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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天下为聘-第146部分

小说: 天下为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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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锦绣十分疑惑,照理说,这兰苑除去侍卫,就应该没有别人在,而侍卫又不被允许随便走动。此人来历十分疑惑,又不是鬼鬼祟祟的模样。

  赵锦绣提着衣衫,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转过林间小径,这才看见,这是三间矮房,以新稻草覆盖,而那四周并不是亭子,而是开了许多的窗户。此刻窗户皆洞开,晨光斜斜的照进屋内去。那屋内有木头的架子无数,架子上放了许多的瓦罐花盆。

  赵锦绣向前走了几步,在那花房前站定,那灰布衣衫的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瞧见赵锦绣顿时一愣,立马又垂首,神色颇为恭敬地低喊一声:“姑娘。”

  赵锦绣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此人穿的是宁园的灰布短装,手上捧着一盆花,却是一盆吐了新芽的兰,至于是什么品种,赵锦绣对兰向来没有多少了解,倒不甚清楚。

  而这晨光普照的园子里,已有许多的花盆在日光下,赵锦绣觉得有些好笑,兰花向来喜阴,这人却是将兰花搬出来晒着。

  她瞧了瞧眼前的老者,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

  老者还是低垂着头,道:“姑娘,小人蒙九少赐名玄四,奉命在此地管理‘锦绣花房’,照顾花草。”

  赵锦绣一怔,她耳朵嗡嗡的,像是觉得自己产生了耳鸣,立马又问:“你说什么花房?”

  “回禀姑娘,锦绣花房。”玄四还是低头站着。

  赵锦绣这会儿是听清楚了,玄四说这叫“锦绣花房”。她抬头打量这花房,发现不仅有木格的窗户,那每扇窗户外还有麦秸编织的外窗户。

  从小在农村里生活的赵锦绣知道这是为了保持花房的湿度,但这些麦秸窗户也是新编织的,甚是这花房有好几扇没有覆盖上,看来这花房是新建不久。

  玄四看到赵锦绣打量花房,立马将手中的兰花放到旁边的石台子上,略微弓身,谦卑的对赵锦绣说:“姑娘,这花房是新建的,这些品种,是前些日子,九少来江城时,命人一并搬来的,所以还不够完善。姑娘若要参观,怕得过几个月,这兰花绽放,菊花吐蕊才好。”

  赵锦绣对着玄四一笑,拢了拢衣衫往花房里一边走,一边说:“无妨,我儿时也极喜欢养花,多年未曾摆弄,今日看到这花房倒是格外亲切。”

  “原来姑娘也是极爱花之人。”玄四跟着走过来,将一旁的草木灰木桶往旁边挪。

  赵锦绣提着衣裙绕过地上的泥土,跨进花房,便看到那木头的匾牌上朱漆的大字“锦绣花房”,那字体,是她熟悉的魏碑。虽然似乎比以前退步了一些,而且看运笔并不均匀,仿若写起来很是吃力,可是赵锦绣还是认得那样独特的字体,那种带着许华晨特有的淡然,却自有一种傲气的字。

  以前,赵锦绣常常替许华晨/炫/书/网/整理书房。

  许华晨的房子,不论是宁园,还是城市里的。他的卧房可以不够豪华,可是书房却不能够不好。

  他极其喜欢铺开洁白柔软的宣纸,放上来自于北宋初的一方镇纸,拿一个荷叶造型的古砚台摆上,古砚台中一般是前日里枯了的墨。

  当然,许华晨不喜欢用现成的墨汁,他喜欢磨墨。说什么磨出的墨写出来的字,层次 (炫)丰(书)富(网) ,利于装裱,好的墨色,还有特有的光泽,祥和美丽。

  赵锦绣暗自腹诽,称之为贵公子的毛病,却也舍不得有半点的呵责。只是许华晨非常乐意折磨赵锦绣,一般只要赵锦绣在他那里,他一定会写毛笔字,且一定要赵锦绣磨墨,每一次,他铺开阵势,赵锦绣就一阵一阵的烦躁。而无论赵锦绣在做什么,无一次例外,许华晨从书房里探出头,喊:“小锦绣,来替我磨墨。”

  赵锦绣还记得有一次在宁园,也是这情景,赵锦绣耐着性子不去,说在做事,没空。许华晨却从书房走出来,站在楼梯口淡淡地问:“是吗?”

  在客厅里假装擦桌子的赵锦绣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派过来,拍的她喘不过气,她只能一言不发。许华晨则下楼来,将她手中的抹布一扔,拉着她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用毛巾替她擦干,很无良的说:“走吧,去磨墨。再说了,让你磨墨,也是沾染些书香气息,你倒是越发不上道了。”

  赵锦绣自然只能在心中腹诽,垂头丧气跟着他走进书房。许大少往书桌后的黑木椅上一坐,淡淡地问:“上一次教的磨墨规则还记得吗?”

  赵锦绣不语,轻车熟路,从柜子里拈出他喜欢的香薰点上,尔后拈起那块不知年月的墨在砚台里一边打磨,一边闷哼哼的,像小学生背书一样,毫无感情地念:“心正墨正,清水徐入,圆墨为主,力道均匀。a i  x ”

  “磨墨切记有气,需得有禅悟的心,否则墨不匀,字便浮躁,损神坏作。”许华晨淡淡的说,划了一根火柴,点了一支小雪茄。

  赵锦绣垂着目,手上不停,却撇撇嘴,嘟囔:“字又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的作品。”

  许华晨一下子站起来,将烟一下摁在烟灰缸里,从背后握住赵锦绣的手,低低地说:“要这样子。”

  赵锦绣只听得他的声音低低的,落在耳朵里,有一种惊心的气势。她不敢动弹,身后是他宽宽的胸膛,自己的小手在他手中,任由他带领,一寸寸的在砚台中氤氲出浓墨来,那墨汁有一种奇异的芬芳。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微凉,原来是他灼热的手掌拿开了,他直起身笑道:“这一次,就换你来写字。”

  赵锦绣还没反应过来,许华晨却在笔架上搜寻毛笔,拈了一支细小的过来,递给赵锦绣,道:“上一次,我看你在别院跟林少比毛笔字,练的是柳体吧。”

  赵锦绣差点吐血,小声嘟囔:“我一直练欧体的。”

  许华晨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甚至是笑得坐到椅子上。赵锦绣狠狠地瞪他,他却是说:“你那字,横竖看,都不是欧体,莫不是你买了劣质的字帖?”

  赵锦绣终于是愤怒地罢工,许华晨心情极好,也没有为难赵锦绣,反而是说:“小锦绣替我磨墨,我送一副给你。”

  那一次,许华晨写的是“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盖了篆刻的红色印,那颗印也是许大少亲自刻的。

  赵锦绣接过来,想:送女人的字,在古代不是该送什么“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之类的么?

  不过,那是极漂亮的魏碑。她裱起来,挂在卧室里,每日里看,有时候临睡前,会将手掌贴在上面,像是触碰着许华晨的掌心。

  所以,即使不是笔迹鉴定者,赵锦绣都能一眼看出许华晨的字。因为还有一点,在很长的时间里,赵锦绣临摹着许华晨的字迹。

  眼前这个牌子,确实是许华晨的字迹无疑,虽然字不如以前好看,也是第一次看他写“锦绣”这两个字。

  赵锦绣泪湿了眼,抿着唇怔怔地瞧着那牌子。玄四以为赵锦绣疑惑,连忙解释:“姑娘,那是九少做的。说过几日,等忙完了,会亲自做一个匾额,比桂城封地那边的更大。还说要搜罗各种兰花与菊花,到时候,小的可有的忙了。”

第三卷 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二十五章人淡如菊

   

  赵锦绣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又往花房里走。花房里有植物繁盛的清香,还有新鲜泥土以及草木灰的芳香。

  赵锦绣伸出手去摸那木质的架子,纹理清晰,却还有些粗糙的触感,看得出这些木架都市新做的,有些似乎没有干透,于是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味。

  “这屋内为何不用石台的架子,却用木的?兰花喜阴,湿一些更好。如果是石台的,扑上一些苔藓与土,不是更能保持湿度么?”赵锦绣站在一株国兰面前,看着那嫩绿的新芽,心也软软的。

  玄四立马过来,很高兴地说:“姑娘果然是行家,但姑娘可看出来,这花房里的兰以什么为多吗?”

  赵锦绣扫了一眼,凭着山里人的经验,她看得出这里很多都是算不得是名贵的兰茅草兰。在以前,这种兰草在赵锦绣家乡山上到处都是。它属于国兰里的蕙兰,俗称“茅草兰”,顾名思义,像茅草一样多的兰草。虽然,作为普通家庭栽种闻香,绰绰有余。但兰草专家们是以兰德罕见程度来判定其价值的。

  “自然是国兰,又称茅草兰。倒不知大夏如何称呼这种兰?”赵锦绣伸手托一片细长碧绿的叶子在手中,朗声回答。

  “回禀姑娘,大夏叫这种为‘华兰’。可是姑娘的称呼,跟九少倒是一致的。所以,小的目前也叫这种为‘国兰’。九少说,这‘国兰’有赤杆与绿杆之分,还有花瓣之分。只是小的认为这种‘国兰’四处可见,并不稀罕。但九少却认为:兰之高洁虽在于空谷自赏,但自有幽香,却能入得厅堂而不染厅堂色,这才算上品。只是玄四虽养了一辈子兰,但到底资质愚钝,无法参透。不知姑娘可否知其意?”玄四非常谦卑说完,又弓着身子站在一旁,等待赵锦绣解惑。

  赵锦绣听着这话,咳、咳地清嗓子。让她怎么回答这虔诚的老者?许华晨什么时候研究过兰花?这句话明显就是江慕白瞎掰的,难道要让自己告诉这老者:九少说的不是兰,而是人啊。

  所以,赵锦绣咳嗽几声,细声道:“我也不过是妇道人家,九少是人中之龙,这话寓意深刻,一时也无法参透,待哪日想明白了,便与先生讲述。”

  玄四在一旁连连道谢,尔后又赞道:“九少真是养兰的行家。”

  赵锦绣听这话,内伤都起了。连忙咳嗽两声,抬袖掩着面往前走了几步,不由得偷偷笑了一阵,才算缓过气。

  这会儿,却是仔细思量起一个问题。貌似在自己印象中,许华晨一直没有摆弄兰草的爱好吧。

  通常,他更喜欢栽种青梅,杏子,或者搭葡萄棚子,然后命令赵锦绣做酒;抑或是栽花椒树,直接命令赵锦绣去收,用作作料;再不济得是樱桃、李子、山楂之类的。有时候,会在宁园的院子里,种苦瓜、葫芦、韭菜、豌豆苗,诸如此类的。

  因为这男人虽然杀伐决断狠戾,性子也淡然,但在园子里却也是出名的挑剔,尤其是口腹之欲这块儿,简直挑剔的没边了,所以他种植的东西大多数都与吃有关。

  当然,许华晨因为挑剔食物,厨艺也是颇好。因为他的挑剔与厨艺还让赵锦绣倍感压力,所以,她很有革命志士杀身成仁的魄力,面对许华晨的威逼利诱,皆不下厨,宁愿替他洗菜、端盘子、收拾桌子、洗碗。

  赵锦绣倒还真没想起来许华晨什么时候种过兰花。就是他宁园书房里那株赤杆的国兰,还是从赵锦绣老家的阳台上顺手牵羊拈走的。后来被他养的半死不活的,他还刻意打电话传召赵锦绣去替这株兰花治疗一下。后来就算许华晨离开锦城那几年,一直在外,总还是隔三岔五地让赵锦绣去宁园打扫一下,照顾一下花花草草。

  所以,赵锦绣就没有见过许华晨喜欢兰。却不料到这个时空倒是转性了。

  不过,许华晨要养兰,不可能不知茅草兰是兰中的差品吧?想前世,许华晨那圈子里还是有几个玩兰草的世家子弟,分类细致到花瓣、花蕊、叶芽、根株的形状、色彩,对于水、土壤、日光的需求,简直是让赵锦绣瞠目结舌。

  许华晨就算自己不研究,那人又聪明,耳濡目染的。肯定也略知一二的。可是他好像对茅草兰情有独钟。上一次在锦王府,他也是看着那株“茅草兰”露出极其怜爱的神色。

  他当时还说什么来着?赵锦绣略略蹙眉,回想了当天在西厢房的情景。

  当时,江慕白抚着那株国兰幼叶,说:“这株是绿杆的,比赤杆要名贵些,花也会更幽香,种在这里不太适合,倒是该放到书房里去。”

  然后,他似乎又说:“这种兰不娇贵,很容易养活,却又有着幽香,放在身边,淡淡的,似有若无,可能不记得,但是有一天会发现很习惯。”

  赵锦绣想起这话,心里有某种东西隐隐要跃出来。想当时,她还暗想这话不像是在说花,而像是在说人似的。并且还猜测这茅草兰承载着一个凄美狗血的故事。

  如果许华晨是来到这个时空才开始养兰的,并且只喜欢这种没什么价值的兰花。那么,这能不能算是一种怀念。尤其是这个花房名叫“锦绣”。

  赵锦绣站在高高低低的木架子中,那些架子上全是瓦罐的兰花,玄四开始在为这些兰花撒湿润的草木灰。

  “九少还说过什么吗?”赵锦绣没头没脑地问一句。

  玄四停住手,颇为不解的问:“姑娘,您问的是?”

  赵锦绣感到有泪滑出眼眶,抬袖去擦的同时,笑着掩饰,尔后说:“我问的是养兰心得。”

  玄四略一顿,直起身为架子顶端的一株颇有气势的赤杆茅草兰添了些水,道:“九少极其珍爱兰,很多时候在兰苑都喜欢在花房里呆一阵子,不过倒是极少说如何养。这一株叫‘锦绣倾城’,在桂城的时候,一直是放在九少书房里的。这边的宁园虽是早在大少起兵前就修建的,但九少也一直没来往,那书房也没弄好,如今这一株就暂时放在这里。”

  赵锦绣瞧着玄四指的那株兰,赤杆,叶形甚好,确实是茅草兰里的极品。而且那一株兰的株型极像前世里,许华晨书房里的那一株。

  “锦绣倾城!”赵锦绣喃喃地念,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眼泪就是拼命往外涌。

  玄四格外高兴,赞道:“九少读书人,又聪慧,对人极好。以前没见过姑娘,怕姑娘是新来的,你去过桂城么?”

  赵锦绣背对着玄四,摇摇头,道:“一直耳闻,却从来养在深闺,不曾去得。”

  “那倒是遗憾了。不过九少能让姑娘呆在兰苑,毕竟是不同,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可不知呢,桂城是九少的封地,可是风调雨顺着呢。九少还亲自指导那些农人种田养殖,赋税也少。桂城人提起九少,莫不赞呢。”玄四越说越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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