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个个不斯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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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如此杀伐凝重的感觉来,普天之下,只有他严子墨了。
刚刚,他在瞬间化身成魔,用他最魔鬼的一面警告着迎风。
他可以纵容她的底线,只有这一次。
严子墨说完,慢慢松开迎风,唇边的那抹笑意,依旧没有失去先前的冷残邪妄。迎风在他嗜红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魔,是吗?那她就是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纵你魔道千年,始终,看不穿我那冰雪覆盖下的容颜。
……
南天杨的视线定在迎风身上,许久,那闪烁的璀璨渐渐隐退,是一丝,难言的哀伤。
十五年啊,难道,他还要继续等下去?他本生就豪门之中,即使命运多舛连连,也从不屈服放弃,只因十岁那年,见到了她包裹在瘦弱身躯下的巨大能量。
属于少年的那一吻,让他的心起了涟漪,久久不散,从此,他眼中便只容得下一个她了。
每每被她掀翻了轮椅,却为先前一刻能跟她拥有的接触而欣喜若狂。他在那个豪门是个一无是处的瘫子,他每日看到的便是母亲眼中的怨恨和不甘,还有父亲变态的发泄与凌虐。
唯独在看迎风的眼神时,她的深幽宁静,忽的就将他吸了进去,心甘情愿的坠入其中。
长路漫漫,此去西域路途遥远,南天杨只希望,当他们从西域回来后,他跟迎风之间会有一个跨进。
……
……
荡剑门掌门阁
“临风谁更飘香屑,
醉拍阑干情味切。”
朗朗声音,诉不尽心中肝肠纠缠的情殇。
乐嘉言执起手中的酒壶,猛烈地灌入那辛辣刺激的烈酒,每一口,都灼烧着他的心底,激燃痛苦与失望。
迎风……为何还要我再见到你?为何见了你,竟比不见还要痛苦?
为何,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杀了你!
他猛然甩甩头,脚步凌乱,身形生风,在掌门阁的院子内,一套荡剑门掌门令在醉酒之下,仍是打的有声有色,他屏退了掌门阁内所有的人,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安静的想她。用疯狂的习武来消耗所有的精力。
“归时休放烛花红,
待踏马蹄清夜月。”
一首《玉楼春》,掩不住的悲凉沧桑。
他准备将心交付给南迎风了,她却狠狠地践踏,究竟为何?要杀义父?他真的想不通?
身子回旋之际,他踉跄的身形飞扫落叶,满地的烟尘滚滚,如雾一般,弥散在空气中,将他站立不稳的身子朦胧的隐在其中。
这是一个男人自己的悲歌,如今,他只知道他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他,并不知道,他究竟还失去了什么?
那将是他永生不能弥补的……
掌门阁门口,闪过一抹鬼魅妖娆的身影,聂心蕾一身石榴红抹胸双层纱裙,身上洒满了东璃国珍惜异常的昙花香粉,头上的金步摇和南海夜明珠璀璨闪耀,她就如同一座耀眼的金山,朝乐嘉言走去。
远远地,乐嘉言便闻到了那昙花香粉的味道,曾经,聂心蕾为了得到这东璃国少之又少的昙花香粉,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从西域寻来,其实,他那时候就该明白,聂心蕾不是简单的任性和大小姐脾气,她骨子里就是那种拜金、奢靡,向往无上至高权欲和地位的女人。
只是,那时的他,太过于单纯了,他不懂何为谋算人心,亦不懂,女人的心,需要几重猜测,几重试探。
乐嘉言微眯着眸子,再次举起酒壶,将剩下的烈酒全都灌入口中,这滋味,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反而是,更加的清醒。
他真的希望自己能一醉方休,而门口的聂心蕾自然也希望他醉。
“言……”觉察到乐嘉言迷蒙的视线和凌乱的脚步,聂心蕾唇边噙着一抹娇羞媚然的微笑,款款朝乐嘉言走去。
一边走,一边褪去身上的衣服,她本就穿了一件抹胸,三月天气,竟然连件披风都不带在身上,摆明了,就是要利用乐嘉言喝醉酒的时候勾引他上床。
如今南迎风被赶出了荡剑门,虽然最终她没死,但是荡剑门逆令一出,就证明这人与荡剑门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她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将乐嘉言的心牢牢地握住。
聂心蕾自信满满的走过去,当她来到乐嘉言背后的时候,上身已然全部脱光,只穿了一条丝绸的白色亵裤。
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微怔,旋即……
下一刻,聂心蕾的身子被一个久违的怀抱紧紧地抱住。她心头一喜,声音颤抖的开口,“言……我好想你……”
乐嘉言沉默着,他微眯着的瞳仁飞闪一抹寒光,强迫自己抱着聂心蕾,强迫自己不去想南迎风……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昙花香粉吗?”他看似醉意朦胧的开口。
“是啊,这可是稀世珍品呢,我可只为你留着用的。”聂心蕾完全陶醉在乐嘉言的怀抱之中,急忙讨好着他。
“昙花?”乐嘉言脚步晃动几下,在聂心蕾看来,他似乎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醉倒了。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怎么以前从不知道?”
“是我托人从西域找来的啊!”
“西域?”乐嘉言身子一凛,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抱着聂心蕾。
“是啊。”聂心蕾一边说着一边揽着乐嘉言的腰身往回走。
“什么时候买的?”乐嘉言身子一顿,碰的一下扔掉手中的酒壶。
他的神情突然很冷,很深,只一瞬,便要吞噬人的灵魂一般。
“我哪里记得啊!”聂心蕾轻扭着腰肢,嗔怪的看着他,“言,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聂心蕾完全沉醉在乐嘉言怀抱营造出来的假象中,竟是没有看清他那幽蓝喷火的眼神。她以为,男人永远都是脐下三寸思考的动物。
却不曾想,乐嘉言此刻心中,究竟什么更为重要。
“告诉我?这昙花花粉是什么时候买的?”乐嘉言身子猛然顿住,立在飒飒风中,修长的的身躯裹着炽烈哀痛的神情。
他竟然在此刻,还是想念迎风的,他心中对那天的事情明明是怀疑的,却在那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颓然的败下阵来。
而今……他竟是可笑到想去化解什么疑点?
“言……”聂心蕾紧张的看着失控的乐嘉言。
“告诉我!”他的神情是如火的嗜杀,他紧盯聂心蕾,眼中根本没有她赤着上身的风情,有的,只是如受伤野兽一般的嘶吼。
“我……好像是……好像是半年前买的。当时的单子还在我那里呢。”聂心蕾被乐嘉言吓到了,她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着,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见他如此模样,第一次是南迎风被赶出荡剑门那天,然后,就是今天。
他怎么了?
“以后,不许你进入掌门阁半步!”乐嘉言迅捷转身,那微眯着的眼眸猛然睁开,明亮的光芒下,是风卷残云的痛苦酸楚。
脚下的步子不再踉跄凌乱,他一步一步,走出掌门阁,身后,是聂心蕾凄厉不甘的喊声。
“乐嘉言!!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南迎风?!!!!!!她不过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她还不是背叛了你吗?!!!你真是瞎了眼了!!”
乐嘉言握紧了拳头,眼底,有潮涌上来,他抬头望着如丝绸一般的黑色天幕,夜风飒飒,吹的他衣袂翻飞,那一贯是邪妄自信的桃花眼,此刻,凝雪成殇。
不知为何,这麻木的身子竟是将他带到了蓝初一的血阁,他施展轻功,跃上露台,只一眼,便觉得那刚刚隐下的酸痛再次上涌。
一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将跟蓝初一有说有笑的迎风带走的,那时的他,冲动的就像个小伙子,他简直容不得他跟别的男人接近一步,她太过于完美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是小心翼翼的,方能将她留在身边。
因为她,他变得霸道不讲道理,甚至,还想到了一直都认为是可笑的将来。
将来……他想着,他们会有好几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有,而她,不再是如从前那般冷静谨慎,变得依赖他,信任他,凡事都会跟他商议。
他以为,将她引荐给义父后,一切就会朝着他预想中的发展的……
他真是天真呢……既然早就怀疑她,为何,还要放任她在身边,还要了她?
南迎风!!
乐嘉言在心中嘶吼着,郁结其中的痛,只他知道。
身后,一道仙风道骨一般轻逸的身影慢腾腾的走过来,乐嘉言没有回头,身子斜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冷风吹拂下,那燥热的酒气散去不少。
“既然怀疑那件事情,当初为何要打伤南迎风?”蓝初一脚尖点在他平时躺着的躺椅上,一贯不问世事的他,此刻,声音之中竟有几分质疑。
乐嘉言微怔,眸子闪烁几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蓝初一慵懒一笑,抬手整理下自己被夜风吹乱的衣衫,神情,怡然平静。
“你刚刚在在掌门阁内拥抱聂心蕾,不就是想要套她的话吗?你从聂心蕾到了掌门阁的门口就闻到了昙花香味,你知道,近些年来,东璃国已经没有昙花了,除非去西域高价购买。
你怀疑聂心蕾去过西域,你试探她,想要知道那件事情是否是有人从中作梗,你根本就是怀疑自己的判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迂回试探?若那件事情真的不是南迎风做的,你会怎么样?去找她吗?”
蓝初一说完,身形一跃,修长的身躯无声的躺在了躺椅上。
这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乐嘉言自己看着办吧。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那一贯不问世事的神情,此刻,竟有分浅浅的挂牵。
不知为何,他心底是相信南迎风的。
“你可知,那件事情证据确凿!我不会去假设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乐嘉言飞身跳下露台,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修长的身影隐入月色中,说不尽的悲凉痛苦。
“那又何必试探聂心蕾?还用可笑的美男计呢?”蓝初一无所谓的声音响起,他似是听不下去了,起身大步走入书房,掌风雷动,碰的一声合上了书房的门。
乐嘉言疾驰的脚步戛然而止,他挺立苍茫夜色之中,神情肃杀。
那件事情……他在怀疑?不!他认定了……已经认定了……
证据确凿……而且,她还承认了,不是吗?
可是,他刚刚以为聂心蕾去过西域,他竟真的是想过,事情也许是聂心蕾做的,冤枉了迎风……怎么会这样?
“乐嘉言,你只是不敢承担另一个结果的后果!”蓝初一的声音划穿夜空,清凉如霜,如醍醐灌顶一般,他不想去听,却生生的扎入心底。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结果,那后果……
他呆立原地,所有酒气系数消散。
难道,他真的要去西域一趟?迎风跟南天杨要去,他若去了,他们会在那里重逢吗?
乐嘉言眼中,深谙之中,是一丝轻浅的期待。
……
……
从东璃国前往西域千沙湾,路途遥远险恶,途中要经过很多西域边塞小国,其中一些部落小国民风强悍,女尊当道,本来以南天杨的实力是无须惧怕的,但他在意迎风的安危,这一路上甚是小心翼翼,谨慎万分,连日来,已经连续四天四夜都在马车上度过了,眼见迎风疲惫不堪,南天杨决定今晚找一家好点的客栈住下。
不过,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不是此去路途对迎风身体的考验,而是严子墨这个人。
从路程开始,严子墨就借口要传授迎风新的内功吸心法,不许任何人打扰,这一路上,都是他独自骑马,而迎风,驴子,跟严子墨却呆在马车内。
南天杨越想心中越是嫉妒,眼见夕阳余晖播撒在崇山峻岭之上,景色甚美,他不由想起现代,他跟迎风在夕阳下,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眺望远方发呆。
只是,迎风从不知道,他在看她。
她总是太过于专注了,将自己包裹在她的国度,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可以对她挑衅,亦可以谋算她,但你独独走不进她的心。
南天杨微眯着惹眼的眸子,如玉削的鼻梁下,性感薄唇微微漾起,这般美景,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他纵马一跃,马儿嘶鸣着朝马车冲去,眼看要撞在车壁上的时候,南天杨飞快的拉起了缰绳,骏马人立而起,与此同时,马车内的人觉察到异样,刷的掀开车帘,南天杨准确的找到了那让他心头震荡的身影。
大手一捞,毫不费力的将迎风拉上马背。
“坐好了!”南天杨没有告诉迎风为何这么做,只是淡淡一笑,身子前倾,将迎风包裹在怀中,疾驰而过。
车内,严子墨冷哼一声,残冷幽蓝的瞳仁之中不觉杀过一抹戾气。他完全可以阻止南天杨的,只不过,这倒给了他跟驴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有些事情,他急于搞清楚。
严子墨转身,在驴子忧郁的眼神中,从容开口。
“我知道你会说话。那天我虽然喝醉了,但却清楚发生了什么。我经常见你在地上划拉着什么,是给南迎风出谋划策吗?”严子墨说完,满意的在驴子眼底看到一抹不同于平常的狠戾。
果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说吧,你是上古神兽,还是妖孽?”严子墨一手揪过驴子的一只耳朵,一只脚很惬意的搭在驴子背上,只是那神情,却隐着杀伐之气。
从被赶出荡剑门开始,他对于自己怀疑的人和事情,便只学会了一种解决的方式。
狠戾无情。
他是魔,没错。如今的他,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他的这个称呼,哪怕很多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那么大的黑锅他都背了,不差那些小的了。所以面对那些跟他有关的可怕耀眼,他从来都是一一笑纳的。
而驴子听了严子墨的话,眼睛眨了眨,刚要准备抬头看天,脑袋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欧啊!”驴子嘶吼一声,怒视严子墨。
“别用你对付南迎风那套!又想仰头看天装蒜,是吗?”严子墨声音之中满是嘲讽。
驴子嘴巴动了动,不是准备说话,而是愤恨的磨牙。
如果不是为了积攒能量等待十日后的化形,他此刻定要这个男人见识一下,何为上古神兽!
他定要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拧下来,就像他小时候当玻璃球玩的南海明珠一样,让他从九百九十九层的台阶上,一阶一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