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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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走了很远,种阳光终于忍不了,第一个冲了出去。
“郭宇,你们几个把这给我挖了。”
“是,大小姐。”
“对了,”种阳光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蔡田说,“宋齐丘已经回来了。”
蔡田一听到宋齐丘的名字,眸子睁得大大的:“真的?那太好了。”
“之前他让人传话说,过一阵要来扬州。”
蔡田“哦”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就和繁锦一块儿耐心的看着郭宇等人挖掘。没多久,她们就发现了那个麻袋,等到郭宇等人把麻袋抬上来,蔡田第一个冲上前,借了一把大刀,将上面的绳子砍掉,然后小心的把麻袋扯离看徐知训的身子。
面色发白的徐知训,身体有些僵硬,但还好肌肤并不冰凉,好似是睡着了一般。但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着,长长的头发被割去一大半,一脸平静的样子,让蔡田看了,觉得好不狼狈。不过还好没死,只要没死,就有希望,不是吗?
树林深处,金黄的太阳已经探出一半的身子,瞬间,整个树林都被照亮了。而种阳光带来的一群人,手中握着大刀,那刀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好似是金子般耀眼夺目。种阳光注意到这么多人拿着家伙,出现在这片小树林,的确是影响不好,就让大家三三两两的回去了。最后,只剩下那名叫郭宇的男人和他的一个兄弟。
“郭宇,你们再把这给我填好。”
郭宇二话没说,和自己的兄弟迅速的把眼前的大坑,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蔡田见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就对大家说:“我们先回去吧。”
路上,蔡田难于开口,但自己在这个地方的确是无依无靠的,就只好求助于种阳光:“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住处,我想先照顾他几天。”
一直以来闭口不言的繁锦,此刻睨了蔡田一眼:“一起去芳草家里不就好了?”
刁彦能现在已经是徐知诰手下的得力助手,蔡田和芳草见面的事,也已经嘱咐芳草不要让刁彦能说露了嘴,以免让徐知诰发现自己回来了。而徐知训更是徐知诰少有的厌烦的人,为官的徐知诰此刻一定已经知道了徐知训已死的消息,如若让他知道徐知训没有死,说不定干出什么事来呢。
对于蔡田的缄默不语,种阳光还算知道原因,就拍着繁锦的肩膀说:“繁锦,我发现你话真多。”
“什么嘛?刚刚我可是一直都没有说话哟,我在等着这小子醒来,不过,时辰都到了,为何……”
“你说什么?”蔡田停下脚步,抓住繁锦的袖子问道。怪不得刚刚繁锦一直没有说话,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么现在徐知训还没有醒来,是不是说明……
繁锦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挠挠头说:“这个嘛……其实……其实我是第一次研制这种药……不知道……呵呵……不知道怎么样。”
听到繁锦这没有自信的话,蔡田和种阳光均是瞪大了了眼珠子,不约而同的说:“繁锦,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知道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繁锦心中相当受挫,但她还是明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的道理的,就放低了声音,小心的说:“呵呵,大家不用担心,一会我回去再看看他的情况,然后再给他配点药,估计三四天以后就会醒了。”之前她还以为只能撑几个小时,没醒到到现在还没醒,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预兆。不过,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半死状态,其身体的各个部位就会受损,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唉……她的医术果然是还没有到家啊。
蔡田用质疑的眸子盯着她,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呵呵,真的真的。”
思量了一路,种阳光决定把蔡田和徐知训安排到一个书肆的后院居住,而这个书肆,就是当年蔡田居住了不少日子的地方——“益阳”书肆。
就在蔡田和徐知训刚刚住下,宋齐丘因为思念蔡田,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扬州城有名的书肆一条街。看着“益阳”书肆的牌匾,他清楚的记得她的清秀面庞和俏皮笑容……原来,他已经念她许久,久到已经深入骨血,无法拔出……
懊恼
懊恼
在徐温赶往扬州的路途中,以为徐知训的死是因为徐知诰的预谋,是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势,开始第一次对样子产生了怀疑。很快,她到达扬州,亲自去处理善后事宜。可是,朱瑾当晚回到家,就自杀身亡了。
已经掌握吴国军政大权的徐知诰,知道徐温已经到达扬州,就第一个前往徐府,报告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并且还陪着徐温,一同查看了徐知训的府邸。可这徐温不看还好,一看倒是把自己给气坏了。
原来,在徐知训居住的府邸中,有禁锢很严的密室。走进密室,看到的是满墙的壁画。画中是何人呢?正是徐温自己。徐温衣着褴褛,身带枷锁,跪在地上,可怜的模样,竟比那乞丐好了不了多少。除了徐温这般模样,还有徐知诰,徐知询等几个兄弟们,也都是跪在地上,等候徐知训的发落。至于徐知训,竟是身着黄袍,头戴冕旒,威风凛凛的坐在龙椅上,好不霸气!壁画中的人物,不仅画得惟妙惟肖,而且每个人身边,都清清楚楚的写着名字。如此看来,这幅画并不是随意画的,而是徐知训雇用画匠,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画上去的。它不仅表现了徐知训又篡夺吴王权位的也因,还说明了他准备在篡位之后,杀害自己的父亲和兄弟。真是丧心病狂,狼子野心啊!
看完壁画,徐温差点气得晕过去,他缓了缓心神,对那壁画中的徐知训吐了口唾沫,骂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狗东西,不仅想要杀父戮兄,真真是白养了你!你这挨千刀的家伙,真是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趁着徐温发火,徐知诰立刻火上浇油:“父亲,其实儿子早就发现大哥的野心,只是……只是,唉,一是怕伤了兄弟之间的情分,二是怕父亲伤心,于是就没有和父亲说,还望父亲不要怪罪儿子。”
徐温一听,对徐知诰的顾全大局,表示赞赏,就道:“儿子真是识大体,只是那徐知训,我真是瞎了眼,白养了他几十年!”口中虽然这么骂着徐知训,可徐温回头一想,为何自己的儿子会变坏?他想要个说法,就问了在徐知训身边服侍多年的人,帮他查明原因。那些人对徐温说,是因为徐知训多年以来,相信一个叫修睦和尚的僧人,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据说,那修睦和尚很会给人看相,说徐知训是帝王之相,生来就是要南面而尊的,但是他头顶上和周围,都是些与之反冲的人。头顶上的人是徐温,而周围的人,自然就是自己的兄弟了。徐知训被权势迷了心窍,又加上对修睦和尚的话言听计从,因此才有了杀父戮弟的打算。不用说,那壁画,自然也是修睦和尚派人画上去的。
知道了事情的大体经过,徐温的火气少了许多,但却没有忘了把那修睦和尚抓起来,剁成了肉酱。
随即,徐温想到自己的养子徐知诰未经请示就进军扬州,且获得了淮南节度使副使的职位,心里很不平衡,但是木已成舟,他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也只好先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了。
“益阳”书肆的后院内,蔡田听了繁锦的话,知道徐知训最晚今天下午就会醒来。醒来怕他饿着,就给他熬着小米粥。熬了许久,小米的特有香味散发出来,香香的味道,飘满了整个小院。蔡田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碗里,闻了闻,觉得味道一定很好,刚想放进嘴里,却发现自己的腰处,多了一双大手。
蔡田回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原来,徐知训已醒。
他身穿一身白色单衣,直直的站在她的身后,他刚刚回复呼吸,身子还有些弱,国字脸上还有些病人的苍白。抱着眼前的女人,他不仅不觉得难受,而且还觉得很幸福。有她在,真好。
刚刚徐知训抱着她的时候,她还有些拘谨和不好意思,但见到徐知训一脸安然的模样,蔡田竟觉得很是满足。还好,他没有死。回身,她把手里的碗勺放下,反手拉住他的大手,温柔的说:“感觉怎么样?”
徐知训此刻没多少力气,但还是回以蔡田一个大大的微笑,又将其拉入怀里。感觉到徐知训的小心翼翼和爱怜担忧,蔡田反手抱住他,将脸窝进他的怀里。此刻的他,一如既往那般强壮,靠在他怀里,她觉得很安心。或许,就这么永远的靠在这个男人怀里,也没有什么。最起码,他从来都不会像徐知诰那样,说好了给她爱和幸福,最终给她的却是滑胎;他也不像是耶律阿保机那样,拼命的要挟自己。他只会温柔的对待自己,即便是他对其他是很坏,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坏过,他从来都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如若这样和他过下去,会很好吧?
木门开启的声音,把蔡田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害臊,或许是自己真的累了吧,才想找一个男人依靠。而这个男人,现在的徐知训,一无所有。
“哟,刚醒就搂搂抱抱的啊!”种阳光率先走了进来,调笑着蔡田和徐知训,而随后跟进来的繁锦,看到徐知训起来,竟是比蔡田还要高兴,飞快的跑到徐知训跟前,给徐知训把起脉来。
于是,徐知训看到种阳光的害怕,被繁锦的把脉掩盖了起来。
繁锦给徐知训把脉,蔡田就和种阳光坐在木凳上闲谈,忽然,种阳光脱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让他失去了一切对男人来说最为重要的权势,他会接受吗?”
对于种阳光突如其来的问题,蔡田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是啊,她一厢情愿的救了徐知训,想让他改变身份重新开始,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徐知训愿不愿意……
怎样……
怎样……
蔡田自责,是啊,是她疏忽了。她以为她救了他,她是干了一件好事,是报答了一个人的恩情,可是,她这样自以为是的做法,太过自信了吧!
来到徐知训的身边,蔡田几次欲言又止,神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繁锦见到蔡田这个样子,心里急得难受,就没好气的说:“蔡田小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赶紧的,别在这里磨蹭,耽误我诊治的时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这么和田田说话?!”
繁锦一听,张口怒道:“喝,之前是我给你的假死药,现在我又给你治病呢,你这小子倒是怎么和我说话啊?”
徐知训被憋,红着脸对繁锦说:“那……那你也不能这么和田田说话!”
“哈哈——”繁锦豪迈的拍拍蔡田的肩,高兴地说,“你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呢!”
听到这话,蔡田没啥反应,倒是徐知训羞红了脸。见此,繁锦就继续说道:“哈哈,你这大男人的羞红了脸,倒是真有趣啊!”
种阳光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徐知训的,见繁锦拿徐知训来开玩笑,也跟着笑道:“他徐知训当然有趣了,以前还调戏过我呢!”
繁锦大惊,却也因为这个消息而激动起来:“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种阳光神秘的笑了,说:“不告诉你。”说着就往外走去,蔡田和徐知训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此刻徐知诰已经掌握了吴国的军政大权,对她这个商人是没什么影响,只是,他怕他早晚会见到蔡田,那么,蔡田在徐知诰和徐知训之间应该如何抉择?徐知诰已经是手握重权的大官,而徐知训,现在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且无权无势的普通男人。蔡田,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哎,阳光姐你怎么走了,等着我啊。”繁锦顾不得什么,边往外边跑边说,“药方我一会个你送过来啊。”
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安静。蔡田坐在徐知训的跟前,看着他的眸子,一字字慢慢的说道:“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话吗?”
徐知训有些莫名的看着蔡田,那么多话,他哪里记得所有啊,不过只要她给他个提醒,他一定能很快想起来。“你说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说会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的话。”
徐知训点点头,直了直坐在床上的身子,小声的说:“你说……”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嗯?”徐知训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蔡田。
“从你吃下假死药的那一刻,你不再是掌握吴国大权的淮南节度副使,也不再是徐温的大儿子,更不是让吴王看了你害怕的大臣,你现在只是扬州城内,种阳光家里‘益阳’书肆里的一个小杂役。”怕徐知训听不明白,蔡田继续解释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权势,没有锦衣玉食,没有成群结队的奴仆,你现在只有我,只有你这副身子。”
“田田你怎么这么说?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生气了,不要我了?还是徐知诰来了,你要跟他走?”因为自己的想法,徐知训的眸子里竟然含着点点泪光。
蔡田知道他想错了,可是摆在他们跟前的事实,比什么都重要。她知道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变成了一个任何人都能欺辱的杂役,肯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可是她不能说是为了救他,只能狠心继续说道:“为了我一无所有,你愿意吗?”
徐知训呆愣的看着蔡田看了好久,才轻轻的点头,可是这个动作,代表了自己所有的信念和力量。他相信她,并愿意一直和她在一起,只要和她在一起,即使天天饥不饱腹,他也心甘情愿。
没有想到徐知训会这般对自己数,蔡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在滴落掉第一滴眼泪的时候,抱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想,或许她可以与他一同远走高飞,那也未尝不可。
这日,宋齐丘又来“益阳”书肆闲逛,他随意的翻看着书籍,却一字也未将内容记在心里。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徐知训已死,而徐知诰掌握了大权。他承认之前恨徐知训,可是听到他死,他竟然笑不出来。想到他,徐知训,严继三人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的惬意。几年前,也有他做得不对的地方,或许他不应该为了报复徐知训,而接近蔡田,对蔡田好。
现在他知道蔡田没有死,而种阳光却一直都不告诉他她的住址。每日,他只能游走在扬州街道上,希望能够看到蔡田。这样的心里,让他很烦躁。
放下手中的书,就在宋齐丘打算离开的时候,竟然碰到种阳光远远的走来。这是种阳光家里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