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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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要价合理,一诺千金,时间一长,百姓商人,反倒觉得他们比官府还可信。商人经过定江,无不是赶着先将钱送进双龙岭去。得了苍天寨的保护,在这定江一地,就可放心做生意,从此高枕无忧 了。而那些投奔苍天寨地人,日子大都过得甚是安定宽裕,人人咂舌,以前怎么想得到,当土匪也可以当得这么安定舒心。
这样一支有
口碑又好的盗匪,当地官府一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 三年前,陈勇峰将军开始驻军于定江,才试图提兵将其剿杀。
陈勇峰尽提一郡之兵,剿杀苍天寨,自然不是看不惯他们收取的那几个保护费,而是因为江湖之上,苍天寨的名声太过响亮了些。据好几个上山挑寨,却被人当死猪一样捆了扔下来的一流高手说,苍天寨三位寨主绝对是顶尖高手。更可怕地是,苍天寨弟子们地搏击,合围,箭弩围杀之术,配合得密切无间,就是再好本事地高手,被他们二十来个人呼啦啦一围,也得躺下。
这位陈将军是定远关旧将,沙场拼杀数年,又受过卢东篱与风劲节指点,立时便嗅出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这样大一股江湖势力,来历不明,又无有江湖人物地散漫随意,感觉非常不妥。如果有朝一日,他们再被有心人指引训练,明白便是一支强兵。这样地势力,他怎能任其发展壮大?
按说,陈将军也是赵国军中有名的人物了,举一郡之兵而攻一寨,应是轻而易举。然而那些苍天寨地人四散逃入莽苍山林之间,你进我 退,倏忽来去,只是乘兵丁偶尔数人落单时悄施偷袭。而那些平民百 姓,甚至多为其掩护,反而怪怨士兵无事生非。
几番攻而不下,这定江郡的文职郡守,对陈勇峰多事的耐心已经耗尽。他这治安良好,政绩优秀的地盘,被搅扰得乌烟瘴气,成什么样 子?苍天寨三位寨首又适时送上求和书,称苍天寨虽为盗匪,但陈将军在定江一日,除保护过往商旅百姓外,绝不另觅民财。将军能容,苍天寨上下,皆敬将军虎威,将军不容,满寨上下,亦可拼个你死我活,寸步不退。
内外夹逼,陈勇峰焦头烂额,无奈叹息。苍天寨子弟应敌作战之 时,进退之间严谨迅捷,彼此配合命令调度,也是如臂使指,比之他麾下的军中兵士,已经毫不逊色。羽翼已成……羽翼已成……他来得晚 了。
不退兵而去,又能如之奈何。
江湖人士正面应对官府朝廷的围剿,能全身而退者,少之又少。此役之后,赵国江湖,对于这小小的苍天寨,便越发地看重起来。
今天,这执定江黑道魁首的山寨,寨门大开,无数黑衣劲装之士,自寨门前分左右排出威严肃穆的迎宾仪式来,三位寨首神色郑重,立在寨门处,遥望前方那安然登山之人。
隔得很远,那人舒朗的笑声,便已遥遥传来:“在下曲道远,受风公子所托,来寻当年瀚海故交,昔日孤井夺水之战,月下剑舞之快,三日共叙之情,未知三位尚记得否。”
三人闻得此言,再无疑虑,一齐纵身向前迎来。
大寨主朗声笑道:“多少年了,我们终于再次听人提起风公子旧事了。”
二寨主声音低哑,神色冷肃:‘可惜风公子……”
风劲节此时已至三人面前,一揖施礼:“公子虽去,遗愿犹在,我受公子之托,为他办生前最最挂念之事,公子曾有言,若遇万般难处,可寻三位相助,在下这才贸然前来……”
那三寨主不等他把话说完,已将他双手握住:“你既然是风公子可信之人,便是我们的兄弟朋友,兄弟有事,咱们哪个能袖手旁观。来来来,先进寨子里喝口接风酒,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再谈。”
风劲节也不多说,只是微微一笑,随着三人快步入寨。
天下人都以为,风劲节的人脉不过是旧日下属商家,这也太小看他风劲节了。
时间太过久远,他们都已经忘了,他是起家于沙漠之上……而在他起家之前,沙漠之上,本是沙盗横行。
沙漠上,他几年生意做下来,差不多所有的沙盗都被他给打败收 服。甚至有很多沙盗,不远千里,来投奔于他,不愿意再当强盗,而情愿给他的商队当护卫。
然而,他真正肯结纳进商队的沙盗却并不多。世人都只道他看不起盗贼,不愿收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商队之中。世人也都只道这些零零落落,被他收服了的,或者舍下了一切投奔了他的沙盗们,虽然最后都是被他驱赶离开,但是都被他教导感化得改邪归正了……因为这沙漠之上,再无他们的踪迹。
却有谁会去关心,那些居无定所,来去如风,勇悍异常的沙盗,销声匿迹了之后,究竟是去了哪里。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零六章 夜半惊魂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32 本章字数:4252
风云际会 第一百零六章 夜半惊魂
家镇本不叫卢家镇,苏家镇也本不叫苏家镇。
因着前几年卢东篱的冤案昭雪,卢苏两家倍受朝廷厚待,两族有不少人因此授了功名,顶了官职,虽说大部份都只是虚职,但一一历数下来,也足以光宗耀祖。
顺带着,这两个相邻的百年老镇,名字也被御赐改成了这两个家族的姓氏。
整个卢家镇位阶最高的,其实应该就是卢东篱的遗孀苏婉贞。她是朝廷特旨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不过因为她是个女子,又是寡妇,回乡之后,只一心闭门课子读书,甚少于人前露面,所以卢家镇威望最高,权力最大,凡事皆可一言而决的,却是卢氏一族如今的族长,年已七十许的卢思麟卢老爷子。
这位老太爷饱读诗书,辈份奇高,就是卢东篱也要叫他一声三叔 公,如今受了朝廷恩封,顶着个三品的虚衔,算是卢家赫赫扬扬的第一人。
只是现在,这位德高望重,本郡官员上任都必要亲自来拜会的老人家,牢牢抱紧怀中的重侄孙儿,只是瑟瑟发抖。
自从一个多月前,苏婉贞忽然病重不起,一切就都乱了。当朝一品的诰命夫人病重,百药无效,地方官不敢怠慢,立刻上报朝廷,几乎没有丝毫耽搁,整个赵国就到处挂满了求医的榜文。紧接着几十名宫中来的使者就住进了卢府。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据说不是太医,就是极有服侍病人经验地宫人。他们带着大量据说是御赐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珍贵药 物,还有皇帝的圣旨来照料卢夫人。一到卢家,他们就立刻把持了苏婉贞所住的院落,太医为苏婉贞诊治后,称此为极严重的恶疾,且有传染可能,于是便将内院封锁。苏婉贞身边的下人尽被驱走,一应的照料皆由这些人接手。就是卢府中人要去探视,也只能在规定的短时间内,且得到他们地允放,才能去远远看一眼病重的苏婉贞。
老太爷历尽世情,几经风波,隐约便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但是无论如何。对于曾经遭受过地狱般苦难的卢家人来说,这来自皇帝的好意,他们是不可以有任何不识抬举,是不可以有任何抗拒的。
老太爷按捺下心中的疑虑,全力配合宫中使者。并压下族内所有的非议。严令任何人不能把苏婉贞病势详情外传。当然。老太爷也有自己地坚持,那就是他死死把那小小的重侄孙儿卢英 (ruo4)带在身旁。 宫中来的使者几次三番要接过去照料。都被这位老人疾言厉色地拒绝 了。
虽说是母子连心,但侄孙媳妇的恶疾既然可能传染。怎么能让小孙儿冒这么大的危险呢?婉贞虽然必是挂念孩儿,但她也不会愿意让身在九泉地东篱有绝后地危险吧?请各位专心照料婉贞就是,这孩子,还是由我们卢家人带着就好了。
他年纪大,威望高,又是卢家地族长,顶着三品的官职,白发苍 须,说到动情处,竟是泪流满面。他死死占着一个理字,就算是赵王亲临,面对这种情形,除非撕破脸,也实在没什么理由,硬把别人家才七八岁地小孩从亲人怀里夺走。到最后,那群宫里来地使者们,也只得无可奈何地放弃。
而现在,事实证明,当初坚持保住他的重侄孙儿绝对是正确地。那批所谓宫使,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在他们控制了苏婉贞的院子,将卢氏诸人与之隔绝之后,又派人接管了卢家大宅门的几处门户看守工作,还长期订下卢府外,几处大酒楼大客宅高处,可以一眼俯览整个卢府的房间,理由是什么防止有人混水摸鱼,乘乱以治病救人为名出入卢府作乱。而事实上,所有揭榜上门的名医都会被他们一再盘问清查,哪里会有混水摸鱼的机会?
不过,他们行事很隐密小心,绝不声张,而卢府家大宅大,真正负责管理的都是几个宗族中极有脸面威望的人,只要他们闭了嘴什么也不说,其他的卢氏族人又能看出什么古怪来。毕竟如果苏婉贞的恶疾确有传染的可能,宫里来的使者明面上种种小心之处,倒也可以说得通。
卢老太爷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打算去查问清楚。世间事,很多时候,聪明不如糊涂。他只是希望,无论这些人的目的是什 么,早点达成,早点离开,早点还卢府一个清静自在。
然而,这个世界,失望永远都比希望来得容易。
他没有等到那些人的离去。他等来的是这一夜,忽然从宅院中心,传来的喊杀之声。那声音来得很突兀,金铁交鸣,惊心动魄,凄厉呼 号,震人心魂。
仿佛有一场惊险已极,恐怖已极的杀伐争斗,已然展开,却又在转瞬之间,万物俱寂,不闻声息。
老太爷颤抖着起床,一边安慰着这些日子一直与他同住的小英 ,一边大声喊:“来人啊,出什么事了?”
外头传来下人同样迷茫不解的声音:“不太清楚,好象是里头有人在打架吧,可是一下子就没了声息,也许已经不打了……”
老太爷跺足怒喝:“混帐东西!快给我去打探,那到底是哪处院 子?”
其实不用打探。他明明感觉得到,那声音,应该是从苏婉贞的院子里传来的,只是总归心存侥幸。若真是那
如今忽然没了声音,岂不是说,那里几十个宫里出来 全部……
心中正在紧张,外间又传来下人的一声惊叫,再然后,整个大门砰然碎成四五块,那个斯斯文文,来给苏婉贞主治的所谓宫中御医李大 人。此刻满身鲜血,满脸狰狞地飞扑而来!
他地眼神死死盯着老太爷在仓惶间护在身后的孩子,如同饿狼看着鲜肉,又似溺水者看着最后一块浮木。
老人的力量根本护不住惊恐的孩子,在孩子的尖叫声里,那李太医已是一把将人扯到自己怀里,伸手掐着那小而柔软的脖子,眼神惊慌而狠毒地看向四周,一边向外面冲。一边在嘴里疯狂地大叫:“不许再杀我的人,你们全给我住手,我知道你们是谁!再不停手,我就杀了这 个……”
声音戛然而止,手脚发软的老太爷跌跌撞撞向外跑去,顾不得看一看外间那倒地不起的仆人,直冲到门外。却见星月之下,那李太医摊手摊脚倒在地上,而首级却已咕碌碌滚出数步远。
他那心肝尖儿上地重侄孙儿正被一个陌生人抱在怀里,眼睛被那人以一种极轻柔的姿式掩住。看不见这恐怖的血腥。
隔得稍远,老人眼又花。看不清那人面容。只分辨得出这样深的夜色里。那人一件白衣耀眼亮目,成为黑暗中最夺目的存在。
那人目光淡淡。看了看孩子多年来一直挂在胸前的一块玉佩。脸上的笑容极温和,说话地语气也异常温柔:“小 乖。别害怕,没事 了。叫叔叔,听话,叫我一声叔叔,我带你去见娘亲。”
七八岁的孩子,已略略有些懂事了,知道今晚的情形不对劲,这个忽如其来的人,也极是陌生。只是,小孩哪有不恋娘啊,因为娘亲生 病,内外隔绝,他不被准许探视,天天哭闹,也无法让家族中这些宠爱他的长辈心软。此时一听说能够见到娘,立刻把所有地畏惧都忘了个干净,抬头脆脆叫了一声:“叔叔。”
那人纵声长笑,响彻行云。转了身,抱起孩子便向宅院深处行去。
老太爷怔怔地望着,想要呼唤,却发不出声音,想要拦阻,却觉手软脚软,动弹不得。那人由始至终,甚至没有向这边望一眼,说一句 话,却自自然然有一股威势迫来,逼得这位敢于力抗宫使来保住自家重侄孙儿地老人,由始自终,一点阻截地行动也没能做出来。
他只能就这么呆呆望着那人带走了卢东篱留在人间的唯一血脉,带走了卢氏宗族未来地最大依靠。
过不多久,四面八方忽然响起了刺耳地锣声,一阵惊天动地地敲,就是睡得再死,没让开头那一阵极短的骚乱给惊醒地人,这会子也得全醒过来了。
而在锣声之后,则是极响亮的大喊声:“苍天寨英雄特来求财,无意伤人!满镇上下,无需惊扰!我等盗亦有盗,只取富户余财,绝不盘剥穷苦百姓,各家各户,只管关紧门窗,安心等待,一二日内,我等自必散去。但若是有人胆敢通风报信,纠结反抗,就不要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前后左右,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个声音在呼喊同样的内容,配合着锣声,遥遥向全镇各个方向而去。
老太爷手脚冰凉地站在院子里发呆,不多时,听到外头一阵骚乱,十几个宗族子弟衣衫不整,面色惶然地冲进来:“叔公,出大事了,强盗在我们家住下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三魂不见六魄地说着内容相同的话。
老太爷只是木木呆呆地听着,却又见前方院门处,行进三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立时把满院子的叫喊声压得一片寂然。
一个强盗笑笑,居然很规矩地对他们行了一礼:“不好意思,惊扰各位了。请放心,我们虽是绿林人物,也知道敬重忠臣义士。各位既然是卢元帅的族人,我等必然不敢冒犯。我们也实在是穷日子过得难 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