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的牛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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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会神经衰弱的是他才对!
「拜托。」
突然间,他低沉下来的声音,令储维文一怔。
「拜托……」
收起了嬉戏的神情,骆晨曦的脸上顿时凝重起来,低声道:「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储维文呼吸一窒,不由想起看夜景时他说的那些话,想起那次他在噩梦中挣扎的表情,那般刻骨的沉痛,竟也会出现在这张一向吊儿郎当的脸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异常。
心一软,僵硬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
「一起睡可以,但是我警告你,不许再对我毛手毛脚,否则我就阉了你。」储维文僵着脸道。
「没问题,我可以发誓!」骆晨曦立即举起双手,笑得像只偷到鸡的老狐狸。
这家伙的誓言,根本和放屁没什么两样。
储维文在心里嘀咕着,掀开被子一角,迟疑地躺了进去,缩在边上,离他远远的。
谁知骆晨曦却一个翻身滚过来,打蛇随棍上,侧身将他自背后整个抱住,就像抱一个大抱枕一样……
「喂……」储维文又想杀人了。
「让我抱一下嘛,又不会死,我睡觉时喜欢这样抱着别人,要不然就睡不着,而且她们也心甘情愿让我抱啊。」
「不要把我和你那些发情的女人混为一谈。」储维文冷冷道。
一说话,对方温热的气息就阵阵喷上颈部,又麻又痒,那种奇异的感觉,令背脊情不自禁颤栗起来……
「好温暖啊……」骆晨曦抱紧他,心满意足地在他颈部蹭了蹭,「果然只有这样,我才能睡着,抱着什么东西的感觉真安心。」
「好热,你能不能松开一点。」储维文微微挣扎起来。
从未和任何人有过亲密接触,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独睡,和他人肌肤熨贴的感觉……真是怪异极了,更何况还是两个大男人。
再加上骆晨曦是个习惯裸睡的「暴露狂」,全身上下不着寸缕,这样紧紧贴着他,后背感觉到男人健硕胸肌的起伏也就算了,但臀部顶到的那块又硬又热的东西,却是让他无法忽视的存在。
储维文觉得自己全身的汗似乎都快下来了……
「嘘,别动,再这样扭下去,你想让我勃起吗?」骆晨曦小声警告他。
「勃、勃起?」储维文被这个惊人的词给吓到,整张脸都快燃烧起来,「你他妈要是敢乱来,我、我真的会阉了你……」
真是绝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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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晨曦色迷迷地盯着他那嫣红的耳垂,很想凑上去咬一口,但直觉告诉他,要是他真敢动手动脚,绝对会被这个暴力男再次摔到床下。
好不容易才爬上他的床,他可不能造次,万一真的把他吓坏,就再也享受不到「大抱枕」这个福利。
「喂,我说,你真的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黑暗中,骆晨曦的声音虽轻,却很清晰。
「我的事不用你管。」
虽然不是直接回答,但无疑就是默认。
「你就这么喜欢朱妍晴?为了这一瓢水,而放弃众多美女?」
怎么回事,现在的贞洁主义者怎么越来越多?
林夕海一个已经够了,现在又加上储维文。
他身为牛郎,视感情为玩物,却总会一再碰上这些对感情死心塌地、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人,真不知是命运对他的强烈讽刺,还是刻意捉弄。
「你是不会明白的。」储维文淡淡地说:「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希望她能幸福。」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只不过是恋爱嘛,弄得这么苦情。这样好吗?一直一个人,难道不会感到寂寞?」
储维文沉默着……
寂寞,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词,竟让他有片刻的怔忡。
一直一个人生活着,病了自己看医生,累了自己默默承受,痛了一个人舔伤口,深爱上了一个人,就紧紧把那个人关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窥见自己的秘密……这种孤绝的感觉太久了,久到他都忘了与人群居的感觉,更忘了人类肌肤的温度。
可像现在这样,被人紧紧抱着,在惊悚紧张之外,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这种感觉令他脆弱。
寂寞,他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寂寞如雪的人生。
因为生命中一直牢牢刻着某个人的影子,一直任自己缠绕在对那个人如影随形的思念中,一直因为那个人,而整颗心满满的,根本没有任何容纳他人的空间。
即使那个人和他,已经相隔千山万水,远到这一世都不可能了。
真是寂寞至死的距离啊。
还没等自己深陷入悲伤的情绪中,就察觉一双大掌摸到了自己的胸前,色色地开始上下其手……
储维文大惊喝道:「骆晨曦,你又想干什么?」
「啊?」骆晨曦差点流着口水睡着了,一下被他惊醒,才发现掌下并不是自己平时摸惯的女人绵软的胸脯,顿时干笑了两声。
「嘿嘿,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自己抱的是女人。我喜欢睡觉着手里抓著什么东西,所以就习惯了把手放在她们的胸口,这样我才能睡得着。虽然你没有什么Ru房,但让我摸摸你的|乳尖总是可以的吧……」
储维文的血管顿时暴裂了。
「去死!」
黑暗里,响起重物落地声音和骆晨曦凄厉的呼痛声。
第五章
一辆红色计程车停在社区楼下,储维文和骆晨曦一前一后,自车里出来。骆晨曦手中大包小包,拎着一堆东西,都是他们刚在超市采购的食物。
「重不重?我帮你拿几个吧。」储维文朝他伸出手来。
「不重。」骆晨曦躲开他的手,迳自拎着塑胶袋,「你只要跟在我旁边就行了。」
「逞什么英雄啊。」储维文冷着脸道。
「这不是逞英雄,而是我绅士风度的表现。」骆晨曦佣懒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一闪,刺眼得很。
真是臭美的家伙。
储维文也就不客气了,他愿意逞英雄,随他去好了。
「储医生?」
正待走入公寓楼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喊,储维文充耳不闻,脚不停滞地往前走,谁知那人却认定了他似的,一迭声叫着,「储医生?是储医生吗?储维文医生?」
「喂,在叫你呢。」
这下子,连身边的骆晨曦都注意到了,储维文无可奈何,只能停下脚步。
「储医生,真的是你!」
尖细的声音临近,一个女子猛地冲到储维文面前,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
「你好,小艾。」储维文牵了牵嘴角,露出勉强的笑意。
「真的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储医生,四年多没见了,你怎么样?看上去不错喔。」和他冷淡的表情截然相反,名叫小艾的女子十分兴奋,像遇到老熟人似的,亲热和他搭讪。
「还好。」储维文淡淡说。
「自从你离开医院后,大家都很想念你。当时你可算是我们医院最出色的外科医生呢,那时大家都认为你马上就会升职当主任的,现在每当有什么高难度手术,大家都忍不住会想起你,如果你还在就好了……」
「你曾经是医生?」骆晨曦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不禁有点小吃惊。
这还是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得知储维文的过去,而对自己的过去,他似乎讳忌莫深,只字不提。
「是啊,你应该是储医生的朋友吧,难道你不知道吗?储医生曾经是我们市第一医院外科的金牌医生呢,超厉害的,当时很多病人都指名要他操刀手术……」
小艾一脸兴奋,还想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储维文忍不住打断她,「小艾,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以后再聊吧。」
「喔,好的。」小艾点点头,难掩失望之色,「储医生,有空回来看看我们大家吧,大家都很想念你哦。」
「我会的,再见。」储维文强笑道。
「拜拜……」
一直到最后,小艾都恋恋不舍,朝他们消失的方向拼命张望。
◆◇◆
关上房门,储维文把买来的食物一一放入冰箱,骆晨曦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进门就直奔沙发,而是一反常态,懒懒依在冰箱门侧,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沉默而苍白的脸色……
「干嘛?」储维文关上冰箱,抬起头,正好对上骆晨曦充满了探究意味的黑色眼眸。
「没什么。」骆晨曦懒懒耸了耸肩。
「想问什么就问吧。」储维文淡淡地说,他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
「过去是你自己的隐私,除非你想说,否则,我不会也无权逼你开口。」骆晨曦微微一笑,「我只是很好奇,你以前居然是医生,真是让人难以相信。照你那活像每个人都欠你一千万的表情来看,还是地下钱庄的讨债人更有说服力一点……」
「骆晨曦,你要是想活得好好的,就乖乖闭上那张臭嘴,要不然,今晚我就在菜里放毒毒死你。」储维文吊起眼角,阴沉的戾气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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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维文,我突然觉得你还蛮可爱的,不是想阉了我,就是想毒死我,怎么听都像是在打情骂俏。来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骆晨曦咧开嘴笑道。
话音刚落,只听「嗖」地一声,一把小水果刀,贴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远远落到他身后的饮水壶旁。
骆晨曦的脸部肌肉顿时僵硬,额头冒出几颗汗珠,「呃……我……我还是去看电视吧……」
终于明白,自己不该在老虎头上动上,骆晨曦吓得擦擦汗,乖乖夹着尾巴去客厅看电视。
储维文冷哼一声,转身在瓦斯炉旁开始忙禄,准备做饭。
原本阴霾的心情,却突然变得舒缓了些。
以前,只要一碰触到过去,他的心情就会连续郁卒好几天,没想到今天却恢复得如此之快,是因为身边有这个厚颜无耻粗神经的男人吗?还是……在不知不觉间,他已学会了遗忘?
他宁愿是前者。
不想忘,怎样都不想忘记过去,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一举一动、只字片语,如果自己的记忆是部摄影机,能够分毫不差地摄录下那个人的点点滴滴,并牢牢贮存起来,不被任何外力消除,该有多好啊……
悄然出神间,菜刀一滑,切上自己的食指,一阵剧痛传来,储维文疼得闷哼一声,血已如涌泉般冒了出来。
殷红的血液在眼前交织扩大,一阵久违的心悸和头晕感,迅速涌遍全身,脚跟虚软,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了?」
听到响动,骆晨曦连忙跑过来,看到他的手指,下由倒抽一口凉气,「怎么这么不小心?0K绷在哪里?是不是在浴室,还是在你房间里……」
相对于他的急切,储维文却只是呆呆站着,任由手上的鲜血沿着修长的手指汩汩滴下
眼前阵阵发黑……
他觉得自己就像陷入一个腐烂的泥沼中,脚底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拉住,沉重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就要往下倒……
「喂,振作一点,这个时候不要睡觉!」
好像被什么坚实的力量给支撑住了,储维文睁开眼睛,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就只有骆晨曦的双眸朗朗生辉,亮得慑人。
「告诉我,OK绷在哪里?」
他的手臂牢牢扶住他,传来令人心安的力量,储维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抵抗着脑中的晕眩感,「在……浴室……」
骆晨曦迅速去浴室取来OK绷,然后按住他的手指,先用干净的清水冲了冲伤口,然后,毫下犹豫地将他的食指纳入自己口中……
「喂……」储维文吃了一惊,却来不及阻止。
食指的伤口,感受着对方柔软舌尖的舔吮,传来一丝丝刺痛,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强烈悸动。
骆晨曦吐掉吮出来的鲜血,立即拿OK绷贴上,小心包裹住伤口。和平时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完全判若两人,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认真,动作轻柔而仔细,仿佛他是一件易碎品。
呆呆看着男人的侧面,储维文一阵恍惚,等惊觉时,自己已不知何时靠在男人的怀中。
「放开我。」
想伸手推开他,手却虚软无力,想离开他,身体却冷得像一块冰,从对方身上传来温暖的气息,火热的胸膛,似有源源不断的热量辐射开来,让他冰封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起来。
「我不放。」骆晨曦低下头,凝视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微微蹙起眉心。
平时那么凶悍的家伙,竟然会出现如此脆弱的一面,面无表情的外表下,是谜一样的过去。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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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着对方腰部的手轻轻收紧,将他抱拢,另一只手,则不断抚摸着他的后背……
掌下的肌肤在微微颤栗,他的体温,低得惊人。
「因为会晕血,所以才做不了医生?」骆晨曦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传来同样的凉意,冷得惊人。
「如果觉得可笑,就尽管笑好了。」储维文低声道,闭上眼睛,大脑深处的阵阵眩晕,让他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我干嘛要笑你?你是医生没错,但并不代表你就不会晕血不会受伤。」
储维文抬起头看着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
骆晨曦勾起唇角,他的模样,就像一个无助的祈求爱怜的孩子,忍不住以大拇指摩娑他柔软的唇瓣,淡淡的色泽,透出清浅的气息,品尝起来的味道应该很可口,就像上次一样……
就在两人嘴唇即将接触之际,储维文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你到底要摸到什么时候,就算是吃豆腐也有个限度。」
「过河就拆桥,真无情!」骆晨曦垮下肩膀,嘟囔着。
这家伙的脸就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你说什么?」储维文目露凶光。
「没什么。我是说,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骆晨曦迅速换上嬉皮笑脸的表情。
「快了。」储维文转身继续洗菜煮饭。
坐在一旁的餐桌上,骆晨曦支起下巴,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觉得男人很可爱、很性感,无论是凶狠凌厉的样子,一把将他过肩摔的样子,还是像刚才那样脆弱苍白却硬要逞强的样子,都让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