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北宋之凡人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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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送不出去,终是送不出去。”成逐日一边躬身捡起碎玉,一边低声喏喏自语,沧凉的语调透着心中的绝望。 当年小小看着白首簪的眼神让他心中不忍,在成亲后就立马挑选上好的羊脂白玉,找巧匠打制而成。他想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亲手给她带上;他想告诉亲口告诉小小白首簪是成家给容雨薇的,而这才是他送给自己女人的;他还想告诉她,簪子上面的惜字是他们女儿名字,他们的女儿叫成易惜,是对小小的怜爱疼惜之意,可终究是成空。 看着成逐日悲痛欲绝的表情,想着自己的牺牲,容雨薇直觉得心似被滚油煎熬,又如被针扎般痛楚,被气更是口不择言地宣泄压抑多年的不满和委屈,尖酸刻薄的话语不由自主地一句一句往外冒,气势咄咄逼人,犹如悍妇撒泼骂街,“那个小贱人,狐媚子,敢和我容雨薇抢男人,她也配,算她识相,滚得远远的,要不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住口!”成逐日怒声喝斥,蹭地一下站起身,两眼暴出骇人寒光射向容雨薇,神情阴蛰,挥起手掌作势就要掴下去。 容雨薇似不可置信张了张嘴,美目圆瞪,“你竟然要打我?” 成逐日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还是没有打下去,眼底满是轻蔑之色,一字一句顿道:“你这个妒妇,若不是当年你逼着她立下这毒誓,她又怎么会离开,你欺她孤女无依无靠,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容雨薇心跳瞬间停摆,脸色唰地变得死白死白,嘴唇不住的哆嗦:“她……她全都告诉你了,她答应过不会说的。”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成逐日气地嗔目切齿,额头青筋暴起,握紧的右拳被碎玉的边角扎出血丝,隐忍多年的愤恨决堤而出,“我伤了头醒不过来,但每次她开口说话我都能听见,是她的声音领着我回来,原来世上真有心灵相通之事。开始只当是自己发梦,后来得知你同意让她亲自照顾病中的我,当下就心生疑惑,接着她又宁死不肯嫁我,前后一想就全通了。‘生女则世世为娼,生男则代代为奴’,亏你想得出来,容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儿。她心里苦,我也不敢再逼她,想着以后总会有法子,此生若有她相伴,不要孩子也罢,只要能亲手把这簪子给她簪上就好,如今连它都碎了,你连个念想你都不留给我,当年你逼她立下毒誓,害死娘亲,逼她远走,也就断了自己的子嗣。” 容雨薇心中不禁是怦怦直跳,自觉成逐日话里有话,于是屏息凝神,轻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成逐日慢慢踱步来到容雨薇面前,眼尾微扬,心情似无比舒畅,贴进她的耳边阴恻恻地桀笑出声,“我答应过小小,你会有孩子,那也是在她之后。所以这辈子你永远也当不了母亲,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唇边扬起颠倒众生的笑容如鬼魅般迷惑人心,充满报复的快/感,今天成逐日第一次主动地贴进她,容雨薇盼望了半辈子,今天终于等到,可不但没有想像中的甜蜜与喜悦,而且让她如置身阿鼻地狱般绝望。 “你竟然为了她甘愿自断子嗣?”容雨薇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一阵阵打颤使她浑身抽搐着,连指尖也在微微地发抖, “……你怎么对我如此狠心,她就这么好?我就这么不如她?!难道她就没有错,要是她识趣早些离开,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冷酷无情!”她隐隐约约知道事情不对,只是不愿让自己多想,当亲耳从成逐日口中听到真相,犹如一桶冰水从头灌下,浇得她是彻骨冰冷。 “除了你的姓氏,我还真看不出你哪点比得上她。”成逐日寒若星辰的凤眸睨向容雨薇,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厌恶入骨却无力摆脱的女人痛不欲生,郁结多年愤懑、怨恨和苦闷仿佛在今天找到了出口,“如果小小有错,她错就错在生错了人家,若不是姨父姨母早亡,她也不会落得今天有家归不得的下场。我是不仅是为她,更是为了娘亲,妇人产子极为凶险,你明明知道娘的身子不好,你为了一已之私,枉顾她的安危,害她七月产子失血过多亡,娘死了,你我的夫妻情份也就断了。”
提过早世的刘月华,容雨微无言以对只是低头哭泣,内心最深的愧疚和懊悔再次涌上心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能重新选择,她绝不会这么做。
成逐日继续步步紧逼,“小小是好,我在她面前活得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你容雨薇容家小姐看中的一个喜欢的物件罢了,我纳门妾室还得看你们容家的脸色,我算什么男人!我活得窝囊!你背着我做了多少事,你当我是死人吗?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管如何,我会敬你、重你,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有夫妻之义,我也是这么做的,你扪心自问,我们刚成亲的头两年,我可曾有半分亏待过你。但是你害死娘亲,逼小小离开,你逼着她一个柔弱女子为生计而苦,逼我痛失心中所爱,逼得我们可能永生再不得相见,我此生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全因你离我而去,你想我会如何待你,如果我能,我定要废妻再娶!!!” 废妻再娶!!! 成逐日掷地有声的这四字,如晴天里的惊雷直击容雨薇的心脏,最终浇灭她心中仅存的一丝火苗,身体里全部的力量被全数抽走,缓缓地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单薄的双肩如秋风衰败的落叶瑟瑟发抖。 “可你们容家高高在上,我拿你无可奈何。”沉默良久,成逐日才继续幽幽道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为娘、为小小讨回公道,再者我也不能让成家的子孙流着你的血。想来也是我是前世的欠下的罪孽,怕此生将孤苦终老,只盼今生偿尽所有的罪孽,来世与你再无任何瓜葛。容雨薇,给你一句忠告,下辈子挑男人时可要睁大眼睛瞧清楚了,权势换不来真情,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抢到手,也不会是你的。” 容雨薇掩面低啜,“我不要你的敬重,我要的是你心,我是真心地爱着你,……”
“爱我?”成逐日嗤鼻哼道,“真是天大的笑话!爱我就要成全我,想我之所想,爱我之所爱,你成全我了吗?你只想用你的爱让我变成你的仆从,对你奴颜婢膝,你凭着你们容家的权势压着我,压着成家抬不起头。你在家不从父,你爹为你挑选的男子通通不屑一顾,此乃不孝;你出嫁不从夫,此乃不贤;你害死娘亲,你有罪!!” 容雨薇扬首反问成逐日,“是,娘的事我是我的过错,是我对不起她老人家,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不在自责,这些年来我在不停的赎罪,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我每日起早贪黑,事事亲历亲为,耗尽心血,你的心肠就这么硬?难道你一点错也没有,竟要如此惩罚我?” 成逐日不屑的自嘲道,“我当然有错,我也是有罪之人,小小说的对,娘的事我也有错,所以老天惩罚我没能见上娘的最后一面,让我永远成为成家的不孝子孙,罚我对着你这张脸一辈子,如果我娶的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许早已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而且我让你风风光光的坐着成家夫人的位置,终身未纳妾,保住你的面子,总能对得起你对我的另眼相看和深情错爱吧!”
“老爷,你可曾……可曾真心喜欢过我?”容雨薇低泣久久,终于问出心底藏匿二十七的话。
“从未!”成逐日斩钉截铁地回答,看着容雨薇血色尽失的唇瓣,凤目闪过一抹异彩,缓缓地抬起右手紧贴在胸口,薄薄的唇角勾起优美的弧度,嘴里飘出的字眼音量虽轻却句句入骨三分,“我告诉你,这里从来只有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也是,她的名字叫小小,她是我的表妹。” “是我,我是妒妇,”容雨薇做着最后的挣扎,“如果你娶得是她,她同样不会让你纳妾,她和我说过,要的是此生唯一,她也是妒妇。” 成逐日对上容雨薇的眼睛,目光坦荡而坚定,“那我甘心情愿!” “即使如此,我也不悔。我是欠了娘,我欠了成家所有人,独独就不欠她的,当年是她自己要离开,我没有逼她,对她,我问心无愧。”容雨薇通红的泪眼闪烁着刚烈和绝决,“要是她真进了门,我是人也空,心也空,我容雨薇得不到,她温小小这辈子也别想得到,就算只得到你的人,我也认。” “那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不该你的,也永远得不到。”成逐日掸了掸了衣摆,声音冰冷入骨,“你等着,我定能把她找回来。” “大嫂,我回来看你了。”逐画今天回娘家,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容雨薇,知道她在成逐日的书房,就兴冲冲地跑来,没有想到看到是眼前的情况。 逐画走到容雨薇身旁,一把把她扶起,杏目含怒地娇声责问成逐日,“大哥,大嫂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欺负她?” 成逐日目光晦涩难明,嘴皮蠕动着,有些话似要脱口而出。 “别……”容雨薇翕动着两唇,用目光乞求着他为她保留秘密,画儿是她心底最后的阳光和温暖,她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她了。 成逐日深深注视着逐画,终还是忍下嘴边的话,负手离开房间。 “大嫂,你不要伤心,画儿陪着你。”逐画轻轻擦拭容雨薇脸上的泪水,可是怎么也擦不干,看到容雨薇泪如雨下,逐画也是泪眼婆娑,心感痛楚,“大嫂你别哭,呆会我去找大哥理论,大嫂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到底是什么事,大哥惹你如此伤心,今天他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我……我……就不认他这个大哥。”逐画只想安慰容雨薇,只想止住她的眼泪,未多加考虑,随口说出赌气的话。
逐画只知道自己刚出世娘亲就难产而死,有两个女人对自己很好,一个是表姐,另外一个就是大嫂,但是表姐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随着时间的累积,她对表姐的印象起来越模糊,早就不记得她的模样,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她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笑起来美得像仙女似的女人,夜晚呢喃软语给她唱曲说故事,特别是那首《虫儿飞》,始终记得清楚清楚,而且每晚都要摸着她那根大辫子才能安然入梦。记得表姐忽然不见后,她哭闹了好久,也曾经多次向家里人询问过表姐的去向,他们全是欲言又止、一言难尽的样子,表姐似乎成了家里人的禁忌,每每问起大哥,他都是面色沉重,黯然销魂;问大嫂,她总是咬紧嘴唇,泫欲有泪;问秦妈,秦妈总是一脸悲色的提醒她,除了自己的爹娘,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表姐,没有她就自己,说她是个苦命的女人。慢慢地她就不再多问,只把表姐埋入记忆的深处,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她是自己的亲人,永远都不会忘记她。 自表姐走后,大哥就负责她的起居饮食,可是大哥太忙碌,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家中,有时是为生意上的事情常去洛阳和杭州,有时是为了寻找表姐。渐渐地,除了爹和秦妈外,大嫂就成为她生活中最熟悉的人,她对自己的照顾是无微不至,大嫂没有自己的孩子,那时易青也还没有过继给她,她把母爱整数全给了自己,年轻越长,她就和大嫂越亲,有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也偷偷告诉大嫂。
回想起刚开始,她不懂事,经常对大嫂使小性子,好几次让她当众下不了台,可大嫂从来没有怪过她。八岁那年自己生了场大病,大哥和三哥又去了西京洛阳,是大嫂整夜整夜陪着她,抱着她到陈太医家求医;更记得自己初次来葵水时又急又怕又羞,是大嫂把她搂入怀中,温言安慰,教她什么是女人;还有在出嫁的前夜,也是大嫂教她房中之事。凭心而论,大嫂是能干贤慧的好女人,她嫁人时心里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她。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和姐姐们都不喜欢她,特别是大哥,对她冷淡异常,自己如今也为□,为人母,体会过夫妻间的甜蜜和幸福,更觉得大嫂可怜,深深为她不值,几次为了她与大哥争执,可是大哥总是沉默以对,根本不为她的话所动,她改变不了大哥,因此,只要有时间,她就经常回娘家来陪大嫂说说话,让大嫂多笑笑。 容雨薇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紧抱着逐画放声大哭,逐画见她伤心欲绝,也陪着她泪流满面。
成逐日想去竹园坐坐,静静心,半道上却被逐星截住,说是有了温小小的消息。
“可是真得?”成逐日激动不已,声音都变了调。 “错不了,”逐星刚刚下马,风尘仆仆但容光焕发,“是我亲眼所见,就是表姐,她住在大明湖畔,她改名换姓,姓念名成,大哥,她心时始终心惦着我们。” 逐星寒窗苦读,如愿以偿取得功名,做了个小通判,但是性子耿直,在官场中不屑容家党派为伍,又常常受到范大人一派的排挤,郁郁不得志地过了三年后,索性辞了官位,回家专心帮着成逐日打理生意和寻找温小小的下落。 任何有关温小小的线索成逐日都没有放过,当然也包括白顺根,他是温小小唯一认识的外人,白顺根家境平平,当年忽然开起了小店,而且生意红火,没过三年就发家致富,成逐日利用自己的关系,很快查出他背后的真正老板是小小。 功夫不负有心人,派人跟踪白顺根十多年,总算在半个月前有了眉目,经过前几次的经验,刚得到消息时逐星不敢立即告诉成逐日,这次是自已先去了济南,确认无误后才把好消息带回来,他不能再承受大哥每次满怀希望而去,却失望而归的眼睛,大哥太苦了。 “她过得可好?”成逐日的声音飘渺,“她……她嫁人了吗?” “没有,表姐还是独身一人,我悄悄跟了她三天,瞧她住的宅院和衣着打扮,日子过得很好,”逐星看着成逐日发亮的眸子,略略担忧道,“只是,我怕表姐不愿与我们回来,那我们该如何?”
“如今我已是土埋半节子了,如果能见她,已是菩萨大发慈悲,只要看着她好好地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