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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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晖帝看着陈嫔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样子这陈嫔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呢,直到感受到他脸上传出来的温度后,才不可置信的问他道:“皇上?您真的是皇上?”
皇帝握着那只放在自己脸上的芊芊玉手,答道:“是,燕娘,是朕,你不是做梦,是朕来了。”
陈嫔原来已经渐渐止住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重新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对着皇帝委屈道:“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不会来看望臣妾了,还以为皇上已经不要臣妾了。”
皇帝抱过陈嫔,将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抱歉的道:“是朕不好,这些日子冷落了你。”
陈嫔的脸埋在皇帝的胸口上,靠在皇帝的怀里呜呜的哭起来,越哭越大声,最后哭的几乎不能呼吸,差点就晕倒在皇帝的怀里。
陈嫔这梨花带雨的一哭,哭得心都化了,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出来时是还带着另一个美人儿的,直接打横抱起陈嫔去了澜和宫,这些都是非常自然的事了。
而皇帝身后,婉美人看着皇帝抱着陈嫔渐渐走远的背影,气得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弄断了两个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长指甲。可偏偏此时她还要顾忌皇帝对她的印象,不能嫉妒,也不能上去拦,还要表现得非常大方的温柔笑着,恭送他们离去。
李总管看着皇帝抱着陈嫔离开,然后看了一眼站在后花园中间还怔怔的握拳头的婉美人,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恭敬的道:“美人,那奴才也先走了。看这模样,陈嫔娘娘宫里只怕还要吩咐守夜的宫女和负责彤史的女官过去,奴才就先下去伺候皇上去了。”
婉美人忍着自己打颤的牙齿,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来,对李总管道:“公公有事就先去吧,皇上的事情最重要。等会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那奴才就先走了。”说完行了一个礼就往皇帝走的方向也追过去了。
第二日。
陈嫔在皇帝身边醒过来之后,穿上衣服立刻跪到地上向皇上告罪,说自己昨日在后花园所说之语有嫉妒之嫌,昨夜还抢占了原本该是婉美人侍寝的机会,此行为有违后宫姐妹和谐相处,是臣妾的过错,请求皇上责罚。
皇帝虽然喜欢自家的后宫一片安定和谐,但妃妾们偶尔耍耍小性子表现嫉妒以此证明她们对他的情意,皇帝还是很享受的。因此,对于陈嫔昨晚的嫉妒之言,皇帝反而觉得非常愉悦他心。更何况昨天晚上的一番颠鸾倒凤,皇帝被伺候得神清气爽,婉美人儿早被他忘在脑后了,他是皇帝,难道连指定谁侍寝的权利都没有?对于抢占婉美人的侍寝机会这件事就更不是个事了。
皇帝将跪在地上的陈嫔扶起来,道:“爱妃快起来,地上凉的很,昨日之事不怪你,是我这些日子冷落了你。”
“不,皇上,侍奉君王是后宫女子的福分,皇上是天下之主,自是不可能只有臣妾一人,怎可因皇上的一时冷落,臣妾便起了不该有的怨怼之心,臣妾该死。”
皇帝看到陈嫔的行为,心中对她越加满意了。他虽然喜欢女人偶尔为他嫉妒一下,但让他守着她一个人,那也是别想的。
皇帝扶起陈嫔,将她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这宫里也就只有燕娘你会求着朕来惩罚你,既然非要朕罚,那……”皇帝轻轻一笑,对着燕娘的耳朵暧昧道:“那就罚燕娘明夜也来服侍朕如何。”皇帝对昨天晚上可是意犹未尽,或许是因为刚生产完的原因,燕娘的身材要比以前丰满了些,床上的行动也比以前大胆许多,皇帝对此感到非常新鲜有趣,每每被伺候得欲生欲死。
陈嫔轻轻的锤了一下皇帝,害羞道:“皇上!”
不管后来发展之如何,总之,陈嫔自这一晚之后,从新变成了深受帝宠的妃妾,皇帝对她甚至比以前更加的盛宠。
日子如流水般的一晃而逝,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冬天去了,春天来了,万木扶苏,百花争艳,连静香院的那棵杏花树都打出了花骨朵儿,摇摇曳曳的长在墙角边,春风吹过来的时候,散发出一阵的杏花香,天地间一片生机勃勃。
春天的景色优美,无论是宴客还是出门,都是不错的好日子,京城贵族家开春宴的次数也渐渐多起来,更别说一些通家之好约了一起出门郊游上香的,那就更多了。
三月是秀女初选的日子,皇后将自己关在凤仪宫里还不肯出来,此次选秀由淑妃主持。靖晖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无论是有没有姑娘参选的人家,对此次选秀都是重视的。这些天来,嵘华宫的宫门几乎都要被各家的夫人小姐踏破了。
这一日,茵娘坐在静香院里做针线,她这些日子不用上课,无聊的时候就拿着针线练习女工,她的女工最近好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她现在是连衣服都能裁了。
她手中的一朵海棠花的花瓣刚刚绣完,她重新取了绿色的丝线准备绣叶子,便是在此时,茵娘从彩朱口中听到了一件事。
彩朱从门外进来后,走到茵娘面前,小声的对茵娘说道:“小姐,我今日从夫人身边的袁麽麽口中听到一件事,听说东昌伯家的小姐要跟王家的三公子定亲了,那三公子原本是要跟威北侯家的蒋大小姐定亲的,听说连庚帖都快换好了,但最终王家却以八字不合为由拒了蒋家的亲事,改成跟东昌伯结亲。”
茵娘放下手中的针线,愣了一下。原本在跟茵娘分线的青花听到后,也好奇的问道:“东昌伯的小姐?可是那位秦暖小姐,不是听说她要进宫参选的吗?”
彩朱耸了耸肩,道:“听说中间发生了一些事呢。”
55起势
……
彩朱娓娓的将自己听来的事情道来;事情是这样的;听说原是因为秦小姐要进宫参选了,秦小姐同蒋大小姐及王家少爷是打小的情分;于是约了蒋小姐在家中作最后一聚;席中三人都喝醉了,蒋大小姐和王家少爷便留宿在了东昌伯府的客房。但这之中又不知发生了何事,第二日时,外面伺候的丫鬟婆子是被秦小姐的哭声闹醒的;下人们推门进去时,却看到王家少爷出现在了秦小姐的闺房里,秦小姐双肩□裹着一床被子坐在床上哭;听说脸上和肩膀上还有伤口;而王家少爷则是只穿了一身亵衣,站在床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小姐。
丫鬟婆子们看到这情景,哪还不浮想联翩,急急忙忙的去通报了东昌伯夫妇,东昌伯夫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见了,差点没晕过去,她家女儿是准备进宫应选的,现在这样子还应什么选啊。东昌伯夫人看到这屋内的情景以及女儿身上的伤口,坚持认定是王家公子轻薄了她女儿,秦小姐靠在自己母亲怀里哭,对此也没有否认。虽说王家公子一直否认,但人证物证俱在,他的话也就显得苍白无力。
事情发生了,现在就该寻找解决的办法了。两家大人坐到了一起,商议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东昌伯府坚持自家的姑娘是受害者,原本进宫参选应该有更好的前程的,现在都被你家小子毁了,你们家小子怎么都该负起责任来吧。东昌伯夫人其实还遗憾自己女儿不能进宫呢,她这些日子一直巴结着淑妃,淑妃也是答应她女儿进宫后会好好照看的,等进宫后巴着淑妃这个靠山,再得宠生下儿子,不愁没有好前程,但现在一切都成了空想。但好在王家这位公子也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少年举人,前途无量,这也算是小小的安慰了。
王家这一边,不管心里怎么想,这表面看起来是自家孩子理亏,这自家的孩子不争气把人家伯府的千金闺秀轻薄了,现在事情传出来捂都捂不住,除了人家把人家小姐娶进门来,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虽说王家一边也有人提出异议,明明是你家的姑娘邀了我家孩子去的你府上,又在你府上发生这种事情,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做出来的仙人跳,目的就是要赖上我们家孩子。但毕竟这件事是在秦家小姐的闺房发生,秦家一直以来又做出一种要送女儿进宫的印象,论门楣王家也不比东昌伯府就强,似乎是找不到东昌伯府这么做的动机,因此这说法也就显得有些无力。
为了防止这件事继续扩散传出更难听的说辞来,秦王二家是以一个非常迅速的速度举行了订亲仪式,听说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茵娘听完事情经过之后,重重的为蕴姐儿叹息了一声。她原以为蕴姐儿跟王家公子都快要订亲了,秦小姐也要进宫应选,秦小姐那点小心思并不会影响什么,因此提醒过蕴姐儿一次之后也就把这件事放开了,却不曾想最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旁边的青花又问:“那蒋大小姐呢,原先不是说蒋大小姐要跟王家公子定亲的吗,那现在蒋大小姐要怎么办?”
彩朱摆摆手道:“还能怎么办,两家原本都要合八字了,现在王家只好以八字不合为由拒了蒋家小姐的婚事,听说因为这个,蒋老夫人跟王老夫人几十年的手帕交情,现在也是要断了呢,蒋夫人也说了,要跟王家老死不相往来呢。”
青藤对蒋家小姐一向也很有好感,对此也是叹息道:“蒋家大小姐也真是可怜!”未婚夫被抢,闺蜜背叛,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寒心伤心的事,蒋家小姐那般天真的性子,经过这件事情,弄不好都要变上一变。
这件事情,在京城之中也仅是打了个涟漪便渐渐沉入水中,毕竟八卦时时有,更奇葩的事情在这个天子脚下也能发生,这种事情虽然大,但也只在当时引起了一阵轰动。茵娘虽然担心蕴姐儿,但想着威北侯府现在只怕也是一团乱不好上门打扰,所以就只是写了几封安慰蕴姐儿的信让人带到威北侯府。
靖晖六年的春天,似乎是一个多事之秋,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似乎比往年都要多些。
先是三月份秀女初选完毕,淑妃娘娘还没过完手握后宫权柄的隐,接着就传出秀女中居然飞出个刺客。那秀女在某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潜到乾元殿躲在梁柱上,准备在皇帝进来经过时趁皇帝不注意一剑刺过去,但未想到皇帝惜命,保护措施做得太好,剑刃擦过皇帝的脖子,最后只割下了皇帝的一撮头发,自己反而被躲在暗处保护皇帝安全的侍卫给抓住了,那秀女被抓住之后,大骂一句“狗皇帝,你不得好死”之后就咬下藏在牙齿下面的毒药自尽了。
据闻那秀女原是在先帝时就被灭掉的北羌国的遗民,因不甘心被灭国所以装成秀女混进宫刺杀皇帝。再据闻,那秀女是装成某一个知府的女儿混进宫的,那知府的女儿原有情人不愿入宫,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威胁知府不能逼自己否则血溅当场,知府没有儿子,到了快五十岁的时候才得了这么个宝贝蛋儿,平时疼宠得都恨不得含在嘴里,现在哪敢逼她。这时侯,一个伺候女儿几年的丫鬟自动请命愿意代小姐入宫,知府哪知道这丫鬟是个潜伏在自己女儿身边几年的亡国遗民。刺杀事件出来后,朝中死了几个渎职的官员和一个知府的三族,以及一对正准备成亲的小鸳鸯。
经过此事,皇帝深感小妾做事就是不靠谱,你看皇后理事的时候,什么时候出过让刺客混进宫这种事情。因为这事,淑妃被申饬并被夺了摄理六宫的权利,连宁国公府也遭了皇帝的厌弃。皇帝亲自去凤仪宫将皇后请出来主持后宫事宜,请的时候的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当家的主母躲在凤仪宫里偷清闲,把后宫的一干事务推给一个小妾算什么回事,小妾没见识,管家没几天就出了刺客这种事,你还是快点出来支持大局吧。没老婆你亲自打理的皇宫就像个地雷区,我住不安心,你还是出来吧。
皇后在皇帝的说服之下,考虑到皇帝的安危,于是勉为其难的出了凤仪宫,重新接过了后宫的权柄。
这事情一出来,京中又蠢蠢欲动了,这是皇后又重新起势的征兆?
进了四月,选秀已经结束了,皇帝的后宫又多了二十八位美人儿。同时,王家娶媳,娶的是东昌伯家的小姐,这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再接着,最近一直被靖晖帝冷待的宁国公府又出了大事。据闻是淑妃的嫡亲幼弟,宁国公府的六少爷因为打死农夫强抢民女被人给告了,告他的的是那位抢来的民女。
据闻那位被强抢的民女一直被薛六少爷关在郊外的一座宅子里,民女不甘心丈夫被打死自己被抢占,于是在某一日趁着关押她的媳妇子喝醉酒逃了出来,在东大街拦住了刚刚上朝回来的大理寺丞,向其述说自己的冤屈,说完后便触柱身亡。
因事关皇帝的半个小舅子,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见到民女触柱身亡,大理寺丞不敢自己做主,立刻赶回宫中向皇帝禀报此事。皇帝听后,大发雷霆,令人彻查此事,彻查出来的结果果然如民妇所说。为此,皇帝秉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理念,将自己这半个小舅子下了大狱,又迁怒与宁国公府,撤了几个薛家人的职位。宫内的淑妃娘娘,都顾不得已经是待罪之身,领着大皇子直接跪到乾元殿门外,向皇帝告罪求饶。
这情势似乎是一下子翻转过来了,原先是淑妃和宁国公府占了上风,现在一下子皇后和康国公就来了个咸鱼翻身,将淑妃和宁国公府压到了下面。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觉得这件事有猫腻的,那民妇既然觉得自己有冤屈,就算想死也得等到仇人下狱大仇得报的时候再死吧,怎么拦下大理寺丞说完自己的冤屈就触柱身亡了,这万一大理寺丞不理会呢,自己不是白死了。
但不管别人如何想,这件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了。这又说到那被打死的农夫原患有肺痨本活不过几年,这农夫与民妇原有一个女儿,这父母死后就被人带走改名换姓做了一个小官的养女,几年后长成,又嫁到了江南应氏一个旁支的家中做了庶子媳妇,这些事又是极少人知道的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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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凤仪宫里呆了几个月,淑妃理事时对宫内的规矩改动较多,重新接过宫务时,皇后花了好些时间去理顺。又加上新人入宫,这要准备是事情还是很多的,首先是打扫宫苑供新人居住,再有确定新人名分,给新人排侍寝表等,因为要考虑的因素多,坐起来也是非常费脑细胞的,因此这些日子,皇后忙得□乏术。皇后忙,于是又将陈嫔这位宠妃也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