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神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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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夏芸起了好感。马上的少女见夏芸哭了起来,心中也泛起同情的感觉,忘却了夏芸方才想拦路劫财的行为。原来这马上的少女最近解开了心上的死结,对世事看得都是那么乐观和可爱,对世上的人们也起了很大的同情心。于是她也飘身下了马,眼前微花,她已站在夏芸身侧,身法的曼妙,速度的惊人,更是令人不期然而觉得神妙。“小姑娘,你有什么难受的事,只管对我讲好了。”她抚着夏芸的肩,柔声说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她不但语意善良,说话的声音,更是那么甜蜜、俏娇。但是夏芸却是倔强而好胜的,人家越是对她表示怜悯,她越是觉得难受,肩头一摇,摇开了那女子的手,恨声道:“不要你管。”她这种毫不领情的口吻,不但没有激怒那女子,反而引起那女子的同情。“这个女子一定有很大的委屈,但是她一定也是个倔强的女子。心中有苦痛,却不愿意告诉人家知道,”马上的女子叹气忖道:“唉,她这种脾气,倒真是和我有些相像。”原来这少女也是这种个性,所以她对夏芸除了同情之外,还有一层深深的了解。“小姑娘,你听我说。”那女子以更温柔的语声道:“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告诉我好了,我替你作主出气。”她说得那么武断,仿佛真是将天下人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夏芸仍然抱着头哭着,没有回答这女子好心的问题。路的那一头,突然蹄声杂乱。恍眼,飞快地奔过来几匹健马,马蹄翻飞,带起一片尘上。马上的是四个身穿蓝袍的道人,看到路上有两女一男站着,其中有一个少女像是在哭,不禁都觉得诧异得很。夏芸听到马蹄声,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其中有一个道人正好回过头来,和夏芸的目光碰个正着。他心中一动,突然高喝道:“停下来。”其余的三匹马便一齐勒住马里,飞奔着的马骤然停下,前蹄揭起,嘶然长鸣,但是马上的道人个个身手了得,双腿紧紧地扶着马缰,一点也没有慌张失措的样子。其中一人“咦”了一声,两眼盯在那两匹被夏芸制住的马上。但是那一个看来气度最从容,丰神最冲夷的道人,眼光却是瞪在夏芸脸上。那华服女子冷冷哼了一声,暗忖:“这个道士两个眼睛看起人来贼兮兮的,一定不是好人,我真想教训教训他……”念头尚未转过,却见那道人翻身跳下马来,身手的矫健,迥凡异俗。那华服男子见这四个道人的装束和他们背上斜挂着的带着黄色的穗子的长剑,眉头一皱,暗忖:“武当派的。”那道人果然就是武当派的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武当掌教关山门的弟子,初下武当步人江湖的飞鹤道人。飞鹤子看到夏芸,心中一动,暗忖:“这女子不就是自藏经阁逃出的少女吗?”马缰一勒,道:“叫她转告熊倜最好。”原来熊倜,尚未明乘隙遁去,天阴教主也随即下山。临行时,他们还再三道着歉,飞鹤子想着:“这天阴教徒,倒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坏。”哪知当天晚上,一向静寂安详的武当山,突然发现了数十条夜行人的影子。这是数十年来,被武林尊为圣地的武当山,所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那数十条的人影,身法都迅速得很,都像是武林中的能手。武当派数十年来,被武林视为泰山北斗,当然不会想到此番有人敢来武当山侵犯,更没有想到会聚集了这么多的武林高手。但是武当道人竟个个俱都是训练有素,有些武功虽然不甚高,但对道家的“九宫八卦剑阵”,都配合得非常纯熟。这种严密配合的剑阵,此时发挥了最大的威力,来犯武当山的数十高手,一时也不能将这种道家无上的剑阵破去。飞鹤子剑影翻飞,突然瞥见这些夜行人其中数人的面容,心中大怒:“原来这些都是天阴教徒。”刷刷刷数剑,手底更不容情。斌当掌教妙一真人,武功深厚,甚至还在江湖中的传说之上。此时他动了真怒,持剑御敌。一场大战,天阴教徒虽然伤之不少,但武当派的弟子亦是大有亏损。这还是天阴教中最辣手的两个人物——铁面黄衫客仇不可和九天玄女缪天雯留守太行山总坛,没有随同前来,不然武当山就更危险了。焦异行想得到那本内功秘笈的心是那么深切,是以不惜倾师而出,更不惜树此强敌,不择手段的,居然夜入武当,想以强力取得此书。他原以为武当道人猝不及防,怎能抵敌得住自己和教下如许多高手。哪知道武当派潜在的实力,竟出乎他想像之外,他久战不下,妙一真人掌中的青萍剑,出神人化,施展开武当镇山剑法——九宫连环剑,剑扣连环,如抽茧剥丝,层层不绝。他当机立断,立刻发现如果这样相持下去,必定是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须知他此次夜入武当山的,几乎是天阴教下大半的高手,全部出动,虽然他渴切的希望能占有那部奇书,但是若然为此而伤了自己天阴教的主力,他还是不会愿意的。于是他一声长啸。黑衣摩勒一窜冲天,掏出金锣来敲了几下,清朗的锣声,传出很远。天阴教下的数十高手,来如潮水之涨,去也如潮水之退。片刻之间,连未受伤的带受伤的,都走得干干净净了。明月像往前一样,照得这海内名山的外表,泛起迷蒙的银色。玄真观大殿前的院子里,倒卧着十数具尸休,其中有武当派的弟子,也有天阴教的。为着一个人的野心,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死亡了。妙一真人这才震怒,确定以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遍撒英雄贴、想动员所有江湖中的精锐,再次消灭天阴教的势力。于是飞鹤子衔命下山,负起通知武林各门各派的豪士的任务。他在路上看到夏芸,想到熊倜和尚未明的武功,也想到他们必定乐于参加这一个行动,于是他勒住马,想将这消息告诉夏芸,让她转告熊倜。夏芸望见他,惊惶地想起他是谁:“哎呀,武当派的道士追下来了。”她以为飞鹤子和另外三个武当派的第二代弟子,来捉她回山的。哪知飞鹤子的态度,绝不是她所想象的凶恶,客气他说了来意。那两个华服的男女,听到熊倜的名字时,双目一张,紧紧地盯在夏芸脸上,暗忖:“原来这个姑娘就是熊老弟的爱侣。”不问可知,这两人华服男女,就是避居“甜甜谷”里的点苍大侠,玉面神剑常漫天,和他幸得回复原貌的娇妻散花仙子田敏敏。他两人静极思动,略为收拾了一下,仗着山壁的机关巧妙,也不怕有人会发现那稀世的宝窟,便连袂出山了。他们首先关心到的就是熊倜,田敏敏对熊倜更是感激,因为他使她重得了她最珍惜的东西。于是他们第一个目的地,便是想到武当山去看看熊倜的结果。哪知无意之中,却遇见的夏芸。飞鹤子侃侃而说,常漫天不禁诧异:“怎地天阴教又死灰复燃了?”他隐在深山有几十载,天阴教的重起,他根本一点也不知道。但是他并没有将心中的怀疑问出来,他根本一言未发,因为他此时还不想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飞鹤子再三嘱咐着夏芸,见到夏芸点首后,便上马走了。他也曾向常漫天夫妇微一颔首,但是他却绝未想到这个儒雅英俊的华服文士,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点苍掌门玉面神剑常漫天。四匹健马,又带起尘上绝尘而去。站在上午温煦阳光下,夏芸愕了许久。田敏敏一连串娇俏的笑声,使得她自迷悯的忆念中回到现实里来。她所忆念的,自然只有熊倜,方才她听了飞鹤子的话,知道熊倜果然冒着万难,赶到武当山去援救她,心中的悲痛,霎时之间,就被甜蜜的温馨所替代,熊倜的一言一笑,冉冉自心底升起。田敏敏察微知著,见她嘴角泛起的甜意,笑道:“姑娘在想着我们那位熊老弟吧。”夏芸一惊,起先她惊的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后来她却是奇怪这个武功高绝的美貌女子,何以会称呼熊倜为“老弟”。她暗忖:“难道她也认得熊倜?”心里宽微微泛起一阵甜意,眼光射到田敏敏身上,却见田敏敏的手,被握在常漫天的手里,心中立刻坦然,反而有点好笑:“我怎么这么多疑。”女孩子的心里,永远是最难猜测的,对于她们所喜爱的东西,她们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任何人分享一点。阳光从东面照过来,照在夏芸左面的脸颊上,夏芸脸红红的,显得那么美丽而可爱。田敏敏温柔地反握住常漫天的手掌,笑道:“难怪熊老弟这么想你,就是我见了,心里也喜欢的不得了,何况他呢。”夏芸脸更红了,心中却又那么舒服,低着含羞说道:“你也认得倜……”她终究不好意思说出“哥哥”两字,顿住了话。田敏敏朝她一夹眼,娇笑着道:“是呀,我也认得你的倜哥哥。”常漫无微笑地望着娇妻和这个天真美貌的少女打趣,心里觉得那么幸福。因为已经得到了爱的人,也总是希望别人也得到幸福。夏芸不安的扭怩着,害着羞,然而她对这一双本是她打劫的对象,却泛起了亲切之感,尤其是在她几乎已是山穷水尽的时候,这种亲切的感觉更是强烈而浓厚,因为她觉得只要是熊倜的朋友,不也就等于自己的朋友一样吗。她低着头,留心地倾听着不忍见她太窘的常漫天说着他们和熊倜相识的经过。那些事都是那么的新奇而有趣,她抬头望了田敏敏一眼,心里在想着:“难道这么漂亮的人以前真会那么丑吗?如此说来,那种神秘的易容术又是多么奇妙呀。”田敏敏像永远都能看透少女纯洁而多变的心,笑道:“我以前真的那么丑,你相不相信呀?”夏芸低头一笑,暗忖:“怎么我的心事老是被她说中呢。”“姑娘是不是想找熊老弟?”常漫天问道。夏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于是常漫天慨然道:“我们也想找熊老弟,姑娘不如就和我们一起走吧。”这当然是夏芸求之不得的。田敏敏娇笑着指着那两匹马说:“不过你可得先将这两匹马弄好。”想起方才她对人家的举动和对人家所说的话,夏芸刚刚回复的正常的脸色,又红了起来,讪讪地走了过去,伸手在马腹背上拍了两下。那两匹马被制了那么久,但是立刻便又神骏异常,夏芸暗忖:“果然是两匹好马,”又想到自己的那匹“大白”现在不知下落,心中又不禁侧然。须知爱马的人,往往将自己的坐骑看得异常珍贵,何况那匹“大白”的确是匹名驹,夏芸“雪地飘风”的外号,也是因此而来呢。“姑娘可是关外长大的?”常漫天对她这种纯熟的制马手法,也微觉奇怪,于是试探问道。夏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家在关外有个马场……”她话中含意,自是告诉常漫天她不是马贼,常漫天一笑了然。他再次探询,在哪里最可能找到熊倜?夏芸毫不考虑他说:“鄂城。”于是他们又渡南河,经襄阳、鄂城,沿着汉水南下。然而,他们在鄂城并没有找到熊倜。他们只有继续策马而行。田敏敏和常漫天缓缓并行,两个人并肩低语,夏芸触景伤清,索性跑在前面。走着,走着,田敏敏忽然发现夏芸的踪影不见了。不禁着急:“她人呢?”话方说完,突然听到前面有噗咤的声音,她心急之下,将马加紧打了几鞭,赶到前边,见路旁有个树林于,噗咤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树林子里发出来的,遂勒转马头,转了进去。可是就在她勒转马头的那一刹那……树林里突然完全寂静下来,她更急,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无声远比有声更可怕。于是她平平地从马鞍上掠了起来,身形一恍,便进了树林。常漫天也施展开身法,从马上飞身而起,到了树林子一看,风声寂然,哪里有半条人影。田敏敏着急地将目光在四周搜索着,忽然看到地上有些发亮的东西。她拾起一看,不由地惊叫出声来,脚尖一动,闪电似地穿出树林的另一端,常漫天跟出去一看,四野茫茫,田里的稻子,被阳光映成一片金黄色,却没有任何人的影。田敏敏急得面目变色,连连说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你看。”田敏敏摊开手掌,常漫天见她手掌上的东西,也自变色。突地,树林中隐隐似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玉面神剑、散花仙子,不约而同地施展出绝顶的轻功,掠向树林。哪知树林中也有两条人影电射而出,田敏敏毫不考虑,低喝道:“躺下。”随手一揖掌中发出一片银星,风强力劲,再加上这双方都是绝快的身法,那些银星眼看就要击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哪知其中一人“咦”了一声,拉着旁边的人向左猛退,就像鱼在水中一样,身躯由急进变为左退时,那种得意的运转,几是匪夷所思的。田敏敏再也想不到暗器居然会落空,见了这人这种玄之又玄的轻功,心中一动。她猛动身形,也是那么曼妙地顿住了前冲的力道。常漫天突然飘飘而起,乘势抽出长剑,剑气如虹,身形如燕。那自林中掠出的两条人影,突然叫了起来:“常大哥。”常漫天一愕,田敏敏已高兴地叫着:“呀,果然是你。”那两人一掠而前,四人面面相对,竟都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两人,一个就是常氏夫妇苦苦寻访,夏芸梦魂难忘时熊倜。另一人自是尚未明了。四人惊喜交集,一时竟齐都愕住了。田敏敏心里突然一阵难受,暗忖:“这怎么办,倜哥哥来了,芸妹妹却又不见了,唉,这教我怎么对熊倜说呢?”能倜也自发现常漫天夫妇面色的难看,不知怎地,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着急地问道:“常大哥,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人类的心理,有时的确奇妙得很,常常会有一种突来的感觉,预兆着一些自己心里最关怀的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解释的。常漫天嗫嚅着,终于说了出来:“老弟,你来晚了一步。”熊倜一听,心情更像是拉紧的弓弦,忙道:“常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芸妹妹不知被什么掳去了。”田敏敏无法再忍住心里的话,一五一十地将他们如何碰到夏芸,如何一齐找熊倜,如何在路上夏芸一人先走,如何听到噗咤之声,等到自家赶来时,已失去了夏芸的踪迹,全告诉了熊倜。“本来我也不能确定芸妹妹是不是给人掳走了。”田敏敏紧颦着眉,说道:“后来我看到我送给芸妹妹的小钢丸,零落地掉在地上,这种小钢丸还是先父制作的,形式、功用却不和普通的钢丸一样,江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