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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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不禁一怔,抬眸看桑木森,这人怎么会对后宫的事情如此的熟悉?
桑木森像是看出她的疑问,缓缓地说:“那一年,我外公已觉察出小姨娘危险,派了我小舅舅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救下香绫的娘亲,也就是我小姨娘的贴身婢女。”
赵锦绣“嗯”了一声,一时捉摸不透桑木森说这些的用意。却听得桑木森话锋一转,道:“如今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这些终究是你的过去,你得知道一些。”
赵锦绣也依然“嗯”一声,抬眸看他,而如秋水长天,没有一丝慌乱。心里却认为他这里有甚是牵强。
桑木森却继续说:“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刺绣、养花、弹琴、作画,对了,还有做菜,前日里,那‘红葵’做的真好吃。”
赵锦绣听他一说“红葵”,脸色立马变了,往旁边跳开一步,摆摆手,道:“这几天都吃了好几顿了。”
“可我喜欢吃,还有那个蕨菜,我从不知道那东西可以弄出那等味道来。”桑木森一脸笑意。
赵锦绣觉得自己再说下去,今天又得沦为煮饭婆,立马往门外跑。桑木森身子一闪挡住去路,笑嘻嘻地说:“月华,你可是答应陪我画画的。”
“那个,将军,你先画,我内急。”赵锦绣撒谎。
“好。我等着你。”桑木森说着就要牵着赵锦绣往外走。
赵锦绣内心一阵哀嚎,几句抗议皆无效,桑木森还是牵着赵锦绣到了茅厕门口,在那门外守着。
赵锦绣讪讪地笑,小声说:“将军大人,你还是回去吧。让别人看到的话,这有损您老人家的威名啊。”
桑木森笑得跟招财猫似的,说:“无妨,将军的威名是在战场上拼来的,你别啰嗦,赶快,我们还要画画。”
赵锦绣关进茅厕内,捂着鼻子站着,不禁陷入沉思,总是觉得这方陵渡的日子真是太出乎之前的估计。这桑木森温柔到极致,宠爱自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像是平常烟火人间的男子,做着恋人间最平常的事,像是要将以后的幸福都全部透支完。
这感觉让赵锦绣惊心,很像以前玩股票,看到沪深股指高开,就一直怕下一步陡然跳空,跌下去套牢,渣都不剩啊。
而在方陵渡半月后的今日,一直谈着风花雪月的桑木森,突然提起林希的过往,问了这些问题。像是一种有意无意的暗示吧。
也许沪深股市多日高开,今日要开始猛然跳空了。
那么,自己便得早作打算,找准机会尽快离开桑国,无论是回到萧月国,或者去其他国家,总之是能离这个男人多远就多远,免得以后,彼此都万劫不复。
赵锦绣这样想。心里到底有些不痛快。掩面叹息一声,这才走出茅厕。看见桑木森正蹲在一丛竹边专注地看。
赵锦绣蹑手蹑脚走过去,想看个究竟,桑木森突然转身过来,将赵锦绣一搂,像个阴谋得逞的孩子,哈哈一笑,道:“月华,上当了吧?”
赵锦绣脸都红了,一直要挣开,桑木森自然不许,将赵锦绣横抱着就往屋内走。
“将军,被别人看见不好。”赵锦绣小声说,也不挣扎,知晓这人心性,一挣扎,他又不高兴,反而会抱得更紧。
桑木森“嗯”了一声,脚步比之前还快。
赵锦绣无语,只得闭嘴,眸光一瞟,却是看见李清音从回廊上一闪而过,像是鬼魅一般。自从李清音被李卿然打一巴掌后,赵锦绣还没有见过她,几次询问李卿然她的病情,李卿然也只是笑意阑珊,说进展顺利,一切都好。而今看到她一闪而过,赵锦绣竟是觉得不祥,仔细去看,又像是自己眼花,回廊上根本空无一人。
赵锦绣眨眨眼,以确定是不是眼花,却在二楼楼梯转拐处,看到站在楼边的齐眉。齐眉一袭黑衣,看着桑木森与赵锦绣,眉头略皱,尔后喊了声:“三哥。”
桑木森方才还笑意淳厚,这会儿冷若冰霜,不曾理会齐眉,抱着赵锦绣往房间里走。
“三哥,我知道错了。”齐眉跟了两步,急急地喊。
桑木森头也不回,冷冷地说:“知道错了,错了在了。”
“三哥,我要走了,我想跟你谈一谈。”齐眉清澈的声音里含着无奈与悲凉。
桑木森也没答话,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赵锦绣知晓这桑木森也有面子原因,这齐眉、落飞都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哪里能真这么绝情?怕这般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所以,赵锦绣拉了拉桑木森的胳膊,小声地喊:“将军。”
桑木森停下步子,低头道:“想替他求情,喊夫君。”
赵锦绣脸色一沉,闭眼不说话。桑木森轻笑道:“行了,退而求其次,喊玄素。”
赵锦绣这下勉为其难,支支吾吾地喊了一句“玄素”,自己鸡皮疙瘩浑身抖。
桑木森却是心情很好,尔后慢腾腾地转身,对齐眉说:“你且先去候着,午后再来找我,现在,我要陪月华画画。”
赵锦绣躲在桑木森怀里,偷瞄齐眉一眼,只见他一脸惨白,眉头拧得难看,终究还是低眉垂首,恭敬地说:“是。齐眉告退。”
桑木森这下抱着赵锦绣进了屋子,问:“这下可满意?”
他兄弟二人和解,倒是说得像给了自己多大的恩惠似的。赵锦绣不予理会。抬眸一看,案几上已置放了笔墨纸砚、颜料清水。
这香绫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桑木森也不答话,只是要赵锦绣描摹丹青。赵锦绣历来是画画白痴,讪讪笑答:“不会。”
桑木森也不说什么,只是在那里专注地为赵锦绣画丹青。赵锦绣百无聊赖,临摹几个字,将笔丢在一旁,觉得困倦就在那软榻上睡着了。
不知多久,觉得有些凉,这才悠悠一抬眼醒了,想要问桑木森是否画好,定睛一看,那案几旁哪里有桑木森的影子。
正疑惑间,房间里屏风后人影一闪,赵锦绣低喝:“谁?”
那人没答话,下一刻,赵锦绣只觉白衣一闪,自己闻到一种奇异的香,视线颓然模糊。
第二卷 第一章 山中
赵锦绣倏然睁眼,看着晃动的雕花顶棚,立刻判断出自己是在一辆马车里。这马车一路狂奔,颠簸得甚为厉害。
赵锦绣不由得问问身形,略一回忆:自己昏迷前,是在桑木森房里画丹青,百无聊赖之下睡着了。
尔后,醒来,发现桑木森不在,却有白衣人入户来,速度极快,闻见一阵异香,接着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看如今情形,是有人按捺不住,终于对自己出手。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赶在桑木森的地盘上劫人,胆子也够大的。
不过,也休许这就是桑木森本人授意。反正他将自己放到方陵渡,试探的意味已经是昭然若揭。
也许是中了迷药,身子还有些乏力。赵锦绣尽量不让赶车人知晓,慢腾腾挪动身子,而后扶着车壁做起来。
突然,赶车人勒了勒马,马车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最后是完全停下来。
州周遭很安静。突然窸窸窣窣,有人挑开帘子进来。
赵锦绣身子乏力,避无可避,只得靠着车壁,与来人狭路相逢,视线相撞。
来人一袭白衣,头发紫冠束着,那双眸子映着日光,很是明亮,闪着少女特有的狡黠,看到赵锦绣,不由得呵呵一笑,眸如弯月。
此人正是李清音。他看到赵锦绣,甜甜地喊,“许姐姐,醒了。”
原来是她。赵锦绣暗松一口气,这至少表明,这劫持很可能纯属是她的个人行为。
“姐姐,你昏睡一天了,来吃点东西吧。”李清音说着,从马车上的包裹里领出一小块野菜大饼递过来,将装水的葫芦盖子打开,将水递过去。
赵吉祥也不接,只是看着李清音,眼神尽量调整得慎人,这是一种策略,无声的压迫,让对方先感到压力,从而暴露自己。
李清音被赵锦绣这么一看,神色有些讪然,颇为尴尬地说:“许姐姐,我很喜欢你,克你知道我身不由己。”
他说着,眼神里不自觉浮上落寞,尔后又将食物与水再度递过来。像是托盘一般托在赵锦绣身前。
赵锦绣的喉咙早就火烧火燎,加上一日未进餐,自然饥肠辘辘。赵锦绣略一犹疑,转念又想:李清音要杀掉自己,怕早就取了自己性命,还能等到此时此刻,在这饼上下毒?
所以,赵锦绣接过来,喝了水养嗓子,尔后,毫不客气地将那块野菜大饼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后,这才漫不经心地问:“清音妹妹这是要带我去何地?“李清音有些尴尬地交握着手指,甚为不安的说:“许姐姐,我哥哥喜欢你,所以我——”
赵锦绣眉头一挑,扫她一眼,不悦地说:“说重点。”
李清音眸子一垂,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许姐姐,实话告诉你吧,将军是我未婚夫。我很喜欢许姐姐,可我不得不如此。”
赵锦绣冷然一笑,厉声道:“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真相,我必然不会跟他在一起。可你如今的行为,到让人很不悦。”
李清音听这话,一脸着急,急切的说:“许姐姐是不了解森哥的性格,他想要的东西是没有得不到的。我看得出,他其实对你——”
李清音没有说下去,脸色一阵白,阴惨惨的,配着她的一袭白衣,活像是冥钱里的纸娃娃。
赵锦绣心里一咯噔,心里升腾起心疼。
这女子也是情根深种,怕是从儿时就开始的爱恋,桑木森就是她的神,她的梦想。为了桑木森,她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女子从某种意义上比自己勇敢,知道敢不顾一切去赌博,即使她自己都感觉到对方并不喜欢她。
唉,她遇见的、爱上的就是这么劫难的一个人,或许注定悲剧吧。
“森哥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的。”李清音又喃喃自语,重复一遍,脸上的悲切更深了些。
赵锦绣一想:桑木森确实是这样的性格,李清音也深谙,所以才会劫持了自己。
可是李清音劫持自己,到底用意何在?这是当前要搞清楚的事。
所以,赵锦绣平静的扫她一眼,语气不悦地》“李小姐口口声声说逼不得已,必须如此。那这‘如此’到底是那般?”
李清音听得赵锦绣喊得如此生分,面色一凝,落寞与悲切浮在脸上,低低地吐出几个字:“送你离开。”
这回答并不明确,赵锦绣判定这李清音不会告诉自己他她的决定。那么,总得看看这是何处。
抬眸从半卷的门帘看马车外,高大险峻的高山,山腰的古栈道,前方荒凉的路一直延伸。如此来判断,这正是元洲的官道。
“看来,你是要带我回桑国。”赵锦绣漫不经心地说。
李清音垂眸在一旁,说:“许姐姐,我不会害你,相反,我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我看得出,我哥哥也是极喜欢你的。只是,如今,请原谅的我的自私。我不能没有森哥。”
她唧唧哇哇说了。
赵锦绣也懒得去琢磨,只是想:如今都出来了。反正李清音生怕桑木森去自己,那么撺掇一下,或许李清音会送自己离开桑国,离开桑木森。
似的。赵锦绣一直想离开桑木森。这半月,虽然与桑木森一起过着世俗生活,他也疼爱自己到了极致,但赵锦绣还是将一切看得清楚:不管自己是林希,还是赵锦绣,宗旨,披上了林希这个马甲,就注定悲剧。
哪怕桑木森最后爱上赵锦绣,要竭力保着自己,他身边的人也会亲自结束他的坚持,将这份情意酝酿成悲剧。
赵锦绣并不怕赌命,可绝不会拿性命去读一个莫须有的幸福和无法定论的未来。
何况,桑木森到底是逼死了楚江南。自己不可能不介意。
于是,这些日子,跟桑木森一起过的如此煽情,赵锦绣到底是有私心,打着自己的算盘。这一方面是想从他的(炫)经(书)历(网)中去探听他会不会是许华晨穿越;另一方面,也是降低它他的防备,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跑路;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赵锦绣要打一张感情牌,二人之间所(炫)经(书)历(网)的种种温馨,也许在他日艰难时刻,有扭转乾坤的作用。
“许姐姐,你可明白,我不能没有森哥,我几岁就遇见森哥,想着做森哥的妻子。”李清音有些絮絮不止。
赵锦绣冷然一笑,道:“你难道不知我是被挟持的?而且,他利用我害死了我家公子楚江南,你觉得我可能跟他一起么?”
李清音脸上一阵讶然,一时情急,不由得说:“可是,你们——,一个房间他还背你。”
赵锦绣慢腾腾闭上眼,有些落寞的说:“我跟将军什么都没有。”尔后,又补充道:“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李清音这下子是来了兴趣,忙不迭地问:“姐姐,你竟有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呢?”
是啊,是谁呢?赵锦绣这话本来是随口说说的,现在李清音却是问了。赵锦绣还没有回答,却听她【炫】恍【书】然【网】大悟的说:“你喜欢的是那个江公子吧。我看得出他也是极喜欢你的。”
赵锦绣抬眸狐疑地看着李清音,只见她脸上全是明净笑意。
“能答应拿四座城池来换你,这可是不一般的喜欢。
你不知,他走的时候,极其不放心,再三叮嘱我哥哥和森哥要好好照顾你,还说:若是没好好照顾,得要取森哥性命,踏平桑国呢。”李清音颇为激动地说。
赵锦绣“啊”一声,先前只道是小白答应拿四座城池换自己,没想到这家伙还放了这等厥词。不知怎的,想到小白,赵锦绣心里倒是一暖。怕遇见的这么多男子,唯一让自己感觉不阴鹜的就只有他放浪不羁,与人周旋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漫不经心,信手沾来的,倒不像是精心布局了。
这人简直就是妖孽。赵锦绣想到此,唇边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对着李清音轻声地说:“不错,我喜欢的人就是他,不知妹妹可否成全我?”
这是计策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