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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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种花和种草
夏花跟着秋离步入汉王府，只见那四城门楼均用青色琉璃瓦覆盖，城门用红漆金涂钉，气势雄伟，色彩鲜艳，当然不会像后世那些经多年风吹日晒的古迹景点那样斑驳黯淡……王城里面，前、中、后殿一应俱全，处处都以红漆、金漆为饰。对比二丫、张樵户那样的人家，夏花不禁想起一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秋离先是独自一人去书房觐见汉王，汉王一向都喜欢在那里见自己的心腹。进了书房正间，汉王朱高煦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旁边站着的正是花荣。
秋离正想跪下给汉王行礼，汉王忙说道：“免了，免了。你身上有伤，就不必讲这些规矩了。”又吩咐道：“快给秋大人赐座。”
旁边马上有内侍搬过椅子。秋离本想推辞，但见汉王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只好谢恩，可看到花荣长身玉立站在王爷身旁，心里别扭，悻悻说道：“属下无能，竟遭奸人陷害，让王爷劳心了。”
汉王叹了口气，说道：“若非你引开江家高手，满楼也难以全身以退，怎么说自己无能呢？可你这孩子太不爱惜自己，若不是本王下了死令，你难道真不要这条腿了？”
秋离忙起身答道：“回王爷，属下一心只想着为王爷效力，性命都可以不要，何况这身臭皮馕。”
汉王发出一阵轻笑，听来心情很是愉快，他摆摆手示意秋离坐下，然后说道：“要为本王效力也要养好身体啊，否则缺胳膊断腿的能做什么。阿离。你要记好，凡事都是过犹而不及啊。这话夏花那丫头也说过，想不到她竟能猜出王爷的心思。可秋离不愿意相信。他更相信王爷只不过是说来笼络人心的，毕竟想为王爷效力的人又不缺他一个。不拼尽全力如何取胜？
“你地伤现在如何？”汉王又问道。
“回王爷，胡大夫果然医术高超，属下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一次秋离没有再站起身，因为过犹而不及嘛。
汉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本王可是说过。如果他治不好就不用回来了。不过你还是不可掉以轻心。”说完转过头，对花荣说道：“满楼，你一会儿让人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好的补品都给阿离送去。”
花荣点头答应。他在王府呆了十年，宠了十年，在王府地内务上也有不小的权力。
秋离却有些不自在。每次王爷私下见他，言语之间总会流露出一丝疼爱，不像是主人对下属，倒像是长辈对晚辈。年幼失怙地他始终无法习惯。
汉王发现了秋离的不自在，暗自叹了口气，神色转而严肃。问道：“阿离，说说那位夏姑娘吧。”
“夏姑娘？”他抬头看了看花荣。见他依然面色平静。“夏姑娘是满楼公子的义妹，她的情况想必公子一定最清楚。”
“哈哈。他呀，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必对别人好十分，他的话可作不得真。”汉王笑道。
秋离心想，这话应该是说那傻丫头才对，至于花荣，他若真是对夏花好，就不该让王爷对那丫头起了兴趣。
“再说，你一路将她从洛阳带到南京，总不会只是因为她是满楼地义妹吧。”汉王接着说道。
秋离连忙否认，“自然不是。属下也是觉得她的身世有些可疑，所以再将她困住，好细细盘查。”
“哦，可有何发现？满楼啊，除了知道人家姓谁名谁，其他便一问三不知。”汉王虽是责备，但听得出并没有什么威力。
秋离心中得意，他可是把夏花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打听清楚了，可正待张口，心里却涌出一丝犹豫。
“……属下细细查问之后，又觉得这女子并无可疑之处。”
汉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王听满楼说，夏姑娘来自A市，不知这A市位于何处？怎么本王从未听说过？”“回王爷，据属下推断，这A市应在云南府境内。”
“哦？你如何推断？”
提到正事，秋离果然舒适许多，兴奋地说道：“那女子的家乡喜欢把父亲叫做爸，把母亲叫做妈，行为举止也与中原汉族有些不同。虽然她几次试图掩饰，但还是让属下发现了。她还说她的家乡有一种上好的金创药叫云南白药，所以属下推测她是在云南府境内生养的汉人。”
“云南府？如此说来，你怀疑她是……”汉王没有说出来，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花荣背部的肌肉瞬间绷紧。
“属下却曾有过怀疑，但后来又发觉这女子显然家风甚是不严，家中父兄也所事低贱，不像是与……有关。”她家中父兄所为何事？还有些什么家人？”
“其父是个兽医，自己开了间药房，专给家中宠物诊治，其母擅女红，常年在家织麻，不过偶尔也到外面售卖粉丝，这药房和粉丝地生意似乎都不错。家中子女除她之外还有一个兄长和一个姐姐，都以种药为生。其他亲人未曾听她提起，看来不是族中人丁单薄便是鲜少往来。“种药为生？”
“是，他们都在一个叫做H大的地方，其兄专攻草木入药的，其姐专攻以花入药地。至于夏姑娘本人，懂些急救之术，其他的都不擅长。”连头都不会梳！不过小曲唱得不错。
“在H大种药？阿离，你确定？”汉王似乎很诧异。
虽然汉王不是在质疑他，但秋离心里仍是不痛快，神色略微有些冷漠，说道：“属下确认，而且已种了两年有余。家中女子与男子一样做活，还经商，可见并非士族出身。”
汉王转头看向花荣，似乎要他确认。
花荣忙躬身说道：“夏姑娘没在满楼面前提及她地家事，但在太湖，她确实曾以不同寻常地急救之术救了柳家小姐一命。”
汉王再次沉默，良久才说道：“如此说来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本王还是想见一见这位夏姑娘。”
秋离和花荣都沉默不语。
汉王看了看他俩，又说道：“带她到承运殿去吧。”
承运殿就是汉王府的后殿，是汉王正式接见人地地方。秋离心想，那丫头肯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到了大殿里岂不是腿都能软了，要是不慎说错了话，那可如何是好？
“那……属下去带她前来吧。”秋离请求道，他怎么就忘了让人教导夏花宫廷礼仪呢。
汉王站起身来，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何需你亲自跑一趟，让下人们去做吧。你现在就和本王一道去承运殿。”又转身对花荣说道：“你也一块儿来吧，洛阳一别，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
花荣还是没什么表情，轻轻地跟在汉王的身后。秋离没办法，也只好跟着一道去了承运殿。
关于汉王府的建制，小喜是参照史料写的，不过照理这样的王府是要盖在亲王的封地上，而不在京城里。汉王朱高煦具体迁往封地山东的年份有好几种说法，为配合本文的情节，选择了较晚的一种。所以暂时把汉王府搬到南京来了。吼吼！
第六十四章 汉王朱高煦
夏花在王府内侍的带领下走进大殿时，腿并没有发软，但心里确实有些忐忑不安……不是因为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还去过北京故宫呢，而是因为她身处的这个时代——封建社会。
封建社会是什么？封建社会就是人吃人的社会！伴君如伴虎，汉王虽不是皇帝但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她这个现代人又不熟悉等级森严的封建制度，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话，汉王会不会像《爱丽丝漫游奇境》里的公爵夫人一样，大叫着：“砍掉他的脑袋！”
大殿内金碧辉煌，正中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罗衣的男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论样貌不及秋离俊美，也不及花荣清秀，但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一看便知是个手握大权之人。
夏花知道这人必定就是汉王，也看到了坐在下面的秋离，但她更高兴看到汉王身旁的花荣。她咽下了差点叫出口的“花大哥”三个字，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可花荣却熟视无睹，又像是根本不认识她。
夏花猜想花荣是顾忌王爷，所以不愿意与她相认，虽然能够理解，但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秋离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可看到夏花呆若木鸡地站在王爷面前，他又着急了。
“放肆！见到王爷还不赶快行礼！”秋离严厉地叫道。
夏花很为难，她不是不知道在封建社会尊卑有别，普通人见了王爷必须跪拜，但要她给一个也就比自己大十多岁的人下跪，她实在是不愿意。
“哈哈。”汉王突然笑了起来，“夏姑娘的家乡是不是不兴这一套啊。”
夏花大喜，忙说道：“是啊。是啊，我们那里只跪庙里的菩萨。”
“那就免了吧。本王可不想变成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泥偶。”
“可是，王爷，这可不合规矩。”秋离还想坚持。
汉王摆摆手，说道：“规矩是死地，人是活的。活人怎可被死物所制，难道礼贤下士本王也做不到吗？”
礼贤下士当然好，可也要看是什么人啊！王爷您即使是爱屋及乌，也不能这样啊。秋离不好再言语，可心里却堵着一口气。
“多谢王爷！”夏花的道谢声清脆响亮。
“夏姑娘可知本王为何要召见你？”
“我……”
“大胆，王爷面前怎能说什么你我！”夏花才说出一个字，就被秋离无情地打断了。
夏花委屈地看着秋离，这些话不是应该由尖着嗓子地公公来说嘛，他抢什么台词啊。再说。自她会说话开始就是说“你、我、他”，难道要她学红玉那样自称奴家？她才不是谁的奴才！
“唉，阿离。不过是个称呼，只要夏姑娘觉得自在就好。”汉王不以为然。
秋离也有些纳闷。王爷虽不是个残暴地主子。但也甚少像今天这样宽宏大量，不拘小节。就算最受宠爱的花荣在外人面前也绝对态度恭敬，秋离自己也从不敢有半丝忤逆。
夏花得意地瞥了秋离一眼，然后接着说道：“我确实不知道王爷您为什么要见我，因为秋大人不肯告诉我。”实际上，她是到了南京城里才知道汉王要见她。
“哈哈，那一定把你吓坏了吧。”
夏花没想到看似威严的汉王竟是如此平易近人，不像是公爵夫人，倒像是那只总是咧着嘴笑的柴郡猫，于是脸一红，说道：“没有被吓坏，但……确实有些担心，以为王爷会责怪我害秋大人受伤……不过现在不担心了。”
“哦，为什么？”
“呵呵，因为王爷人很好啊，一定不会随便怪罪我的。”不像某些人。
汉王听了又是哈哈大笑，大概是因为没有人这样当面真诚地赞美过他。秋离也撇了撇嘴，心想这丫头不笨啊，也知道拍王爷地马屁。
“我知道阿离的伤与你无关，倒是亏了你的照料才不至于恶化。”汉王也不再自称“本王”，像是在和一个熟悉的人交谈。
夏花偷偷地看了秋离一眼，说道：“也说不上什么照料，反正在那种情况下，大家互相支持才可能解决困难。”
汉王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这次请夏姑娘前来，主要是想谢谢夏姑娘，你不但救了阿离，还救过满楼，他们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向你亲自道谢我可过意不去。”
提到花荣，夏花忍不住又抬眼望去，花荣却微微低下头，躲开夏花的视线，也掩饰住了眼里的一丝内疚。
“不知夏姑娘想要些什么，只要你提出来，本王一定尽力而为。”汉王又恢复了王爷的气势。
她想要什么？她就想要魔石，想要回家的路……夏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刚好都让我碰上了，如果是别人也会这样做地。”
夏花看了看汉王的脸色，又说道：“如果王爷真的允许我提个要求，那我就想请求王爷一件事。既然他们两人是您地左膀右臂，那以后……就不要让他们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她不明白，怎么能以“爱”地名义要人去为自己去做危险地事呢？
夏花的话把大殿里地人都吓了一跳，花荣也抬着头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平静的神色，欲言又止；秋离却毫不客气，说道：“胡说！照你这么说，难道要王爷亲自去冒险？能为王爷排忧解难，乃是我等的福气。”
夏花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可是在为你谋福利啊。
汉王却没有生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夏姑娘说的并没有错，这样吧，我答应你，日后除非他们自愿，否则我决不会逼他们做有生命危险的事情。”
花荣心想，我哪一次不是自愿呢，为了你，死又如何。
秋离心想，我哪一次不是自愿呢，为了前程，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多谢王爷！”夏花笑得很开心。“呵呵，夏姑娘当真心地纯善，想来你的家乡一定是民风纯朴，多有行善之人。”汉王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到了夏花身上。
“这个啊……还好吧……”夏花回答得很不自然，A市的治安还算好，但与民风纯朴就真的挂不上边了。
“A市可是个不常见的地名，听说是在云南府境内，也难怪风俗与中原多有不同。“呃……算是吧……”夏花本想否认，但这样一来就必然要说出A市真正的所在，同样会引起怀疑，只好冒充云南人了，只希望汉王不会真的把她和建文帝联系起来。
白天有好多事要做；只好晚上码字；困死了
第六十五章 惊闻噩耗
“听说令尊乃是行医之人，夏姑娘的这份侠义心肠应该是得益于令尊吧……”
秋离心里嘀咕，什么行医之人，不就是个兽医嘛，会有什么侠义心肠。
果然见夏花红着脸说道：“我父亲主要是给动物看病，不过他确实经常教导我们看到别人有困难时一定不能袖手旁观，能帮就要帮。”说起父亲，夏花一脸骄傲。
汉王点了点头，“难怪令兄令姐都愿意以种药为生，看来都是想造福众生啊。”
“啊？我哥我姐种药为生？王爷在哪里听说的？”夏花莫明其妙。
“哦？令兄令姐不是专门种植花草药物的吗？”
“当然不是。”
汉王疑惑地看向秋离，秋离马上说道：“怎么不是？你兄姐都在H大，一为校草，一为校花，这可是�
