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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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卯也不拖沓,面前这人虽只是个八岁小丫头,可她毕竟是右相之女,是皇上亲封的清尘郡主。虽然多年以后,他曾是名传内外的夜行将军,可是现在他还只是个小副将。
不想他正欲行礼,却被衣凰开口阻止。
“不必。”她摆摆手道:“我只是不希望我这山庄刚刚建成就有不速之客,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你们现在就离开吧。”
说罢,伸手指向通向大门的方向。
苏夜洛轻轻一笑,眼底是无奈却又欣赏的笑意,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二人便先告辞了。”
说罢,与祈卯一道转身向着山庄大门的方向去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沛儿只撅嘴,道:“小姐,你为何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就不怕他们是居心叵测的宵小之徒?”
衣凰的脸色稍稍一沉,却并非是因为沛儿的话,她淡淡地瞥了沛儿一眼,不悦道:“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
“是谁?”
衣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道:“早与你说了,遇见这样的人,一定要注意观察,你怎么一点都没听进去?你看方才那人,他虽然穿着夜行衣,身上可曾有一丝贼人气息?”
沛儿想了想道:“没有,却反倒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和贵气。”
“那就是了。”衣凰撇撇嘴,“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扳指?”
这下沛儿只能摇摇头,老老实实道:“没有。”
衣凰道:“那个扳指我曾听爹爹提及过,一共只有四枚,分别刻有四神兽图案,即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这四枚扳指被皇上按着年龄排序赐给了四位王爷,换言之,拥有这四枚扳指的人只有太子、洛王、三王爷和四王爷。”
“啊?”沛儿顿时瞪大眼睛,再次看了看她们离开的方向,“那……那小姐,刚刚那个人的扳指……”
“是白虎。”衣凰说着轻轻吐了口气,凝眉道:“换言之,刚刚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夜闯山庄的歹人,而是——洛王。”
那个人竟然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扬名天下的洛王!
沛儿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衣凰伸手揉了揉她的笑脸,笑嘻嘻道:“不过没关系,他既然没有亮明身份,就说明他还不想被人发现,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说罢,她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围墙,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山庄四周若是不布下一些陷阱,还真的拦不住所有的宵小歹人。”
沛儿悻悻道:“小姐,我们才刚刚搬进来,你想要怎么折腾吗?要不……把你在右相府试过的百步阵用上?”
衣凰点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还想试一试新的。对了,你回府跟爹爹说一声,今年生辰我就在这里过了,终于能安安稳稳过个安稳的生辰。”
“啊?”
“还有,把山庄里的屋子都收拾一下,青宁姑姑和红月姑姑的传书已经到了,新任红座主和青座主近日就会赶到。”她说着有些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狡黠一笑道:“总算是逃出升天了,很快就会有人陪我折腾了,哈哈……”
直到此时,她的脸上才显现出一丝与她年龄相符的玩闹之气。
【洛王之】清风明月,流光皎洁
因着洛王性格的缘故,整个洛王府都布置得尽显清幽淡雅之气,书阁与武场分落两侧,相对而立。
夏日炎炎,午后的阳光不免有些强烈,似要将外面的一切水分都蒸发。忙完手中活计的下人全都寻了僻静的阴凉处休息。
后院书房顿然就显得格外寂静。
那道浅色身影正立于案前,手中毫笔在纸上细细描绘,下笔小心翼翼,神色认真之中带着一丝醇和,嘴角笑意温雅,目光静淡。
许久,他眼底的严谨终于缓缓散去,只留一抹清和,直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自己方才所作,颇为满意。
一眼扫去,一共三幅画像,一幅是男孩装扮的孩童,却又能明显看出那是个女娃,另外两幅画里都是一个小姑娘,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三幅画所画为同一个人,这小姑娘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气势却丝毫不输旁人。
却正是衣凰。
第一幅是那日在锦玉阁楼下,衣凰勒马救人,第二幅是那日在麟德殿开炉取信,第三幅则是那晚是冰凰山庄,衣凰执笔作画。
回身落座,苏夜洛的脑海里尽是那双傲气十足的冽冽冰眸,心中也暗暗赞叹这个小小丫头惊人的觉察力和胆识魄力。回想起半月前他与祈卯夜探冰凰山庄一事,他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拇指上的扳指。
他原以为,以衣凰那般傲然的脾性,就算不拿他怎样,也绝不会轻易放了祈卯。所以,当她大大方方放他们离开之后,他心中一直有所疑惑,直到他们出了山庄大门,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扳指,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难怪那晚他丝毫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衣凰却轻轻松松便放走了他,她定是认出了他手上的白虎扳指!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小姑娘就更加不能小觑了。毕竟,如今她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就能有这份心思,有这种淡然镇定的气势,假以时日,必会变身为凤,大有作为。
听闻第二日她生辰,一整天都待在冰凰山庄,到了府上的客人都是慕古吟接应着。而她自己到了晚间方才回府一趟,与慕古吟简单用了晚饭,便又回到了冰凰山庄。
虽是如此,他派去的人却说冰凰山庄那一晚倒是闹腾不已,一点不像一座静立郊外、无人问津的庄园。
遗憾的是,那晚睿晟帝召他入宫商议出兵东海一事,他未能亲自前去,着实可惜。
想来,自己已有半月未曾踏足冰凰山庄,不知她近日过得可好。
盛夏,莲荷盛开,满园阵阵清香。又是月中,空中圆月洒下轻柔微冷的银银月光,与这月下莲荷融为一色,香色俱在。
“唰——”
长剑清鸣,循声而去,只见那道小巧的身影正凭空而起,手中长剑如她身形一般,流转自如,似乎早已与她本身融为一体。那是一柄软剑,柔韧极佳,却也极难控制,苏夜洛认得这柄软剑,他倒是没料到她小小年纪竟能将这柄剑控制得如此得当,收放自如。
眼看紫薇软剑在半空中挽出几朵漂亮的剑花,而后又直击而下,挑起池中的一朵白荷在剑尖,那朵白荷便随着软剑在空中游走,时起时落,翩翩起舞。
月下舞剑,长剑邀莲。清风明月,流光皎洁。
蓦地,苏夜洛神色一变,微微蹙起俊眉,压低身子侧身望去,果见两道身影似是从月中而下,手中长剑一闪,竟是朝着衣凰刺去。
他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压抑住了自己站起身的冲动,他看得出,这两人手中之剑虽都朝着衣凰刺去,可是都非致命的狠招,且看她二人年纪,不过是与衣凰相仿的小姑娘,想来怕是她的那些闹腾的朋友,应该不会出手伤了她。
最重要的是,衣凰那副气定神闲、成竹在胸的神色,似乎早已料到她二人会出现,也很有把握自己不会输给她们,所以丝毫没有慌张之色,长剑一挑,与二人交上了手。
苏夜洛不由低头一笑,为自己这瞬息万变的心境,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八岁的小丫头担忧。
转过身,他仰躺在夙瑶阁顶,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空中明月,而后缓缓阖上眼睛,听着三人手中长剑相碰撞发出的“叮当”之声,在脑海中勾勒着衣凰舞剑的模样。
今夜倒也算不虚此行,至少,他知道下一幅画该画些什么。
而今晚这一行,只怕也是他今年的最后的一行了。
近日来东边来报,一直都不安分的东海附近最近越发难以控制,动乱不断,海盗与倭寇盛行,边境百姓饱受其苦,民不聊生。
不用多想也知是那高丽使者搞的鬼,此次高丽铜炉一计不成,便又开始打起边境的主意,煽动与东瀛一起边境各族在东海一带行凶作乱。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激起睿晟帝的怒意,出兵东海,届时他们便可联手对抗天朝。
殊不知,天朝之所以不愿出兵,只是不想边境百姓受苦,想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而今既然已经有人让天朝的百姓无法安稳生活,那出兵东海便是势在必行之事。
而这一次,睿晟帝心中的最佳人选,正是苏夜洛,大军定于三日之后出发。睿晟帝的心意再明白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出兵,那这一次就要一举拔了这颗毒针!
三日时间整顿军队,对于苏夜洛以及他手下的一众将士来说,时间未免有些过长。众人皆知,苏夜洛麾下之将之兵向来是以快闻名,即便前一刻还在卧睡,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也可起床整肃集合。
是以,这三日时间真正并非是给苏夜洛整顿军队,而是给他选亲。
算来他年纪也不小了,十七之龄已可婚配。澄太子成婚已经两年,东宫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如今他与苏夜清刚刚到了适婚之龄,睿晟帝与慕太后便忙碌起来。
却不想,这苏氏兄弟皆不是好驯服的主儿,睿晟帝与慕太后一起领着德妃、毓后选好了一大批女子画像,就等着二人一同进宫先行挑选一番,却不料宫人来报,兄弟二人一大早就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去,说是要去狩猎,除了留在宫中安心读书的澄太子和尚且年幼的苏夜澜,其余四人竟全都跟着去了!
一直到了晚间,兄弟几人方才迟迟踏月而归。睿晟帝与几位妃嫔心中虽有数,却又拿他们没辙,不禁无奈。
如此过了两日,第三日一早天刚刚亮起,城中大军便离京而去。
【洛王之】初见卿颜,便误终身
兵战无常,胜负难测。
崇仁十四年,洛王平定东海,凯旋而归。
此后三年,天朝内外太平。
究其缘由,众人皆知。天朝有洛王,少年英才,带兵领将无人能及,无人能破,其识阴阳懂五行,行军布阵诡异万分,麾下能人干将无数,常年镇守边疆,若有人妄图来犯,则必不轻饶。
就说那小小年纪就已闻名全军的祈卯,较洛王年轻一岁,在随洛王平定东海之时,屡立战功,崇仁十四年,刚一回朝便获封定远将军,官居五品。年前,年方十九的祈卯随洛王西征,战乱之中敌军将领逃去,是祈卯率军连夜追击,一举斩杀敌军三大将军,并取下敌军将领首级。睿晟帝大悦,对其连连称赞,晋升其为三品归德将军,而他也因此被军中内外成为夜行将军。
而除去这些,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崇仁十六年,紧随洛王之后一跃而起的九王爷苏夜涣。
提及苏夜涣,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崇仁十五年那一战。彼时,因着苏夜洛屡战屡胜的缘故,四方来犯已经渐渐少了,却不想就在崇仁十五年,望部落扰天朝边境。苏夜洛正率军西征,而朝中也并非无可用之将,可就在这时,却有人先了众将一步,向睿晟帝请命,便是九皇子苏夜涣。想起当初苏夜洛率军领将之时也不过年方十六,而今苏夜涣是紧跟着他的脚步来了。
为保战事稳妥,又不想打消自己儿子的信心,睿晟帝思前想后,决定命冉家第一大将冉嵘为先锋将,随其一道出征。
与望部落的那一战,历时不过半年,返京时,苏夜涣不仅带回了望部落的降和书,更是带回了其新主的书信一封。却原来那望部落之酋长遭逆臣挟持,不得不下令出兵天朝边境,而今逆臣已除,望部落上下对苏夜涣与天朝皆是感激不已,不仅没有灭其全族,却反倒帮助他们除了奸臣。
此一战,涣王名声渐起,有人称赞其是又一个少年将军。而其麾下之军,便是因为盔甲统一为银色,而被称为银甲军。
崇仁十六年金秋,六公主苏潆泠与十公主苏潆湥б黄鸪黾蓿珍脬鏊拗宋昵耙讯ㄏ禄樵嫉睦罴掖死钤椒纾珍霚'所嫁之人则为当朝最年轻的中书令、绍家最优秀的弟子,绍元柏。
不管怎么说,两位公主一起出嫁,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喜事儿,加之近年天朝越发兵强马壮,边疆坚不可摧,外安内定,不由普天同庆。借着而为公主之喜,睿晟帝大宴全称,城中众人蜂拥而上,一时间满城宾客,酒楼茶馆座无虚席。
只是二位公主同日大婚,可是忙坏了几位王爷,兄弟几人只得兵分两路,两边来回奔走。苏夜澄、苏夜清、苏夜洵以及苏夜澜最先赶往绍府,苏夜洛、苏夜涵、苏夜涣以及苏夜泽则前往李府,而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必要在此大喜之日闹腾一番的苏潆汐则尾随苏夜泽身后,悄悄去了李府。
正午时分,李府之内宾客开席,只见那来回穿梭奔走的下人忙得不可开交,恨不能脚不着地,逸步而去。
“哈哈哈……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今日我和九哥定要痛痛快快潇洒一番……”那言辞张扬、神态不羁之人正是年方十五的十三皇子苏夜泽。
说话间,他与苏夜涣一脚踏进李府大门,长袖一挥,直奔着正堂而去。那般不受拘束的放浪形骸,活脱脱就是两匹逃出皇宫之后的脱缰野马。苏夜涣与他相比起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丝毫没有一朝领奖该有的霸气与沉稳。
苏夜洛与苏夜涵走在二人身后,看着狂奔而去的两人,都忍不住轻轻一笑。苏夜洛缓缓道:“难怪父皇和宸妃娘娘轻易不允他们俩出宫,尤其是十三弟,脱缰野马可不好驯,要我看,十三弟身上就属那股子京中恶少的潜质尤为盛气,看来又一个恶少要出现来祸害京中百姓了。”
闻言,苏夜涵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效益淡淡却清和,“二哥此言差矣。”
“哦?”苏夜洛疑惑地侧身看了他一眼。
苏夜涵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继续道:“这个恶少已经出现了,并且已经在祸害百姓。”
说罢,与苏夜洛一起抬头看去,只见他二人一路奔走,路人见之纷纷连忙让道,为了给他二人让道,不少人跌撞在一起,下人手中的盘子脱手飞了出去。
见状,苏夜涣与苏夜泽纵身跃起,将飞出去的盘子稳稳接在手中。突然,两人同时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对,不由得抬头望去,只见两只精致巧美的礼盒正在急速下坠,然而那礼盒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且是落向两个地方,他二人想要起身去接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众人怔愕间,两道身影陡然从人群中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旋身一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人接住一份礼盒,而后瞧瞧落下。
苏夜涣几人这才看清两人的身影,一人身着紫色罗裙,正事跟随他们身后而来的十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