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梨花(倚天同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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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时局混乱,吏治腐败,政令不行,民不聊生,黄河一带几乎年年兵祸四起饿殍遍野,然而作为江南富庶地域之首的杭州,却还算得上是相对繁华。只是此时元兵以重典立威,横行无忌强征暴敛,是以杭州比起曾经的舞榭歌台游人如梭却是远远不如。然无论世事如何,春去秋来花开叶落却是年年如约而至,自古便不曾更改半分。眼下正值六月底,西子湖畔的芙蕖大片大片的开的无比动人。清晨时分,水面风清云晴,成百上千的芙蕖花盈盈而立随风微摆,将开未开,隔夜露水沿着粉红轻艳的花苞滑下,放眼望去只觉触眼便可生香。
此时一只小舟轻轻穿过西湖碧波,缓缓穿行在大片大片的芙蕖中。舟上坐了两人,正是兴致一起便趁清晨来游湖的殷梨亭和路遥。此时殷梨亭一身白衫坐在舟尾手持双桨,轻轻拨开两侧的芙蕖花,驾着舟穿行于随风微动的芙蕖之间。而船头则半靠着极是惬意的路遥。天青色衣衫,一片荷叶遮在头上,两只手则忙着剥开一个莲蓬,将一颗颗莲子的青衣剥开,露初白嫩的莲子,掰成两半取出莲心,自己一边吃,一边递给前面的殷梨亭,口中还轻轻哼着江南的歌谣小调。
“小遥,你唱的是什么歌儿?好生动听。”殷梨亭问道。
路遥扔进口中一个莲子,道:“这是我以前在金陵的时候,听一个朋友唱的。她本是杭州人,后来因缘际会去了金陵,与我和秋燃很是相熟。这曲子我学不会她那吴侬软语的调子,若是她本人来唱,那才好听呢。我学她唱,秋燃每每都嘲笑我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殷梨亭闻言道:“我倒觉得你唱的好听的紧,让人闭眼听了好像都能看见这风荷轻动一般。”
路遥咯咯一笑“若是六哥你听了她本人来唱之后还这么说,那我就信你啦!不过话说回来,你从小在武当山长大,相伴的都是师兄弟,怕是都没听过女孩子唱歌儿吧?”
殷梨亭点头道:“武当派中,除了大嫂,确都是男子。若说唱歌,倒是山间打柴樵夫的山歌还听到过一些。”
路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额头问道:“等等,你们和峨眉派那么熟,难道没听过峨眉的姑娘们唱过?”
殷梨亭摇头,“峨眉灭绝师太生性严肃,门下弟子受她影响,多是不苟言笑。”
路遥听得直皱眉,想起傅秋燃笔下所述的灭绝师太,叹道:“那个灭绝师太莫不是年轻之时受过什么打击?连唱歌个都管,可见此人不太正常,峨眉的弟子们真真苦命的很。还是你师父比较好,为人风趣温和不刻板,给他做弟子日子才好过。”
殷梨亭哭笑不得的看着路遥,道:“灭绝师太只是对门下弟子要求极严,并非你说的那什么……何况峨眉功夫颇有独到之处,在江湖上的名号不可小觑。”
路遥“哼”了一声抽抽鼻子,一脸不赞同的表情道:“名号这东西大多时候都没什么用,师父人好才是要紧。在峨眉山做弟子,必然整日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师父教训,这种日子过得岂不是痛苦?整日里需得低眉顺眼才混得下去。换我宁可什么都不学,也不要去那地方。”说着又想到了去泉州之前碰到纪晓芙时,她既不敢回师门又不敢回家的境况,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殷梨亭听得路遥所言,想起以路遥的性子,真的要是峨眉派的,怕是灭绝师太真是要每天被她气死三回都不嫌多,也难怪她如此说。一时禁不住好笑,开口却是嘱咐道:“小遥你这话说给我听听便好,可莫要当着别人提起才是。”
路遥吐吐舌头:“我又不傻,这话哪能跟……”
话尚未说完,只见殷梨亭松桨忽然起身,凝神细听片刻,转而一步迈到她身前,挡住了她。路遥反应极快,立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悄悄拽了殷梨亭衣带一下,低声问:“六哥会水么?”
殷梨亭却不回话,提气纵声道:“哪一路的朋友在此?既有雅兴与殷某同赏芙蕖,何不现身一见?”这一番话用内力送出,在湖面上传出,字字句句清亮可闻。
第四十七章 风举踏荷轻 。。。
只见得远处湖面的几处艳盛的芙蕖之间忽地乱动起来,片刻间从中钻出了近十条轻舟小船,距他们大约十多丈远,每条船上都有两个劲装打扮的汉子,手执兵刃,显然来意不善。当先为首一条船上站着一名年约五十上下的人,手中倒提着双刀,刀头倒钩衔环。那人上下打量殷梨亭一番,冲他道:“殷六侠好功力,只可惜这水上的功夫,怕是斗不过我们巢湖帮,更何况你身后尚有个黄毛丫头要你照料。我等与殷六侠本无仇怨,只要你交出你身后那丫头,我等决计不会和你为难。”
此番话听起来客气,却开口便是要人,委实无理的紧。说话之人乃是巢湖帮的帮主孙通,他见殷梨亭不过二十岁出头模样,刚才听其啸声,似乎内力也是平平,想他一介青年,武林当中得享盛名,怕是因为几位师兄之故。当即更是无所畏忌,双刀一震,虎视眈眈的看着路遥。
殷梨亭生性温和,但是见他眼光不善的盯着自己身后的路遥,心中恼怒。然张三丰历来督训弟子们行走江湖时需得秉持礼数,是以面色不变,朗声道:“路姑娘医治好我三哥手足伤残之疾,于我武当上下皆有大恩,但教我殷六一日在此,必不让路姑娘有半分损伤。”
路遥此时探出头来,皱着眉看了一圈,悄声向殷梨亭道:“六哥,你让让,让我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来意。”
殷梨亭却是摇了摇头,纹丝不动。他观对方身形,便知此次来的都是好手,当下手中扣紧剑柄,听得孙通道:“殷六侠既然非要与我巢湖帮为敌,就不要怪咱们以多攻少了!”说着左手一挥,十只轻舟破开水面近前,立时八名汉子自四方攻了过来,两人双刀攻向殷梨亭,另有六人齐齐扑向路遥。殷梨亭长剑微颤,银光闪过,却听得扑通扑通几声,路遥眼前一花,就见攻向自己身前的六人一下子少了一半,却是殷梨亭长剑刺中三人膝盖与手腕的穴道,将三人震落下水。
“六哥小心!”路遥见攻向殷梨亭的两人四刀眼见将及殷梨亭后心,不禁一惊,她今日只带了自己双剑中的一柄碧剑,当即一剑由上往下直逼其中一人喉头,那人没想到路遥出手招式竟是如此刁钻致命,不禁身形一滞。就在这这一滞之间,殷梨亭左手一记武当绵掌拍向两人胸口,比起路遥招式的迅捷刁钻,殷梨亭这两掌要不疾不徐从容得多,但威力却不可小觑,两人胸口中掌,但觉得气血倒涌,身形向湖面跌去的时候噗的一口血喷出。与此同时,他右手招式不停,一招柔云剑法,银光缠向三人手腕足踝,三人只觉得腕骨足踝猛的一痛,立时脱力,还没等脚沾到船沿,便直接砸到刚刚落水三人的身上。
这一时间兔起鹘落,八人全部折损落水,看得孙通目瞪口呆。他方才听得殷梨亭以内力送出话语,以为殷梨亭武功不过尔尔,此时看来,乃是他未尽全力,保留颇多,单是这两剑一掌,足见其功力,武当殷六在江湖上绝非浪得虚名。孙通一咬牙,“点子扎手,弟兄们并肩子上!”
但见剩下十二条人影同时跃起扑到,这回倒是有六成以上直接攻向殷梨亭,而孙通自己则是提起功力对着湖面猛击一掌,无数水花迎面冲向殷梨亭和路遥,试图让二人瞬间不能视物。殷梨亭将路遥拢至身后,右手长剑舞动的密不透风严守门户,一时间不仅十几个人攻不上前,就连水也没透过剑网。待到水幕落尽,路遥定睛看去,只见得十二人只剩下五名,衣衫尽湿,其余七人均被刺中落水,而殷梨亭这边湿了右袖袖口,路遥则是半滴水都没沾上。
这一下子孙通极是惊怒,大喝一声拔身而起,双刀直劈殷梨亭顶门。路遥见状,一错身二尺长剑青光闪过,分刺三名汉子的眉心,招数去势变幻莫测,防无可防,与此同时左手一抖,四枚银针打向另外两人的膻中天庭二穴。她极少使用暗器,但此时为了让殷梨亭能集中精力对付孙通,运足内力打出。谁承想殷梨亭左手掌上速度不快,威力却大,和银针同时逼到,嘭嘭两下击中其中两人右肩,几乎是直接将二人按进水底,而右手长剑截向孙通双刀;不与他硬拼,就力泄力。这一招风摆荷叶在芙蕖正盛的湖面上使将出来,端的清逸无比,看得路遥极是羡慕。孙通只觉得自己双刀似乎被什么东西粘了上,一拖一转被带向一边,劈到空处。他心中一惊,此时二十几人只剩下他与另三名汉子,而那三人被路遥刺中眉心,委顿在舟上,生死不知。至于剩下的均被殷梨亭一剑刺中关节处的穴道,落入水中,失了再战之力。想起派他来劫杀路遥的人的话,孙通猛一咬牙,双刀运足内力自左至右横砍向殷梨亭。这一招“横看秦岭”乃是他成名绝学,势不可挡。殷梨亭不与他硬拼,长剑一转,运起武当六合劲中的“拧裹”一劲,这一招“横看秦岭”尚未及他身侧,双刀不由自主的转了向,去势不减,同时砍向舟底。路遥这次可再羡慕不起来,而是无奈的看着舟底噗的被砍出一个口子,湖水呼呼开始倒灌。
殷梨亭刚才之所以不答路遥是否会水,是因为他本就不会,怕路遥担心,而孙通也想趁着此时缠上殷梨亭,待到船沉,任殷梨亭武功再强,也不可能斗得过他。于是手上双刀向殷梨亭猛攻了一十八刀,试图缠住殷梨亭手中长剑。路遥一眼看破孙通心思,极是恼怒,手中碧剑缠向孙通腰际,逼他撤手隔剑。孙通方才见过路遥出手,知晓她招式厉害,内息却是平平,于是运足掌力击向路遥,拼着腰间中剑,也要将路遥毙于掌下。路遥见对方一副拼命的架势,正待要避开,却只觉得腰间一紧,啪的一声,右手揽住她腰际,运起轻功疾速跳离脚下漏水的小舟,左掌和孙通对了一掌,尽数接下其掌力。电光石火之间,殷梨亭提起轻功,一手揽住路遥,脚下连点三次水面的芙蕖荷叶借力,一略数丈,终于在第三下上踏上了岸边。这几下武当追月步和梯云纵的轻功被他发挥到极致,看得路遥和孙通一惊喜一惊怒,只因一到岸上,于殷梨亭武功来说,孙通便不足为惧。
孙通没有殷梨亭的点荷借力的轻功,当下只得翻身上了自己的小舟,再疾速划向岸边。路遥见了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清亮笑出了声,让孙通更是羞恼。殷梨亭却是一副宁定神情,只是无奈的将路遥拢到身后。孙通离岸还有一丈多时,大喝一声飞身跃起,一招“倒劈华山”双刀劈向殷梨亭与路遥顶门,奈何殷梨亭剑法端砚细密,让孙通没有可乘之机,根本碰不到路遥,轻轻两剑,皆中孙通两手腕后端锐骨,却是张三丰新近所传授的神门十三剑,专攻对手手腕神门穴。孙通还没看清对方剑势来路,便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双刀脱手。然则却仍旧不甘心,运起全身功力在腿上,一腿踹向殷梨亭胸口。寻常情况之下殷梨亭多是不愿与这等拼命的招式正面纠缠,多是避过其锋芒再从侧面发力制敌,但此时路遥便在他身后无法闪避,于是当下双掌交叉,混不着力,双臂一转成回环之势,孙通腿上劲力悉数扭向两边。他这一腿劲力委实不弱,是以整个人都被这扭动的劲力带的转出十数圈,咯啦一声膝盖脱臼,殷梨亭恼他几次欲对路遥下杀手,一掌推出击在他胸口。孙通身体一飞数丈,委顿在地,昏了过去。
见得对方人马尽数被清理干净,路遥急急打量殷梨亭,连问:“你没事吧?” 刚才孙通最后那一腿她在殷梨亭身后都能感到其来势凶猛,怕殷梨亭硬接下来会受内伤,连忙搭上殷梨亭脉息,发现脉搏微急,却是中正有力,全然无事,不禁松了口气。
殷梨亭见路遥神色紧张,开口安慰道:“放心,我没事。”心下涌起几分甜意,双唇微微勾起。见适才一番激斗,路遥身上连半分水渍都为沾上,心下微喜,道:“这些人小遥你要如何处理?待会是想继续游湖,还是做些别的?”
路遥撇撇嘴角:“待一会儿就热起来了,还是算啦。六哥,你方才说这群人是巢湖帮的?”
殷梨亭点头道:“正是。”指着昏过去的孙通道:“这人名叫孙通,二十年前以三十六路衔环双刀成名江湖,是他们巢湖帮的帮主。”
路遥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人半晌。殷梨亭方才虽然恼怒,又是以一敌多,但是他自幼秉承武当庭训,与人动手点到即止,并未伤人性命。此时落入湖中的众人已经有功力好一些的咬牙挣扎着爬上岸,自己丢了兵刃又多受了伤,看自己帮主受伤昏迷想要上前,却畏惧殷梨亭与路遥二人,逡巡不敢上前。路遥见状,几步走到一名半靠着岸边兀自喘息的巢湖帮众,他方才被殷梨亭一掌震伤了脏腑,见路遥向自己走来,试图后退,却没奈何的动弹不得。路遥也不搭脉,银针出手如风,连刺那人胸口几处大穴。那人本意闭目待死,却发现几针过后。自己不但没事,胸口压迫之感立时去了不少,不禁惊讶的瞪着路遥。
路遥挑眉一笑道:“刚才看你武功似乎是这群人中顶不错的,想来在帮众有些身份。我问你几句话,你要是老老实实答了,我就不为难你们。我好歹也算得上是神医,刚才这几针可以治你肺腑之伤,但要是让我发了火,再下几针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对姑娘我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人是巢湖帮的一名堂口长老,孙通之下便是他为尊,此时就算落难,也颇有几分气性,扭了头不看路遥。
路遥却也不恼,张口道:“我知道你们也不过是受雇于人,你可要想好,为了这等买凶杀人的卑鄙小人,送了你们帮主和一众帮中好手的性命,值是不值?”路遥这一句话正好切中了这人要害,下意识的抬眼看了路遥一下,仍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