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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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祁看了不耐烦的道:“别捡了,你家能有什么好东西,等回了京我赔你好的。”
茵娘选择性的没听见前一句,只听到了后一句的“我赔你”,仰着头眼睛闪闪发亮的问道:“真的?”
林凤祁点了点头:“嗯。”说完回过身来准备继续走,可是等了一会发现后面的人还是没有跟上来。再回过头来,发现茵娘还蹲在地上用手摸索。
“你怎么还在找,不是说了赔你么?”
“你赔我是你赔我,这些珠宝还得找回来,丢了多可惜,值好多钱呢。”
天啊,他娘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人回来做她儿媳妇,到时候永宁侯府不会被她搬空了吧。想到以后侯府被搬空,最后只剩下廊头梁柱空壳子的样子,林凤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自己钱途堪忧。
茵娘终于找完了珠宝,抱着包袱对林凤祁道:“英雄哥哥,我们可以走了。”
林凤祁点了点头,然后走在前面找路,茵娘在后面跟着。但走着走着,发现后面的人走得奇慢,比乌龟还慢。林凤祁回过头来道:“快点,等晚了看不到虫蛇出没,小心被毒蛇咬了。”
“我脚疼,刚才跑路的时候磨破了。”
林凤祁走过去,背对着她蹲下:“上来,我背你。”
“我订了亲了,男女授受不亲,我娘说,订了亲就要严守男女大防,不能让人拿了这个来说嘴。”
“你怎么这么麻烦,叫你上来你就上来。”说完提着茵娘往背上一扛,然后就沿着陡坡上去了。
幸亏滚小来的地方不远,抓着小树枝很快就上去了。
茵娘的下巴靠在林凤祁的肩膀上,又问:“英雄哥哥,你姓什么?”
“姓林。”
“哦,我定亲的人家也姓林,就是京城里的永宁侯府,英雄哥哥你知道永宁侯府吗?”
“知道。”
“哦,你们都姓林,那你是跟永宁侯府有亲吗?”
“你怎么这么多话!”
“哦,那我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简直是人品大爆发啊,今晚我竟然写了4千字!!!
只是^^^
我写着写着,我怎么觉得我写的是武侠剧,而不是宅斗文呢!!
☆、到京
天已全黑,只有淡淡的月光,照着乌蒙蒙的四周,只让人能看见浅浅的山影。
林总管早叫人点起了灯笼,挂在马车的四周。这场与土匪的交战干下来,家丁中虽暂时无人牺牲,但除了两个是毫发无伤的以外,其余人都大大小小有受伤,其中受伤最重的是被砍断了一只手臂。林总管的手也被划了一刀,但未伤到骨头,跟其他人比起来也不算大伤了。
女眷中除了一个吓晕过去的丫鬟,其他人虽被吓得脸色苍白,但总算没有受伤。此刻大家安全下来之后,丫鬟们看到那些为保护他们而受伤的家丁,也是非常的过意不去,自觉地拿了金创药和纱布等来帮家丁止血和包扎伤口。
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那些山匪被人用一根绳子双手双脚的绑在了一起,十几人绕作了一圈,那几个穿铠甲的士兵围在他们的四周。
严晋站在那个满脸胡须的山匪头子面前,右手上的那根用牛皮制成的鞭子在半空中圆圆的划了一个弧,然后落到了胡须男的脸上,那胡须男的脸上立即就出现了一条鞭痕,隐隐的有血迹从鞭痕里渗出来。鞭子随着惯性继续的往胡须男的背上一缠,背上的粗布衣裳裂开来,留下一条拇指宽的红色痕迹。严晋收回鞭子,插着腰哼哼的怒道:“连我凤祁哥的小娘子你们都敢打劫,你们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又是一鞭甩过去,接着道:“打死你们,看你还敢劫我嫂子不。”
另一边,陈夫人望着前方茵娘跑走的方向,焦急的走来走去,走两步就要望前面一下,走两步就要望一下,青藤扶着她,轻声劝慰道:“夫人,你放心吧,世子爷一定会把二小姐带回来的。”
陈夫人连连点头:“说得对,说得对,茵娘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说完又心中不安的问青藤:“那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你说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自己越说又越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拿了帕子捂着眼睛就呜呜哭出声来:“都怪我,我当时应该抓着她的,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呜呜,茵娘,娘的小心肝,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也不想活了。”
青藤拍着陈夫人的背连连劝慰:“夫人,您别哭,二小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最小的萍娘也走过来,拉着陈夫人的手道:“娘,娘,您别哭啦,人人都说二姐姐生的是福相,可有福气啦,二姐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一阵风吹过来,青藤的耳朵动了动,她好似听到了有人从远处传来的若有似无的说话声,沿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前面若隐若现的重叠的两个身影。随着那影子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晰。青藤摇了摇陈夫人的手臂,指着前面的影子道:“夫人,你看,二小姐和世子爷回来啦。”
陈夫人抬起头来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影子,激动的连连叫道:“回来啦,回来啦,终于回来啦。”激动完之后连连双手合十,说了好几声的“阿尼陀佛”。
林凤祁背着茵娘终于回到了陈夫人所在的地方,林管事见林凤祁终于回了来,连忙跟着陈夫人一行人一起迎上去,吊着一只受伤的手,关心的问林凤祁道:“世子爷,您没事吧?”
林凤祁回道:“没事,林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功夫,您受了伤就好好休息,用不着担心我。”
林管事是看着林凤祁长大的,对他的感情自不止是主仆感情这么简单的,仔细看过林凤祁发现他身上没有伤痕之后,才放心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起来林管事一家跟侯府的关系要比府里其他的管事厚得多。林管事的祖上自林家高侯爷起就伺候在身边了,当年的的林家高侯爷仅是个力大无穷的村夫,靠着给富人打短工为生。后来被太祖发现,跟随太祖打天下,在一次路过大街时,救下了因为偷馒头而被人追打的小乞丐,那小乞丐为报恩,便跟在了林家高侯爷身边做了随从,高侯爷见小乞丐无名无姓,便赐了本家的姓氏林姓,还给取了名。
小乞丐可谓对高侯爷忠心耿耿,当年打仗时,高侯爷中了暗算差点战死了,还是小乞丐冒死将他背出战场救了高侯爷一命。后来太祖得天下,高侯爷也因从龙之功封了侯爷,小乞丐便做了林侯府的大总管,这些年来小乞丐的后代一直到林管事,对侯府都是忠心耿耿,当然侯府对林管事一家也很是礼遇和宠信。侯府的小辈因着尊敬,也喊林管事一声林伯。
陈夫人比起对林凤祁,是更关心茵娘的情况,看到茵娘靠在林凤祁的肩膀上,两只眼睛闭着,脸色也有些苍白,手摸着茵娘的后脑,焦急的轻声喊了几声茵娘,见茵娘没反应,担心的问林凤祁:“茵娘怎么不醒,是不是受伤了?”
林凤祁对着陈夫人,恭敬的道:“岳母大人放心,陈二小姐只是睡着了,并无受伤。”
陈夫人一开始只注意到了林凤祁说的后半句“茵娘只是睡着了,并没有受伤”,等她听完这个放心茵娘之后,才发现,这位林府的世子爷好像前面称呼她说的是“岳母大人”。
他叫她岳母大人,却叫他自己的未婚妻陈二小姐,这句式组合起来,她怎么觉得听起来这么怪呢。另外,被这位闻名而不曾见面的世子爷准女婿恭敬的叫着岳母大人,她怎么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心虚得厉害,总有一种做梦的梦幻感。
陈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这,这样啊,那,那你赶紧把茵娘放在马车里吧,这样背着她累着你了可不好。”
“没事,她轻的很,还没我平时练功时拿的大刀重。”
“哦,这,这样啊,那我,我……”老天原谅她,她是真的有点脑袋短路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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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茵娘已经是完全想不起昨天晚上后面的事了。
昨天赶路赶了一天,后面又遇到了劫匪,心里恐惧整根心弦都是紧绷着的,后面逃跑,又被救,心情起伏可谓一波三折。等到后面她靠在林凤祁肩膀上的时候,眼皮直打架,后来啪嗒的一下子就合上了,后面她只隐隐听到谁喊了一声“世子爷”又有谁喊了一声“岳母大人”的,其他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再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下一个县的一户人家里,早上起来之后发现昨晚的那一位英雄哥哥也早就走了,留下了昨晚的那些将士护送她们上京。
茵娘坐在马车里,想起昨天晚上骂人的话,拿了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眼睛下面各点了一下,然后嘴里呸呸了两声。萍娘见了,托着一双下巴好奇的问道:“二姐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茵娘转过头来,答妹妹道:“听说这样做可以把自己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二姐姐,你说过什么话要收回来?”
“就是不好的话,比如说连自己都带上的骂人的话。”
“哦,那二姐姐你骂自己了吗?”
茵娘两手往腰上一插,盯着萍娘装严肃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陈夫人已经没心力管两个小女儿的吵闹了,她昨晚被那声岳母惊得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着,现在虽累得慌,但脑袋仍还是兴奋的转个不停。
她想起她的那位准女婿,样子没得挑得了,绝对是那样赏心悦目会让人看了多吃一碗饭的模样,看昨晚的样子,也没因他们身份低微就嫌弃她们。嗯,不错,这个女婿她挑的好,她果然是有眼光的,当年挑错了陈大老爷,那是她一时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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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的路程,因为经过的都是靠近京城,较为繁华的城镇,又有林凤祁留下的将士护送,一路上顺畅无比。因着里面有伤员,一路都是慢慢行来,最终在第八日下午到了入京的城门。
林侯夫人算过路程之后,从早上就派了人在城门口等着了。
来人中领头的是一个穿了石青色绣福字比甲的婆子,梳了大盘髻,左边戴了一朵红色的绢花,站在那里微微带着笑,一脸的福态,正是袁麽麽。后面还跟着四五个丫鬟,穿了统一的倩桃色比甲,自有规矩的站在了袁麽麽身后,几人见等了这么久没见人来,竟表现得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陈夫人从马车帘子里看出去,暗暗为她们的规矩称奇。再边一点的地方,是三个赶马车的小厮,一人拉了一匹马,马后面拉了青绸马车。
马车辘辘的停在了城门边上,马车里无论是丫鬟婆子还是陈夫人茵娘等人,都觉得很兴奋,这总算到了对于曾经的她们来说像是传闻一样的地方。
袁麽麽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们便稳稳不乱的上前来掀开马车的帘子,扶了陈夫人等人下车。等人都下齐之后,袁麽麽笑眯眯的上前来福了全礼,道:“亲家夫人,您可到了,我们夫人早盼着您来呢。”
陈夫人侧身受了半礼,连连说不敢当,然后又回了半礼。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三千多字。
我以后要争取每天能更到三千字以上。
我的打字速度太慢了,电脑也是慢的不行。
☆、入府
袁麽麽看着陈夫人屈膝行了半礼,并未说什么,只是仍是笑眯眯的侧了一下身子。说实话,袁麽麽原是有些看不起陈夫人的,商户出身,一个八品官的夫人,规矩能好到哪里去,她原先甚至还暗暗为林侯夫人担心,攀上这样的亲家,要是这陈夫人不懂规矩闹出什么笑话来,只怕会连累侯府的名声。
现在看来,这陈夫人也算不差了,虽然行事还有些拘谨小家子气,但大礼上却没有大错,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侯府里出来的管事麽麽比她这个八品官夫人要体面得多,没有因为有个女儿进了宫就行事张狂。燕娘现在在宫里虽然地位还不显,但耐不住她得宠,又有皇后罩着,看在皇后的脸面上,陈夫人以后少不得要与一些贵夫人应酬,这最怕的就是她眼界小,行事张狂,到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可惜了,身份上总是低了些,若身份上再高一些就好了。
当然,她再体面也是个下人,陈夫人却是陈嫔的母亲,侯府世子的岳母,她也不敢就全受了陈夫人的半礼的,只能侧了侧身受了这半礼的半礼。
等受过了这四分之一的礼,袁麽麽见到旁边两个长得毓秀可爱的小人儿,笑着问陈夫人:“这两位可是陈二小姐和陈三小姐?”
陈夫人答道:“正是家里的两个丫头,大些的就是茵娘,小的那个闺名叫萍娘。”
茵娘和萍娘连忙上前来屈膝行礼:“麽麽好。”
袁麽麽连连侧了身双手将茵娘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您这是折煞老奴了。”
茵娘站直后,大大方方的平视袁麽麽,声音清清脆脆的道:“您是夫人身边得力的,又是照顾世子爷长大的,顺着世子爷这边,我也该将您看作半个长辈,这一礼您却是应当受下的。”
做奴仆的一喜欢被人说是在主子身边得脸的,二喜欢被人说是对主子有功劳的,茵娘这句话是将这两个方面都说到了,虽明知道茵娘是拍马屁,但袁麽麽却仍是被奉承得心里舒坦。这心里一舒坦,这心情也舒畅了,看茵娘也不像是刚才那样只是对待以后的主子的那种恭敬,而是散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温和,虽说不明显,但茵娘隐隐的感觉到了。
袁麽麽在心里点了点头,心想这陈二小姐只怕也不是个简单的,在身份与侯府相差一大截的情况下,见到侯府的来人也是落落大方,说到自己的未婚夫也是毫无扭捏之态,甚至是想借未婚夫的名头的时候张口就能说出来,说话的时候跟嘴巴喂了蜜一样。也好,像她这样的身份以后若想打进贵族圈里,只怕也要费些功夫,嘴甜总比闭嘴蟹强,以后也容易混得开。
袁麽麽笑道:“那老奴就厚着脸皮承下二小姐给的脸面了。”
说着又对陈夫人道:“夫人和小姐们坐侯府的马车进城吧,夫人知道您和小姐们一路辛苦,早吩咐老奴要在马车里铺上厚厚的锦垫,这样您和小姐们坐着也舒服些。”
说完对着旁边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们便一人从马车里搬出踏脚的矮凳,另一些人扶了林夫人和茵娘等人上车。
侯府的马车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