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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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嬷嬷无奈的将大红襁褓放到夫人的枕旁,苏夫人歪头一看,不由吓的倒抽一口凉气,猛的弹开身子尖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江嬷嬷一直盯着自家夫人,她一见夫人弹开立刻上前接住她的身子,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夫人,这是您生的小主子。”
“这……这是我的儿子?”苏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生出这么丑的儿子!
江嬷嬷牙一咬心一横小声说道:“夫人,不是小公子,是姑娘。”这事反正瞒不过去,倒不如一口气说了,再细细劝夫人做个了断,似这么个丑鬼哪里还能容她活下去。
“姑娘?”苏夫人猛的推开江嬷嬷,飞快打开大红襁褓,拉开孩子的双腿找了又找,到底没有没有找到她梦寐以求的那个小丁丁。苏夫人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如傻子一般的摇着头,口中反复说着一句话:“我生的是儿子,我生的是儿子……”
江嬷嬷心如刀绞,她一把抱住苏夫人哭道:“夫人,您别这样,保重身子要紧啊,您还有大爷和二姑娘三姑娘啊……”
江嬷嬷叫了许久,才将苏夫人叫的回过神来,她喃喃道:“对,我还有鹏儿鹂儿鸢儿,我有儿子……嬷嬷,孩子们呢,他们在哪里?”因为怕动了胎气,所以杜鹏被人挑断右手手筋之事被何老夫人下了禁口令,所以被软禁于棠棣院中的苏夫人和江嬷嬷还不知道杜鹏已经是半个废人了。
江嬷嬷抱着自家夫人好声好气的安抚道:“夫人您刚刚生完孩子,这会也不好让大爷二姑娘三姑娘进来的,免得撞克了。”
苏夫人点点头道:“对对,是不能进来。”
江嬷嬷见自家夫人有些痴痴呆呆的,完全不去想眼前的大麻烦,她只得开口提醒道:“夫人,您看四姑娘该怎么……”让江嬷嬷当着亲娘的面说出把孩子溺死的话,她也有些说不出口。
“四姑娘?”苏夫人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江嬷嬷说的是她刚生出的孩子。她扭头又看了一眼,却因为太丑看不下去再度转过头来。可是若只因为孩子丑就把她溺死,苏夫人可是亲娘,这孩子又是她挣命生下来的,如何就能舍得?
“嬷嬷,怎么办?”苏夫人呆呆的看着江嬷嬷,这次的打击实在大大,她又是刚刚生过孩子,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自己的主张。
“要不送到庄子上养着?”江嬷嬷思量再三,刚才掐死孩子的心也熄了,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长的再丑也不能不让她活着。
“这……就送到庄子上吧。”苏夫人看着散开的大红襁褓,眼中的泪涌了出来,再丑也是她生的孩子啊。
“老夫人老爷那里怎么说?”江嬷嬷又想起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老夫人?老爷?嬷嬷,老夫人看过孩子没有?”苏夫人突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江嬷嬷的手尖声问了起来。
江嬷嬷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老夫人听说是姑娘就走了,并没有看。”
苏夫人听了这话反而松了口气,低低说道:“那就好,若是让那老虔婆看了却不好办。嬷嬷,你这就趁夜出府,找人把孩子送到沧北的庄子上,找户没有孩子的人家好生养着,每年多给些钱米,就让她……这一辈子长在乡野之间吧。”思考了一会的苏夫人仿佛恢复了理智与头脑,再说起话来竟条理清楚了许多,这让江嬷嬷心中越发拿不准,她不知道夫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怎么一时糊涂一时明白呢。
“快去啊!”苏夫人见江嬷嬷一动也不动,便着急的催促起来。
江嬷嬷定了定神,低声对苏夫人说道:“夫人,您是不是给四姑娘留个念想,日后若有机缘也能母女重聚。”
苏夫人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有那胎记,到哪里我也认得她。快把她送走吧,明日还要应付那老虔婆。”
江嬷嬷见夫人主意已定,立刻上前将襁褓包好,又拿了些银票和散碎银两,苏夫人见了涩声道:“把金锁子给她带上。”江嬷嬷知道夫人说的是早就打好的金锁,便又开匣取了出来。将缀着金锁的赤金项圈套在小婴儿的颈上。小家伙似乎知道自己要被送走了,立刻挥舞着小手放声大哭起来。江嬷嬷吓了一大跳,赶紧又摇又晃哄了好一阵子才让小家伙停了哭声。此时,苏夫人却已经哭成了泪人。孩子再丑也是她的亲生骨肉,此番别离只怕永生难以再见,由不得苏夫人不伤心。
因为夫人生孩子,所以今晚棠棣院的门禁松了许多,江嬷嬷抱着孩子顺利的溜出棠棣院,从西角门出了建威将军府,找到苏夫人陪嫁铺子的掌柜,将孩子交给他,让他天一亮就将孩子送出京城,送到远离京城数百里的沧北庄子去。
一切交待完之后,江嬷嬷便匆匆回到建威将军府,她自以为这一趟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早有人将她的行踪看在眼中,并且悄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姑表嫂子,惜雨轩大丫鬟红菱的娘亲。自然,这个消息很快也就传到了大姑娘杜衡的耳中。
“姑娘,不好了,继夫人昨天刚生下的孩子夭折了。”杜衡正在小书房读书,突然听到外头有丫鬟喊叫。她皱了皱眉头,对一旁服侍的沁芳说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沁芳应了一声赶紧走出去查问,不多时便进来回禀道:“回姑娘,今天早上棠棣院传出消息,说是四姑娘夭折了,老夫人极为生气,命人将四姑娘送出去化了。”
“生下来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杜衡疑惑的说了一句便也丢开手了,这事与她本也没有什么关系。正要继续读书之时,红菱从外头跑了进来,杜衡知道红菱素来消息灵通,便淡淡问道:“红菱你跑的这么急,可是又有什么消息要说?”
红菱瞪大眼睛说道:“姑娘您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奴婢有话要说?”
一旁的沁芳抿嘴偷笑,红菱脸上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写着“奴婢有话要说”,姑娘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杜衡淡淡道:“那还不快说。”
“姑娘,昨儿晚上江嬷嬷偷偷抱着个大红襁褓溜出府去,出去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才回府,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没有襁褓了。刚才奴婢又听到棠棣院那边说四姑娘夭折了,奴婢就在想,江嬷嬷昨晚上必是偷偷将四姑娘送出府了。”红菱眼中闪着灼灼光彩,显然传消息这种事情是红菱的狂热爱好。
“哦,是这样!红菱,你去打听打听继夫人到底生了个怎样的孩子。”杜衡心中好奇,便如此吩咐起来。红菱兴奋的应了一声,立刻跑出去打听。她打听消息素来有自己的途径,并不会因为打听消息而暴露自己。
红菱走后,杜衡低叹一声:“倘若红菱连北疆的消息也能打听到就好了。”父亲出征已经整整八个月了,却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传回来,杜衡怎么可能不担心。在此时的杜衡看来,父亲才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疼爱自己的亲人。自从杜鹏右手手筋不知道被什么人挑断之后,杜衡明显感觉到祖母对自己冷淡了许多,仿佛是在怀疑她与杜鹏手筋被挑断之事有什么关联一般。
沁芳知道姑娘在想老爷,忙小声劝道:“姑娘别着急,老爷英明神武百战百胜,一定会得胜还朝的。”
杜衡轻轻点头,愁眉却未舒展,只淡淡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就在杜衡担忧之时,杨梅手中拿着一张贴子走了进来,“回姑娘,伍大姑娘给您下了贴子,请您到镇国公府一聚。”
伍大姑娘自认识杜衡之后便经常给她下贴子,是与杜衡来往最密切之人,除了伍大姑娘之外便是韩国公府的徐大姑娘和徐五姑娘了,她们四人还有熙国公府的冯大姑娘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过熙国公府与韩国公府人口众多,各房主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与相互倾轧让敏感的杜衡很不喜欢,徐家两位姑娘与冯大姑娘也都看出这一点,所以通常约在镇国公府相聚,今日镇国公府门下的铺子里收了好些鲜活的大螃蟹,伍大姑娘以此为由头设了蟹宴,头一张贴子就下给了杜衡。
杜衡接了贴子看罢,立刻吩咐道:“今儿留寥嬷嬷看家,你们都收拾起来跟着去镇国公府吃螃蟹。”寥嬷嬷头些年饿伤了胃,最受不住寒凉之物,偏偏螃蟹是寒凉之物中的头一等,所以杜衡才会将她留下来看家,将杨梅红菱清芬沁芳全都带上出门散一散。都是些芳华正少的姑娘家,整日闷在惜雨轩中的确也为难她们了。
丫鬟们收拾的空儿,杜衡去了颐寿园,向祖母回禀接了镇国公府的贴子,意欲前去做客之事。
何老夫人正在想着如何才能打探到儿子的消息,便听大孙女儿说要去镇国公府,她立刻点头说道:“好好,你快去吧,若是能打听到你爹的消息就再好不过了。”镇国公府属武将一系,虽然如今府中无人在军中,可是消息总比一般人灵通一些。这也是何老夫人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原因所在。若是去韩国公府熙国公府,老夫人虽说不会拦着,可脸色却不太好看。毕竟她有三个孙女儿,可是回回接到贴子都是专请大孙女儿杜衡一人,连提都不带提二姑娘三姑娘的。
带着丫鬟们坐了车子,杜衡很快便来到了镇国公府,今日老镇国公被请出去吃酒,镇国公也出门访友了,偌大镇国公府只就有伍大姑娘这一个正经主子。杜衡一踏上镇国公府的土地,心情都没由来的轻松起来。这也正是她喜欢来镇国公府的原因。在镇国公府中,杜衡能感受到在别处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自由。
“杜妹妹,我就知道你是最先来的,她们还且得一阵子呢。”伍大姑娘拉着杜衡的手,亲亲热热的笑着说道。杜衡与绝大部分贵族小姐不同,她不喜化妆,最多只是淡扫娥眉轻点朱唇,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就全都收拾停当可以出门了。不象其他的姑娘那般没有一个时辰再走不出闺房。
杜衡摸摸伍大姑娘的手,浅笑说道:“伍姐姐的手好多了,那玉手膏可用完了?入秋了,天气比夏日干燥许多,我新给姐姐配了两手玉手膏,方子不一样的,姐姐回头试试新的,还有些面脂,都按姐姐的喜好配的,没有那么香腻。”
伍大姑娘笑道:“我就说你这妹妹没认错,自认识你以后,我的脸和手都润滑多了,前儿祖父还说我变漂亮了呢。我今儿见下头进了好大的螃蟹进来才临时起意下贴子请你们,祖父并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你今儿过来,必定会留在家里的。”
来往镇国公府几次,也不知怎么的,杜衡入了老镇国公的眼,老国公很喜欢她,每回都要与她聊上几句,再送她一堆好东西,弄得杜衡都不好意思了,仿佛她来镇国公府就是为了要东西似的。
听说老国公没在家,杜衡倒暗暗松了口气,如此她就不必再为如何推辞老国公的礼物而伤脑筋了。“伍姐姐,反正时间还早,不如你带我去练练骑术。”杜衡拉着伍大姑娘的手,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了起来。
镇国公府东占地面积极大,东边有一个演武场,西边有座跑马场,因此不必出府就能练习骑术。
伍大姑娘自是没有二话,拉着杜衡便往丁边的跑马场走去,惊的杨梅红菱张大嘴半天回不过神来,刚才那个撒娇的真是她们家清清冷冷的姑娘,别不是被调包了吧?
来到跑马场,伍静贞与杜衡都换上骑装,伍静贞素喜大红,便穿了一袭浓烈如火的骑装,而杜衡虽然清静淡泊,故而穿了一袭浅天蓝色对襟骑装。命人带过马儿,伍静贞抓住马缰对杜衡笑道:“杜妹妹上马吧,先慢慢溜开了再跑。”
杜衡已经随伍静贞学了四五次骑术,就算她运动神经并不发达,可也已经学会了如何上马下马,只是骑到马上之后杜衡心里总是发虚,她总觉得座下马儿随时都会发脾气撂橛子,将她从马背上颠下来,虽然伍静贞早就向她保证过那是一匹最温驯的母马,是专马用来学习骑术的,那怕是在这匹马儿旁边敲锣打鼓马儿都不会受惊。
杜衡壮着胆子上了马,紧紧握住马缰稳了一会儿,杜衡方才轻叱一声,喝令马儿小声走起来。就那么小步溜着,杜衡骑了莫约一刻钟。伍静贞见她骑的已经挺不错了,便高声叫道:“杜妹妹,跑起来试试。”
杜衡点点头,按照伍静贞教导过的动作要领轻轻一夹马腹,不想因为动作太轻,那马儿完全没有接受到信号,故而还是慢慢腾腾的小步踱着。这可若急了伍大姑娘。她带马奔上前来,举起马鞭对着杜衡跨下之马便是一鞭子,马儿吃疼不过,“咴儿……”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拼命飞奔。
坐在马背上的杜衡吓坏了,她连抱紧马颈稳住自己的身体都忘记了,只知道尖声大叫“救命……”
伍静贞见情形不对,正想纵马追上去拦下杜衡的马儿,不料斜刺里突然有一人冲出,只见此人疾如流星,三两步飞纵起来,不偏不倚正落在杜衡身后的马背之上。
“别慌,握好马缰放松身体,体会马儿的跃动节奏!跟着这个节奏起伏。”那落在杜衡身后之人一手揽住杜衡的纤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握住杜衡紧抓马缰的手,同时贴在杜衡耳畔沉稳的说了起来。
杜衡本能的按此人教导去做,果然很快就适应了马儿奔跑的节奏,心里的惊恐也渐渐散去。注意力也能回到自己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他握着自己的手还搂着自己的腰,这情形真是暧昧的不能再暖昧了。
马儿在那人的协助控制之下渐渐停了下来,伍静贞也已经奔了过来,只听她大叫道:“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原来冲出来救助杜衡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年镇国公伍靖明。
伍靖明飞身下马,将手伸向杜衡笑着说道:“杜妹妹先下来吧,刚才吓着了吧,我这妹妹就是这般不靠谱,下回可别找她学骑术了。”
“哥,你歪派我什么,刚才要不是你捣乱,杜妹妹就已经已经彻底学会骑马了。”伍静贞可不许哥哥抹黑自己的形象,急急跺着脚分辩起来。
杜衡此时早已经羞的满脸通红,她自出生出来何曾经与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就算是她的亲爹杜大海也不曾。
伍静贞神经再粗也是姑娘家,她见杜衡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