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童话的季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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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伸展着,晨曦的玫瑰带着露水散发潮湿的馥郁,一切清新迷人极了,把窗子打开,让新鲜得醉人的空气驱散掉屋里浑浊的气味。我深呼吸,决定不辜负这美好的天气,出去散散心。
微风拂煦,发丝轻轻撩拔脸颊,柔柔的,痒痒的,走在暖黄色的太阳底下,心情也舒畅了许多,我如一个游魂飘荡在尘世中,悠闲的在街上逛着,看着。
我正漫无目的的走着,有人在叫安安,转过头去,离我几步之遥处,看到沐浴在温暖流动的阳光中的林南,脸上带着偶然相遇的惊喜。
我们就那样站在街上寒喧,林南沉毅的眼神更深邃了,沉稳的内敛之势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此刻,他的眼神热切的盯着我,心内有隐隐的喜悦在跳动,我不敢对视,眼光看似随意的飘向别处。
我却呆住了!
不远处,文杰跟一个身穿白色高领毛衣的女人偎依在一起,神情亲密,最惹眼的是那女孩脖子上围着的天蓝色毛围巾,而我清楚的记得,这样的毛围巾林秋婕曾买过两条,我们一人一条。此时女孩正侧过脸在听文杰说什么,时间好象停止了,我脑子一片空白,脸色苍白,不知道眼前的一幕是不是在做梦?
林南发现了我的异样,连声问:“怎么啦,安安?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林南的声音使我终于知道这不是梦,我眼睛直直的看着那边,手无意识的扯住他的衣服,咬紧了嘴唇,脑子象被谁打了一棒子,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林南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疑惑的问:“他们是谁?你认识他们吗?”
他的话音刚落,文杰抬头漫不经心的向这边看了一眼,刹时,他也象被雷击中般呆住了,脸色煞白,神色慌乱,林秋婕见状回头望过来,她脸上甜蜜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退下去就凝固了。
只有时间在静静流淌,谁都不开口,静默得让人窒息,我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嘴唇抖动得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手脚冰凉,一股钝痛侵袭全身,使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我绝望的抓住林南的手,企图从他那儿获得些支撑我的力量。
文杰声音惊慌嘶哑,犹如从外太空飘来:“安安···”却再也说不下去。
我曾深爱过的人,还有亲密的朋友,为什么文杰如此不安,为什么林秋婕如此憔悴?现在终于才明白,而我象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两个我最信任最亲密的人对我合演了一出背叛戏,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汹涌流下,五脏六肺绞疼在一起,胃一阵阵抽搐,我想吐。林南此时也明白了些什么,他反握住我的手,说:“安安,我们先回去。”
文杰苍白着脸呆立在那儿,相比起来,林婕比文杰要镇定多了,她知道这一切该来的避免不了,也许早就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所以她并不回避我,眼神里有负疚,有悲悯,更有坚定,犹如一个决不后退的悲壮的战士,准备接受我的责难。
我拼命摇头,不肯走,我要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我错在哪儿?让我失去这一切,丈夫,朋友,甚至连最亲爱的父母也离我而去,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快要崩溃了。
林南说:“你们也走吧,她太激动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不要走,他们也不能走,他们要给我一个交待。
林南紧紧握住我的手,见我还在拼命挣扎,他一下把我抱在怀里,力气大得我挣不开:“安安,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们先回去,先回去再说。”
我不要,不顾我近乎歇斯底里边踢带咬想要挣脱掉他,林南连拖带抱把我弄上他停在旁边的车,砰地关上车门,快速钻进驾驶座,开走了。
我浑身颤抖,悲愤在全身扩散,疼痛到麻木,泪水就是那样一直不断的流,不停的流,林南不时从后镜担心的看我,车也开得飞快,我不知道他要带我要哪儿去,也不想知道,现在就算是带我去地狱都好,这样残酷的现实还不如让我下地狱。
我迷迷糊糊的让他扛下车,进了门才知道是他家。多久了,奇奇走后,我再没来过,一切都还是原样,只是少了奇奇和两只狗的身影,平添了几分清冷。
二十八 三个人的痛苦
我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林南也在身旁坐下来,用他的大手掌替我抹去眼泪,我泪眼模糊,惨惨然的:“他们,一个我曾以为可以陪伴一生的人,一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们······”我说不下去了,泪水还在不停的流下来。
林南也没想到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他有些震惊,沉默了一会,怜惜的说:“我明白了,想哭就哭吧,你心中装了太多的苦,把它倒出来吧,从此不要再为他们痛苦了,他们不值得你如此伤心!”
一句话让我爬在他肩膀上放声痛哭起来,他一动不动,任由我的眼泪鼻涕涂在他身上,多久了?从爸妈离开后,我没有再这样哭过,所有的难过伤心放在心里,因为没有人能懂得的苦楚,只能深深压抑在心底。
林南取过纸巾帮我擦眼泪,神情温柔,可是我的泪水那么多,刚擦过又流了满面。
终于哭累了,软软的靠在他身旁,抽噎着,心里的悲伤无法抑制,漫流全身的痛使我微微发抖。他说:“我明白你的感受,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确实不能轻易的接受;现在你只能退一步来想想,他变了心,心在别人身上,所以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不重要了是不是?重要的是他不再属于你!也许,他们走到这一步可能也是情非得已,我们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那是谁错了?我们三个人到底是谁错了?是我们都爱错了吗?为什么这些事会在我们三个亲密无间的人身上发生?我抱着头,它好象要裂开来,我拼命想甩开那些问题,它们想吞噬我,使我窒息,不能正常的呼吸,我在绝望中一口喝掉林南端来的牛奶,想让温热的牛奶冲刷干净脑子里满满的记忆和心底的疼痛,意识慢慢模糊了,连同模模糊糊看到的林南痛惜的眼神,焕散在无边的黑暗里。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阳光洒在床前,明亮而冰冷。脑子仿佛一夜之间胀大了许多,脸色惨白,眼也浮肿,镜子里的人很陌生,这是我吗?我拔了点水在脸上,冰凉的水刺激得我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些。
茶几上的杯子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安安,对不起,昨天的牛奶里放了一颗安眠药,你实在需要好好睡一下,醒来别走开等我回来好吗?冰箱里有吃的,热热再吃吧。林南。
我叹了口气,昨天的那一幕依然在深深刺痛我,我宁愿再睡过去,不要醒来看到这些痛苦的事实。甚至不愿再去想他们,不想再见到他们,任何人。我默默坐在沙发上,脑子昏昏沉沉,什么都不愿想,呆呆的任时光随迷离的阳光移动,消失。
林南下班回来了,看到我在,仿佛松了口气,他关切的问:“你好些了吗?有没吃东西?”
摇摇头:“我不想吃,我想回去了。”
“安安,”他握住我的手,让我冰凉的手感受他的温暖,真诚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多难受,看见你这样,我并不比你好过,事情已经早就发生了,我们都无力挽回什么,只有去面对它,如果你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件事,也许你要好过些。”
我木然的说:“另一个角度?不管用什么角度去看,他们都是伤害了我,背叛已经是事实,我要怎么承受?我怎么会好受?怎么才能好受?”
他点点头,说:“我明白,换了谁都很难平静去对待这事,毕竟他们都是你生活中很重要的人,这比别人的伤害更重!但是你想想,他已经不能给你幸福,既然给不了你幸福,所以他放掉了你,就是希望你能找到能给你幸福的人。如果你能够原谅文杰,为什么不原谅林秋婕呢?其实爱情是最不由自主最自私的一种感情,情难自己,通常都没有多少理智去对待,爱本身是美好的事,只是其过程中渗杂的各种无奈的事都是当事人没法控制的,我相信你的善良会让你用宽容理智的心去看待这件事。”
我苦笑:“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没有那么宽博的心怀,恐怕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不!”他坚定的说:“我相信你会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你会想通的。林秋婕他们也在经受心灵谴责,背负着对你的愧疚,这些痛苦煎熬也许会终生陪伴他们,何尝又不在纠缠你啊,只有你才能让大家解脱,试着去接受他们吧,对彼此都好,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痛苦甚至是残忍的,可是只有这样才是你们三个人的出路,才不至于都陷入水深火热中。多少离婚的夫妻分手就成了仇人,而文杰他们没有,绞尽脑汁尽力想减轻对你的伤害,可见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你也不会忍心让他们背负这些沉重的负罪感走下去的!”
我默默听着他说,泪又开始流,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你再想想,其实他们并不比你好过多少,因为背叛好友和爱人,他们更是无法面对你,因为自责,所以在你们离婚之后也不敢结婚,怕刺激你,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昨天看得出来,他们受的苦是真真切切的,如果不是真正的为你好,就不会去考虑你的感受而拖着不结婚。为了减轻内疚,文杰非要你再找到自己的幸福才跟林秋婕结婚,作为前夫和朋友,他们尽量做到仁义尽至,避免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安安,爱本身没有错,人也没有错!既然要走的人无法留住,那么就让他去吧!”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却翻江倒海,思潮纷乱,头痛欲裂,我不禁抱住了头。
“答应我,好好想想这些话,别让自己钻死胡同,好吗?”
我点点头,喃喃说:“好的。”
二十九 林秋婕来了
林南送我回家后,一再嘱咐我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我说好的,他临走时眼里浓浓的担心,汇成一股暖流缓缓抚过冰冷的心底,眼泪又流了下来。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文杰,想林秋婕,想我们在一起经历的所有甜蜜和痛苦,还要想林南的话,混乱的思绪,错乱的情结,一阵阵揪心的疼痛,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月光在床前洒下了一地的清辉,斜照着角落里孤孤单单的坐在那儿的布娃娃,苍白的月光下,她眼神忧郁的看着我,我沉沉睡着了。
在我混乱的思维里,我想不明白,文杰怎么会跟林婕走在一起?为什么会是她?生活给我开了一个无厘头的玩笑,让这两个我最亲密最信任的人将我放逐到崩溃的境地,我真的很难接受这一切!
我不想看到他们,也无法想象他们要怎样面对我,他们就象根刺扎在我心里,就算拔掉也是血淋淋的,这些,他们知道吗?
好多天,我都在行尸走肉般的过,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意义,林南每天下了班都过来陪我。看他下厨的样子我就想起文杰,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在这一点却如此相象。我模模糊糊的想,林南怎么又走进我的生活了呢?
以前是我经常去他家,现在是他常呆在我家,什么时候反过来的?从那天起,我们好象又回到了有奇奇在家的日子里,那些自然又温馨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天,我吃着林南做好的饭,说:“谢谢你!”
他笑了,说道:“好了,终于听到你说一句谢谢的话了,不冤我努力了这么多天,不过,”他顿了顿,说:“这也证明你游离的魂魄已经开始回归正常了。”
我也笑了,还没开口,门铃已经响了,林南过去打开门,他看了我一眼,我心开始往下沉,已经猜到是谁了。
林秋婕站在了我的面前,她憔悴不堪,眼睛也深凹下去,脸色很难看,她的样子使我既痛恨又伤心,一时无语,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饭菜。
林南忙招呼她:“你来了,一块吃点饭吧。”
她摇摇头,惊异的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不用了,我是来看看安安的。”
林南说:“安安,你们谈吧,我有事就先走了。”
他拿起外衣,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示意他放心,目送他出去,心里其实已乱纷纷了。
林秋婕眼睛不敢看我,她低着头,喃喃的问:“你还好吗?”
我刚想说好才怪,看她那样子又忍住了,冷冷的答道:“还好。”心想她真会计算,要是早几天来,我能这样平静的跟她说话吗?
她唉了一声,颓然的坐下,好象下了狠心,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我:“安安,我知道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想打想骂都好,我已经是个罪人,不敢求你原谅,我给你带来的痛苦永远也弥补不了,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了,你骂我吧,只要你能出气,随你怎么样,我决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话。”
愤怨涌上心头,我想骂她,想抽她一耳光,可是我什么都没做:“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吗?你用的什么手段使文杰投向了你的怀抱?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连好朋友的丈夫都要抢,除了文杰,天下就没有你林秋婕要的男人了吗?你们一个是我最信任的好朋友,一个是我最爱的丈夫,两个生命中重要的人却让我受尽了痛苦,陷进了地狱,这些你高兴了吗?你满意了吗?”我开始激动起来,林秋婕羞愧难当,一声不吭,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下,很快润湿了脚下的地板。
哭了一会,我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她默默的哭泣,看来她也为此深受折磨,我忍了忍,抽出纸巾丢给她,说:
“你说说吧,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想糊里糊涂的被你们蒙在鼓里。”
她迟疑了一下,知道这件事总要个了结的,咬了咬嘴唇,她开始断断续续的述说着那些让三个人陷入苦难中的梦魇。
林秋婕走后,天也黑透了,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依在窗前,看万家灯火,和夜空中闪烁着的星星交辉在一起,分不清人间天堂有什么不一样,也许不一样的是天堂里没有这么多的纷挠烦忧吧。
我并不知道,我们三个人的这段孽缘其实很早就注定了。林秋婕跟我是高中同班同学,她说从见到文杰那天起,她就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单恋苦难中。那时的文杰已经有一个小跟班似的我,当时的文杰眼里根本没有别人,他对安安的温柔呵护,林秋婕也看在眼里,她只能把这份感情深藏起来,为了多跟文杰相处,她也跟我交起了朋友。文杰的欢乐苦恼她等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