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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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涵道:“你一个将死之人,本王何须骗你?”
曾明狠狠握拳,咬牙问道:“为何?”
苏夜神情涵依旧冷淡,“大哥为人太过心慈手软,便连身边的一个侍卫都舍弃不得,如此脾性,难承大任。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闻言,七人眼中顿时全都升起一股怒意,直直逼视着苏夜涵,曾明怒道:“太子本性纯良,从无害人之心,为何你们这帮狼子野心之人就是不愿放过他?我本以为涵王殿下与他们不同,今日一见方知,王爷却原只是个伪君子,如此行径比之他人,更为让我等不耻!”
“放肆!”邵寅不由怒喝。
与此同时,岳明松指着曾明叫道:“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
曾明不服,“有何不敢?他敢做又何必怕人说?”
他说着看了看苏夜涵的表情,见他神情轻蔑,似乎满是对苏夜澄的不屑,不由心中大为恼火,突然起身冲上前。
岳明松一慌,正要开口怒骂,却突然只见剑光一闪,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等他回过神来,一柄长剑直直插在曾明胸前,而这头何子手握剑柄,神情冷漠,竟与苏夜涵如出一辙,那样的神情让岳明松不由暗暗心惊。
而一旁的苏夜涵,眸色静淡无波,毫无惊异,竟是默许了何子此番行为。
既是如此,他岳明松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嗤——”何子果断地拔出剑,伤口处的血立刻涌出,他却视若无睹,将剑收回剑鞘。
而曾明向后踉跄的几步之后,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身后六人惊叫一声,欲上前扶住他,却不想那小公公只示意了一个眼神,身旁的侍卫便上前将几人全都制住。
其中一人上前探了探曾明的鼻息,回道:“启禀王爷,犯人已死。”
岳明松擦了擦汗,道:“王爷,这……”
苏夜涵瞥了一眼邵寅,淡淡道:“拖下去,埋了。”
邵寅会意,挥手示意身后的护卫上前将曾明扶起,欲离去。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一行人快步走进屋来,为首一人迅速扫了一眼被扶着的曾明,对着苏夜涵行礼道:“老臣见过涵王殿下。”
苏夜涵神情无异,颔首道:“左相大人不必多礼。”
来人正是毓古骞,自从他升任左相,六部尚书的位子便也传到了傅雯嫣的父亲傅田那里,这一下毓皇后的势力愈渐增强,如今朝中几乎已经没有敢与毓、傅家抗衡之人。
毓古骞看了看曾明,疑惑道:“王爷,这是……”
苏夜涵扫了他一眼,未曾开口,就听小公公上前道:“回左相大人,方才这贼子欲对王爷不利,好在王爷的护卫眼疾手快,及时将他制住,才未伤及王爷。”
“哦,这人已经死到临头,竟还敢如此大胆?”毓古骞故作怒道,回身看了余下的六人,见六人全都怒气冲冲,欲要上前,不由皱眉道:“来人,将毒酒给他们灌下去,可莫要再容他们有机会伤了王爷!”
闻言,小公公神情微微一动,下意识地瞥了苏夜涵一眼,却见苏夜涵面色不变,神情漠然,似是默许。他点了点头,制住六人的侍卫得令,便端起桌上的杯子,给六人灌下毒酒。只消片刻,六人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有人上前验了尸,回道:“王爷,左相大人,犯人已死。”
苏夜涵微微敛目,挥手道:“拖下去吧。”
“是。”众侍卫领命,将六人扶起,连着曾明一道拖出了牢房。
岳明松悄悄看了毓古骞一眼,似是再询问什么,但见毓古骞微微摇头,他便静静地不动了。
身旁的这位王爷沉默静敛,一直都传他宽宏淡然,今日得见不由暗惊,他是淡然不假,然,在杀人取命时,也是一样地淡然,平静得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所幸,这七人一死,他的担子也就卸下了,总算是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如今澄太子已经被废,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他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想到此,他抬头看了看苏夜涵,见他依然是一脸秋风拂面、静淡无波的表情,小声道:“王爷,此地潮湿阴暗,污秽不堪,不宜久留,王爷若无他事,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苏夜涵扫了他一眼,答道:“好。”
说罢抬脚朝着门口走去。路过毓古骞身边时,慢下脚步问道:“左相大人若还有其他事,本王便不候了。”
毓古骞忙躬身行礼道:“老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王爷慢走。”
苏夜涵不再看他,不疾不徐地走出了牢房,脚步缓慢却沉稳。小公公也连忙朝着毓古骞行了礼,跟着苏夜涵出了牢房。
毓古骞心中只觉有些微微的异样,却说不出究竟是为何。自数月前他们从北疆回来之后,他就鲜少与苏夜涵接触,近日里接触下来,他隐约感觉这个涵王殿下比之以往,已经不同。
牢房外,苏夜涵原本缓慢的脚步越来越快,身旁的何子和邵寅似乎都明白他的心思,一言不发地紧跟其后。倒是那小公公跟得有些吃力,干脆小跑起来。
“王爷,这可怎么办?”他有些焦躁地看着苏夜涵,“奴才没想到左相大人会突然出现,这下……”
苏夜涵看了他一眼,慢下脚步,道:“你如实回禀皇上,涣王殿下那边本王去跟他说,你已经尽力了。”
“是。”小公公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那个人……”
苏夜涵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了何子一眼,见何子神情有些许紧张慌乱,他犹豫道:“王爷,我……”
“本王向来信你,自然也相信你的剑法。”苏夜涵打断他,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他身上冷清的气息让何子心头的慌乱渐渐退去,顿了顿,何子拱手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便去。”
见苏夜涵点头以应,他立刻转身快步离去,他本就身手敏捷,这会儿心中有急事就更加健步如飞,转眼间便消失在刑部大院里。
小公公笑道:“何护卫当真是身手了得。”
邵寅听了不由道:“连公公心思缜密,反应迅速,也非常人。”、
小公公连安明听了忙摆手道:“邵护卫言重了,奴才哪里是什么心思缜密?方才左相突然出现,奴才已经吓得腿软了,若非王爷如此镇定,只怕奴才早已没辙了。”
话说到这里,连安明不禁看了看身旁沉静无言的苏夜涵,四下里看了一眼,低声道:“虽然事情看似已了,只怕王爷近日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如今大殿下虽已被废,皇上却让他继续留在东宫之中。他这一日不出东宫,有些人就一日心中不安。所以,奴才担心,大殿下如今还不算安全。”
苏夜涵闻言,脸色微沉,隔了片刻,他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速回宫去吧,晚了会让人起疑。”
“是,奴才先行告退。”连安明又行了行礼,这才领着几名侍卫匆匆赶回宫去了。
邵寅看了看心思凝重的苏夜涵,听他轻轻咳了两声,不由小声提醒道:“王爷,外面风大,还是赶紧回府吧。郡主曾有交待过,王爷这伤,不可吹冷风。”
提及衣凰,苏夜涵眸子微微一亮,心头的繁重事务暂时都散了去,一片清和。他想了想,轻声应道:“嗯,回吧。”
【九十五】一心愿得安稳生
经苏夜澄这一事,整个帝都似乎突然少了不少生气,显得越发沉寂起来。
其实,众人心中清楚,因为天气日渐寒冷的缘故,大家都不大愿意每日外出,然这样的时机遇上这样的事儿,难免会让人心里多想。
尤其是到了晚上,原本热闹非凡是兹洛城竟也变得静谧起来。这样的沉寂,衣凰并不喜欢,而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苏夜澄的事情,衣凰一听心中就有些烦闷。
所以今日她闲来无事,干脆携了沛儿、红嫣一行人,出城去了。一群姑娘着了男装,在山野间狩猎,虽是女儿身,却个个敏捷利落,不逊于男人。
眼看着行囊都要满了,箭也快用完了,红嫣不由嘟囔道:“我原以为秋季已过,早已过了狩猎的好时节,却不想还有这些漏网之鱼游荡在外。早知如此,我便多准备些箭了。”
青冉从一旁过来,笑道:“小姐说,若早知如此,便不带着你来了,你说你一个女儿家,杀这么多生,多不好啊。”
她笑声清灵,与红嫣大不相同。红嫣听了不由挑起纤眉,“还说我,你不也一样?”
正争吵着,忽然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声,听那声音该是一只鸟儿,然仔细一想,却又与普通鸟儿的叫声有些不同。
几人正寻思间,一道身影已经快他们一步,一闪而过,循着叫声去了。随后,墨离载着衣凰紧紧跟上。待其他几人陆续赶到时,看到灵影正半坐在地上,用前爪小心地挠了挠地上那只拳头大小的鸟儿。
这鸟儿全身羽毛发亮,呈五彩色,小小的眼睛却黝黑通亮,看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不由受了惊吓,惊叫着往后缩去。
灵影哪能容它逃脱,方才往后退出几步远,就被灵影又抓了回来。它也不用力,只轻轻地抓着那鸟儿,却足以让它逃脱不掉。
衣凰盯着鸟儿看了看,蓦然凤眉一紧,边跃下马背边喝道:“灵影,把它带过来。”
灵影立刻用嘴小心叼起鸟儿送到衣凰面前,衣凰将鸟儿握在手中,看了看,突然回身问道:“方才是谁放了银针?”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红嫣讪讪一笑道:“小姐,莫不是这鸟儿就是被银针所伤?”
衣凰瞪了她一眼,“下次你若再用银针,我便收了你的银针。”
“是……”红嫣笑嘻嘻说着,又问道:“小姐,你好像很重视这小鸟儿,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和灵影这家伙都这么小心翼翼的?”
衣凰伸手拍了拍灵影的脑袋,眼神赞许,道:“我尚不能确定,不过就灵影的表现来看,只怕这东西非寻常鸟类,否则灵影不会这般紧张它。也许,它是跟灵影一样,是有灵性之物也不一定。”
“灵性?”沛儿不由皱眉道:“一只小鸟儿而已……”
衣凰却没有心思搭腔,迅速给那鸟儿治了伤,然后将它和灵影一起放到事先为灵影准备的袋囊里,调转马头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城门就要关了。”
几人听到她的喊声,这才回过神来,四下里看了看,天色果然已经暗沉了。
待他们赶到东门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四周一片黯淡漆黑。
听到渐渐靠近的马蹄声,守门众人不由提高了警惕,守在门前朝着门外望去,远远地看见有一阵五六匹马正在靠近,未及他们近到门前,便喝令让他们下马前行。
守门的侍卫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这么晚了进城作甚?”
沛儿道:“我家公子今日外出狩猎,回来得晚了些,还望各位守城大哥行个方便。”
“狩猎?”侍卫疑惑了一声,盯着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正询问间,一名守将走过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立刻低头答道:“元副将,这些人要进城。”
“现在进城?”来人皱眉疑问,神情严肃,看得沛儿几人不由一愣,衣凰见了却不禁轻轻一笑,牵着墨离从后面缓缓走到前面,朗声道:“今日收获甚好,一时得意便忘了时辰,还请元副将行个方便。”
元丑闻声,抬头望去,待看清说话之人,神情蓦地一滞,正欲躬身行礼,却被衣凰挥手制止了。元丑想了想,侧身让至一旁,恭敬道:“阁下请。”
“多谢了。”衣凰挑眉一笑,翻身上马朝着元丑抱拳以谢,而后策马离去。
沛儿得了衣凰的暗示,上前将一些猎物交到一名侍卫手中道:“各位大哥辛苦了,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就当犒劳各位大哥了,还要多谢副将大人。”
待得几人驾马离去,身旁的侍卫不禁问元丑道:“元副将,方才那人是何等身份?竟得副将如此礼待?”
元丑看了看几人扬长而去的长路,微微太息,道:“你可知方才与我说话的姑娘是谁?”
“姑娘?”那人一愣,“我说怎的看起来这般女气,说话声音那么细声细语?她竟是个女人 ?'…'”
元丑道:“她便是当朝右相之女,皇上亲封的清尘郡主。”
“什么?”侍卫大惊,“你怎知道?”
元丑想了想,却不知不知该怎么解释。数月前那晚有一男一女连夜入城,后来他得知那名男子正是天朝七王爷涵王殿下。那时他刚从北疆回来,而那个时候与他一道从北疆回来的女子中,便有清尘郡主,想来该是那晚与他一起进城的女子无疑。
而方才,那姑娘虽着了男装,元丑却还是一眼就将她认出,故此才未加以阻拦。
他心知自己阻拦不了,亦不想阻拦。清尘郡主身上有皇上御赐的令牌,且如今她又未犯何人何罪,他又何必拦住她,自讨没趣?
这边,衣凰一行人策马扬鞭,速度越来越快。青冉追上衣凰问道:“小姐,方才那守城门的副将是何人 ?'…'瞧着,他似乎已经认出了你的身份。”
衣凰淡淡一笑,“不久前,我也曾在深夜进了一趟城,而且比这一次还要晚,那晚值守城门的人,也是他。”
“哦?”几人疑惑地点了点头。
沛儿道:“便是与涵王殿下一同回来的那次么?”
衣凰看了沛儿一眼,不答,算是默认。红嫣眼睛一亮,来了兴致,追问道:“小姐与涵王殿下深夜同行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是……”沛儿正欲搭腔,突然看到衣凰瞪来的凌厉目光,不由缩了缩脖子,收声不言。
红嫣自讨没趣,有些扫兴,隐约感觉到衣凰情绪不佳,便也不再说话。
一路上便只听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不多会儿,冰凰山庄已在眼前。
见到了山庄里的光亮,几人的兴致立刻又高昂起来,正欲回去好好炫耀一番,却看见山庄的护卫统领白蠡与几名下人正站在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似有要事。
衣凰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迎上前来的下人,肃面问白蠡道:“出了什么事?”
“下午宫里来了人,说是有要事要宣小姐进宫。”白蠡边说边与衣凰一道朝着山庄里走去。
衣凰问道:“谁的人 ?'…'”
“皇后娘娘。”
衣凰脚步蓦然一滞,顿了顿又问道:“人呢?”
“在山庄里等了许久,见小姐未归,便先行回去回话了。临行前,那公公有交代,让小姐回来之后,明日一早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