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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当LOLI二号穿越成了赵构-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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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持庄重模样,缓缓引着她的车驾入大内,却是去了从前她为贤妃时所居披芳阁。
  阁外戒备森严,太后朝服,日月龙凤金绣袄,山河社稷地理裙,八宝镶珠金凤冠端端正正富丽堂皇地摆在金漆高案头。只待苦尽甘来的人吧。
  韦氏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再见了我,便又泪如泉涌,抽噎不成声。
  她被搀扶在蒲团上坐好后,宫人便一个个悄悄退了干净。同时,重新选□,最心腹的殿前卫们,噤声列队,团团包围等候在外。
  “母亲受苦了。”我淡淡道。“一别十八年。儿子不曾忘记母亲。”
  她继续掉着眼泪。
  我凝视着紫金炉内袅袅升起的焚香,缓缓道,“朕无时无刻不挂念北方的女眷。母亲应知更多她们的事吧?”
  韦氏哽咽着,唤赵构乳名道,“莺哥……”
  我拱手施礼道,“娘娘。”目光疏离冷漠。自顾自道,“娘娘可知,朱皇后是为何死?朕听闻,她忍不得金人献俘屈辱,蹈水自沉。”
  韦氏缓缓垂手,直愣愣看着我。
  “娘娘可知,朕的发妻邢皇后为何死?她身怀六甲,为金人逼辱堕胎,拒也马□,自缢而亡。”
  “还有信王妃,郓王妃,娘娘知否?她们柔弱之躯竟刺伤金将,被赤身裸体吊在营门口,枪戳血流尽而亡。还有朕的妹妹们,仁福帝姬、贤福帝姬、保福帝姬…………她们为保清白,截发为绳,悬梁自尽。娘娘以为,她们该不该含笑侍奉,忍辱偷生,留得青山在,有朝一日还可南归呢?”
  韦氏浑身直颤,泣不成声道,“我知你恨我。不然也不会对…………”
  我立即道,“儿子哪敢怨恨母后?只是儿子遇上了棘手的事。”说着,将袖子里藏着的那本《洗衣院》轻轻往她身边一放,“如今举国上下,都在流传此事,儿子敢问母后,儿子该如何是好?”
  韦氏哆嗦着唇,面色青白,原本拾掇得整整齐齐地鬓发瞧着也有些凌乱,绝望地瞧着我。
  我扭头不再与她对视,双目只瞅着帷幕上系着的锦缎丝绦。韦氏也缓缓转头,与我看向了同一处。
  良久她又低低唤我道,“莺哥……”
  我垂眸,听她微弱道,“如今见你已为大宋中兴之主,报仇雪耻…………我已足矣。”
  我嗯了声,“时候不早,娘娘还请更衣。朕,领着宫眷们恭候娘娘。”说完头也不回地决然走了出去。沉重的朱漆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
  院落里,呼出的空气都化为白雾。我不带一丝踟蹰,只抬头遥望一碧如洗的蓝天。
  …………绍兴十七年秋,太后韦氏归于汴梁。当日便凤冠霞帔自尽于昔年寝阁内,遗书称自己忍辱偷生十七年不过为了想看故土一眼,如今心事已了,只愿追随太上皇仙去。
  皇帝赵构在得知母亲自尽的消息后,当场昏倒在披芳阁外…………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一位陈姓殿前卫,悄悄以书信往庐山传递而去。
  宫中依例为太后举丧。赵构更是白衣素服,每日哭祭于灵前,形容日渐憔悴。终于,最后传出了身染沉疴一病不起,朝政交由太子的消息。
  龙德宫中,戒备森严。来来往往的宫人内监脚步都踏在厚毡毯上,静默无声。
  我端起茶啜一口,挑眉对跪在跟前的韩彦直不满道,“今年万寿圣节,朕不露面有何不妥?大冬天的,朕实在操劳不得。“
  韩彦直沉声道,“官家气色颇好,若能让朝中上下有睹天颜,必能安定人心。”
  我心知他这是在劝我莫再装病,只轻轻叩着茶盖,“子温这话从何说起?朝中有子温与相国在,只要你们二位镇定自若,主持大局,又何来人心浮动?”
  “况且”,我皱眉作用心良苦状。“太子年纪也不小了,本就该学着安定朝堂。子温身为肱骨之臣,还望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说完我盘腿坐在床上,继续热腾腾地喝茶。过了一会见韩言直还是不起身,环顾左右我只得对蔡公公道,“药香也太过浓郁了,取些梅花香来熏一熏!”
  蔡公公立即带着伺候的宫人们退下了。我略整整衣冠,面无表情与韩彦直对视…………他眼中的不赞同,还能更强烈一些吗?
  韩彦直转头望向殿外,回头竟对我道,“官家,如今身边的殿前卫们,比云兄弟还在时,换了不少新面孔。”
  我道,是又如何?
  “官家用意,昭然若揭。”他不客气犀利道。“官家身为中兴天子,怎能如此妄为?”
  我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叹口气软和口吻道,“子温,朕一生一世,就再肆意了这一回吧。莫非朕抑郁寡欢,一世心有所念,孤苦过一辈子,你也满意?”
  韩彦直忙道不敢。
  我扶上他的肩胛,“朕与云儿之事,远比你知晓的更浓烈。他亲自与朕写了婚书,你看…………”
  我自枕头下,摸出那本薄薄的金册庚帖。“你以为荒唐吗?子温,朕若非与云儿实属伉俪,全心全意爱他信他,甘愿以倾国之力北伐,大宋哪能如此顺利就收复故土,吞并幽州?”
  韩彦直盯着那红缎上的文字,微微动容,却依旧抬头固执道,“官家和云兄弟太过惊世骇俗,臣以为,非皇家朝堂能容。如今眼见官家如此枉顾大局,臣只后悔当初未拼死劝阻!!”
  我轻轻无畏道,“纵然你拼死一头撞个头破血流,朕对云儿的心也不会熄去分毫,莫说是你,就算是岳飞朕也…………”罢了罢,我挥手道,“与其死谏,还不如活着好生辅佐太子,帮他守住父辈辛苦挣来的江山。”
  韩彦直只得黯然告退。待他走后,我手捧着金册贴缎的婚书再三看了看,耳边恍惚响起从前与他的佯怒对白。
  …………朕假如快要驾崩,你还跑到外面去做什么?还不赶快回朕的身边来?要朕见不到你,死不瞑目吗?
  …………若官家真沉疴不起,臣便在官家床头,抢先自剜了心肝,奉与官家带上路!只要官家不嫌血腥。
  他定会回我的身边来。
  前前后后,此回皇帝赵构丧母的由头,便是一击即中,最好的时机。想必我病得昏昏沉沉不能上朝的消息,已传到了庐山脚下,那个心心念念的人耳中吧。
  手指轻柔地抚过“岳应祥”三字,我将金册紧紧捧在怀里,安静地躺下蓄精养神等待,耳边是一派安宁,只有药香混合着梅花暗香,飘渺氤氲,一阵阵暖热袭人。
  凝视着帐顶的银红合欢花,祥云绕黄莺,眼皮渐渐发沉,昏睡半梦间,忽然察觉人影一闪…………
  我惊喜地翻身坐起,只见垂垂幕帐边,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衣甲鲜明,捧盔在手,灼灼红缨耀得人眼花缭乱。
  屏息一瞬,我定睛看他,欢喜之极,大叫道,云儿!!
  岳云恍如隔世般,怔怔看着我。
  我已连滚带爬翻下床,跌跌撞撞冲到他面前,一把就抱住了朝思暮想的人。
  只感铁盔刺骨寒凉,我高兴地流着眼泪,紧紧握起他手背,贴在面颊上,不住呵气,“一路赶来,都冷得僵了。”
  他轻声问道,“官家可安好?”
  我忙哽咽道,“你再不回来,朕便真的死了…………活生生对你思慕而亡。云儿,不要再离开朕了可好?”
  岳云抽回了手,束在身后,眸光清澈凝望我,欲言又止。
  我道:“朕都没给你捂暖和…………云儿?”恍然领悟,低头道,“你爹的事,朕知道你怪朕,朕如何给你爹爹赔罪都行,哪怕他要捏死朕。”
  “云儿,朕即日与你一同回庐山,向你爹爹谢罪可好?”
  岳云点点头,仍是不语,只从头到脚细细打量我,眼神专注炽热,仿佛要把我的身影深切烙进心中,一辈子也不忘记。瞧着瞧着,他眼睛里竟有热泪盈涌。
  “官家……我……”
  我扑过去用手背给他擦拭眼角,半哭半笑抵着他的额头,哽咽道,“什么都不必说,咱们从今往后,再不分开…………”说罢朝着他额头鬓角,不住落下亲吻。
  他含泪一笑,安静伏在我肩头。我幸福地环搂住,觉得环抱中的人,清瘦了一些,筋骨硌人又冷冰冰,心中绞疼不已,于是更抱紧了,想让自己的温度暖和他。
  岳云眷恋地贴了贴我的面颊,我微微一颤,因他肌肤仍是寒凉彻骨。我便不住亲蹭摩挲,痴痴道,“可觉着暖些没?”
  岳云复又抬头,出神凝望我。
  见他眉目秀挺一如往昔,我骤然察觉一事,惊奇道,云儿你的脸…………
  话音刚落,怀中蓦地一空,哪里还有岳云的身影?我心焦惊惶,仓惶四望,连声大呼,云儿!!云儿!!!!
  “官家?官家!?”蔡公公的尖细嗓音在耳边响起,我骤然睁眼,一个挺身从床上翻了起来,惶急望向层层幕帐外…………锦缎重重低垂,纹丝不动。方才竟是南柯一梦吗?
  我有些愣神。
  蔡公公递上帕子给我擦汗,低低道,“官家方才,只怕是魇着了。”
  我嗯了声。问他道,何事?
  他躬身,将皇城司岳家密探送来的急件呈上。我狠狠擦了一把脸,揉揉眼睛,瞧得信封上标注十万火急的印泥,沉着脸撕开亲阅。
  一看之下,我不敢置信,猛眨再看,可双手,抖得如同秋风瑟瑟,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只有自己的心脏,被扯得“咚咚”直擂。
  纸上分明黑白淋漓四个字:继忠侯薨。
  我眼花缭乱,似有浓腥血雾蔓延,却伸手使劲掐着信内那简短噩耗…………我想要大声嘶吼,斥骂胡言乱语谎报消息,但五脏六腑,如被狠搅,气血翻涌只觉腥烫在喉。
  我死命地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人影,挣扎着要往外冲,更挥舞着手臂,竭力赶开围拢的人群,怒睁双目,如冤魂厉鬼一般凄厉冲撞,不死不休。

  真相

  我的眼中,只余白茫茫一片。心神魂魄,早脱离□骏马的束缚,伴着呼啸寒风,翻山越岭只往目的地奔去。
  我不信。我不信。什么噩耗,定是骗我。
  料峭冷风夹杂着雪粒,扑头盖脸地咆哮而来。我浑身僵木如死,唯有双眼还有意识,凝聚视物,死死盯着前方道路,催马狂奔。那马鞍上系着的铃铛,也被冻得声音暗哑,徒留旷野中凄凉声串串…………只带上五百骑兵,我不顾一切地连夜离宫,往庐山方向疾驰。
  狂奔两日后,上好的良马已支持不住,皇帝赵构则被左右亲卫斜斜歪歪搀扶下鞍………他们跪请暂歇,换马。
  我被拥进帐篷,却跌跌撞撞硬要出来,双腿无力虚软,最终只能跪坐在火堆旁。
  大雪疯狂簌簌,妄图压灭火焰。军士们赶着将柴火架高干燥…………我骨碌碌瞅了几眼,便竭力仓惶四望,哪里还能有坐骑待我驱使?
  精神极度亢奋,因庐山近在眼前,我一刻也歇不得,挣扎起身便令骑兵们做出调整,凡是还能跑的马,尽数与我先行,余者待缓过后再另行跟上。
  终于到了次日深夜,我已抵达东林寺附近。黑夜里,随从们高高擎着火把,却只能照亮依稀路途…………我呆呆望着远方,浓黑如墨的冬夜里,为何像潜藏着狰狞怪兽,张牙舞爪,残酷令人战栗?
  突然探路前哨来报…………官家,发现了一匹坐骑,有些奇异。
  我看着被牵上来的马匹,眼前一亮:这不是赠与岳云,他爱若珍宝的飒露紫吗?
  宝马认得我。挣脱挽缰,昂首悲鸣。飒露紫背上马鞍齐全,却积了一层雪…………为何神驹犹在,良人未见?
  我的云儿,应该骑在背上,英武如天神降临凡间。应该自乌虬红梅耀耀间,马蹄生香踏雪来,冲我微微一笑,唤声,“官家。”
  我快步上前,哽咽着一把搂住它的脖子…………四周火把团团照亮,这才发现,飒露紫鬃毛上,马鞍间,处处有斑驳紫黑。
  我抖着手一摸一嗅,真是干涸了的鲜血。
  我只觉呼吸越发困难,胸中哽痛不得缓释,转身就要上马…………不知为何,脚步虚滑,竟要侍从扶持才摇摇晃晃爬上马背。
  雪花裹夹在寒风中扑头盖脸吹来,飒露紫长啸一声,迈开四蹄步履如飞,向着黑暗幽深的方向狂奔而去。
  “追…………”我沙哑下令。
  至姚氏墓园旁,岳家旧宅上,竟高高挂起了白色魂帛,在苍苍白灯笼的照映下,实在刺眼。我死死盯着瞧,忽然使劲笑道,“这岳飞好生糊涂,他的母亲已经故去多年,怎地现在还办一次丧仪?”
  左右无人敢答话。我驭马不前,仍然目不转睛瞧着那人形垂耳的帛布,在冬夜里迎风凄凉飘飘荡荡。
  我直愣愣盯着,硬死死咬住牙关,按捺嘶吼。
  此时中门洞开,岳飞带着岳家上下出门迎驾。我肆意跳过他,只在他身侧寻找熟悉的高挑身影。可瞧过来,瞧过去,各人的脸团团转,惟独不见我的云儿。
  “云儿,朕来了。”我喃喃道,翻身跳下马,大步就要往里冲…………岳飞一个箭步,伸臂横阻拦我。
  我挑眉打量,见他熬得眼眶浮肿,神色既悲且恨,目光熊熊像要烧我成灰烬。
  他嘶哑道,“官家御体欠安,为何来此?”
  我再也不怕他分毫。略偏了头,挑衅清晰道,“朕来求医。只要见得云儿,朕便好了。”
  说完一把就要推开岳飞…………他巍然不动,如石柱难撼,牢牢阻我。
  我横盯一眼,只扭头对着身后的侍卫们一示意,他们便立即冲着岳飞身后的家人扑过去,持械将全家上下控制得也不能乱走。
  岳飞大怒,“官家你!!”
  我目光扫过巩氏…………她骤然哭得更断肠压抑。我不满地上上下下打量她:这女人,浑身缟素,头戴白花,竟是一副新寡模样!!
  够了够了,我恶狠狠咬着自己的牙,千万别扑过去撕碎那孝服…………这时,忽然听得一声大哭,“爱爹爹!!”
  五岁的岳敏,竟推开家人抱持,弯腰从刀鞘间穿过,撒腿向我跑来。
  岳飞见孙女如此,下意识地就闪身疾步上前,欲去抱她。我趁机甩开岳飞,一把从身边近卫的腰际“铮”一声抽出佩刀,掂在手中,低头就往门里冲,气势汹汹,人挡杀人,佛挡弑佛。哪怕是岳飞若再拦,也挡不住被戳个窟窿眼。
  闪进院内。整个氛围黑沉沉白惨惨几乎要将我逼疯。为什么,处处白幡,左有铭旌,右设灵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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