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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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拖下去,对银甲军而言就更加不利,突厥人多势众,又处于最好准备迎战守城的优势,银甲军在地势上,已然输了一截,所以只好速战速决。
“呵呵……”见状,琅峫没有丝毫惧意,与身侧托和也相视一眼,只听托和也道:“银甲军在人数上吃了大亏,他终究还是动用十二地支军了。”
琅峫道:“时间拖得越久他越吃亏,他可不是傻子。”
“可是,他却不知,他只要一动十二地支军,便是中了我们的计——”
说话间,托和也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身后的鼓手做了几个动作,转瞬间,突厥军竟像是突然散架了一般四处散落开来,被集结成十二军的银甲军一阵猛追砍杀。
“皇上……”绍元杨下意识喊出声,不由看了苏夜涵一眼,果见苏夜涵脸色微微一变,却又似还不确定,又仔细看了看。
突然,他脸色一变,沉声道:“警醒!”
话音刚落,鼓声变得焦躁急促,似在提醒什么,十二将领听得清楚,然战场之上岂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十二军既已成,且通杀突厥军,又怎会轻易就收手回防?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那些散落四处的突厥军突然迅速并拢,集成一个个五阵,虽然每一个五阵都看似被围在十二军之中,可却处处游走,游刃有余,五阵之中总有一阵处于较弱之势,银甲军见之,便随领将一起厮杀砍去,就在他们扑向这一队时,其余四阵却似说好了一般,向着地支军的腰部撞去。一来二去,竟硬生生将十二地支军打散了,散得七零八落。
绍元杨不由暗惊:“这是……”
苏夜涵沉声道:“是五行军。”
而且,正是当年被他所迫的五行军。
“那我们现在……”
苏夜涵略一沉吟,豁然朗声喝道:“地支化合!”
闻言,鼓声再变,十二地支军移动倒是迅速,游刃有余,便结阵便挥刀砍下身边阻拦之人,与此同时,亦有银甲军将士倒地不起。
眼看四阵已结成,只等中间坐镇领将土局就位,忽然之间冯酉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他咬咬牙,下意识俯身用手扶住腿,却是无法再行走。
绍元杨的心又是一悬,道:“冯酉受伤了,他的腿……”
他的腿是老伤加旧伤,就连衣凰和杜远皆道没辙,虽想办法替他装了条假腿,可是假的毕竟只是假的,与自己的腿想必,并不理想好用。
再看琅峫的五行军,已然反占了上风,个个发出嚣张的吼叫声。
冯酉不能就位,地支化合便不成,而要化合,十二军缺一不可……
只稍稍犹豫了片刻,苏夜涵便顿然向前一步,对身后绍元杨道:“这里交给你。”
“皇上!”绍元杨似是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不由吃了一惊,连连摇头道:“战场无情,刀剑无眼,皇上你……”
“是刀山火海也要去!”苏夜涵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与沉冷,“冯酉的腿动不了,而他便也是地支化合后的腿,他若不动,便等于这个阵没有了腿,你是想让朕拿一个没有腿的军阵去对抗琅峫的五行军?”
绍元杨也是难得的着急,却又劝他不得而知,眼看着他策马离去,他转身道:“瑾瑜、长空!”
“末将在!”
“你二人紧随在皇上身边,务必要保护好皇上安危!”
“末将领命!”
眼看着苏夜涵前来,一众人皆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却见他面不变色,策马从冯酉身侧经过,弯腰一把抓住冯酉,再用力一提,便将他拉上了马背。
冯酉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突然似明白他的意思似的,一抬手,旗子在手,再用力一挥,身后众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在苏夜涵的马后,迅速就位。
琅峫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一转变,先是愣了愣,继而不由得哈哈大笑开来,“好!好啊!真不愧是嘉煜帝苏夜涵,你当真是管得了朝堂,上得了战场,本汗就是欣赏你这一点!”
“王!”托和也走上前来,神情激动道:“末将请命前往战场!末将早就想与苏夜涵正面交锋对决,只可惜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求王成全!”
琅峫定定看了他两眼,复又将目光移向苏夜涵,冷笑道:“准。”
立在马背上,低头看着地上满地尸体,其中不少身着银甲军军服之人,苏夜涵心底一阵阵怒意凛然,握紧了手中长枪。
突厥军早已在托和也的指挥下再度集合,化成一个大的五阵,只听得双方一声令下,两军再度交上了手。
“嗖——”
一声长鸣,稳坐马背上的苏夜涵惊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枚长大的弩箭朝着祈卯射去。
“小心!”
话音刚落,又一箭紧跟着而来,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在是祈卯,而是另一侧的何子。紧接着第三箭、第四箭……
托和也所领正是一队骑射军,个个都是马背上的好手,更是可以在奔跑的情况下射出手中长箭,然方才那几箭显然不是托和也所为,而是突厥军后方……
蓦地,苏夜涵脸色又是一沉,翻身下了马背,掠身到了言午身侧,厉声喝道:“言午小心!”
两支羽箭、一支弩箭,齐齐朝着正指挥兵马作战的言午,莫说他尚未发现,便是现在他发现了,也已来不及闪避。
“嗤——”
那道身影从言午身边一掠而过,继而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皇上!”言午回神,瞬间吓白了脸,一向镇定自如的他顿时慌得没了头绪,一把扶住苏夜涵,“末将带你回营!”
弩箭入体,苏夜涵脸色极为难看,却不皱一下眉头,抬手制止言午,道:“听朕说……传令下去,散阵……不要再结阵……”
“这……”言午呆住了。
而听得这一声喊,何子几人全都吓得一愣,继而不由自主地围了上来,夏长空与岑瑾瑜皆是满脸愧疚与赧然……
“哈哈哈……”托和也放下手中的弓,看了看有些混乱的银甲军,举手一喝道:“兄弟们,取苏夜涵首级者,赏金万两!”
突厥军后方,琅峫松开手中的弩,嘴角挂着残冷至极的笑容。
“早知你会地支化合,越是集中,便越利于本汗的命中,可是我却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这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意外之财?哈哈……只可惜你的地支军对五行之术有有所了解,如此,你若是想要他们轻易冲出五行军阵,只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立谷关一战,银甲军伤亡惨重,远比突厥要严重,确切来说,银甲军告败。
更重要的是,苏夜涵重伤。
从绍元杨到方亥,一众十几名将领,个个都还身着盔甲,头发凌乱,衣衫破损,静静立在帅帐之外,怎么也不肯离去。他们一想起苏夜涵方才的脸色,就觉万分担忧,此时不见到苏夜涵平安无事,只怕无人能安心离开。
可现在衣凰和杜远皆不在军中,就只能寻来普通的随军大夫为苏夜涵诊治,这些人心中总有些不踏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帅帐的门帘终于被缓缓撩起,一众人齐刷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大夫无奈轻叹一声,道:“皇上并无性命之忧,静养些时日便可。”
祈卯拧眉道:“那皇上现在……”
大夫锐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道:“皇上让祈将军、绍将军与何副将进去一趟。”
被念及是三人相视一眼,点点头,祈卯道:“兄弟们放心,既然大夫已经说了皇上无性命之忧,我们便不要围在这里,免得打扰皇上休息。此战归来,军中尚有许多受伤的兄弟需要照顾,我们若是想要为皇上分忧,眼下照顾好他们、准备好下一战,才是我们最该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虽不情愿,却不得不离去。
没有人知道苏夜涵与他三人说了什么,只觉他们进去了很长时间,明明是一个时辰,所有人却感觉好像有一年之久,等他们三个出来时,所有人都已经分批安置妥当。
当晚,大宣王匆匆而至,面上是从未见过的焦躁。
“我听闻皇上在场上被弩箭射中,受了重伤,怎会这样?”大宣王俊眉紧蹙,与前去迎接的绍元杨边走边谈,“皇上万金之躯,指挥作战本不足为奇,可是……他怎么亲自上了战场?”
绍元杨明白他是在担忧苏夜涵,摇摇头道:“皇上之前便是战将,想那阿史那琅峫也是突厥可汗,却照样每一站必亲自到前。此番场中情况有变,事发突然,皇上又岂能坐视不理?”
说话间,两人一同进了帅帐,只见苏夜涵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闻得进门的声音,他微微抬眼看了看,道:“大宣王……怎会到此?”
大宣王心中感慨良多,苏夜涵此时面容憔悴,双唇泛白,这半年多来,大宣王倒是第一次见到苏夜涵这般虚弱的模样。
“听闻皇上受了重伤,臣心中不放心……”他说着将苏夜涵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久不见,终于忍不住一叹,道:“若是皇后娘娘孩子,定不会轻易让皇上去冒险。”
见苏夜涵只淡淡一笑,并不多言,想来可能是身体太弱,提不上气。
大宣王只能无奈摇摇头,道:“好在皇上性命无碍,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也让藏锋没有成为一个罪人……若是皇上在大宣有丝毫的闪失,我阿于藏锋都会感觉愧对大宣、愧对天朝、愧对全体天朝与大宣将士。”
顿了顿,他又道:“眼下突厥军人多势众,皇上若与他比人数,定然不是对手。而今我大宣已经收回,若是皇上愿意,我大宣将士随时可谓皇上分忧。”
“不必。”苏夜涵终于挥挥手,应道:“这本是我们和突厥的事儿,突厥之前虽然和九陵朝结盟,但毕竟突厥并未正面对大宣发难,此番你们若是动了,便是给了突厥一个借口和机会。”
“可是,天朝于我大宣有恩,莫说是调些兵马来,便是要我把兵符交出来,藏锋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不必多言。”苏夜涵抬起手轻轻一晃,将大宣王后面的话都压了回去,神色略有些疲惫,“助大宣, 是朕应该做的事情,大宣王不必放在心上。琅峫……”
他顿了顿,眸色顿然变得犀利冰冷,“朕自能对付得了!”
【四百二十】大雪纷纷自夜落,将王领军回
掌灯时分,大宣王离开。
将一众将士安置妥当之后,除方亥以外的十一将以及绍元杨、夏长空等人齐聚苏夜涵营帐外,想要进去,苏夜涵却不允。
从他被送进帐内医治过后,就一直避而不见众人,只偶尔传唤一两人进去,简单交待些什么,便让他们出来,绝不容他们久留。
依大夫所言,苏夜涵性命无碍,但需要静养,众将士忧心的同时,也全都松了一口气,至少,性命是保住了。
此时他们都像是在等什么,略显焦急,直到方亥的身影进入视线,众人全都精神一震,只是甫一见到他手中之物,脸色又齐齐沉了下去。
十几人就这么相互看了几眼,何子冲他点点头道:“进去吧,皇上在等你。”
方亥顿觉肩上一阵压力,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方才缓步入内。
“皇上,属下回来了。”
“嗯。”帐后,苏夜涵轻轻应了一声,勉强坐起身来,“如何?可有找到一丝踪迹?”
方亥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只早已僵硬的信鸽以及他羽翅下完好的信笺,犹豫道:“回皇上,信鸽……信鸽正如皇上所料,并未能将信送回京中。它在半路上受了伤,本想赶回来让我们救治,却是未能赶到……”
苏夜涵静静坐着,一言不发,只是自帐后伸出手来,方亥会意,连忙将手中信鸽的尸体用帕子包好送上前去,“应该就是这几日。”
这封信里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有关九陵朝三十万军马莫名失踪一事。可是现在,这件事却未能送回……
方亥忙道:“皇上放心,末将立刻重新挑选一只最好最快的信鸽,最多不出三天,定能将此消息送到皇后娘娘手中。”
苏夜涵定定看了两眼,复又将信鸽交回给方亥,微微点点头,道:“传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终于让方亥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神色肃然道:“皇上不必太过担忧,京中有洵王与泽王二位王爷,还有先生和绍驸马,冷将军手中京都禁卫军亦非寻常之士,加之四方将领皆已在赶往兹洛城的路上,这一次,皇后娘娘一定会平安无事。”
“最好如此。”他嗓音清冽冰冷,低头沉沉咳了几声,“若是有任何闪失,朕一定会将九陵朝连根拔起,彻底清除。”
“末将明白。”方亥小心翼翼应了声,而后大步走出帅帐。
他一刻也不想再多留,非他不想照顾苏夜涵,而是他不敢去感受、去想想苏夜涵的感觉,明明心中担忧不已,明明心中有千万怒气、怨气,可是他却悉数不动声色地压了下来。
因为他是他们的皇上,是天朝的天子,所有人都能乱了、慌了,他却不能。
“报——”不远处一名小兵匆匆跑来,将一封信笺交到绍元杨手中,“启禀将军,这是刚刚收到的从京都来的飞鸽传书。”
绍元杨接下看了看,只见信笺的印封上附有“吾皇亲启”四个字,他稍作犹豫之后,还是抬脚进了帐内,将那信笺交给苏夜涵。
其余人原本在外面静静地站着,也没想太多,突然只听得帐内一声厉喝,继而是杯盏打翻的声音。
“皇上,不可!”
几人一听绍元杨的呼声,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一抬脚全都冲进帐内。刚一进去就看到绍元杨正用力将苏夜涵扶回床上,信笺掉落在地上,杯盏也被打碎。
“发生了何事?”几人全都莫名其妙。
何子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信笺,只匆匆瞥了两眼,骤然变色。“洵王死于查塔之手!”
帐内骤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都落在何子身上,继而又转向苏夜涵,顿然就明白过来他挣扎下床的原因……
“哈哈哈……本王早就料到,他绝对不会同意大宣助他,果真让本王猜中了,哈哈……”
高楼殿内笑声阵阵,九陵王玄黑面具遮面,可那嚣张的气焰却遮掩不知丝毫,一撩披风,在王座上坐下,嘴角挂着一抹诡谲笑容。
“王英明,一早便看出苏夜涵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若是平日里,大宣提及要助他,他许是不会拒绝,可眼下却是银甲军战败,他这个御驾亲征的皇帝也受了重伤,他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