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做爱,一边流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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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想用点时间忘记你了。”我说道。
“不想再记住我了，是不是？”她看着我问道。
“是。”我沉默了半晌轻轻吐出了这个字。
“为什么呢？”
“无论记忆有多好，总会渐渐淡忘的。忘却是种习惯，但记忆却不是。”我转过头不去看她。
“忘却是种习惯，但记忆不是。”夏小朵重复了一遍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也就是说，你总会忘了我的，只是时间问题。”
我说道：“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记住。”
“我需要。”她抬头看着我。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我看着她说。
夏小朵说：“不明白什么？”
“你爱的是郭言，你心里只有他，我知道，你自己更清楚，你明知道我的感受为何你还要这样做，为何还要约我出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夏小朵拿着咖啡勺无意识地搅拌着，半晌才幽幽道：“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缄口不语。
“方东，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孤儿。”夏小朵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起了雨，不停得打在窗上，隔着落地窗的她的脸开始模糊不清。“从出生起便没有父母的孤儿，那样的感觉你是否清楚？”
我略一惊讶，没想到夏小朵会这么对我说。
“我想只要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都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第一次能记住的当作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夏小朵不无悲伤地说道：“可在我的记忆里，那始终是孤儿院天花板的颜色，一片空白。”
第二十一章让我永远记住她
夏小朵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于我而言，充斥整个童年回忆的就是那一片白色。没有父母的记忆你可曾明白？只要每一次梦到我的童年，每一次想起我过去的那些事，那一片白色就会不自觉得强行站出来抹杀一切，仿佛我的记忆除了那片白色就一无所有一般。”
她看着我问道：“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可怕吗？当我偶尔梦见自己父母的时候，我是多么开心，多么幸福，可当我醒来时我怎样也记不起梦中他们的脸，因为从出生起我就没见过他们一面。我害怕夜晚，害怕睡觉，害怕做梦，害怕像病毒一样不断扩张的白色天花板。一直以来我都感到自己是被关在一间白色的小房间里，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到处都是白色，除了白色什么都没有。”
“在考艺术学院那年，我面对那张空白的画纸坐了两个小时，监考老师过来问我为什么还不画，我回答她，我已经画好了，这就是我最熟悉的色彩。”
“没有色彩的人生。”我不禁脱口而出，更是联想到她为我画的那张黑白油彩画。
（）
夏小朵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她拉起我的手，她的手心很冷，但全是汗。
“无论我画什么，总是挥之不去那一片白色。它总是会出现在我画的任何东西里，以不同的形式在那里告诉我，我的人生是没有丝毫色彩。”
我道：“你不能这么想，并非一无所有。”
夏小朵望向窗外道：“你是指郭言吗？”
“是。”
“是的，我拥有郭言了。”
“那你不应该再感到孤独，不应该再惘然无助。”
她回过头不无凄然的一笑。“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我也明白，可我办不到。”
“为什么？”
“你不了解女人，不知道女人对感情的占有欲。无论她爱着谁，她都希望自己被别人一直宠爱着，希望自己能在别人的心里占着唯一的位置。”
“那个人往往是深爱你的人。”
“是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哪怕遇到任何挫折，经历再多创伤，只要她知道有个人一直深爱着她，包容着她，她就会感到安全和温暖。”
“得到的都未必会长久珍惜，相反如果未得到的却会始终耿耿于怀。所以即使你深爱郭言，你也得不到他长远的爱，你担心的是这样吗。”
“不完全是这样，这说起来也很复杂，难以表达。”她掠了一下垂下的流海道：“而且我所需要的并不是单纯的出自于爱情的爱。”
“哦？”
夏小朵道：“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我震了震，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以掩饰自己的失措。“为什么是我？”
“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嘛，我对你有特殊的亲切感。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对你的喜爱和依恋像是父亲一样。方东，有你在身边，就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安全？温暖？”我尴尬地笑了笑。
“恩。”夏小朵闭上眼想了想道。“就像是父亲或者兄长一样，觉得有你的关怀和照顾，感觉很温暖、很安全，那片白色也会消失地无影无踪。哪怕全世界放逐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爱着我，宠着我，温暖我，就这样就足够了。即使我再遇到什么挫折，什么磨难，我知道身后始终有你站着，我就会感到安心。所以，即使我一次次伤害你，可是我却很开心，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重要性。”
“即使你并不爱我。”我的笑容很涩，声音同样酸楚。
夏小朵睁开眼，握着我的手道：“我不想欺骗你，可是就是这样，希望自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不作声。
“能不能答应我？”
我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
夏小朵垂下了眼敛不说话了，两个人之间连空气都是沉默的，与咖啡厅音响里播放的摇滚格格不入。
“我想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永远记得我。”她忽然抬起头笑了笑。
我问道：“什么？”
夏小朵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用几乎我听不见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不告诉你。”
第二十二章 迷路的方东
我无比怅惘地走在街上，被无数男男女女簇拥着不知走向哪里。他们的、她们的脸都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与夏小朵的这次见面使我又一次坠入迷惘之中。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她。
我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感去爱她。
对于一个从小缺少关怀和爱的人，难道我对于她的爱，只能被她认作为是一种亲情吗。
我咬着牙在南京西路上闲逛，车水马龙间我甚至找不到我所存在的位置。
我打电话给周童。
电话里周童的声音依然玩世不恭。
“喂，少爷，我这刚回来你的电话就来了，你果然是神仙啊，怎么了啊？”他叫道。
“周童，我迷路了。”我的声音干涩无比。
“迷路？迷什么路？你在上海吗？”他问道。
我说：“我在上海，可我迷路了。”
电话那头周童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方东，到底怎么了？”
我痛苦地摇着头说：“求求你，周童，来找我吧，我迷路了，彻底地迷路了。”
小芸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内疚。
我思路混沌，脑子里一片糨糊，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她，我可不忍心她受到任何伤害，因为无论如何她是最无辜的。
我在她公司的门口等她，16：00的时候她拿着包下来了。
我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包，牵起她的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月不见，小芸瘦了很多看到她这样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方东……”她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说。
“恩？”
她盯着我的眼睛问：“你还爱不爱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爱。”我吐出这个字。
“方东，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骗我好吗？”她低声说。
我被她这句话弄的一愣，心有点虚：“我骗你什么？”
“我的意思是女人都是很敏感的，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没有事瞒着你。”
“恩。”小芸捏着我的手道：“那最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重新来过的。”
我惭愧而感动不知道对眼前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说些什么。
“钱输了没关系，再重新开始吧，我不急，我会等你的。”她看着我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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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抱住她，心里感慨万分。小芸对我的爱让我自惭形秽，我甚至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去拥有这样一份爱。
可我逃不了。
逃不了自己对夏小朵的痴迷。
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她吻住我的嘴说：“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
第二十三章 她的生日
在我们的生命存在的过程中往往会遇到无数个选择，有种选择选错了可以拍拍手重来，而有种选择选错了却永远不能重来。
我在小芸和夏小朵之间徘徊挣扎着。
我无法保证自己还能继续隐瞒下去，每一次见到小芸，我都有种冲动想将一切告诉她。
可是要说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哪怕吐出一个字都是那么难。
对于夏小朵，我又能怎样呢？
我无法依照她所说的那样来把握自己的情感。
即使如此。
只要想到夏小朵再也不用出卖肉体，我觉得无论我做出再大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并不后悔，只要她今后能幸福地生活就是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毕竟能为一个人付出也是爱的其中一部分。
夏小朵告诉我，2006年是她的本命年。
“方东，人们常说，本命年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机运。”她看着脚下的路说：“要么极好，要么极差。”
我走在她身旁，相隔一个人的位置。“小朵，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回忆过去了，你和郭言都会幸福的。我相信你的本命年运气一定会好的。
“可是……”夏小朵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说：“我眼皮一直在跳……我担心……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与好运气缘的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说：“相信我，只要相信自己会幸福的，就会得到幸福。”
她痴痴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方东，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却不是你呢？”
夏小朵的话让我无限酸楚也难以作答。
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方东……”
“恩？”
“你知道吗，我是过年里生的。”她说道。
我哦了一声问：“初几呢？”
“正月十二。”她笑了笑说。
我停下脚步，夏小朵也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我该送你点什么呢？生日礼物……”我说。
“不用送我什么的……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她低着头说。
“一定要的。”我说。我想，起码自己应该在夏小朵的一次生日中留下点纪念的影子，以证明自己爱过她，可是这话却没有说出口。
“那么……”夏小朵抬头看着我：“能不能陪我……过一次生日呢？”
我们坐在缆车里俯瞰着这个城市，她将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一刻，我甚至有种错觉，以为我们就是一对情侣。
我指着不远处高耸着的云霄飞车对她说：“小时候，父母带我去坐这个。那个时候大概是10岁，小的很，安全椅都套不住头，就这样一车人慢慢地倒退上去，然后到最高处开始拉警报了，都都都的，最后一下子就冲了下来，连翻几个跟头。我闭着眼什么都不敢看，感觉身体就像是失去中心一样，晕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我没有坐过，不敢坐，不知道什么感觉。”夏小朵看着我说。
“等到下来的时候，父母问我怕不怕，我嘴硬说不怕，结果车门一开，我一脚踩下去脚都软了，摔在地上。”
夏小朵扑哧一笑。
“这件事被当作是笑柄，全家人都知道，算是我童年最没面子的一件事了。”
“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可都拼命隐藏。”她说。
“是的。”我说：“每个人都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弱点和痛处，这是人的本能。”
第二十四章 我和她去了锦江之星
“方东。”她轻轻叫我一声。
我回应道：“恩。”
“你会嫌弃我吗？”她问道。
“怎么会？”我说：“怎么可能？”
“那么……”夏小朵继续问：“郭言会吗？”
我怔了怔，是啊，郭言会不会，这我并不清楚，因为郭言并不知道。
“小朵，你想告诉郭言？”
她不语。
我看着她问：“是不是？”
她抬起头看着我说：“可是，我不想隐瞒他任何事，他会理解的不是吗？”
我一急喊出声来：“理解个屁，你以为他爱你，他就能当没这事？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为什么？对自己喜爱的人坦白为什么不可以？”
“你太单纯了，小朵，这是绝对行不通的，相信我，绝对不可以告诉郭言，绝对不可以！”我强调。
夏小朵又低头不语。
“方东。”夏小朵忽然问我：“如果哪一天我忽然消失了，你会为我着急吗？”
“会。”
“如果消失了永远不出现了，你会一直想我吗？”
“会。”
“谢谢。”说着，她侧过脸忽然在我的左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我怔住了，不知所措。
小朵亲了我？
她亲了我？
她亲了我！
我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感觉自己像是十七八岁初恋的小男生，心激烈地跳动着。
“为什么？”我结结巴巴言不由衷地问道。
“人们都说，人的左脸代表着自己真实的情感，不会作假。”夏小朵看着我说：“我相信你。”
我握住她的手不说话，细细品位着她说的话。
夏小朵叹了口气说：“可是生活会不会像这摩天轮一样从起点回到起点呢。”说着她打开门，下了车。
我想带她去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晚餐。
可是夏小朵坚决不同意，她说那里太贵，吃不起，有钱不能乱用。
我默认她的道理，最后两个人就在锦江乐园附近的一个小餐馆将就着点菜。
我们叫了菜叫了酒和饮料。夏小朵看着我喝酒皱着眉头问我酒有这么好喝吗。
我笑笑说好不好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