为每个病房配送蜡烛?”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见卫生间里亮起了灯光。
来电了吗?那为什么病房的灯还是没亮?
而且,卫生间的灯本来关着,就是来了电,也不该自动亮起吧?
她惊奇地看着卫生间虚掩着的房门,一时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感觉。
是电路有什么问题吗?
她呆了小会,才大起胆子走到卫生间门外,探头朝内看去,里面并没有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
她呼了口气,将门大大地打开,并走进屋去察看门后的电灯开关。
电灯开关跟普通的家用墙壁式开关没有区别,她用手按了两下开关,但电灯没有熄灭。
难道是开关失灵了吗?她一边想,一边抬起头检查屋顶上面的线路。
线路好象没有什么异样,连接头都没有。
她纳闷地看了一会,正想洗个手后出去,就在这时,她看见洗面台上面钉着的那面镜子里,有一个……
她的心跳都几乎停顿了,呆了一下,才发出惊恐已极的尖叫声!
※※※
七月二十日晚上七点四十二分,武汉市。
狄敞带着几分酒意,站在小东门站的候车亭前面,一边等公交车,一边看手机里的短消息。
再过两年,他就要满四十岁了。通常来讲,一个男人到了“奔四”的年纪,还没能混上带“长”的职务的话,便对职业发展不再抱什么希望了,而将心思转移到怎样能多挣些钱,或者教育子女等事情上。但狄敞是一个比较理想化的男人,尽管他也明白自己不是当官的料,但内心深处仍对职业发展抱有一些不太现实的幻想。
二十年前,他从XX中学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又不愿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于是通过成人考试,进入了湖北省某大学的成人教育学院念大学。毕业后,因为文凭不过硬,加之性格等原因,未能自己找到工作,幸好得到一个亲戚的帮助,才总算找到了一个铁饭碗,进入一家事业单位上班。
尽管内心深处暗藏着要出人头地的野心,但因为个子较瘦小,身上又带了一股浓重的书呆子气,所以他虽然在单位里比较认真、肯干,也很听领导的话,但混了二十年,还是没能混上一顶科长的官帽。人到中年了,仍跟刚进单位时一样,在办公室里干着类似于文秘,却又没有秘书名份的杂务工作。
今晚,他跟随部室主任,陪几位从省局来检查工作的中层干部到一家酒店吃饭。这种陪客人吃饭的工作,虽然对他来说也算是常事,但生性不善社交,又酒量很浅的他,始终无法真正融入其中。每次吃完饭后,只要主任没有安排,或者客人婉拒了打牌、唱歌等娱乐活动,他都如蒙大赦一样,径直回家。
今晚的几名客人均非很有头脸的人物,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吃完饭后,主任问要不要找个茶楼打打牌,他们便以疲劳为由婉拒了,主任本来也是客套一下,其实并无诚意,听客人说要早点休息,自然不再坚持。
与客人分手后,主任招了一辆出租车先行回家了,而将狄敞一个人扔在候车亭前等公交车。两人回家的方向不同,且出租车费又不能报账,所以两人只能各管各。
狄敞在候车亭前等了五分多钟,才终于等到了一辆中华路至东湖的公交车。
不过,现在公交车的行驶方向不是中华路至东湖,而是东湖至中华路。刚才陪客人到这儿来吃晚饭时,因为一辆出租车坐不下,所以他只好坐公交车来这儿,很巧的是,刚才他乘坐的就是这辆公交车,想不到吃完晚饭后,又赶上了这辆返回的公交车!
这是一辆无人售票的大巴车,他从前门上车后,将一元钱车费扔进司机座位旁边的投币箱里后,见后面还有很多空位置,于是向后面走去。
当他走到倒数第四排座位前时,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最后一排靠左边窗户的位置上,一个男客人正埋着脑袋坐在座位上。
※※※
因为看不见对方的脸,所以他只能从对方的发型和衣着判断,这个男客人是个青年。估计不是大学生,就是刚参加工作的小职员。
这个客人之所以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因为他刚才上车时,就在这辆车上看见过对方。那时这个客人也保持着这样的姿式,坐在那儿。想不到自己吃完饭后,又在这辆车上遇见了对方。而且他仍然待在同一个位置上,保持着完全相同的坐姿!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睡着了吗?所以到了终点站也没有下车,而跟着车子走上了相反的方向。
他带着这个疑问,无言地坐到了最后一排靠中间的位置上。
最后一排除了他们两个人外,还有一个象是中学生的女孩子,她坐在靠右边窗户的位置上,正拿着一本漫画书在看。
她看得很专心,好象除了手里的漫画书外,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从狄敞走过来,到在她旁边位置上就坐,她一直没抬眼看他一眼。
狄敞瞟了一眼身旁那个女孩,又将视线移向那个埋着脑袋,可能睡着了的男客人身上。
因为他现在也坐在最后一排,与那人只隔着一个空位,所以这次看见了他的侧脸。那人留着一头长发,本来就已遮住了大半张脸,又将脸微微偏向车窗那边,所以看不见他的眼睛和口鼻。但他还是看出对方确实是个青年,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
“他果然睡着了!”他心里暗想。
他没有看见对方的眼睛,就做出这个判断,是因为他看见他的脚下掉有一份报纸,另外还有一瓶只喝了小半的澄汁饮料。
要不要推醒他,告诉他已经坐过站了?他有些犹豫。虽然这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情,但一向谨小慎微、性格比较内向和腼腆的他,除非有必要,否则他是不会主动跟陌生人搭话的。
“他怎么睡得这样沉,是不是喝酒了?或者太累了?”他犹豫一会,没有伸手去推对方,只是一边默默观察对方,一边在心里好奇地猜测。
他故意深吸了几口气,但没有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喝了酒,鼻子有点麻木了,所以对别人身上是否有酒味,闻不出来。
就在他的猜测中,车子已到了胭脂路站,再过一站,就到终点站中华路了。他的家就在中华路XX超市后面的一栋老公寓里。他心想:“反正他已经坐过站,并且坐错方向了,现在叫醒他也没用,等到了终点站,他如果还没醒来的话,再推醒他吧。”
他这样想过后,便不再为是否要叫醒对方而犹豫不决了。
公交车停下并打开了后车门后,本来就坐得稀稀拉拉的客人,又有一部分下了车,所以车上的空位更多了。
若是平时,他多半会起身,坐到前面靠后车门的座位边去,但现在因为这个客人的原因,他没有动。
本来,他已打定主意,要在终点站后推醒对方,但一件意外的事情,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
当车子快行驶到下一站司门口站时,一辆出租车忽然超越这辆公交车,并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