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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天下为聘-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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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锦绣瞧着他脸上轻柔的笑,淡如月华倾泻,四月天的风。这般气质倒真像是许华晨了。

  “要一直信任我,知道吗?”江慕白低声说,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

  赵锦绣转念一回想,从认识到现在,自己真是从未相信过江慕白。

  不过,若说信任,这么多年,真正让赵锦绣去相信的也只有许华晨一人而已。如今在这尔虞我诈的时空谈信任,便是天大的笑话,死无葬身之地的前奏。

  赵锦绣想到此,不觉一笑,道:“九少莫不是呓语了?谈信任,多奢侈的事啊。”

  江慕白没有说话,先前的嬉皮笑脸收了起来,眉头微蹙起,脸色凝重,像是陷入了沉思。

  楚江南冷声笑道:“九少连如月的性子都不了解,还妄想做如月的夫君。”

  江慕白没理会楚江南,只是专注地看着赵锦绣。神色越发凝重,起现出几丝不耐烦,甚至还有略微的沮丧。

  赵锦绣看他的神色,也是有些讶异,不知这男人在想啥。

  外面的厮杀声越发大,楚江南忽然一跃过来,将赵锦绣往旁边一拉,扔到那竹塌上,随即抬起一剑往江慕白刺过去。

  赵锦绣大骇,立马喊:“楚江南,住手。”

  楚江南一丝一毫没有手软,江慕白身子一矮,竟是闪过楚江南势大力沉的斩势,一下子窜到床后的隔间。

  那梳妆台被劈成两半,霹雳巴拉垮一地。楚江南一跃而起,朝着江慕白而去。

  赵锦绣站起身,想要近身去阻止,却又不能近前,楚江南的剑招太过凶悍,旁人是靠近也不能。只得大喊:“江慕白,我求你,你快走。”

  “如月,要相信我。”江慕白一抬手,不知何时从那隔间里抽出一把剑,竟是当日木森在方陵渡赠送给青衣人的落月。

  江慕白横着一挡,往旁边一侧身,与楚江南错身而过的刹那说:“苏澈的破军之力,竟是到了这种程度,如不是宝剑巧力,江某倒是挡不住了。”

  楚江南这下倒不出手了,施施然站在一旁,像方才根本没有出手一样。

  江慕白仔细端详一下落月剑,瞧了瞧楚江南,问:“怎么?苏相这会儿退了杀意,不杀江某了?”

  楚江南干净利落地将青铜剑唰地插入剑鞘,淡然一笑,道:“江湖第一剑客,苍穹剑客的弟子,又手持落月,楚某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

  江慕白也是将落月随意地放在一旁的桌上,赞叹,“果然是苏相,***下这么大一局棋,处心积虑。”

  “九少,你到底要如何?”楚江南变了脸色,蓦然喝道。

  “不如何。适才是想与你赌一局的,不过现在本公子没兴致。”

  江慕白说着,也不管楚江南,径直走到赵锦绣身边,瞧着一脸异色的赵锦绣,呵呵一笑,道:“如月这会儿怎么如此端庄了。适才可是手脚并用,野蛮得很。”

  “上次在方陵渡救我的人是苍穹剑客?”赵锦绣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直接问。

  江慕白点点头,说:“当日,我娘亲在江慕天手上,八哥也有危险,我是非回去不可。再说,这一路回去危机四伏,怕带着你,让你陷入危险中。所以,逼不得已以四座城池的许诺将你放在桑骏那里。不过,我如何能信任他——”

  赵锦绣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有种奇异温暖,心里有些乱,竟是有些想问他为何舍得四座城池。可终究是没法问出口,倒是不觉低头,语气软软地说:“没想到你竟是苍穹剑客的弟子。昔年,我也听公子说过四大剑客,可是一直在江湖上走,竟是最不入流的剑客都不曾见过。”

  是啊,当年自己多想找个世外高人指点一下武功,不说恢复林希的身手,至少自保一下没问题。不用成天带着草木灰做防备。如今这江慕白居然是苍穹剑客的弟子,那么因着这层关系,以后可以找苍穹剑客指点一下了。

  江慕白呵呵一笑,道:“我不是苍穹剑客的弟子。只是有些机缘,他肯传授剑术罢了。至于不入流的剑客你都没见过。那倒是楚公子的过错了。”

  旁边的楚江南恨恨地说:“九少不要太过分。”

  江慕白哈哈一笑,道:“楚楼主的剑术总不会是自创的吧?”

  赵锦绣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自创剑法,那得耗费多少精力啊。楚江南的剑术也不低,那种力量的灌注更是惊人,若是没有高人指点,的确是学不了的。

  不由得看着楚江南,楚江南咳嗽一声,道,“你——,没有问过我。”

  “嗯,好像是。”赵锦绣刚回答,身子一下悬空,竟是被江慕白抱起。

  “呀,放开。”赵锦绣一惊,不由得使劲一拳捶在他肩膀上。

  江慕白龇牙咧嘴,吸口气,神情却越发高兴,道:“你这丫头,真是只野猫。”

  “放开。”赵锦绣又是使劲一拳,打得非常狠。

  楚江南在一旁仿若都有点抽搐,江慕白龇牙咧嘴,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将赵锦绣的手捉住,不悦地说:“上次就教训过你,让你不要光着脚。”

  赵锦绣倒是停了手,很是狐疑,适才他一直在躲避楚江南的剑,怎么有空注意自己?再说,自己的裙子拖着地,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光着脚的?

  赵锦绣这一迟疑,没说话。江慕白将赵锦绣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转过身,看着楚江南,说:“苏相还是将自己的撤走为妙。你的布局到这种程度,若是功亏一篑,江某也替你可惜啊。”

  楚江南冷冷地说:“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今晚不带走如月。”

  这真是两个固执的男人,赵锦绣眉头一蹙,道:“公子,你还活着,如月真是特别高兴,可如今这形势不明,你还是先和兄弟们回去。这锦王府,我总得是会离去的。”

  楚江南摇摇头,说:“你穿上鞋,跟我走,所有一切我都打点好了,离开桑国,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这提议一如既往的诱人,但赵锦绣却是坚决摇摇头。

  她总觉得策划这棋局的桑骏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被击倒,即使对手是苏澈,他定然也是有所算计。当日在锦河之上,他不也是布局迎战。

  “如月,你——”楚江南说不下去,只是一脸怒意地看着赵锦绣。

  江慕白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苏相想必也是精于下棋的人,这棋子就是双刃剑,可以诱敌杀之,敌人也可用这棋子诱你。如今,还未到达最后关头,便这般自信大局已定,这不是苏相该有的作风吧。”

  “九少,你既然知晓这些,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尤其有些事是男人间的。”楚江南盯着江慕白。

  江慕白哈哈一笑,道:“我江慕白不玩格调,但是也不会失了品,这点苏相请放心。不过,今日的局势,你带不走如月。”

  楚江南淡然一笑,竟是瞧着赵锦绣,用淡淡的口吻问:“是吗?楚某倒要听听九少的见解。”

  第二卷第六十六章 诡异的两男人

   

   江慕白往床边一坐,瞧了瞧赵锦绣,淡淡地说:“如今,****,苏相自知我指的是什么。”

  “当然。不过,九少既然知晓楚某的事,也该知晓楚某的目标。所以,他——,我无所谓,也不会怕他。”楚江南淡淡地说。

  赵锦绣在一旁看着这两个男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像是坠入云里雾里,彻底成了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想要询问,又不好开口,只得留心听着。

  江慕白对楚江南的说法,只是淡然一笑,道:“苏相这句话倒是够狂的。若是江某没有猜错,苏相从来没有认为有人可以做你的对手,包括桑骏。”

  楚江南瞧着江慕白,神情里倒是生出了一抹惺惺相惜,缓缓地说:“从前没有,如今遇见九少,便是有了。”

  江慕白哈哈一笑,道:“承蒙苏相看得起。不过,做对手,不如朋友。”

  楚江南好看的薄唇勾出一道弧线,笑意在那清冷的脸上绽开,瞧了瞧赵锦绣,尔后盯着江慕白的手。

  江慕白的手上正把玩着赵锦绣的一缕青丝,赵锦绣挥爪几次,都被他挡下。

  “做朋友,是需要缘分的,有时候,缘分不对,便做不了朋友。”楚江南缓缓地说。

  江慕白与楚江南对视一眼,轻轻一笑,道:“苏相见解高妙。做朋友确实需要缘分。不过合作,需要的就只是时机罢了。对吧,苏相?”

  楚江南弯腰拾起斗篷,施施然穿上,回答:“自然。不过有时,时机对了,也不一定要合作,这还得看我的心情,看对方是什么人。”

  这番对话,赵锦绣倒是听懂了。是江慕白想与楚江南合作,而楚江南显然不愿意,那原因貌似像跟自己有关。

  不过,至于他们这番对话背后的意思,赵锦绣是一概不知,只觉得听这两个心思深刻到极点的男人说话,真是痛苦到极致。

  江慕白对于楚江南的拒绝并没有生气,只是呵呵一笑,道:“苏相的惊世之才,还得选对地方。”

  楚江南不语,只是对赵锦绣说:“如月,无论时局多艰,这一次,我不会放你在我之外。你无须顾忌太多,赶快跟我走。”

  “楚公子,如月不能,您还是走吧。”赵锦绣一说,下意识地往江慕白身后躲避。

  “理由呢?”楚江南的语气很淡,淡得让人觉得森寒。

  理由?亲娘哩。认识四年,第一次发现楚江南这人倔强固执到让人发疯。自己态度都那么坚决了,他还要这么固执地问理由。

  不过,不跟他走的理由是什么,赵锦绣也没有搞清楚,或者是因为自己总认为桑骏在布局,自己这么一走,可能害了楚江南;也或者是因为楚江南的情意给的是林希,跟赵锦绣无关;更或者是自己原本就不想跟着楚江南走。

  “说不出来,就走。”楚江南上前一步,要来拉赵锦绣。赵锦绣完全躲到江慕白身后,江慕白自然挡住楚江南,不悦地说:“因着你是如月的恩人,这四年,她免受流离之苦,对于适才苏相的放肆,江某便不计较。而今,莫说局势了。单是如月不想走这一条,江某也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如月。”

  “让开,昔年,我与她两情相悦。如今,她没有想起过往,对你一时情迷。你便是趁人之危。”楚江南说着,一掌劈向江慕白,伸手就要抓赵锦绣,江慕白一手搂着赵锦绣,另一只手呈斩形,横扫过去,挡住楚江南的一掌。

  楚江南往后一退,一把抓起桌上的剑,未出鞘,以剑鞘手柄击江慕白。

  江慕白抱着赵锦绣在床上倏然一滚,避开一击,楚江南却是咄咄逼人,趁势抽出剑,招招都是狠招。

  江慕白之前能挡住楚江南,除了自身的功夫外,还凭借落月剑在手。如今,楚江南算是卑鄙,直接击杀江慕白。

  赵锦绣甚是愤怒,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是将江慕白一下推开,自己倏然迎着楚江南的剑。

  楚江南忙一收,与此同时,江慕白以衣衫作为武器也是缠住楚江南的剑,怒喝道:“赵如月,你疯了。”

  楚江南一个踉跄,站定之后,抬起脸看过来。

  赵锦绣看见他脸上全浮着哀伤,摇摇头,说:“如月,为什么?就因为这四年我骗了你,你就将我们以前的情谊抹杀掉吗?我承认以前,我一直装作不知你对我得情谊。但是,四年前,我已经决定让你过不一样的生活。今日,我便无论如何都要带你走。”

  赵锦绣越听越觉得烦躁,冷声喝道:“楚江南,够了,先不论我以前与你两情相悦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我说了不走便是死也不走。至于前尘过往,统统就是前世,与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不要再拿以前来说事。”

  楚江南动动唇,没有说出话,倒是手中的剑不知不觉垂下去,身形有些摇晃。却还是瞧着赵锦绣。

  赵锦绣不忍心去看,只是暗中责怪这林希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这楚江南看起来也不是说谎,那萧元辉似乎也真情,这桑骏更是长情得要死。

  这里面一定有惊天的秘密,可如何也解不开。

  “你走吧,在这里多停留一刻,便多十分的危险。”赵锦绣的语气软下来。

  楚江南颓然的神色一下子有了些神色,低声一句:“你担心我。”

  这男人还真是不依不饶。赵锦绣烦躁得想仰天长啸,却只是淡淡地说:“那是自然。对我来说,凤楼的人,都是家人。我从不希望家人受害。”

  楚江南的神色随着赵锦绣这句话黯然下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屋外的人还在催促:“当家的,快啊。”

  楚江南像是没有听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赵锦绣很是着急,不知如何去说。江慕白却是轻轻拍一下赵锦绣的肩头,示意她不要着急下。赵锦绣瞧着他,烛火摇曳里,他如玉的脸上淡着一抹笑,低低低地说:“相信我,我来处理。”

  别无他法。赵锦绣也只得默许。

  江慕白翻身下床,站到楚江南的面前,道:“苏相是看着如月长大的,且又在凤楼以楚江南的身份与她相处四年,竟不了解如月的性子么?”

  “她的性子?”楚江南很诧异地看了看江慕白。

  赵锦绣也是很诧异,江慕白才认识自己多久?就敢说了解自己的性子。这厮到底要怎么瞎掰,赵锦绣密切注视着,之间江慕白对着楚江南点点头,道:“先不论如月是不是失忆了。既然她叫如月,而不是林希,那么久代表着她与过去彻底决裂。而无论是你,还是桑骏,或者萧元辉,你们都是一边说不计较过去,让如月有新的生活,另一边却是不断提醒她:过去的一切如何。你们统统企图以她不知的过去来束缚她,留住她。难道苏相不觉得这非常卑鄙吗?”

  楚江南的脸色骤然变了,抬眸看赵锦绣,像是在询问。赵锦绣却是一脸震惊,江慕白的话正是她心中所想的。她只想做赵锦绣,不想做林希。虽然迫于无奈,曾想过做赵锦绣式的林希。但自己终究不甘心在爱情里,被人当做林希来对待。

  “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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